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刘颀已经用绳子把水宝宝的手脚意思意思地绑上,自己也用嘴帮著用绳子在手腕上胡乱绕了几圈。
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著开门关门的声,最後来到这间屋前。
叮里!啷一阵响,门开了。
侍墨眯起一只眼偷偷瞅,只见两个仆佣打扮的人立在门前,一个从挑著的担里取出碗筷和馒头,另一人从一个桶里舀出
米粥,盛出四碗,放在门内地上,向他们走过来,一解绳子,纳闷道:“他们怎麽捆的?都松了,幸亏这几个小子没醒
,不然逃了怎麽办?”
另一人说:“逃什麽逃?抓来这许多,有哪个能逃掉?快走吧。”
关了门,脚步声继续向前,渐行渐远。
----------------------------------------
昨天太忙,没有更新,对不起!
第一百三十五章
侍墨坐起来,小声说:“还以为他们不给咱们吃饭要饿死咱们呢。刚好刚才没吃饱,怎麽才四个馒头?也不给送点咸菜
。”
抱怨著过去端了碗就想喝,想了想转头压低声音叫,“刘颀,你怎麽还不过来?”
小金狐从笼里跑出来,摇头摆尾,“墨墨,你的嘴角还有一点血,让我舔了它吧,好不好?让我舔了它吧?”
侍墨看著他,一脸的怒色,小金狐连忙低头,“啊啊啊我不敢了,我不要了。”
侍墨看他这个样子,那怒气也撑不了多久,叹了口气把他抱起来,“你舔吧,早就修成人身,就去找邢宣吧。跟你们在
一起,迟早我会气死……”说著脸上一副漠落无助的神态,阴暗的屋里显得几分忧伤。
小金狐忙不迭地舔来舔去,一边舔一边说:“墨墨不要伤心,就算我找到宣宣,还会回来的,我们一起回来,还跟你和
宝宝住一起,好不?”
侍墨伤心地说:“不要,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人,你惦记我的血,他惦记我的……我的……我……我来这世上一遭,
怎麽会这麽倒霉遇到你们?还不如刚生下来就死了,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想,就这麽死了……”
眼泪一颗颗流下来,扑扑扑滚落到胸前粗布衣服上,又一颗颗掉到地上。
经过刚才一番变相的缠绵,水宝宝胆子大多了,偷偷凑过去先低头看看侍墨的脸色,又壮了胆子拽拽他的袖子,看看他
没什麽反应便得寸进尺,环抱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前,像以前那样蹭啊蹭。
侍墨只是默默流泪,晶莹剔透的眼泪像滚落的珠帘,怎麽也止不住,从他玉般的脸上流下,滴到水宝宝脸上,再滚到他
的红衣上,像红色花瓣上美丽的露珠。
水宝宝大感有趣,因为这眼泪没有像上次那样钻进他的身体,只是借路,顺著他的脸或是衣服滚到地上。
那种凉凉的、顺腮而下的感觉甚是奇妙,有点湿有点痒的触感是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不由得心神迷醉,著迷地把脸贴
了过去。
那边小金狐舔完血迹,闭目不语,过了好一会,纳闷道:“咦?我怎麽没感觉?”
刘颀端起一碗粥慢慢地喝,边喝边欣赏著侍墨水宝宝相偎依的美丽画面,感觉还不错。
“喂!我怎麽没反应?”小金狐暴叫出声,气得小胸脯一起一伏,毛全竖了。
侍墨用力把水宝宝推开,胸口也是一起一伏,郁卒地说不出话。
小金狐抓狂了,大声叫:“我吃了你的血,为什麽没反应啊?以前会说话,这会说什麽也得会变身啊,为什麽没有?”
水宝宝被推开,心里不爽,迁怒於狐,叫声比他还大,“你鬼叫什麽?不会变就不会变呗,你叫什麽叫?就凭你这样子
,变成人也只是变个小娃娃,还不如现在这样呢!”
小金狐怒:“就算变成小娃娃也好,再过十几年我就可以跟宣宣在一起,这样算什麽?他怎麽也不会接受我的!”
水宝宝也怒:“你跟他是你跟他的事,干什麽叫这麽大声破坏我们俩?你知不知道现在我碰他一下很难啊?好不容易他
不推我你就让我多碰他一会呗,你非得大声嚷嚷,大声嚷嚷能解决什麽问题?你变不成人不还是变不成人?”
小金狐大声叫:“他已经救了你证明他已经原谅你了,我在这里起了很大的作用啊,你现在应该报恩,报恩懂不懂?”
“报什麽恩?墨墨喜欢我,无论我做什麽事,他总会原谅我的,关你什麽事?”
“我以後再帮你我就不是人!”
“你本来就不是人!”
“你……#¥……?%─?!#¥%?¥?%¥%……?¥”小金狐破口大骂。
“你%¥……¥#……Y%¥?%%……─#……?%¥?%”水宝宝一点不示弱,跟著比谁声音大。
刘颀问侍墨:“他俩一直这样?”
侍墨抹了把脸,拧起眉头,半响点点头,“嗯,一直这样。”
刘颀问:“你带了他们多久?”
侍墨叹口气说:“那个红色的,快一年了,那个金毛的,半年多了。”
刘颀同情地说:“你没被他们闹死,真是老天有眼。”
端起一碗粥递到侍墨面前,“喝点吧,刚才你才吃了两个鸡蛋,肯定没吃饱,多吃点。”
侍墨怔了怔,抿嘴浅笑,“谢谢。”
刘颀直了眼,小声说:“还以为你不会笑呢,哪知道一笑起来,这麽好看。以後多笑笑吧。”
侍墨立刻板了脸。
刘颀自顾自地说:“你的模样还真的是好,沈静时忧郁,微笑时灿烂,就像是秋月春花,各有娇妍,难怪那个红衣……
宝宝这麽喜欢你。”
侍墨下死劲白了他一眼。
第一百三十六章
那些人回来收拾东西时没有再绑他们,但是给小金狐脖子上套上了铁链,又在墙上砸了一个老粗的钢钉,把铁链锁在上
面,从此小金狐就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动弹了。
小金狐差点没气死哭死,但是又没办法,挣扎半天只是把脖子上的毛磨秃皮磨破,最後只能地趴在地上哀怨地看著那几
个能自由活动的人,偶尔掉两滴伤心的狐泪。
每日有人送饭,每天定点会有人押著他们如厕,如此关了七八天,突然进来一帮人,重新给他们上了绑,蒙了眼堵了嘴
,连拉带扯搡上一辆大车,跌在一堆会动的东西上。
侍墨挣扎著坐起来,侧耳听了半天,觉得车内全是或粗或细的呼吸声,感觉了一下,屁股下面好像坐著不止一个人,急
忙向一边滚,耳边顿时响起了被堵住的呻吟声。
他这一滚不知道滚到什麽东西上面,只觉什麽东西一下子抓住他的脸,然後收紧,吓得急忙後退,眼前突然一亮,原来
蒙眼布不知被谁扯下。
其实车厢内车门车窗全被堵住,并没多亮,但是足够看清了车厢内情况。
约摸近十个人横著竖著滚成一堆,身上五花大绑,全部被麻核堵嘴,黑布蒙眼,一脸的惊恐,全是不足十七八岁的少年
。
他的蒙眼布正在一双从背後绑住的手里不住地撕扯,手的主人眼泪不住在从蒙在他眼上的黑布中涌出来。
侍墨一眼看到水宝宝,那个家夥又被绑成了粽子,急切地扭动,用鼻子嗅著什麽,突然准确地把头转向他的方向。
侍墨叹了口气,凑过去咬掉他的蒙眼布,水宝宝一脸好奇,饶有兴趣地看著其他人。
侍墨又找到刘颀,咬到他的蒙眼布,刘颀向他点头表示感谢。
这辆车要把他们带到什麽地方?这些人被抓的人有什麽用处?侍墨郁闷地想。
嘴里被麻核刺各两腮都快破了,又酸又疼,口水不住地向外流,又恶心又难受。
侍墨俯下身子,把嘴凑到水宝宝手边,想让他帮忙把麻核拿出来,可那小子不知道他想做什麽,手指一动一动,居然摸
起他的脸。
侍墨气得恨不得咬他,无奈之下,把脸凑到刘颀的怪手旁边──还是凡人懂得凡人的事,那双让人不忍观看的手摸索著
把麻核一个个取了出来。
然後侍墨把帮刘颀取出麻核,水宝宝一见,立刻睁大眼,示意自己也要取。
侍墨恼他,装没看到,背著身,先把离得最近的一个人的蒙眼布取下,再想办法取出那人嘴里的麻核。
水宝宝哼哼出声,急得脸都红了。
刘颀小声说:“你们这时间还闹,真是的。”叫水宝宝趴低了身子,帮他取出麻核。
水宝宝的嘴刚一恢复自由就想叫,被熟知他性子的侍墨抢先一步用肩膀挡住,小声骂:“你怎麽这麽笨?出了声被别人
发现怎麽办?”
水宝宝委屈地说:“谁让你先不帮我弄出来,人家嘴好疼。”
侍墨骂:“疼死活该!快,帮他们弄出来。”
一车子人的蒙眼布和麻核全部被弄掉取出,一个个坐直了,彼此瞧一瞧,又是恐惧又是惊慌。
侍墨压低声音问了问,发现除了他们几个,其余的都是无缘无故被抓的人。
水宝宝趴到他耳边说:“他们的表情怎麽这麽奇怪?”
刘颀也凑过来,小声说:“他们在说谎。你看他们的眼睛。”
侍墨一愣,扫视一圈,发现有几个人果然是低垂眼皮,视线下垂,扫来扫去,分明是以前自己见惯的言不由衷的模样。
侍墨叹了口气,本来是想和他们拉拉近乎,商量著怎麽逃跑,结果他们却不知为何要隐瞒他们的来历,看来他想得还是
简单了点。
水宝宝忽然问:“咦?金毛呢?金毛?”压低了嗓音在车厢里乱看,却没有金毛的身影。
侍墨也问:“对了,金毛呢?他怎麽不在这?”
刘颀小声说:“他不是人,可能被关在另一辆车上了。”
侍墨顿时大急。
水宝宝很懊悔地说:“哎呀,早知道就不让火神把我化水的本领给弄没了,不然还可以变成水找找他……”
侍墨怒目而视,水宝宝自动消音。
刘颀也觉著很可惜,“就是,当时看到一滩水流了进来,突然从水面上钻出个头来,可真吓了我们一大跳。”
水宝宝更懊恼,“就是为了消除墨墨对我的法力约束,不然我才不变成这样呢。”
侍墨怒:“你还敢说?!”
水宝宝一边嘴角一扯,做出个苦脸,低声下气地说:“不敢,大人。”
侍墨更怒:“我不是你家大人!我是凡人!!”
水宝宝十分肯定地说:“你就是我家大人,你不是凡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旁边人都像看疯子似的看他们,又是惊奇又是……戒备。
刘颀劝他们:“你们小声点,真是的,被关的时候是宝宝跟小狐狸吵,现在小狐狸不见了你俩又吵,小心被别人听到,
抓你们去练丹。”
这句话是跟侍墨学的,被关的时候,小金狐跟水宝宝吵翻天时他就拿这句话吓唬小金狐,叫他收点声,免得被别人发现
他是只会说话的小狐狸。久而久之,刘颀也学会了。
水宝宝扁嘴嘟囔:“他本来就是水神大人嘛,他的血跟水神大人喷我的那口血的味道一样。”
侍墨一想起他是怎麽发现自己血跟见天杀的水神血味道一样的事就愤怒,杀人眼光一露,水宝宝马上吞声。
坐在侍墨左边的一个少年听完了全部对话,犹豫了好一会,碰碰他的肩,小声问:“你们在说水神,是天上的水神吗?
”
侍墨惊愕地看著他,不知道他为什麽这麽问。
水宝宝赶紧点头,“是啊是啊,他就是水神大人,可是他死活不承认。”
少年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啊,果然,你一进来,我就觉得你身上有种仙气,原来你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侍墨板著脸说:“你又是什麽人?下凡神仙?我要是神仙,会跟你一样的境遇?”
少年又看了看水宝宝,更加靠近,凑过去用只有侍墨能听到的声音问:“他不太像是人,他身上仙气更浓,他也是神仙
吗?”
侍墨扭过脸,惊讶地看著他,“你是什麽人?怎麽连这个也看得出来?”
少年又在犹豫,想说什麽最终还是什麽也没说,慢慢地退了开去,靠在车厢板壁上。
侍墨对这个少年大感好奇,上下打量。
少年看著比他小,坐著时头顶只抵他的下巴,苍白的小脸,漆黑的眉毛琥珀色的眼睛,嘴巴像红菱,模样说不上有多好
看,但却柔弱清秀。他现在显得比旁边那些少年更加害怕些,长长的睫毛不住地轻颤,一滴泪珠还沾在上面,一副早知
命运如何却认命地放弃挣扎的样子。
其余的少年也有吓得哭的,可是哭得让人心疼的只有他一个。
不光侍墨看了心疼,水宝宝也受不了。
水宝宝凑过去,小声说:“我知道你是……那个,你是什麽……那个?”
少年眼睛一下子抬了起来,又是惊愕又是慌张,胡乱地说:“我……我是人……”
刘颀听了直想叹气,哪有这样说话的?一下子就让人听出破绽了。
水宝宝上下打量他,小声说:“你是狐狸精?猫精?狗精?花精?”
少年吓得眼泪扑扑而落,“我……我是人……”
侍墨低声骂:“浅红你给我闭嘴!”
水宝宝惊喜,“啊墨墨你肯叫我名字了?”
不再理会那少年,扭著身子蹭到侍墨怀里,嘴里低声叫:“啊啊你终於肯叫我名字了,啊啊我好喜欢……”
车子摇扔晃晃走了不知多久,终於停了下来,几个壮汉把他们赶下车,赶到树林中方便,又把他们重新赶上车。
在车下的时候侍墨睁大眼睛瞅,发现一共四辆车,最後一辆没那麽大,装饰得也比其余的好,估计是押送他们的人乘的
。
便是看了这麽一眼也被一个壮汉看到,二话不说,一脚踹了他个嘴啃泥。水宝宝也二话不说,一脚踹在壮汉膝盖弯,壮
汉扑!一声跪在地上,气得要死,跳进来举刀就砍。
大刀刚举过头顶,在刘颀的帮助下爬起来的侍墨一头撞在他後腰,壮汉一个踉跄,大刀差点没砍到自己脚面上,暴跳如
雷,回身又要砍侍墨。
正在此时,另一个壮汉拦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麽,壮汉向最後一辆车望了一眼,有点害怕地收回刀,骂骂咧咧
,一脚将离他最近的一个少年踢开。
大家重新上了车,没有人想起他们为什麽会没了眼罩,嘴时也没了麻核。
大概是让别的车上的人下来方便吧,车子又停了一会,才继续摇摇晃晃向前走。
天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车子才停下,有人举著火把粗暴地把他们拽下车,带著他们进了一间房子,解了他们的
捆绑,再叮里晃啷地锁上门。
最後一点光亮也没了,黑暗中只能听到低低饮泣声。
水宝宝揉著酸痛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然後走到侍墨身边,“墨墨,我饿了。”
侍墨吓了一跳,骂道:“你别不声不响地过来,想吓死我?”
水宝宝低声说:“人家饿嘛。”
侍墨揉揉肚子,他也很饿,从上了车他们根本连口水也没喝,撑到现在,又渴又饿,肚响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