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掌。
“......请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干笑著摇头后退,非羽深怕自己会身死异乡。
“哼!”得意地抬头轻哼,冰嵐坐回了原位。“喂!大叔,你还不坐下听我说!”
死小鬼!!!真没礼貌!!!
骂归骂,非羽可不敢骂出声。拉了另一个软垫坐到冰嵐身旁,非羽竖耳倾听。
晃眼间已是夜间,非羽和冰嵐正身处在南之国内著名居酒屋中的某间房内饮著清酒试图偷听隔壁间的对谈。隔壁房内呆
著的人,正是他们此次的目标人物。此时,那目标人物正和一个有著磁性声音的男人交谈著。
冰嵐说,这两人的能力不高。也正因此,中午时分他跟著两人好一段时间都没被发现。不过当然,‘不高’是以冰嵐的
标准来定义。
“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女人呲笑了一声。
“...如果我就是说不知道又如何?”
“我不信。身为历史见证人的你...也是导致这世界变成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别忘了...你是第一个闯入这世界
的‘人类’,也是‘人类’遗失的影子管理者!”
隔间的非羽手一松,酒杯翻滚落地。
幽香清酒洒在了榻榻米上。
影之国.首都宫殿.书房里
面对难得对事情有了执著的艳丽男人的追问,镜邪笑著丢给了男人一堆公文。
“你答应帮我审理这些,我就告诉你~”他那些下属也真是没用!一点小事都要拿来烦他!
“你威胁我?”
“呵呵,随你怎么说~你也可以选择不答应啊~”摊摊手无赖地捧起房内茶杯畅饮,镜满眼笑意。
“...我真想斩了你!”
“呵呵~我知道,很多人都这么想~”
“...快说!”无奈地接下镜丢给他的一堆工作,男人冷著脸翻开文件。
“唔~那就从我还是‘神’的时候说起吧...”
放下茶杯,镜缓缓说起了遗失了上百年的一段历史...
一段...促使影之国人民对‘人类’憎恨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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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其实一开始这世界对於外来者是欢迎的。人民都很好奇,究竟‘人类’和他们有什么不同。除了自出世便带著的纹身,
特殊能力外...似乎还真找不到其它不同点。
既然是相同的,那为什么要排斥?所以当第一个踏足这世界的男人出现时,他们很自然地接受了。这男人有点特别,因
为他太有魅力。一蹙眉,一频笑,举手投足都让人著迷。
男人没想过回去,似乎对於这新鲜世界充满了期待。而当时,影子的寿命没有一定界限。所以若哪天他后悔了,那他能
再选择离开。男人走遍了各个国境,察看各国风俗、背景,最终在首都落脚。在首都的五年间,男人恋上了善良却偶尔
会使坏的屋主。虽然两人都是男人,但在这不分性别恋爱的世界,男人和屋主开始了平静幸福的两人生活。
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生活缓缓地流逝了十年。
在第十年,当男人和当时的影之国国主相遇时,幸福破灭了。
第一任国主是个女人,艳惊四方的绝色女人。国主对於‘第一位外来者’很好奇,召了男人进宫殿内和她详谈。间中,
她发现...男人不似别人那般对她有著遐想。莫名的,她对男人產生了好感。这种男人很少有。
之后,她假借著自己的身份硬是要求男人每日午间时分到宫殿内和她谈心,度过悠闲午后。她知道男人有了恋人,但她
并不在乎。因为她想要的,从来都没得不到的。自大吗?她只是自信。
趁著某日和男人外出,她派了下属去制造场‘意外’。如她所愿,‘意外’发生了,男人的另一半被几人轮 暴了。男人
发现时,情人早已割脉自 杀。温情依然的房间内,仅剩一具没有温度的染血尸体和一封简单的遗书。
抱著情人的尸体低泣,男人乌黑秀发在一夜间白了。
而那一夜,从那血跡斑斑的简短遗书上,男人找出了事实。
他将恋人的躯体封了起来,用一颗星。
他将女人杀了,先是一刀刀地划花了女人的脸,再将情人受过的苦加倍还给了女人。
再然后...他将女人的尸首丢在宫殿大殿的宝座上,将知情、参与的人都杀了。
除了一人,他杀不了的那名...漂亮诡异的男子。
男人没预料到,国主在他离开时还未断气,屏著最后一口气,国主痴笑著落下了个封印、诅咒。
天变了样,不再有蓝天、阳光。
只有绝望的灰色,和定时的大雨。
无形的一种东西钻进了影之国人民的心底,‘影子’的保存期有了期限。
人类不再是受欢迎的生物,而‘罪恶根源’也就此诞生。
当男人再次回到被封印起的情人身边时,一道光自天际劈下,封印被解除,情人的身躯幻化成了六道白光飞散。
那六道光,代表了未来的一线希望。
那天,望著什么都不剩的空荡房间,男人消失了。
而这实情也随著男人一并被带走。
转眼间,已过几百年,而国主也早已换了好几位。
听完镜淡然陈诉的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冷艳男子摘下了眼镜,靠著椅子沉静地整理著思绪。
“誒?怎么了?焰小孩~这点小故事还得费神去想些什么?”耍玩著手中茶杯,镜调侃道。
“...别这么叫我。”虽然镜是看著他长大没错,但他现在都已是成人了镜竟然还这么叫他。这种小孩叫法...和他不相
称。
“好好~唉...焰小孩长大了真不可爱!”惋惜地摇著头,镜叹了口气又继续道,“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呢~短期内别
找我~”
走到大门时,镜突然回头看了冷著张脸的男人一眼,“...赤焰,你身体里就有一道光哦~”
邪妄一笑,镜消失在了空气中。
因非羽无心弄翻酒杯响起了轻微的碰撞声,隔壁间本起了轻微争执的男女停下了交谈。刚想状况不妙起身欲闪避,隔离
著两房的薄壁却瞬间被人撞毁。毁坏的墙壁后,女人握著重锤带著戾气的目光瞪著两人。
女人身后,一位白发男人慵懒却不失优雅地饮著酒,斜眼睨了非羽他们一眼。
“三杯...”磁性的声音说出了这么一个数字,白发男人为自己斟了杯酒递至嘴边。
女人握著重锤向著非羽和冰嵐的方向砸去,两人各自跳开一方。守在一旁,女人的下属抽出自己的武器分别攻击两人。
“第二杯...”男人又倒满了空了的酒杯,指尖却突然一挑。
一名打算偷袭非羽的男人应声倒下。
冰嵐抽出五枚暗器射向袭击他的几人,几人被射中的伤口即刻冻结成冰,动弹不得。
“...第三杯。”再添了一杯清酒,白发男人缓缓地拿起酒杯。
解决完手边狙击者,非羽飞奔到了总在闪躲女人攻击的冰嵐身边。拋出几颗星冲射向女人挥下的重锤,两者相撞,星上
白光却抵过重锤力道,将重锤撞成了粉碎。
见已无武器可用,女人愤恨地怒骂了一声,转身逃跑。
一滴酒滴突地自身后飞射穿刺过女人的胸口。
嘴角落下红死,女人捂著胸口缓缓倒下。
“外来者?”
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非羽被白发男人的一声询问唤回了神。
“嗯。”不知为何,非羽对这男人并不多顾虑。或许因为气息...这男人的气息让他觉得安心。
“...那好,我告诉你影子的下落。”
“一般上影子都会埋藏在西之国。但要进入那埋藏或说关著影子的地方必须有庞大现金。还有...那里是骗子聚集地。”
说了些必须注意的要事,白发男人就停下口专注地继续品味清酒。
“为什么要帮我?”离开前非羽问出了疑惑。
扫了眼非羽,男子轻轻一笑,招来店内老员工收拾房内惨状。
“因为你带著‘他’的希望。带著那道光。”
回到白茫的空间,镜放眼望著不同的时间沙漏,自一面墙中取出了一个黑影。本在房内休息的猫咪爬了出来,摇著尾巴
跳到镜肩上。
“这是...半影?”望著那黑影,猫咪的语气显得有些愕然。
“嗯。”
“非羽的半影?...那么说...他的影子真的保不住?”半影是自真.影中抽出的一小部分炼制而成的假影子。而这影子是
为了确保身为......的人能生存。虽然一般人类失去了影子在影之国只要不被发现还是能生存,但除了一种人...那类人
少了影子必定会死去。
“命运早就注定他的影子会被消灭。我能做的只是制出半影,留下他的性命。”
“...是我害了他。我没想到最强的那道光会落在‘人类’身上。”猫咪垂下头有些自责。不过除了‘人类’没人能完成
当初他那最后的希望。
“笨猫,我都说了...这是早就注定的命运。”
无奈轻笑,镜将黑影送回了原处。
...非羽的命本就不易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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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在完成任务的隔天,非羽和冰嵐走走停停共用了一早上的时间赶回家。和幻枫说了那名白发男子告知的消息后,非羽却
发现幻枫的神情有些怪异。而最奇怪的地方在於,两个星期后,幻枫竟说让冰嵐一人单独去东之国。不仅如此,幻枫还
给了冰嵐一笔为数不小的钱。
很奇怪...很不合逻辑。
倘若是之前,幻枫多半会说影子是他的,所以他应该亲自去取。但现在...
非羽在心中猜疑时,一旁的风刃也似是觉得事情诡异地沉声思考。依他对幻枫的了解...事情不可能也不应该如此发展。
先不说其他的,就单单那笔钱的来历就让他无法安心。虽然说他们每次出任务的报酬不少,却也不可能多到幻枫交给冰
嵐的那个数目。究竟...幻枫从什么管道得来那笔钱?还是幻枫又接了自飞羽死后就不再涉足的猎杀工作?...看来他得
抽空和幻枫好好谈一谈。不过现下...他更担心冰嵐。
为什么心底竟有焦虑的感觉?
为什么他竟觉得...冰嵐会出事?
不安。慌恐。烦躁。负面情绪溢满心底,风刃突然觉得...今天若他再不说...或许以后再也没机会。
早该说了,对冰嵐说...爱。
两人间的关系本就不浅,只是当初冰嵐握著他的手,说了喜欢时,他却因震惊而将冰嵐推开。毕竟当时他爱著的...是那
个淡然却又对特定事物饱含欲望、期待的飞羽。矛盾的性格,但就是惹人喜欢。不只他,就连幻枫也拋弃了职责、名利
选择了帮助飞羽。他和幻枫的唯一不同在於,幻枫将自己的感情说了出口,而他却选择沉默。有人骂过他虚偽,他赞同
。毕竟自十多岁便踏入社会的他学会的第一样东西就是虚偽。而骂他虚偽的人其实...是因为关心他,为他难过。几年的
时间,冰嵐由著他欺压,任他欺负,就算感情淡薄的人也难不心动,何况是他。
望著暴跳如雷地和晓空打闹著的冰嵐,风刃深邃的眼眸中是浓烈的情感。
晚间,吃过晚饭后,非羽被幻枫叫了出去。和幻枫来到了房子不远处的一座大桥上,非羽静待幻枫发话。望著河川流水
,幻枫淡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视线。
“......如果回不去...你会恨我吗?”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平稳,但一直注视著幻枫的非羽知道声音的主人其实有些
担心他的回答。
没由来的,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幻枫...有些可爱。像极了担惊受怕却强装镇定的小动物。
这一刻,回不回得去似乎不再那么重要。
反正院长还有爱人陪伴,少了他应该还是能坚强活下。而圣...呵!他知道圣不希望他回去。
“...为什么要恨你?”恨一个人,很费力。若说他会恨幻枫,也唯有幻枫将他当作别人时。
听见他的答案后,幻枫却又沉默不语。
昏暗的大桥上,只有流水声轻轻地响荡在黑暗中。
许久,非羽打破了沉默。
“...你希望我恨你?”
幻枫抬起了眼。
“我会恨你,如果你们始终把我当成那人,或是做出欺骗的行为,那我会恨你!除此之外...我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不能
原谅的。”至少对於幻枫...他能包容的就是这么多。
夜幕下,幻枫眼神一暗。
盯著墙上时钟,再看看毫无动静的大门,时雨这才木然地收回目光。非羽...和...枫哥...已...经出...去...了...半小
时...两人...究竟...谈...些什么...谈了...这么...久?
“时雨!我累了!”坐在他腿上的人儿放下手中进行了多日的工作,扁扁嘴向后靠倒在了时雨怀里。
“哦...那...去...睡觉...吧...”溺宠地摸摸晓空的头,将他手中的东西掏出放在桌上,时雨抱起打著呵欠揉著眼的晓
空回房。
关上房门的瞬间,时雨却见风刃走进了冰嵐的房间。
没什么顾虑、也不拖拉,在决定说出想法时,风刃自然付诸了行动。在看见时雨抱著累得合眼的晓空回了房后,风刃敲
了敲冰嵐的房门。房内一片寂静,等了好一会儿后,风刃转动手把进了房。
不大的房内空无一人,房内浴室的方向传来了细微的花洒声。
等待著冰嵐洗澡完毕的同时,风刃无所事事地巡视了圈冰嵐的房间。出乎风刃预料,脾气暴躁的冰嵐的房间竟是整齐干
净得一尘不染,理应狭小的空间也因主人的擅加收拾而变得宽敞。很难想象,脾气不好的冰嵐究竟怎么耐下性子将房间
收拾得如此井井有条。床边的小桌上摆放著一个相框,相框内装著的照片是当初他们和飞羽的合照上剪下的一小部分。
坐在床边拿起相框,风刃望著照片中的两人笑了笑。
这种孩子气的做法,似乎只有冰嵐才会做。不过虽是小孩的做法,却也证明了冰嵐的真挚感情。
“唔!?”刚洗好澡推开浴室大门,冰嵐就看见从不踏进他房门的风刃竟然坐在他床边盯著相框中照片微笑。有些惊讶
更或说恼羞,冰嵐冲到风刃跟前将相框夺了回来。
“你做什么!!!”
“...冰嵐...”先是错愕地看了眼空无一物的手,再看了看冰嵐恼羞成怒而涨红的脸,风刃淡淡一笑。
“笑什么笑!!!”将手中相框塞进柜子内,冰嵐试图将风刃推出门外。
“...冰嵐,你还喜欢我?”不在乎冰嵐的拉扯,风刃一派悠然稳坐在床褥上,问得自信。
而被询问者却像是被踩到了痛脚般怒吼出声。“是!我是还喜欢你怎么样!!!我就是这么蠢!被拒绝了还是喜欢你!
!!”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可是你不必特意来取笑我!!!”
“...我喜欢你哦!”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飞羽!一辈子都只会是他!!!”
“喂...我喜欢你哦!”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怎么可以取笑我的...誒?你刚刚说了什么?”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冰嵐的大脑总算接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