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宝宝“嘎咕”一声笑起来,缩着脖子叫唤痒痒,等侍墨气得松手时又凑过去说:“再那样玩,我喜欢你对着我耳朵吹
气……”
侍墨气得躺在床上,薄被蒙了脸。
水宝宝见他生气,不敢往前凑,缩在床角可怜巴巴地看他。
侍墨忽又掀开被子,“浅红,你说你会不会认错人,我才是你家水神大人,要不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你说你来了这
几天我遇多少倒霉事啊?头上长角,长三只眼,被公子打,从桌上摔下来,还……”一件一件数着,越说越是锥心刺骨
的疼,恨之入骨的怒,拿了枕头用力打水宝宝。
水宝宝也不怒,接过枕头凑过来说:“那你也有高兴的时候啊,我在房顶这几天看你抱着这些纸偷偷地笑。”
侍墨闭了嘴,又闭上眼,气得不理水宝宝。
“滚,不准趴在我身上,热。”
水宝宝不松手,四手八脚缠住了身下那具身体,“我才不滚,我身上是凉的,不热,你摸摸——”
抓了侍墨的手往怀里塞。
侍墨懒洋洋睁了眼,看着水宝宝,眼中突然闪出邪气的笑,一个翻身把水宝宝压在身下,拨开他的衣领,露出洁润清凉
的身体。
侍墨一脸阴险,学着的、看到的、听过的、亲自体验过的玩弄人的手法,在水宝宝身上肆意玩弄,看着那个漂亮的小身
体变成漂亮的粉红色。
水宝宝真乖,听话地任他上下其手,脸上露出舒服的神情,过了一会,奇怪地问:“我家大人这样对待你的时候,你为
什么会发出那种声音?”
侍墨满腹的坏心眼儿突然化成了水,生气地住了手,“你就不会不开口?”
看着那个天真调皮的小孩,突然没了兴致,翻身躺在一边。
“为什么啊,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凡人要这样?我们在天上的时候可没见过这样的事情。这是干什么啊?快告诉
我我好想知道。”
好奇宝宝喋喋不休,一个劲的追问。
侍墨烦得把头塞到枕头下面,死活不出声。
“说啊说啊,为什么啊?这样明明很好玩,你怎么会哭呢?”
侍墨用力把枕头从脸上拿开,生气地说:“好玩好玩!这种事是两个人喜欢才好玩!我……我对你说什么,你什么也不
懂!”
水宝宝说:“人家就是不懂才问嘛。墨墨,我喜欢和你一起玩这个,咱们再玩——”
简直一身的钢筋铁骨,水火不进,被骂了也不恼。
侍墨叹着气,对着这个什么也不懂,刚从天上下来没几天的水宝宝,除了叹气还能做什么?
伸手拿了本书慢慢地看,今天闹了这么一场,差点忘了功课,明天还得背呢。
作为家仆,有个学习的机会实在难得,趁着公子还没改变主意,多学点东西,但愿到时真的能考中个什么,不然一辈子
被人欺压,永无出头之日。
侍墨不敢想那天公子邪气的笑着,说要剥下他的官服,让他胯下承欢的话。
水宝宝见他面色不善,知趣地没有捣乱,静静地坐在一边抱着膝盖看。
看着看着,想起刚才侍墨的话。
喜欢?什么是喜欢?凡间的事情真有趣,他们一会哭一会笑,还会骗人,比天上好玩多了。
第二十七章
邢宣养了一个多月,身体终于恢复健康,舅舅终于放他出门,每天和表哥出门去上学。
侍墨见公子没发话,就厚着脸皮继续跟着学,少爷不把他当下人看,书院里那些穷的富的也没排斥他,觉得这样的日子
真是神仙也比不上。
他是邢宣的跟班,水宝宝是他的跟班,他在学堂里帮邢宣研磨铺纸,水宝宝就帮他研磨铺纸。只是水宝宝的手比他灵巧
得多,他研墨时有时会弄得一袖子墨汁,人家水宝宝一手一身干干净净,到后来,水宝宝一个人侍候他们俩。
表少爷很想让两个小跟班其中一个也来侍候侍候他,可惜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人家是邢宣的人。
一个衣着光鲜的富家少爷,一个俊俏书童,还有一个不明身份的美童子,三个人走到哪里都是蜂蝶乱拥。
连书院里的学生也很喜欢,并邀他们去玩——凑了身上所有零花钱,跑到城里很有名的一家酒楼去叫了一桌不那么高档
的酒席。
如果还有闲钱,估计几个花花公子还敢叫歌妓陪酒。
四个公子哥坐在桌边,几个仆人或书童就只能站在后面流口水。
侍墨早就明白,没有钱,长得再漂亮也没用。浅红却不懂,拉着侍墨的衣角一个劲地问为什么他们不一起坐着而是站着
。
漂亮的浅红问了半天没问出来所以然,干脆跑到酒楼外面玩,没一会嫩嫩的小脸蛋就被人捏得红红紫紫,都快哭了。
捏他的大都是年纪大点的女人,一边说这小孩真漂亮,一边猛吃豆腐。年轻的女人也想捏,可惜脸皮嫩。男人们更想捏
,可惜不好意思挤到女人堆里,于是笑着看那漂亮小孩吓得发抖,怎么也躲不开老太太们大婶们大娘们的辣手摧“花”
。
侍墨溜到酒楼门口看了半天热闹,直到水宝宝扭了头看到他,这才装着刚过来的样子把他从人群里救出来。
水宝宝扁着嘴缩到他怀里,再也不敢乱跑。
凡间的女人怎么这么吓人?还是天上的仙女好,她们和男仙们偶尔遇到时最多点个头,连手指头也不肯轻易露出,更不
会捏掐拧咬齐上阵,搂抱厮磨一起来。
侍墨更郁闷,自己长得明明也很好看,不下于水宝宝,只可惜穿的一看就是下人的衣服,那些女人只用眼光往自己身上
一溜,便转而不再看。
心里存了不平,再回到原处,再看那帮公子哥心里就忿忿了。
眼见人家盘中珍馐锦食,杯里琼浆玉液,自己只能干看,心里那个不平,那个愤恨,那个羡慕,那个嫉妒,那个饥饿…
…
水宝宝躲在他怀里,冷不丁一滴水滴到头顶,摸了摸,抬头一看,侍墨正在擦嘴角。
要说这水宝宝现在越来越善解人意了,顺着侍墨的眼光望过去,眼光一直落到桌中间一盘香酥肥嫩的烧鸡上。
“你想吃它啊?我帮你端过来。”水宝宝动作很快,快得侍墨来不及制止,一盘烧鸡已经被端到脸前。
“吃吧。”水宝宝笑得很甜。
侍墨的脸都绿了,满桌的人眼睛都看到这边,恨不得找条地缝塞进去。
“吃啊。”谁说水宝宝傻?人家学东西快得很呢,学着那些惨绿少年们的样子,撕下一只肥肥的鸡肉,硬塞到侍墨的嘴
里,手里油腻腻的,便往侍墨身上一抹——
侍墨睁大了眼睛,这可是自己最好的一件衣裳,想也不想,伸手就往水宝宝脸上用力一捆——
“啪”,一盘子鸡正正地扣在水宝宝头上……
第二十八章
邢宣回到舅舅的家时还在生气,一进门便喝令侍墨去自己院里跪着,然后去见舅舅。
侍墨知道自已丢了少爷的人,不敢分辨,老老实实跪在太阳地里。水宝宝顶了一头一身的油腻,躲在阴凉地里偷看他。
没一会侍墨就被晒得一头一身的汗。
邢宣回来时不理晒得头晕脑涨可怜巴巴的侍墨,拉着水宝宝去洗头洗脸。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盆中明明打得满满的温水,手放进去也有湿湿的感觉,可是用沾了水的手巾往水宝宝脸上一抹,刚
才还滴着水的手巾立刻变干。
再拉了水宝宝的手放在盆中,盆中的水立刻向两边分开,就像使了法术。
邢宣眨了半天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
水宝宝说:“都说了别的水宝宝不理我,你还不信,都是你——”油腻腻的眼圈红了。
邢宣咬了半天唇,不相信地又用湿巾去擦,湿手巾又变干了,弄了半天,一盆温水只剩下半盆。
邢宣端起盆,往浅红头上一浇,水花四溅,阳光下闪烁出七彩绚丽的虹光,地上湿了一大片,水宝宝身上滴水未沾——
邢宣觉得头有些晕,眼前的水光也有些跳跃……
水宝宝已经窜回屋里,嘴里犹自嘟囔,“这时候又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在天上怎么不给我起完名字?过分,一定要烦
你整你虐你,不让你烦得后悔生在这个世上我就不算完!”
邢宣上个月休养得不错,虽然有点晕,也能支持得住,扶着墙慢慢回到屋里,看着趴在窗户往外看的水宝宝发愣。
水宝宝看着外面跪着的侍墨,出了一会神,回头说:“大人,让墨墨起来吧,他看着好可怜。”
邢宣呆呆的,像没听到,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水宝宝不再理他,只是看着侍墨,原本清灵如画的脸上沾满了油,明晃显的,显得几分可笑。
造成这一恶果的原凶在太阳地里直挺挺地跪着,汗水一滴滴地落下,头发,脸上汗湿如洗。
“给他端点水喝。”
邢宣终于开口,然后倚在床上,拿一柄纸扇慢慢扇着凉。
看着水宝宝急忙跑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跑到院子里端给侍墨,又慌忙跑回来。
“你倒水里水怎么不避你?”邢宣有点奇怪。
水宝宝解释:“只要不挨着我就没事,他们不喜欢碰我。”说完又是一脸的忿然怨怼,一个月来让人听腻的话源源不断
往外冒。
邢宣捂住耳朵,“你再说一句我就让侍墨跪三天三夜!”
水宝宝立刻住口。
邢宣叹了口气,“浅红,我怎么觉得我不是你家大人,侍墨才是?你怎么这么护他?他对你可不如我对你好啊?而且我
是少爷,他是我的下人,你应该听我的话才对。”
水宝宝挑了挑腻住的黛青色的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很……很……”
毕竟在人间呆得时候比较少,虽然学会一些词,还是觉得词不达意。
“反正我就是很想和他在一起,觉得他像……像……像……”结结巴巴地又说不出来。
邢宣酸溜溜地挑眉看他,一肚子醋意。
“侍墨,今天你要跪到子时,听到没有?”邢宣大声道。
“听到了。”侍墨有气无力地回答,汗水滴在眼睫上,像泪。
第二十九章
到了下午,太阳被云遮住,水宝宝敢跑出来了。
侍墨已经晒得没劲了,软软地伏在地上,水宝宝又端了一杯水给他喝。
侍墨热得实在受不了,头晕目眩,又没吃饭,一口喝干。
“浅红,让我抱抱你……”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水宝宝担心地看看天,乖乖地缩到他怀里,“墨墨,不能让你多抱哦,一会太阳出来了我得进去,不然我就化了。”
侍墨昏沉沉的心里不知道化了是什么意思,只是用力抱紧了水宝宝。
正如以前他说过的那样,水宝宝的身体清凉透爽,一抱之下,仿佛凉到心里,说不出的舒服,就像跳进了山泉一样痛快
。
侍墨感觉好多了,精神也来了,小声问:“公子呢?”
“睡觉呢,刚才不知为什么,扑过来拧我好几下,你看——”挽起红红的袖子,露出白生生的小胳膊,上面几道青紫印
子。
侍墨心里就有点疼,轻轻摸了摸,“上次我把你的头打破,很快就愈合,为什么这次好不了了?”
“我也不知道,刚下来的时候找大人,火神大人帮我架的云没弄好,我掉下来摔破了腿,也是一会功夫就好了,但是弄
青的地方过了好几天才好。”
“你找公子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吧?”侍墨翻了个身,让火浇的背也感觉一点凉意。
水宝宝“嗯“了一声,“我身上有大人的仙血,好多妖精都想吃我,可惜他们不知道我是水,吃来吃去吃不到,气得他
们哇哇叫。好好玩,如果不是他们吃我的时候太疼,我还想玩下去。后来我再见到他们,就化成一滩水,他们就找不到
我了。”
“那你怎么会到那个林子里碰见我们?”侍墨再翻身,把脸埋在水宝宝肩上,眼睛有点睁不开了。
“雨师告诉我的。他跑到地府问了阎王,阎王说X月X日,四个人会经过那里,里面就有我家大人,所以我才去的那……
你压得我好难受……”
侍墨没有听到,已经睡着了。
水宝宝被紧紧地抱着,压着,动弹不得,挣扎着从侍墨身下伸出头看看天,一大片云遮着太阳,估计一会半会阳光露不
出来,于是老老实实被人压。
侍墨可能在做梦,嘴里低声嘀咕:“好香的鸡——”
水宝宝还没听明白他说什么,脸蛋儿便被湿热的唇亲住,然后脸上嘴上被反复啃咬,弄得一脸湿。水宝宝先是愣住,然
后露出窃笑,大大方方让人吃豆腐,而且还学着反亲反咬回去。
嘿嘿,赚到了,以前好奇,光想亲侍墨,可惜这家伙死活不让,今天……嘿嘿嘿……
亲吧亲吧,好舒服好舒服,喏喏喏,我的脖子也给你……
可惜侍墨亲着咬着,地方就限于浅红的脸蛋和嘴巴,头发那本来也咬了两口,然后呸呸有声,喃喃地说:“#?#,怎么这
么多毛……”
太阳出来了,水宝宝不敢再玩,用力推开侍墨,逃回屋里。
侍墨迷迷糊糊趴在地上,揉揉眼睛,回头看了看,打了个呵欠,重新跪回地上,摇摇晃晃。
水宝宝用力推着邢宣。“大人,大人!”
邢宣吓得坐起来,半天没回过神。
“大人,让墨墨起来吧,他已经跪了好久了。”水宝宝继续摇。
……
邢宣看着水宝宝,不知不觉怒心上涌,“侍墨,你给我跪到明天早上!”
水宝宝怒道:“你——”
窗外传来侍墨带着哭腔的声音:“浅红,你别再说话了成不成?不然公子会让我跪到后天早上。”
第三十章
“别担心,今天晚些时候会下雨,到时候你就凉快了。”
水宝宝隔窗安慰侍墨。
“啊?公子公子,侍墨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公子——”侍墨惨叫。
邢宣怒气冲冲地看水宝宝的脸,又跑到外面看侍墨,怒火越发的高涨,蹲下来一字一句地说:“你自己选,继续跪在这
,或者去侍候我。”
侍墨闭了嘴,低下头。
邢宣气得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和浅红偷情,我就把你卖到男馆!”
侍墨心里一窒,分辨,“我没有……”
“啪”,又一记耳光,打得侍墨翻倒在地。
水宝宝怒了,不顾顶上烈日如火,跑出来骂:“你为什么打他?”
侍墨转眼望去,顿时傻了,只见水宝宝脸上唇上红红肿肿,眼波荡漾,几个牙印分明……
水宝宝顶着一脸被人疼爱过的痕迹跟邢宣凶。
难不成梦里那只烧鸡是……侍墨心虚地低下头。
邢宣气哼哼地瞪了两人一眼,甩手出了院子。
大雨如期而至。
从申时就天空就开始聚集乌云,一片片的云堆成云山,底部渐渐变成漆黑,突然一声霹雳,电光闪闪,狂风大作,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