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更多的人,总是承受更多,但他乐意他敢于。
而如果,你总在衡量他对你如何,总在思考失去之后你给他的是不是会后悔,总在权衡要或者不要,总在考察他的性价
比,那么,你一定不够爱他。因为,你为他,什么都不想付出什么都不能舍弃。
好吧,现在问题又回来了。周而复始,一个圆。走了一圈总回到最初。
不够爱,但绝不是不爱。
成了一个π,3.1415926……无限循环。
上礼拜日起床后,我问了王正波他离婚的具体始末。听完之后除了觉得他媳妇儿,哦,不对前妻,嗯,前妻,这女的跟
神似的,我想到更多的是——如果,如果那女人不提出离婚,是不是我跟王正波就彻底相逢陌路?
应该……是吧。
毕竟,王正波那人是个老好人,他的责任就是责任了,他不会放下,也不会为我放下。
这可能也是我退缩摇摆的真正原因——他有了机会,所以他轻松了,他来找我。可我没有这种便利机会,我要跟他一起
,就必须跟大志摊牌。
这事儿没有公平与否,是老天决定的。他王正波就是可以两全其美,我车磊就得是个义不容辞的操蛋之人。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想到最烦的时候,那个念头不免就又蹦了出来:就这样儿,就这么下去。我不跟大志分开,我还跟王正波挂着。大志常
年不在,那就有王正波陪我。大志回来,我再找借口搪塞王正波。
我恨就恨在自己还不够操蛋。这条儿首先是被我自己否的,我只敢想,想了以后也只敢否。我干不出这事儿,我当不了
八面玲珑的双面人。我跟谁好就是跟谁好,我的心也没法分成两半。
现在的问题可笑至极——操蛋的事儿我干了,可更操蛋的我进行不下去!
这就好比那天看《人皮客栈》,俩哥们儿为了杀人找乐子而去,真该杀人了,却下不去手,看不得并惧怕终结人命。其
结果呢?就是把自己的性命给交代了。
真的,我清楚这么下去玩儿完的一定是我,可我被诱惑的还不能罢手。
操他妈!
现在是个关键时刻,现在有个选择。决定了,至少我能抓住一个。
可我就是那拿着手钻的SB,我他妈看着那女的看着我的猎物,我傻眼了。
“大半夜你干嘛呢?”
大妈的这声儿一出来,我嘴里叼着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了餐桌上。
“你看看你,魂儿呢?让叫魂儿的给勾走了?”她披着睡衣坐到了我对面。“问你话呢!”
“啊?哦……我饿了,就觅食来了……”
“你怎么跟傻了似的?”
“饿的呗。”我浅笑。
“大慧让你好好吃饭你不吃!你等等,我记得她跟冰箱里放火腿了。”
“别忙了,你下来干嘛的?”我摆了摆手。
“让把银耳莲子羹给冻上。”
“哦,那我再盛一碗。”我说着也起来了。
“碗给我。”她接过了碗。
“妈……”我突然脑抽了。
“干嘛?”
“你当初……你怎么离开我爸跟我小妈的?”
大妈的手明显僵住了。我没看她脸色,也不敢看,只是继续追问,“你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在那么一个年代,在那么
一个情形之下……”
她不说话。
“我不是孩子了,你能告诉我么?”
“因为……”大妈顿了顿,“大慧她……一直走在我身边。如果没有她,我大概就……呵呵,这段记忆我不想跟你分享
。”
嘿!她难得幽默一把。
也或许,一个人的谜团,只能他自己解答。别无他法。
痛苦,是不是也最终会蜕变为难得的回忆?
(三一)
王正波
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耳朵里传来窗户外边儿的声音,俩老太太说话。
“好么!都大年根儿底下了,还不拾捣屋子呢?”
“都一样!我们家儿媳妇儿也懒着呢……”
俩人儿说话的声音儿给我弄醒了。大年根儿底下了,离婚,失了身,他妈的这么多事儿还让人活吗?我刚想骂句小街,
一睁眼,看见我爸坐桌边儿正看我打的草稿。
世界上没有别人能看懂我打的那些个草稿,他就能。不光因为他是我爸,更因为他是个物理老师。
我坐起来,赶紧伸脖子看了看,我爸也回过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起来了?”我爸问我。
“嗯。睡过头儿了。”我俩眼睛斜瞄着那张算草纸。
“正波。”我爸回头看着我,“你……是不是当第三者了?”
我后脑勺让锅给敲了一下儿:“嘛?”
“你不说你有人了吗?”我爸看着我。
“不是……”我吱吱唔唔的眼还在那算草纸上转着。
“正波。”我爸站起来坐到我旁边,“你不是这种人吧。”
“爸……”我看着他。
“正波。跟爸说说吗?”我爸问。
“没有的事儿。”我傻乐了一下儿,“您别多心。”
我爸把眼镜儿往上推了推:“正波,走错一步,一辈子后悔。明白吗?”
“明白。”
“人最后悔的是嘛?”我爸问我。
“高考答题卡填错行了。”我乐。
“人最后悔的事儿,是对不起别人。”我爸拍拍我的肩膀,“干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儿,最后悔。”
我低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从床上站起来,回头看着我爸:“那要是干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儿呢?”
我爸笑笑:“你自己算算吧。”说完站起来,“不是都算出来了吗?我儿子越来越出息了,都能科学算卦了。”
我脸一红,手赶紧把那算草纸捂上:“爸。”
我爸收起了笑容:“和小雪的事儿,覆水难收就莫回头,和她的事儿眼前有路就快缩手。”我看着他,笑了笑:“手支
配脑子了现在。”
我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为嘛非跟自己过不去呢?”
我低下头:“其实就是想让自己……过去。”
我爸没再说什么:“你这么大的人了,自己拿主意吧。有嘛事儿先跟我说,你妈想不开。别气着她了。”
我没再说什么,我爸走到门口,要拉门出去,我刚想坐回床上,突然之间,他回头问我:“你那个算式的他,怎么不是
女字边儿的?”
我当时没把前天晚上吃的饭都吐出来,定了定神儿,很自然的看了我爸一眼:“嘛?”
我爸摇了摇头:“算了……没事儿。”
我看着我爸出去,一口大气呼出来。手机还是关着的,我过去没忍住按死了开机键,一会儿就亮了。
放床上二十秒不到,就开始看它自己在那儿震的足有二十分钟没停。我赶紧过去,未接来电和短信都是短信式地发过来
。一个一个打开,没有……车磊的。
短信有好多都是同事发来的,有笑话、有段子看了一个也笑不出来,陈小姐给我发了条儿说是过年的时候有旅游,问有
没有人参加,可以带个家属,管吃管住。
我拿着手机出来,看看我爸我妈:“今年上哪儿过年?”
我爸把报纸放下:“上你大爷家啊。”
我妈实在懒得看我,就把早点给我放桌子上然后坐沙上看电视去了。我乐着坐我妈旁边儿:“妈,我们公司过年旅游,
我带您去吧。”
我妈回头看我一眼:“你们公司够会发放福利的啊。真会挑日子。”
“妈……”
“吃饭去,甭理我。”我妈继续看电视。
我吃了两口:“你们不去,我可去了。”
我爸看了一眼我妈。我妈看着电视:“你自己个儿去吧。我们三十儿初一在你大爷家,初二儿上你姥姥家。初三还有人
来窜门儿。没工夫搭理你。”
我叹了口气:“行。”
下午,我启程回北京。到家一推门儿,SASA正舔着那碟子底儿,看见我来了,原地不动的冲我喵了一声。我笑笑,赶紧
给它把小鱼儿和馒头一起泡小奶锅儿里煮上。
“喂?”陈小姐接了电话,“查理?”
“是,尼可勒,我是查理。”我每回这么说都感觉特别别扭。
“怎么、有事?”她问。
“我想问问那旅游的事儿。”我笑着说。
“哦,是这样儿,今年夏天我们公司一起旅游不是去的云南吗?你当时还没来公司。到年底发现预算还有剩余,又没假
了,就打算过年的时候给大家福利,现在又不让发卡了,而且给现金,还得交税。所以就考虑给大家免费旅游,当然了
,也是自愿的。如果不去的话,福利就没了。”
“去哪儿啊?”
“四天,广州。”陈小姐笑了笑,“因为预算剩得也不多。所以就没定特别远的地方。”
“广州有好玩儿的吗?”我问。
陈小姐笑了起来:“你要去?”
我沉默了一会儿:“能带家属对吧。”
“对。”陈小姐答应了一声:“可以的,不过只能带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看到带家属这俩字儿,我脑子里立刻出来的就是车磊。我想和他一块儿去,一想到这儿,昨天晚上
做的算草就全白算了。
我给车磊发了条短信,让他不忙给我回个电话,过了半天也没音儿。我一着急打过去了。
“干嘛?”那边儿传过来他的声音。
“短信没看见?”我问。
“看见了,怎么了?”
“噢,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想问问,你大年三十儿有事儿吗?”
“你觉得呢?”
“有事儿,你直接说不就完了吗,至于吗?”我问。就跟我问得多不对塞的。
“是我有事儿么?是你有事儿吧。有事儿说事儿。”
“我们单位有旅游,去广州。不知道你去不去。”我说,“能带一个家属。”
“去广州叫旅行?”
“那行。你不方便就算了。反正我想让你跟我一块儿去。”
“你过年不回你们家啊?”
“不回。我每年都在家里过,今年想出去玩儿玩儿去。”我乐。
“我看看情况吧,回头告诉你。”
“好。”我把电话儿挂了。
天快黑了,外边儿有敲门儿的动静,我过去开门,车磊那小子站门口儿,手里拿着包儿。我看着他:“你也不先打个电
话儿就来了。没做饭。”
“这意思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没预约不能进?”
“能啊。请进。”我把道儿给他让开。
我就奇了怪了,我怀疑他和我是两块儿电磁铁,门一关,我就没控制住,立马儿过去从后边儿给他抱住了:“……真想
你。”
他站那儿,一动也不动任我抱着。
我用脸轻轻地蹭他的脖子。
“片儿汤话。想什么啊?”他问我。
“就想这么抱着你,睡着了。不用醒过来的睡着了。”我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就这么站着抱着睡着了,不用醒过来。
”
屋子还是那么安静,他身上带着外边儿的凉气,进来和暖气一冲撞,外套上有一层湿湿的雾一样的东西。我还是抱着他
。实在是……太想他了。
我们俩抱着两碗方便面就穿了件保暖内衣,坐在沙发前边的地毯上,电视里边儿是我新买的纪念马季专版的相声。
到往外甩包袱的时候儿,我都不往嘴里塞面条儿,怕喷一地又得让他数落。
“你们单位那旅行什么路子?”
“嗯?”
“你下午不是说你们公司组织活动么。”
“噢,就是去广州,四天,年二十九出发,初三回来。”我乐。
“哦。”
“你去吗?”
“你想让我陪你去?”
“想。”我看着他,“我一个人去没劲。”
“不那么多同事呢么,再说没劲是个什么定义?”
我乐:“不是,不光是因为没劲。不对,不光是因为一个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想……能多跟你单独呆两天。”我乐。
他晚上又睡在我旁边儿了,抱着感觉倍儿好,安全特别的安全,心里别提多舒坦了,我开始慢慢地感觉所谓“爱情”这
东西,其实就是份安心,其实以前抱着小雪的时候,很少有真正的安心,总觉得心不安,不安在于我好像永远也抱不住
她,虽然想抱得紧,抱得实在。不过抱车磊的时候儿,我就没那些想法,觉着能抱着这么个人,睡着了是件特别安心舒
服的事儿,甚至都不愿意醒过来。尤其是累的时候,只要一想到这么一个人,只要能抱到这么一个人,就跟洗了热水澡
塞的,立马儿就解乏了。
他好像睡着了,我蹭着他后边的脖子:“车磊。王正波就豁出去了。这辈子……就你了。”
车磊
我回身搂住他就吻了上去。他先是一愣,继而分开了两片唇。跟他冷战,哦,不,或许不该说是冷战,说分开?也好像
不对。嗯,就说没联系的这个礼拜吧。这礼拜真他妈不是个滋味。搞得我整个一怨妇似的。
最形象的比喻就一少女,蹲地上,揪花瓣,嘴里还念念有词——他爱我,他不爱我。
倍儿丢人。
不对,丢魂儿。
想到这里就想到那首歌,彭羚的,《一枝花》。
你爱我你不爱我
爱不爱到底算什么
我走过我走不过
走不走怕失去什么
我走错我没走错
至少我没错过什么……
我设计了一百万种他不搭理我的原因,也由此不断衡量我俩的关系。结果呢?结果就是没结果。就是干耗着。我什么选
择也做不出来。真的,好像他对我到底什么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想的,我怎么看待这个事儿的。一切答案在
我身上,可我却给不出自己一个标准答案。
下午看见他发过来的短信,说实话我立马儿就想回。可我拿着,我就拿搪。凭他妈什么我对他就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婊子也得要点儿脸吧?更何况我不是个能当婊子的人。我真没必要。
可是呢?
他一个电话过来我又陷了。
一开始还能故意拿着劲儿,还能不咸不淡的晒着他,可他一说‘家属’那俩字儿,我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