,若几位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叙,就当老夫赔礼,赔礼。”
七月少渊和涵墨尘对视一眼,淡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令,打扰了。”
“呵呵,呵呵,再好不过,请罢。”
司徒振先行回府,留下司徒谦君陪几人四处逛逛,以尽地主之谊。
临走时,特意对七月少渊说了一句,犬子若再无礼,请尽管教训!
七月少渊心中好笑,只道,好说,好说。
入夜,华灯初上。大街上很是热闹。
“先说好,”司徒谦君道,“我管你是什么少堡主,本少爷就是看不管你!你……要是真敢对我做什么……我……我就
……”
七月少渊笑道:“就如何?”
司徒谦君气的跳脚:“……跟你没完!”
“好了,少渊,”涵墨尘看他被涮的可怜,忍不住道,“这么对大公子,实在不妥。”
七月少渊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司徒公子还是请回罢,我们自个儿逛逛就好了。”
“哼,你当我想啊,要不是我爹……”他在心里比个中指,默默想,才懒得理你……
“这样罢,七弦,你送大公子,跟家主说清楚。”
“……是,少主。司徒公子,请罢。”
“……随便。”司徒谦君眼睛一转,眨眼溜了,兔子似的一下蹦达地没影了。
七月少渊低声道:“七弦,跟着他,顺便打听一下司徒府中的事。”
“是。不过此事,不是璟非负责么?”
“……你且去罢,多知道一点也是好的。”
涵墨尘道:“你看这司徒谦君是当真直率,还是城府太深?”
“不像装的……不过他爹,倒是油滑的很。”
两人并肩悠哉地逛着,听着两边小贩叫卖声不断。
活泼的孩童,大街小巷乱窜。偶也有花季少女,掩袖走过,时不时回头看两眼,言笑晏晏。
“唉,祸水,祸水啊。”涵墨尘摇头叹道。
七月少渊不明就理:“什么祸水?”
“蓝颜祸水。”
“……”七月少渊不觉好笑道,“那你这个卫道士是不是要诛妖除祸?不过,你不是不修到了么?”
“非也,修道自然还是要修。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涵墨尘道:“只不过,这修道正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七月少渊抽搐道:“……那是和尚说得话罢……”
第四十二章:相陪
当晚,两人终于逛累了,肚子也咕咕叫了,便晃晃悠悠回去了司徒府上。
由下人引进门,穿过垂花门,又沿着回廊走了许久。七月少渊不得不感叹这司徒家还真是财大气粗,连回廊的雕花边沿
都镀着金粉。
此前,虽对司徒家做过调查,却也不知财力到了这种地步。
司徒家主司徒振,年轻时曾经是慕容世家的一个总管,后来脱离自立门户,倒是经商有道,家业也越来越大,虽不能与
慕容世家比,但也算富甲一方了。
司徒振仅有一个独子,便是司徒谦君,唯一的宝贝儿子,家里的老祖宗和老夫人宠的是不得了,司徒振对这个儿子实在
是又爱又恨。
恨什么?恨铁不成钢。
谦君,谦君,偏生是个愤青。愤青最不屑什么?铜臭。尤其是无奸不商这句真理,最为他所诟病。
打抱不平他第一个报道,经商管账他第一个逃跑。
小时候对那些行侠仗义的武林侠士,羡慕的不行,非要请个师傅来教武功。
结果没三天,大公子就鼻青脸肿得像个乞丐,那师傅也立马被老夫人扫地出门。远大的志向就此作罢。
生的人高马大,却也空余一身蛮力,仅只一点花拳绣腿。
丫鬟领着两人总算绕到饭厅,还没通报,里头就传出司徒老爷怒气冲冲的骂声。
“你这臭小子!不是叫你千万跟着少堡主的么?!就把人晾在那里,这么跑了?你——真是气死我了!”
“……爹,是那家伙自己叫我回来的……”司徒谦君不服道。
“你还敢说!”
“本来就是——”
“司徒家主不必动怒,公子说的不错。”七月少渊跨进房来,道,“我们想自己去逛逛,就让公子先回了。”
司徒振一见他,立马堆起笑来,道:“犬子礼数不周,少堡主还请见谅。请入座,请入座。翠花,上菜!”
七月少渊和涵墨尘一看,整一桌满汉全席。
“如此丰盛,家主实在太客气了。”
“哪里哪里,少堡主肯大驾光临,司徒家实在蓬荜生辉啊,哈哈。”
“……”司徒谦君受不了的直翻白眼,轻哼一声,只当没听见。
涵墨尘坐定,望着眼前山珍海味,心中直叹奢侈啊奢侈,想起那些饥荒的灾民,他默默想,绝对不能浪费了……然后,
开始大块朵颐……
嗯……味道不错,要是能打包带回家就好了。
七月少渊没空管他心里在想什么,这时候他正忙着应付司徒振一杯又一杯的敬酒。
酒是最烈的迷仙露,由杯子不久又换成碗,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也能被司徒振变成祝酒词。
最后甚至连早生贵子都丢出来,七月少渊依旧温温和和的应着,桌下的手悄悄揽到涵墨尘腰上,又缓缓往下移,差点没
把一旁的道士吓到灵魂出窍。
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司徒振没喝多少,已经醉了一半,被灌酒的却比没喝还清醒。
“……少堡主,好酒量……老夫再敬一杯!”
“呵呵,”七月少渊思忖着差不多该进入话题了,“家主不仅酒量好,经商之道也是佼佼,适才我瞧那门庭装饰,皇宫
也不过如此罢。”
“呵呵呵呵,哪里哪里……少堡主太客气了,哈哈……”
司徒谦君瞄一眼他,道:“什么经商之道,也不是最近些日子才……”
司徒振突然打断道:“臭小子!大人说话,容你多嘴!”
七月少渊不经意道:“最近些日子如何?”
“哦,没什么,没什么,来,少堡主,就冲您千杯不醉的酒量,再敬一杯!”
七月少渊一饮而尽,也不再多问。
涵墨尘颇有些担心的拉拉他的袖子,低声道:“别喝太多了……”
“哈哈,夫人不必担,呃,担心,无碍,无碍……”
纵使涵墨尘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一声“夫人”,轻咳一声,顿时老脸大红。
司徒谦君再也受不了父亲的阿谀奉承,冷哼一声,道:“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臭小子!回来坐下!客人还在,你走个什么?!”司徒振气得不行,这死小子……
司徒谦君恨恨地盯他一眼,甩袖走人。
七月少渊微微一笑,继续吃饭。
直到接近子时,两人才得以回房休息。
秋夜,蝉鸣已歇。
静静地只听见夜风过树的沙沙声。
奔波了一天的涵墨尘满足的从浴桶里爬出来,企图躲过七月少渊的视线,直接向床蠕动。
可惜,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还没爬两步,就被等待已久的七月少渊一把抱进怀里。
他轻吻着涵墨尘的后颈,低笑道:“夫人……我喝醉了,怎么办,嗯?”
放屁!
涵墨尘很想如是说,又想这样实在不雅,还是说了另外一句重要的话:“……什么‘夫人’?!” “好,好,好……
我是夫人,我是夫人……”一把将人扔到床上,一双手摸到衣衫下面,不断摸索他精实的胸膛和腹肌。
被撩拨到不行的涵墨尘还是很没面子的亢奋起来,叹息着攀上对方的脖子,倒在柔软的床褥上开始激烈的拥吻……
帐子被扯下来,暧昧的淡青的纱。
“咔哒”房顶上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两人警觉的止住动作,刚来得及对视一眼,忽听屋顶瓦片“哔哔”剥落的声音——“轰”的一声,黑乎乎的一坨什么从
突然屋顶掉下来。
“你爷爷的!”这一坨道。
七月少渊从来没有如此郁闷过,一身欲火无处泄不说,还连续被同一个人打搅。
涵墨尘也很郁闷,他就活该被点了火还不得不装睡?
那坨黑影骂骂咧咧拍拍灰站起来,一双黑眼睛滴溜溜转了好几圈,轻咳一声道:“不好意思,走错门了,哈哈。”
“走错门?司徒大公子,你是从门进来的么?”七月少渊将被子盖在涵墨尘身上,缓缓起身。
司徒谦君心叫不好,刚想逃跑,却见纱帘撩开,颀长的人影,一步步逼近。七月少渊尚来不及穿衣,只披了睡袍,幽黑
的眼眸微眯,订钉一样定在他身上。
那眼光,在司徒谦君看来,简直像见了羊的大灰狼……就这么把他的腿钉住了,他吞了口口水,半点也动弹不得。
七月少渊走到他两丈之处停下,不冷不热道:“大半夜的,公子不去睡觉,跑到我的屋顶上头做什么?”
“……呃……这个,我乘凉……哈哈……”
“乘凉?”七月少渊念叨着他的话,不经意地又走近两步,忽然闪电般出手一下捏住他的下颚,双眸一闪而过的凌厉,
“公子到底有何目的不妨明说……”
司徒谦君大惊,挣扎起来:“咳咳……喂你!放手……”
“再不说我叫司徒家主过来问清楚……”
“别别!我……哎,我怎么这么栽啊……”司徒谦君摇头叹气道。心想,这有武功就是好用。
原来,这位司徒大公子倒不是半夜梦游,本来确有为今晚被父亲训斥赌气之心,跑来小小报复一下,哪知刚刚爬上屋顶
,忽然看见一个黑影快速晃过,瞬间没了影,他惊异想看看清楚,却不料一脚踏空,就摔了个狗吃屎……
“……说不定是个贼,我得快去看看家里头有没有被偷……”
“站住。”七月少渊一把将人拎回来,道,“我怎么知道那个黑影是不是你信口胡诌的?”
“喂?!本少爷看起来像是在说谎么?!”
“……”怎么看都是像在说谎……
“啪”地一下,门被推开。璟非急道:“少主,出了什么事?”
七月少渊看了他一眼,道:“没什么,有只猫在房顶上乘凉,掉下来摔坏了脑袋而已。”
“……啊?”
“没你的事,下去罢。”
“……是。”璟非淡淡看了司徒谦君一眼,转身离去。
直到黑衣劲装消失在屋前,七月少渊转眸看着咬牙中的某人,道:“我姑且信你一回,这事,我暂时不会告诉你爹,不
过……”坐地起价还是要的……
“不过怎样?”
“明日我想去街上看看,公子你若无事,便当个导游罢。”
“……你不是不要人陪么?”
“没什么,突然想起来而已,而且公子对这里熟嘛。”
“……就这样?”
七月少渊好笑道:“你还想怎么样?”
司徒谦君点点头,道:“那好罢,本少爷就略尽地主之谊。”
待他人走,七月少渊这才熄灯摸上床。
床上某只道士鼾声如雷。
七月少渊就想笑,这装睡也就算了,偏生要画蛇添足加点声音,难道他不知道他自己睡觉从来平稳的连翻个身都没有?
他也不戳穿,褪了睡袍贴过去,滚烫的胸膛就这么贴在涵墨尘光洁的背上,手掌摸到腰上,又摩挲着滑到大腿。
听到原本平稳的呼吸有些加重,七月少渊心中暗笑,索性两条腿也缠过去,不住摩擦他的下体。
涵墨尘有些架不住了,头埋在枕头里,意志开始动摇。
七月少渊心里盘算也差不多了,忽然收了手,老老实实的滚到一边去,闭上眼睛睡觉。
夜里安安静静的,片刻,涵墨尘就听见身后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不会……吧……
平常怎么没见那人这么老实过……
涵墨尘感到自己鼓鼓囊囊的下体,忍不住开始苦笑……
这……到底是丢脸死好,还是被憋死强点?
涵墨尘想了三秒钟,然后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小心的抬头看看身边熟睡的某人,涵墨尘尽量挪远一点,蜷起身子,头埋进软枕,以免叫出声。然后……呃,自己动手
,丰衣足食……
不至于罢……
一边的七月少渊听到声响也开始哭笑不得,他只是想看看某只道士主动求欢而已,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就给他来
个“求人不如求己”!
有没有搞错……
七月少渊终于忍不住,翻个身压上来,低喊一声:“涵墨尘!”
“啊!”涵墨尘第一次做这种事,本来就心惊胆战,被他这么一喊,愣是吓得七魂去了六,一下一泻千里。
涵墨尘发泄出来,倒在床上惊魂未定直喘气,一头墨发散乱着,脸色潮红。
看在他眼里,简直像在勾引。
七月少渊毫不犹豫的扑上去,狠狠的揉着,激烈的吻落下一个又一个……
涵墨尘紧紧地夹着他,摆动起伏,如同体狂野的冲撞,一下一下……
“你明天别想起床了……”
“什——嗯哈……唔……”
月亮圆圆挂在天空,一夜风过无痕。
第二天,涵墨尘倒真没起来,七弦和璟非不知被差到哪里办事去了。
所以只剩七月少渊和司徒谦君两个出去逛逛。
第四十三章:线索
暖阳爬升,三伏天入末,尚余了些微热。
涿县大街上,行人来往。
闻名遐迩的悦书楼,楼上楼下围满了人。二楼中间一方台子空出来,高大的太师椅正中,面前一张檀木桌,茶香袅袅,
旁边一本厚厚的书匣,笔墨纸砚,应有尽有。
台下仅有两三排桌椅,坐满了人,在后面的人只有站着的份,也不忘把脖子伸的老长。
七月少渊和司徒谦君一进来,便有小儿引着独坐一张桌子,看来这司徒大少爷是这里的常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