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不变的笑容下面,其实却抱着甚至无法对双胞胎兄长阐明的秘密吗?
"为什么......没有和我挑明?"
"......毕竟,怎么说得出口嘛。我们是双胞胎。和自己一样的脸孔被男人压在身子底下,光是想想也会不舒服吧?"
"那么......难道说,你之所以离开家也是......?"
"嗯。那也是理由之一。因为我想如果知道我是同性恋的话,哥哥一定会烦恼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吧。你也知道吧,你在
这种地方特别的认真。"
"......那是......"
"因为觉得给哥哥带来不好的影响就糟糕了,所以想说在那之前就先保持距离吧。"
"......"
"虽然我自己多半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了,但是哥哥你要把我那一份的正常人生都一起过好哦。结婚,生下孩子,让爸爸
妈妈高兴一下。"
"为什么......事到如今......?"
不想听。
宁愿自己从来也不知道。
他宁愿晶一辈子都不告诉他自己是同性恋。
"嗯,因为这次的男人,我是有些真心迷上了。所以永远都瞒下去的话也很痛苦。所以就想说干脆出柜好了。"
"你的对象是......?"
"曾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过春天就毕业了。"
"毕、毕业生?那......那不还是孩子吗?"
芳不由自主屈着手指算了起来。
"比你......小六岁?"
"嗯,但是我爱他。"
"等、等一下......"
芳忍不住抱住了脑袋。
毕竟,他刚才说过自己是受。
那么说,晶是被一个也就十八岁上下的毛头小伙子压在下面吗?
不对,不光如此。
他还说过现在的对象是第五号。
而且还说过有不少一夜情的性伴侣。
那么说......虽然很不想去设想,但是至今有十几个男人的那种丑陋的东西,曾经进入过晶那雪白柔软的美丽臀部--
啪嚓--☆
瞬间,芳的脑海中发出了清脆的断裂的声音,但是粗神经的晶自然没有注意到。
"不过,既然哥哥至今为止都还没有出现那方面的征兆的话,毫无疑问就是直人了。啊,我说的直人就是......"
"我知道,就是指正常性向的男人。"
"你知道的啊?附带一提,受也叫零号,攻也叫一号。"
"......那个我也知道。"
不,正确来说是被迫知道的。
不光是从语言上,而且是身体受到了彻底的教育。
被那个可恶的久住混蛋!!
"别说这些了,你先告诉我!"
"咦?什么?"
"就是抛弃你的男人的名字。"
"啊,为什么?"
"我要宰了他们!"
"什么!"
"用强制猥亵罪的罪名开枪打死他们!"
伴随着怒吼,芳从怀中掏出了上层配给的手枪!
"啊,为什么你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啊?"
唰,晶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身为警官,必须随时保持装备齐全。好吧,告诉我对你进行强制猥亵的男人的名字吧。"
"我、我没有被强制啦。都是我胁迫对方的说。"
"你不用多说了。我要把他们一个不剩地杀光!"
"不、不要啊~☆"
冷静沉着,以酷劲为卖点的南部芳。
在这个瞬间,他体验了人生第一次的发飚。
理性连一块碎片都不留地被吹到了大气层外面,爆走到了恨不能化身为嗷嗷怒吼的哥斯拉去毁掉国事会议堂的程度。
他怎么可能不发飚!?
可爱的可爱的晶是同性恋。
而且是被男人压在下面才会高兴的总受。
......也就是说,从同一个细胞中分裂出来,在同一个母体中长大的自己,就算有那方面的倾向,也完全并非不可思议
。
南部芳,在自己24岁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面临这么前途黑暗的大逆转。
之所以会因为久住而兴奋,不是药物的关系,也不是错觉。
(我、我也是天性的受吗?)
其实就算是双胞胎,也不一定就连性取向都一样。
顺便说一句,芳因为过于认真,所以从小就存在着容易轻信的缺点。
特别是事情一旦和晶有关,就更加具备了压倒性的说服力。
既然晶是同性恋,那么自己应该也是同性恋,这种莫名其妙的概念,就此在芳的心中逐渐萌生了出来。
如果说之所以在过去的恋爱中失败,是因为自己是同性恋,所以对女性没兴趣的话,那就都说得通了。
但是,明明隶属于全都是男人的剑道部这样的社团,自己却对社团活动的同伴没有产生过任何兴趣。
这么说的话......
(我喜欢的类型......是久住那样的吗?)
自己居然喜欢那种身份不明的恶劣男人。
虽然他拥有温柔的父亲的一面,但是却反而为了孩子而利用女人,并且若无其事地充当恶人的帮凶。
明明只是个正义感和常识都半点不具备的,超级适合新宿地下社会的可疑男人。
明明只是个要问他有什么优点的话,只能列举得出长相的,让人甚至无法夸奖的家伙。
(也就是说,我其实只是单纯的看长相的花痴吗?)
在心中如此呐喊的芳,就如同晶曾经所担心的那样,已经彻底陷入了最糟糕的共鸣状态。
5执着的理由
因为无论如何都坐立不安,所以那天晚上结束了工作的芳,笔直地前往了"俱乐部?jet' aime"。
刚刚踏进去一步,就如同上次一样,男人们粘人的视线纷纷倾注在了芳的身上。
但是,现在不是因为这些而害怕的场合。
他害怕的,绝对不是其他众多的同性恋。
一面呵斥着自己,芳一面笔直地走向了久住所在的柜台,坐在了空的座位上。
"你好什么呢?客人。"
久住带着无比标准的待客笑容询问道。
"什么都可以。你看着办吧。"
"那么,就请你品尝非常适合美丽的你的特制鸡尾酒吧。"
3天前曾经贪婪地索取着自己的嘴唇,现在却吐出了没有任何感情的客套话。
曾经一再爱抚着自己肌肤的手,用熟练的手势挥动着酒瓶。
淡淡的透彻的紫色液体,被倾注到了细长的杯子中,然后伴随着一只石竹花送到了他的面前。
"你来为这个鸡尾酒取个名字如何?"
这句轻声附和的呢喃,就好像在诱惑着什么一样。
感觉上就好像受到了一点点的炙烤一样。
被他的视线。
被他的言语。
被他的动作。
为什么自己必须如此地动摇呢?
芳烦躁地拿起酒杯,连细细品位一下都忘记了似地一口气把酒喝光。
口感很不错的液体,在通过喉咙的瞬间却好像燃烧起来了一样,转眼就让全身都包裹在一片微热之中。
(混蛋,他、他都让我喝了什么!)
大概是以酒精度相当高的酒为基础的吧?
"这个鸡尾酒......不是我。"
为了分散心中的烦躁,他丢下了这么一句。
"是这样吗?"
"是你。"
没错,这个是久住。
和带着某种阴影的端正容貌相反。在他的内部却寄宿着近乎炙人的情热。
就是让人联想到这种男人的鸡尾酒。
"那么,把我吞进去的感觉如何?"
低低倾诉的声音,摇荡着芳的鼓膜。
"是不是身体都燃烧了起来?"
酒精所带来的热度迟迟无法消散。
"那就是我渴望着你的欲望的证明。"
一点一滴地,不可告人的地方也疼痛了起来。
"此外,同样的,那也是你渴望着我的证明。"
"胡说......!"
"承认吧,你是渴望我的。"
"--!?"
芳无法忍耐地站了起来。
瞬间,他的身体一阵倾斜。是因为可疑的酒精的关系呢,还是因为醉倒于这个名为久住的男人?
他匆忙地掏钱付帐,飞奔出了门外。
外面是让人几乎窒息的热带夜。就连闪烁的霓虹灯感觉上也说不出的郁闷。
因为工作而疲劳的男人们,追求着一夜享乐的街道。
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
因为想要确认被久住所迷惑的事实吗?
或者说,是在渴望着更进一步的什么?
"开什么玩笑......!"
就在他丢下这么一句,而试图混杂进人海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了腰部。
"我送你。因为看你走起来都很危险的样子。"
在他视线的前方,是久住讽刺的笑容。
作为调酒师象征的蝴蝶结已经扯下了,从打开到第三个纽扣的雪白衬衫的衣襟里,可以窥探得到飘荡着男性性感的胸膛
。
"不用了。我没有喝多少。只不过是区区一杯鸡尾酒......"
芳挣扎了一下,却使不出力量。
为什么自己无法甩开久住的手呢?
"你看,你明明就是喝醉了不是吗?"
"你在鸡尾酒里面放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
"不要装傻了!就是......类似于春药之类的东西......"
"怎么可能加那种东西?"
"那为什么会这么......"
"这么?"
久住的手刷地伸向了芳的臀部。
芳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那当然是因为你会由于我而产生兴奋吧?"
"什么--!?"
"你的声音太大了。人民的公仆大人在这种场所和同性恋调酒师打情骂俏的话,不是很糟糕吗?"
"......啊......"
在这种热闹的场所,谁也不能保证微微带着醉意的行人中酒没有混杂那么一两个生活安全科的刑警。
"丑闻的话你也不想领教吧?"
"......!"
芳咬紧了嘴唇。
"当然了,我并不想做出会危害到你的行为,不过如果你对我的态度过于冷淡的话,我说不定会不由自主想要上演一场同
性恋情侣的爱恨纠缠哦。因为今天的我感觉上会容易不小心脱口说出什么。"
"你......!"
"所以说,到我的公寓去休息一下吧。"
"你的......?"
"就在这旁边。"
"......"
芳无法点头,却也只能用默认来代表肯定。
"Career也很辛苦啊。"
就连这个轻轻吐出的嘲讽,也在耳膜中造成了一阵妖娆的震动。
为了避免自己好不容易刚刚开始的作为刑警的地位受到危害。
为了保护自己,只能听从这个男人的话。
因为是受到威胁,所以才无法反抗。
虽然拼命如此告诫着自己,但事实上,不想和那份体温分离的人,应该是芳才对。
一想到接下来会开始的漫长夜晚的盛宴,芳在久住怀抱中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燃烧了起来。
◇ ◇ ◇ ◇
就算是号称不夜城的新宿,也并非所有的地方都被华丽的姿态所笼罩。
这里也存在着踏进小路后,就好像墓地一样寂寞的地方。
久住的房间,距离"俱乐部?jet' aime"大约是步行20分钟的路程。那是一栋看起来已经有三十年以上历史的破旧4层楼的
一层房间。
虽然只有6榻榻米左右,附带着小小的厨房和浴室的小房间,但是因为除了卧床和简易的塑料衣柜以外,没有什么可以称
为家具的东西,所以感觉上并不是很狭窄。
"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啊......"
一面俯视着卧床,芳一面哑然地嘀咕。
"是啊,因为只是用来睡觉的房间而已。"
"我不是那个意思。公平在哪里?"
"那孩子我寄放在朋友家里了。我一整晚都要工作,总不能让小孩子一个人看家吧。"
"你说的朋友,是女性?"
"没错。"
"公平所说的到处都有家,就是这个意思吗?你不是和那孩子一起生活吗?"
"你以为自从我17岁生下公平之后,究竟换了多少个公子啊?如果不让别人照顾的话,根本就过不下去的。"
"......"
芳也明白,但是一想到为了抚养公平,久住不知道和多少的女人发生过关系,他的胸口就不由自主无比沉重。
看起来,自己真的是被这个男人所吸引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现在让胸口隐隐作痛的,似乎就是名为嫉妒的感情。
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不自然的,这样的借口已经无法通用。
既然双胞胎弟弟晶是天性的同性恋,那么自己也有这方面素质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他曾经在什么书上看到过。
如果婴儿在子宫的时候,母亲受到了强烈的恐怖冲击的话,就会对胎儿造成影响,从而生下和普通人感情不同的孩子。
好像也有人认为这是形成同性恋的原因之一。
虽然只是单纯的一种学说,但是如果那个是真的话,那么在同一子宫中长大的自己和晶就算拥有相同的性取向,也完全
并非不可思议。
虽然是他很不想去考虑的事情......
"我还是......回去吧......"
就在他掉转身体的时候,竖立在什么都没有的房间角落的木刀进入了他的视野。
"这个是......?"
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拿。
感觉上已经被用过很久的木刀,拿进手里时的感觉非常服帖。
"你说过你时神道无念流吧?厉害吗?"
"算是会让方丈感到佩服的程度吧?"
从久住口中飞出的不快姓名,让芳皱起了眉头。
"那个男人很危险。"
"那种事情我也知道。但是,如果不是危险的对象的话,也不会雇用我这种人吧?"
"会玷污剑。"
"我的剑顶多也就是用在和流氓们对峙上面。请不要用曾经在全国大赛上夺冠的你的经验来和我相比。"
"我的夺冠只是运气好。"
"又来了......"
"是真的,那时候的冠军是......"
说到这里,芳突然诧异地看向了久住。
"我有和你说过全国大赛的事情吗?"
"是啊。在一起去野营的时候,你不是挺自豪地和公平说起过吗?"
"有这回事吗?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
"得到冠军不就是很光荣的事情了吗?就算对你来说这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正相反。那只是单纯的好运。"
芳浮现出好像自嘲一样的笑容。
"大家都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没有和最想一决胜负的对手碰到就获得的冠军,价值当然也会减半。"
"啊?"
"在比赛前的演出上,曾经有一个表演剑舞的男人。"
一面品味着木刀舒服的手感,芳一面闭起眼睛,伴随着怀念和些许的胸口的痛楚,让回忆回到了那些过去的日子
中......
--在热气洋溢的大赛会场中。
大家都因为自己的比赛而耗尽了全部的精力,究竟有多少人看到了那个剑舞呢?
黑色的和服裤,黑色的护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