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就好像看见那杯牛奶上面还冒着热气儿,他坐那儿看着窗户外边儿,我站在原地不想动唤,就想着,前边坐着那
个给我买牛奶的傻爷们儿,就该是我王正波,真正的幸福……
我坐他旁边儿,他回过头,乐着把牛奶塞我手里,其实这牛奶,我是从来不喝的,从小儿就不喝,就只吃过我妈的奶,
我爸说我黑全是因为一口奶也不喝。
我喝了一口奶,脸就绿了,不过还是笑着看着他:“谢谢。”
“真的。我发现你脸色儿越来越不对。跟抹了绿漆似的……”
“没事儿。胃有点儿不舒服。”
“那赶紧喝热牛奶,养胃。”
嗯,这杯奶跟少数民俗兄弟送我的奶茶塞的,得喝!还得乐着喝下去!
飞机上,他让我坐B了,他倚在A的窗口儿看着外边儿。吃过早饭,闭眼睡了一觉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才他妈睡了
12分钟,飞机上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出差,所以大多数是一个人,有时候和同事一块儿,就更不自在,那种滋味儿是特
别难受的,回过头看见他坐那儿带着耳机看着《中国民航》心里边儿美滋滋儿的。我都没自觉地把嘴角儿往耳朵下边儿
拉。他的娃娃脸,在从窗缝里透过来的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给我特别特别温暖的光。
我仔细地看着他看得入神儿了,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俩眼睛的睫毛儿轻轻地眨着,我就这么一直倚在座位歪着头看着。
都忘了看了多长时间……
“先生。”一个女的特别不会挑时候说话,我还没来得及把脑袋转过去,他头就转过来了,我一紧张,脸又红了,他正
好和我的眼睛对上,嘴角也轻轻地往上翘了一下。
“先生。”那女的又叫了一声,我们俩一块儿回的头,脸上都挂着温暖的笑容,那女的看着我们脸上一脸的吃惊表情。
“有事儿?”车磊问她。
“请把您的遮光板全部拉开。小桌板收起,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她看着我们俩都扣着安全带,没再说后边儿那句,
顺手把我旁边那人手里的纸杯子接走,走了两步还回头看了我们俩一眼。
他也倚在座位上,侧着脸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俩都笑着,我自然的把手放在他的手上。飞机降落,冲在跑道上的
时候,我才发现我右边的人一直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们俩……
幸福,所谓的幸福吧——就在那个时候,我们俩互相看着的时候。
车磊
出了机场,王正波那两条腿走的还是不太利索。
要说飞机这东西发明的,也就仅仅解决了一部分人的需要。即——没有恐高症人群的需要。
上了出租车,王正波看着窗外,开始对人羊城大肆评价:“这是冬天吗?热死我了!”
我斜眼看了看他,“我出门之前就告诉你少穿衣服了。谁让你不信的。”
“穿多了不怕,穿少了不行。”
“那你还抱怨个毛!自己忍着呗。”越看他我越想乐。这家伙啊,啧啧……半分钟都不能让你的嘴消停,只能乐。
跟酒店checkin,我一下想到了我俩跟上海。这……勉强该算第二次俩人异地蹲着了吧?
他码放行李,我站在窗边往外看。街道上人不多,走路的速度也快,要说北京没什么过年的气氛,那广州就更没有。可
是离开一座熟悉的城市,来到另一座陌生的城市,人难免就会放松下来,更何况是难得的假期,跟一个你……喜欢的人
。
我把手机留北京了,不是忘了,是故意不带。我不要那多余的东西来打搅我跟他。爱谁谁,爷就消失四天。我也玩儿会
儿人间蒸发。当然,跟他们也提前言语了,多一句废话都没有——爷旅行,离开这混沌的北京。
“咱嘛时候儿出门?”
“你急什么?”我点烟,仍旧看着窗外。
“车磊,”他喊我,“抱……一下儿?”
“广场上那雕像不错,你下去抱他吧。”我乐。
“我他妈就不该跟你废话。”他说完两下儿到我跟前儿,一把给我搂进了怀里。
“你很三俗么……”我笑着环住了他,“不过,我喜欢。”
这句可是郭德纲的名言!
“你喜欢就行。呵呵。”他猴急的把我往床上拽。敢情昨儿那绅士风度都是装的。不怕误飞机了,狼尾巴也露出来了。
这趟广州之行真他妈有意义,我们俩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做爱,看的第一个景儿就是彼此的裸体!
虽然我比较鄙视他,可仍旧配合的乐此不疲。
或许,我真是一天生的色胚子。
有了润滑剂他可哈皮了,连连称赞这是史上最伟大的发明。
我跟丫抗议,问为嘛我得跟下头。他回答,“因为是我主动的啊,你要先了,你就在上头。”
有那么三十秒我觉得这话有道理,可扭脸儿再想觉得不对。但……晚了。
这不倒霉催的么。
做过之后我特别累,可能是早上起太早的缘故,也可能是前阵子工作累积太多的缘故,还可能是他……太凶猛的缘故。
总之,我就想睡。唉,要不都说动物凶猛呢。
可是这该遭天谴的孙子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洗了澡就吵吵要出去。我装睡,他丫就给我拎起来,踢进了浴室。
操你大爷的你个王正波!
中午我们俩找了个小店简单吃了点儿,然后就奔赴中山纪念堂。要说世界人民都无聊,这话绝对可信。好么,周围是高
楼大厦,中间圈起来一土地庙。古香古色。更可笑的是,庙不大,广场倒挺大。
年二十九,人不多,王正波要求我给他照相。
我那镜头一对上他,他丫就不自然。最后逼的我啊,我问,你能笑得自然点儿么?他拧着脸说,行。可行完之后,继续
假笑。
我真想上去给他俩巴掌。
然后光顾越秀公园。不知道怎么的,一听这名字我就想起北京那越秀大饭店。
这是我不知道第几次来广州了,却是第一次充当观光客。以前都是出差,步履匆匆。除了我的胃记得羊城是个什么模样
,其他器官都没印象。
晚上吃了正宗粤菜,酒楼不小,人也不少,我们俩说话声音都得抬高着来。出来之后去了花市。
四季如春的广州,每当春节到来之际,按历代习俗,都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年宵花市。这年宵花市,以前叫除夕花市。为
了迎接年宵花市的到来,人们早在春节到来之前一个月就着手准备了,到处能看到树上挂着的串串鲜花。
一个地儿一个风俗,就好比北方贴春联看春晚,南方人不介,他们逛花市。好么,这人山人海,汇合成一股巨大、温馨
的热流。除夕前夜,这花市进入了小高潮。百花齐放,只有你想不到的花儿,没有你看不到的花儿。更有那充当“水中
鲜花”的各种各样的金鱼,随风摇曳的各色彩灯,一切的一切都吸引着成千上万的观众。望着那一片花海,感受着那香
气袭人,我真情不自禁地赞叹,跟这家伙来这儿过年挺不错的!这经历绝对头一遭。
我俩溜达了很久,这期间王正波手上的东西陆续增加,都是各色小吃。这个吃货!我都无语了我。
“你慢点儿吃……”我看了看他。
“不烫。哎,你真不吃?”他天真的回望我。
“不吃!”
我深有感触,这人……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懂什么叫情调。苦闷死我了。
“那个……”他拉了拉我。
“干嘛?”
“给你买个风车吧,买一个你是不是就能乐了?”
这他妈混蛋王八蛋,真当我是他儿子啊?
“你等等,我给你买去。”
“你丫!”我一嗓子没号住他,他就扎进人堆儿了。
周围都是人和温暖的灯光。他们低声说着话,脸上挂着笑意。我也笑了起来,真的,莫名就被感染了。
不久,王正波举着风车出来了,“转着呢,快点儿,你跟着风车一块儿转,能转运!”
“滚你妈的!”
“你跟运说滚?”
“……”我真想楔他。
最后,那风车还是到了我手里,他乐呵呵的看着我,说,“转着转着,运就好了。真的。”
“言外之意是?”我逗他。
“就是我给你运,你就接着。”
“你当抛绣球啊?”
“不是!”他一脸坏样儿的看着我,凑过来小声说:“是递手绢儿。”
“我发现你这人吧……”
“挺混混儿的哈?”
“挺2的。绝对新时代二逼青年。”
我们逛到很晚,晚到不少摊位都开始撤退了,留下了满地的零落花朵,在人们的脚下,在朦胧的灯光下,在孤单的角落
里。
“走么?累不累?”我点了烟。人基本很少了,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不累啊。要不咱再去别处儿?”
“无所谓。”往出走的工夫,一不留神,王正波不见了。我回头一通找,就是寻不着他人影儿。嘿!这不闹鬼么。
最后一拨摊位也撤了,人基本绝迹了,这是要来一鬼片儿?
真棒,我还得举着风车演!
“王正波!王正波!”我喊了两声儿,远远的,传来一音儿。
“这儿呢!”
伴随这声儿,我看见他过来了,手里还拿着……
“我看这花儿挺好的,怎么就给扔地上了。还有盆儿呢。”他说着朝着我走过来,手里捧着一盆儿仙人球,“车磊,送
你。我看遍整条花街,这株最配你了。”
“你丫……”我舌头都大了。
“我就觉得不一样,真的,这满大街就这么一盆儿仙人球!”他一本正经,“这花儿是给男人的。老天爷扔下来让我送
你的。”
我扔了手里的烟蒂,揪住他脖领子给他蒿了过来。耳边是风车转动的声音。
“干嘛啊?”
他问完我就亲上他了。嗯,实实在在的亲上。
这他妈活宝,哪儿找去啊?
地球上几百年才铸造出这么一个?
愣叫我摊上了。
放开他的时候,他都傻了,问,“你要主动了?”
“你干嘛刚才不买这会儿捡一盆儿给我?”我回避了他的问题。
“我傻逼啊!这儿的花儿多贵啊……”他说着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那盆仙人球,“听说广州是一年四季开花,花开
的都不一样,开了就败,败了再开,越好看的,凋得越快。没劲,让人看了愁的慌,我从小儿就喜欢仙人球,呵呵,要
是贾宝玉他们家种一院子的仙人球,保准林妹妹用不着走脑子藏花。”他说完抬起头冲我乐。
我笑。可能就这一刻,我放弃了那个要给我戒指的男人,选了这个给我一盆仙人球的主儿。
就是这一刻吧。
我拿过仙人球,揽住他的肩膀跟他一起往前走。
“……我就再问一次,你要主动了?”
“我从没被动过。”
“可这是马路上啊!在马路上我不能在下边儿!”
“我真他妈想把仙人球扣你丫脸上。”
无奈,我就是摊上这么一2子了。
(三三)
王正波
“轻点儿!”我使劲儿往床梆上挣歪了两下。他压我上边两只手用力按住我的肩膀,一脸犬欺虎的表情:“我让你轻点
儿的时候呢!”我又哑口无言了,紧闭上眼睛和嘴,心想你就拿竹签子扎我,我也不说话了!这还是耳朵眼儿闭不上的
状态下,要是能闭,我现在也闭上。保持着这一脸紧急集合的状态没多久,他在后边进进出出的同时,又把嘴贴在我的
嘴上。我的手抱着他的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习惯这种摸得到骨骼的背。身体紧紧的蹭在一起,本来就暖和的屋
子让我们俩都流出汗来。
和他接吻很多次了,但这一次有点儿不一样,没人知道我的感觉,以前的每次不论深浅还是浓淡,他那唇都是有点冷的
,我一直以为他贫血,但这次他的唇和我的温度好像一样,没有感觉了,我的嘴没有感觉了,好像是上唇碰到了下唇,
我一下儿就有了四片儿嘴唇,比兔子还多一片儿。很早以前握着小雪的手,就好像是握着自己的手一样,不过今天我吻
到了自己的唇……
我的五官渐渐地散开,舌头在他的口中搅着,两只手抱得更紧,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即使他正在伤害着你,你也会抱得
很紧。
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弥漫着暖和的温度,他已经起来了,穿着睡袍坐在我旁边儿抽着烟,低头看着我。这酒店幸好就
让我们俩住三天,要不然床得塌了,我赔不起。
“吃嘛去?”我张开嘴问。
他那口烟倒着吸了回去,呛了两下:“你丫……又饿了?”
“饿了不吃,我犯斗子啊!”我乐着跟他说。
“那麻利儿起来拾捣拾捣,咱出去觅食。”
“这就去。”我从被窝里出来,光着屁股往卫生间跑,一边儿跑一边儿想:这屋儿里要是有俩男的,就跟他妈澡堂子塞
的,不用穿衣服。
洗漱完毕。我穿好衣服,他也准备好了和我一块儿往外走。门卡他收着,我就带了一个钱包儿,不知道藏哪儿好。
“今天年三十儿了。”我走在总统大酒店外边‘波澜壮阔’的人群里……
“嗯,是啊,安排什么活动呢?”
“先把饭吃了再玩儿吧。”我抬头看看周围,马路太宽不像有早点部儿的样儿。找了个穿制服的问了问,哪能吃早点。
他告诉我们一直往前走,到了天桥儿右转就有了。我们俩倍儿听话,一直往前走,两旁的花草树木无比旺盛,这哪是过
年,跟五一劳动节差不多。
到了饭馆儿门口儿,我倍儿高兴直接就冲进去了。他一进来,立刻就没好脸儿了,这一屋子的小车儿和笼屉,我知道他
想的嘛,我今儿得吃倒这饭馆儿的半边天。
中国人好饮茶,南方更甚,本来就是产地,饮法与北方也有不同。我打小儿就喝盖碗儿里的茉莉花儿,南方就不一样了
,以绿茶和乌龙为主,特别是潮汕人的功夫茶更是品味儿的道儿。我们俩坐在靠里的一个位儿上,小姐过来问我们要什
么茶。
他点了铁观音,我没说话,铁观音不错。中国的名茶很多,常喝的分为四种:绿茶,花茶,乌龙茶,红茶。绿茶就是清
茶,天津人也喜欢叫素茶,新摘的茶叶只炒青,什么都不放,第一时间端到您了跟前儿,每年春天一到,绿茶总是头一
个儿上市,我爸最爱抢在清明之前喝一口当年的绿茶,用全玻璃的杯子来放,重要的不光是茶的草香味儿,还要看他那
通透碧绿的颜色。
和我爸相比,我就更北方了,喜好茉利花茶,其实就是把茶叶拿白玉兰花儿打上底儿,再放上茉莉花窨上,等花味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