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肖诚,是你自己先防守的,就不要怪我趁虚而入。」「是不是我订婚那一天?」肖诚沉默半晌,黯然开口,「那
天我就觉得渐离的样子很奇怪,也感到自己似乎隐隐伤害了他……可我那时,真的没有意识到,他对我有多重要……」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不要再提。我会好好待他,你放心吧。」谢言挥了挥烟灰,淡淡道。「你要是敢对渐离不好,
我这里这么多房间,有一个,自始至终都是留给渐离的!」「他不会来的。」谢言自信满满地一笑。
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谢言立即掐灭烟头,站起来,换上温柔的笑容,对来人道:「已经收拾好了?」「嗯,本来就没什
么东西。」柏渐离点点头。
「我来拎。」谢言连忙提过他手中的小小行李箱,笑道:「我们走吧。」「好。」柏渐离走到肖诚面前,「谢谢你,肖
诚,如果没有你这个朋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口中淡淡一句「朋友」,让肖诚既伤怀,又有淡淡欣喜。只
有在真正失去那一刻,才会幡然醒悟,自己真正失去的是什么。他忍不住跨前一步,将柏渐离紧紧抱住,完全不管身边
男人铁青的脸色,俯在他耳边说:「渐离,有空跟我出来喝茶。」「好。」
「被他欺负了要跟我讲。」
「好……」
柏渐离笑着拍拍他,一动不动,任他抱着。
心里温柔而宁静。
一切都过去了。
他和他之间的一切。
初相识的死缠烂打,牢牢系在天都峰的同心锁,他陪他度过的寂寞夜晚,他替他庆祝生日的温暖烛光,他订婚时的灿烂
笑颜……不是没有动过心,只是无法在一起。
并没有什么遗憾,因为彼此还是朋友,永远的朋友。
还能做朋友,这比什么都重要。
和他的所有记忆,他会防守,让它渐渐淡去,而唯一不想放手任之淡化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切。不但不放手,还要
一天天加深,让它牢牢地、烙印于脑海中。
他抱着肖诚,抬起头,对着谢言欲杀人般的凶狠眼光,微微一笑。
「走了!」
这笑容更令谢言怒火中烧,粗鲁地将肖诚一把拉开,抓住柏渐离的手,就气冲冲往外扯……可恶,早知道他就该自己一
个人上门,把柏渐离的行李全部搬走!现在带他来,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渐离,他对你不好的话就回来,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肖诚在后面扬声叫着,怎么听怎么像示威。这臭小子,懂不懂什么叫彻底放手啊。
谢言把牙齿磨得咯咯响,拉着柏渐离走得更快。
「我明天打电话给你……」
柏渐离还没来得及朝肖诚挥手,就被男人强硬地塞入车里,一踩油门,车子排出尾气,呼啸而去,没几秒就消失在肖诚
的视线中。
这个可恶的谢言,要是还在旧社会,他绝对是土匪头子!
渐离跟着他,肯定会受委屈的。
肖诚满脸黑线地想。
不过,这家伙有一句话是对的,并不是他不懂珍惜,而是他太过迟钝。
一回首,已是百年身。
望着空荡荡的客厅,肖诚深深叹息。
无限惆怅。
第十九章
「当爱召唤你们的时候,就随他去吧,
虽然他的路途艰难而陡峻。
当他的翼翅拥抱你们的时候,就屈服于他吧,
虽然那隐藏在他羽翼中的剑刃会伤害你们。」
车子冲出路面,迅速开往谢言的别墅。
一路上,谢言紧紧握住方向盘,脸色铁青,一语不发,柏渐离也不说话,不时看看他的表情,心里暗自好笑。
感应式铁门缓缓打开,谢言把车开入车库,熄火,憋着气下来,闷声道:「下车。」然后径自打开后备箱,去取柏渐离
的行李。
柏渐离一动不动站着,等他关上后备箱后,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一推,将他按在车尾……
「做什么?」谢言蹙起好看的眉毛,脸色仍是十分不善。
柏渐离唇角上扬,带着说不出的淡淡温柔,忽然低下头,在他棱条刚硬的唇角轻轻一吻,道:「好了,回家了。」
然后,松开他,朝门口走去……
谢言呆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拉入怀中,狠狠堵上他的唇……
怀中的躯体仍是十分消瘦,尤其是抱他时,能感受到嶙峋的骨骼,让他非常心疼,愈发不愿放手,只想狠狠把他整个揉
进去,却又怕力道大了会伤到他。
温柔也不是,强硬也不是,谢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拿捏适当的分寸。
终于在一起了,对彼此而言,都是段全新的开始。
手足无措的不仅仅是他,更有他。
柏渐离回抱住他,柔顺地接受了他略带粗鲁的侵犯,张开自己的嘴,与他舌尖交缠……
他主动响应着他,双手上下抚摸他的背部,让男人冷静下来。
火热而缠绵的深吻持续了好一阵子,谢言渐渐平静,缓缓松开他,神情阴隼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这干醋也吃得太莫名其妙了吧?」柏渐离浅笑道。
谢言撇了撇唇角,搂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窝,闻着他颈部肌肤的淡淡香味,「虽然我很想说,不要再和他讲话,
不许再和他混在一起,把他的名字从手机上删除……但如果真的这样说的话,你肯定会还给我一拳,所以,如果以后你
要和他见面,不要再让我看到,否则我真的会抓狂!」
柏渐离笑了,侧过脸,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知道了。」
他真服了他。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谢言侧过脸看他,英俊的五官缓和了些,但嘴角还是紧绷着。
「就是我会照你说的做。我真服了你,怎么说你也是个总经理,居然还会吃这种幼儿园级别的醋?好了,我现在只有你
,行了吧。」
「真的?」谢言问。
「不信就算了。」柏渐离哼了一声,想甩开他朝室里走。
「等一下,如果是真的话,就主动来吻我。」谢言抓住他不放。
「你啊……是想要我调教你吗?」柏渐离挑了挑眉毛。
「只要你有这个体力压倒我。」谢言也挑了挑眉毛,一脸笃定的样子。
「你等着!」
柏渐离一把揽过他的脖子,擒住他的下巴,狠狠吻上他的吻,谢言也不肯示弱,反托住他的后脑勺,加深彼此间的纠缠
。
唇舌激情摩擦,瞬间燃起高温。
一吻完毕,谢言喘着粗气放开他,拉着他就朝玄关走……
欲望像潮水一样蔓延上来,两个人顾不得其它,从玄关处一路纠缠,直到卧室的大床上……
饥渴地脱去彼此的衣服,不久即裸裎相对。
谢言掏出润滑液,想涂入他后庭,柏渐离自然挣扎起来,却被谢言牢牢压住。
「就凭这点力气,你还想压倒我?」谢言笑道,亲昵地啃咬他精巧的耳垂。
柏渐离不由颤抖起来,缩起脖子,但男人总能找到他的敏感点,被他一舔,他就忍不住浑身发抖,「我大病初愈,你胜
之不武。」
「就算你健壮如牛,凭你的那点破技术,还想压倒我?过一百年再说吧。」谢言大笑,中指轻轻一伸,滑入他后穴,用
力摩擦起来。
柏渐离发出紊乱的喘息,淡色的唇瓣微微张开,眼眸盈然带水,端正的脸颊,露出被情欲所惑的性感。
谢言吻住他,吞下他所有呻吟,健硕的肉体轻轻擦着他的,在床上来回翻滚,纵情享受肌肤相亲的快乐。
不久,彼此就变得激动异常。
谢言撤出手指,翻过他,拉高他富有弹性的臀部,将肿胀的火热对准他的窄臀,深深插了进去。
「啊……」
柏渐离揪紧床单,发出压抑的声音,虽然不像第一次那么痛,但还是非常难受。
谢言知道他很辛苦,没有急着动,只是俯下身,以火热的胸膛贴紧他的后背,一边温柔地亲吻他的颈部及肩窝,一边滑
过他的胸膛,手心握住他的欲望,上下摩擦……
在他耐心的爱抚下,对方紧绷的身躯渐渐放松下来,见他适应差不多了,谢言开始挺起腰,缓慢抽送着自己。
柏渐离揪紧床单,觉得自己体内犹如被植入一团火,打入身体的核心,在男人的律动间,绽发无尽的热度。
这种热度让他觉得惶恐,又意乱情迷。
他扶着他结实的臀部,在他体内戳刺不休、来回抽送,而他的身体已不知何时开始配合他的节奏,微微扭动。
苦闷的呻吟,渐渐变成撩人的喘息,若有若无,流溢于室内。
他深深顶入,再缓缓退出,九浅一深,温柔款摆,结实的臀部,富节奏地摩擦着他愈发湿热的后穴,让他犹如在烈日下
的冰块,一点点融化,灼人的热浪至后穴度卷全身。
戳弄了好一会儿,谢言抽出自己,将他翻过来,以正面相对的姿势,再次深深插入。
柏渐离小小呻吟了一下,主动倾身抱住他的脖子,滑腻的身体柔若无骨,修长的双腿缠上他的腰,引他更深进入自己。
谢言觉得胸口热热的,一边极尽温柔地吻他,一边在他销魂的体内,感受飘飘欲仙的极致快乐。
两人水乳交融,爱得热烈而充分。
「谢言……」
柏渐离低叫男人的名字,凝视着眼前英俊的脸庞……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边的绿荫,洒下斑驳碎影,衬得男人的眼眸格外明亮。
他看到自己在他深黑瞳孔中的倒影,看到自己满脸情欲的模样,也从他眼中读到彼此强烈的欲望,他忽然觉得有点口干
舌燥,不知不觉,伸出小小的舌尖,舔了舔自己干渴的唇。
这个动作,看在男人眼里,却是强烈的催情剂!
谢言再也无法忍耐,体内的阳刚愈发涨大,猛地托起他的腰,激烈地冲入他体内,一再顶送着他密穴深处的某一点,柏
渐离的呻吟顿时变成诱人的叫床声,一声高过一声……
两人都为彼此沉迷,粗重的气息拂过对方脸颊,火辣辣的视线,彷佛要点燃万丈高温。
强烈的快感像电流般在全身激窜,男人每一次抽插,都顶到他的极点,令他的身体无比兴奋,酥麻难忍,像发痒般不断
厮磨着他健硕的肉体,两人在床上滚成一团。
性爱的极度欢愉,让他们深深沉溺,跌入狂欢的巨浪中。
很快,柏渐离就在没有摩擦的情况下,射了出来,眩目的白浪覆灭了他,登上高峰后的身体,瘫软如泥,密穴强烈绞吸
着男人的阳刚,而谢言也似乎到了紧要关头,连续激烈抽插几十下后,随之在他体内解放。
感受着热流的注入,他的密穴再度收缩起来,全身像得了热病般颤抖不止……
谢言抱住他,一边温柔地吻他,一边继续让自己的阳刚埋在他体内,轻轻颤动,若有若无地顶着他的敏感点,惹得他不
断发出诱人的轻喘。
两人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久久没有动弹。
渴望这么久的人,终于静静伏在他怀中,一伸手就能碰到,一开口就可以和他讲话,再也不必经历以后那种想他想到浑
身冰冷、几近窒息的痛苦,谢言感到无比满足和幸福。
他轻抚着他光滑结实的背部,嘴唇轻触他的手臂肌肤,闻着上面传来的清淡味道,觉得自己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这样的他,令柏渐离不由轻轻笑了起来。
「笑什么?」谢言问他。
「你啊,怎么像小狗一样。」柏渐离含笑看着他。
此时的他,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只可爱的大狗,应该是黄金猎犬那种,厚实、温暖,当然也有勇猛的时候。
「累了吗?」
「有一点。」柏渐离乖乖点头。
「乖,躺着睡一下,我找找看有什么吃的。」谢言吻了吻他的额头,起床穿衣。
「好啊。」
柏渐离翻了个身,抱住身边柔软的枕头,深深吸着上面男人残留的味道,任那种温暖的宠溺笼罩自己,过不了一会儿,
他就进入梦乡。
两人自此展开了亲密的同居生活。
一切都很新奇。
尤其对柏渐离而言。
现在他必须把自己一个人封闭的世界打开,放另外一个人进来,再不是形单只影地生活着,而是事事要考虑到另外一个
人的感受。
非常不习惯。
但无论如何,他必须习惯,所以他开始笨挣而努力地学着。
自从身体痊愈后,柏渐离就打算找份工作,虽然手头并不缺钱,但他想让自己过得更充实一些。
朝九晚五的固定上班族工作,并不适合他,也不适合他的身体,谢言曾想安排他进自己的公司,被柏渐离拒绝了。
好在柏渐离以前就一直给国内的报刊杂志,写海外旅游稿件,与不少国内知名杂志的旅游版编辑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于是干脆拿兴趣当工作,做起了自由职业者。
谢言也很赞同,这份工作既可以自由掌握时间,也不会太累,只是外出摄摄影,介绍一下旅游路线及各城市的风光特色
,最难得的是,柏渐离自己喜欢,也符合他的个性。
谢言是个几近完美的情人,包容着他的一切。
虽然很喜欢黏着他、抱着他不放,但只要一察觉他有想独处的念头,他就会乖乖放手,留他一个人做自己的事。
谢言知道,柏渐离的天性中,有很强的一部分,习惯与自己为伍,如果逼得太紧,只会引起他的反弹。更何况,这就像
「夫妻生活」一样,即使再亲密的夫妻,也有自己的小天地,要求对方百分百坦诚,整天黏在一起,对维系彼此的关系
,只怕有损无益。
距离产生美。
在这些方面,谢言处理得相当成熟。
柏渐离致并不愿意他那么「委曲求全」,再说谢言的个性也强,他不想他为了照顾到自己,总是暗地忍耐,于是告诉他
,「你可以不用那么宠我,否则总有一天,我会骑到你头上。」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我就没脾气了。」谢言温柔地自背后抱住他,在他颈部蹭了一下,「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
柏渐离不由笑出来,「听上去的确是很没用。」
谢言觉得不爽,开始呵他痒,以「上床较量」的方式报复他,两人像小狗般闹成一团。
虽然彼此都年轻气壮,也充满热情,但谢言顾忌到他的身体需要休养,在情事方面并不贪欲。
两人一般隔天做一次,如果忙的话,往往互相爱抚,用口或用手了事。
不过,一旦到了周末,大家放松下来,往往会「大战三百回合」,做到尽兴才罢手。
谢言毕竟老辣一点,会营造情调,也尝试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姿势,只要不过分,柏渐离一般都很顺从地配合他,任自己
一再失控,虽然事后想想不免面红耳赤,但激情来了,无法控制,他也不想再控制。
在晚上,柏渐离仍然会失眠,不过和以前比,已经好了很多。
谢言带他去看过专门的医生,除了认为那是车祸的后遗症外,并没有什么结论,只是建议用中药调养。但柏渐离不愿意
喝,在谢言软硬兼施之下,才喝那么几口,敷衍了事。
后来看看并无效果,谢言也就不再逼他。
其实柏渐离以前就是个浅眠的人,晚上一有动静,很快会被惊醒,而一旦察觉身边有人的气息,就会彻夜失眠。
谢言难免心疼,甚至咬牙提出建议,两人分房睡,当然他心中万分不舍;在晨光中,一睁眼就能看到他的睡靥,是他一
天的动力来源。柏渐离知道他的心思,摇头拒绝了。
如果不能克服,今后该怎么办?
难道相爱的两人,要一直分房睡下去?
同床共枕的前几个星期,柏渐离经常失眠,整天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