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地跟我回到医院的诊疗室,被我绑在诊疗椅上,我替你『检查』的时候你还兴奋得又叫又喊就像A片里面的男演员一样
——」
「哇!住口住口住口——」马克思气得跳脚,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耻!
「我说的可是事实喔!」
「你要真的敢说,史坦利一定饶不了你的!」
「我不怕。」男人笑意盈盈,似乎把握十足。
「你不怕?史坦利可是有本事把你们医院给轰掉的耶!」
「那又怎么样?光靠蛮力的人就像野兽一样,其实一点也不可怕。会怕的都是些胆小的人而已。」
「你……」
怎么办?怎么办?他为什么完全无法反击?
为什么他被这个男人吃得死死的?
「可是……史坦利……我爸爸……他一定不会饶了你……」马克思的威胁已经虚弱很多。
「我看,史坦利现在一定正在忙着照顾你的金吧?」
慎村凛只是随口一说,却在见到马克思露出的表情后,微微一愣。
像是被人探知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又像是无法解释的沮丧与怅然若失,原本气呼呼的小红猫这时候成了没人要的小孤
儿猫似的,冰蓝色的眼眸变得可怜兮兮,露出惹人疼的失落眼神。
看来他似乎戳中了这只小红猫最不愿意提起的心事?
他的父亲,与他暗恋的男人吗?
聪明的慎村凛,一下子就想通了所有的细节。
「马克思,你爱上的,是不是你父亲的恋人?」他低低地问。
马克思只是瞪着他,用尽最后一丝的自尊去防卫着,不想让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就这么轻而易举踏入自己最隐密的
心事里。
虽然,只要是接近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心里除了金宇恩之外,早就再也容不下别人。
「小傻猫……这样的恋情怎么可能会有结果?」这次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丝苦涩。
这样青涩但又坚决的恋情,自己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只是那个女孩的面容,他如今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不要你管!」马克思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守着自己最后一丝的尊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狠地戳破所有的事实?
他自己其实也知道,这种苦涩的暗恋,是根本不会有结果的。
史坦利和金宇恩这两个人之间,根本就容不得外人插手,他们已经相爱到连灵魂都紧紧相系在一起。即使金宇恩如今失
去了部分的记忆,但马克思还是能隐隐约约感觉得出来,金宇恩对史坦利的感情一点都没有变,那是已经深植在灵魂里
的牵绊,即使记忆不见了,也不会被忘却。
「马克思。」
男人用很温柔的声音唤着他。
而他暗恋的那个人,却从来没有这样对待他过。
「不要叫我!」
「马克思,看着我。」依旧不气馁地喊着小红猫的名字。
「不要……不要……」
马克思低着头,不敢看那张令他心碎的面孔。
好像。
可是他却不是金宇恩。
心好痛,为什么?
是因为心事被赤裸裸地拆穿了?还是因为一些什么别的原因?
谁能来告诉他?
「马克思?」声音有些惊讶。
慎村凛微微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马克思他……哭了?
怎么样也预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慎村凛第一次有些慌了手脚。
伸手想要抹去少年脸上的眼泪,却被他倔强地扭头躲过。
「你满意了吧?」少年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忍着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突来的歉意连男人自己都很惊讶。
他从来不会这么干脆地道歉的。
「马克思,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如同低语的呢喃,吐在少年的耳边,带着一些些炽热的气息。
马克思忍不住浑身一个打颤,下意识地想要逃开,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锁在男人的臂弯里。
「放开我啦!」
「嘘……不要哭。」
「谁、谁哭了啦!」还在试图挣扎。
「我都知道,我都明白。你哭吧,哭完就没事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值得哭泣的事情,趁你的眼泪还能流得出来的时候
,尽情哭吧!不然等你长大了,你就会发现,有时候即使你很悲伤,甚至悲伤到要死去的时候,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爱怜地吻着那一头火红的头发,他像是对自己心爱的宠物,倾诉着人生的不如意。
「我已经长大了……」闷闷的声音从男人的手臂下传来。
慎村凛低笑着,「是,你已经长大了。我看得出来。」
他还亲自「检查」过了呢。
「我没有哭。」
「是,我刚刚不小心眼花了,你没有哭。」
马克思沉默了。
奇怪,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体贴了?
这种时候的男人,让他不由自主地又想到金宇恩……从他第一天认识金宇恩开始,那个优雅如蓝猫的男人总是体贴又温
柔,让他无法自拔地迷着他、恋着他,甚至光看着他的微笑,就无法呼吸。
错乱的感觉在心头涌上,现在温柔抱着他的男人,到底是谁?
抬起头,满是眼泪的委屈脸庞上,却又带着仍属于少年的倔强不服输,他看着慎村凛,然后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长得和他这么像?让我想讨厌你,都讨厌不起来。」
所以他只是很怕慎村凛而已,并不是打从心底真的讨厌他。
「那你要去问我的父母。」慎村凛苦笑,「不过这有点困难,连我也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你是孤儿?」马克思有些讶异。
「算是吧。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因为飞机失事的意外而死了,他们留给我一大笔保险金,足够我用到长大成人
。父母双亡后,我就被送到寄养家庭,虽然养父母也对我很好,但是……」他停了停,换了个语气,「我已经很久没有
想起过我父母的模样了。」
「你是日本人。」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金宇恩是韩国人,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之间应该都没有血缘关系吧?
慎村凛点点头,「是啊。不过,谁晓得呢?现在的婚姻关系也不再像从前那么可靠了,说不定我是我母亲在外头搞外遇
生下的孩子。你知道吗?现在的家庭里,有三成的机率,孩子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喔,那些孩子都是母亲与外面其它男
人的结晶。」
「真的?」马克思很惊讶。
「这种事没必要说谎。」慎村凛耸耸肩,「我有同学专门做这种亲子的D N A鉴定,这是他告诉我的数据。」
「哇!这太夸张了!」马克思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
他心想,好险自己光看外表就知道和史坦利是货真价实的父子,要不然万一他认错了爹,铁定会被史坦利用火箭筒轰出
门。
想想就觉得恐怖。
「心情好点没?」慎村凛微笑着对他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马克思觉得这是第一次,这个男人的笑容还算有点真诚,不像满肚子都是坏水的模样。
「好了啦!不要一直抱着我啦!好娘!」他不客气地推开男人,又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会把那件事情告诉他们吧?」他担心地往上看了一眼。
好险,刚刚他在楼下大喊大叫,又冒失地哭了出来,好像并没有引起楼上的人的注意力。
「哪一件事?」男人故意反问。
马克思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跳起来,「就是你那时候对我做的那些变态事情啊!把我灌醉又把我拐到什么诊疗室
然后对我做出猥亵的事情……」
「看来你都记得嘛!」慎村凛像是笑得很开心。
「总之,不要告诉他们!尤其是不要告诉金!」
不然他好孩子的形象就会毁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他亲昵地在马克思的脸颊上吻了吻。
意外地,马克思竟然没有觉得任何厌恶的感觉。
「什么条件?」他问得有些胆战心惊。
总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好惹的。
「陪我吃饭。」
「就这么简单?」马克思满脸不信。
「难到你期待一些什么别的吗?」男人的神色带着逗弄的意味。
「才没有!吃饭就吃饭!有什么了不起!」马克思哼了一声,胡乱抹了抹自己的脸,转头便率先离开了。
慎村凛微微一笑,也跟在他的后头离去。
走到一半,马克思突然回过头,故作凶恶地对他说:「先说好,吃饭可以,但是不准喝酒,去餐厅可以,但是我死都不
要去医院!」
「是吗?那真可惜,我知道医院里有一家咖啡馆卖的牛排很好吃呢!」男人故意说着反话,还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要吃牛排你自己去吃啦!最好吃到高血压中风!我才不要去医院!尤其是那种有奇怪诊疗室的医院。」
慎村凛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且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只小红猫真是傻得可爱,随便逗一逗都能当真。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和这么真性情的人相处了,总觉得自己在这个孩子面前,终于可以不用一直戴着伪装真实自己的面具
了。
「笑什么……神经病……」马克思不满地喃喃自语着。
金宇恩才不会那样没气质地就在街上哈哈大笑呢!
不过……那个男人这样爽朗大笑的模样,其实也蛮吸引人的呢。他不像金宇恩那样有着优雅如猫的身段,而且大部分的
时候ι,他都像只狡猾的狐狸,让人摸不清他到底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可是刚刚在自己面前放开心胸大笑的他,却有一种完全属于男人的潇洒,斯文的面孔也显得英挺俊秀……
马克思发现自己的心跳好像又开始加快了。
只是这次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第五章
马克思回到宿舍的时候,简直要累垮了。
没想到吃一顿饭也这么累。
虽然那个日本医生真的很守规矩,只是带他去一家平价餐厅吃了顿晚饭,又顺路送他回宿舍而已,什么都没有做,连说
话的态度都似乎收敛许多,但马克思还是本能地一直提防着他,生怕他等会儿又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要求。
等到他终于平安踏进寝室房门的时候,他才敢放松身子趴倒在床上。
奇怪,为什么心中有一点点他无法形容的失落感?
是因为那个男人没有对自己做什么,所以才有这样的感觉吗?
难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吗?
呸呸呸!他才不会这么娘哩!
还「期待」?要的话也应该是由他做上面的那一个,应该是那个男人要「期待」自己会对他做些什么事情吧?
马克思有些烦躁,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就算喜欢男人,也一定是做上面的那一个,可是就他与慎村凛的相处模式来说
,他怎么看都像是……被做的那个小受啊!
他才不要!虽然他长得没有史坦利强壮,但是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会「被人做」的这个事实——不!那绝对不可能会成
为事实的!就算哪天他真的不小心和慎村凛「怎么样」了,他也绝对不要在下面!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老半天,马克思最后居然睡着了。
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房门突然被「碰」的一声给踹开,他马上跳起来,顺手摸起床边的球棒。
「史坦利?喔!金!你怎么这么狼狈?」马克思惊讶地问。
只见史坦利和金宇恩两个人身上都沾满了黑灰,身上还有隐隐的火药味。金宇恩似乎很累,几乎整个人都攀在史坦利身
上。
「马克思,我们被袭击了。」史坦利简明扼要地说。
「被、被袭击?为什么?」对于自家老爹的遇去,也多少知道一点,但是他没想到史坦利现在还会惹上这种麻烦。
「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对方是针对我,还是针对恩?」
「金没事吧?」马克思担忧地看着满脸苍白的金宇恩。
「没事才怪,他大概吓坏了,从刚刚开始就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一直发抖。」
马克思很担心,他从来没有见过金宇恩这个样子,就象一只掉落水里不断发抖的可怜小猫一样。
「金,你没事吧?」
他想要伸手去摸摸金宇恩的头发,对方却马上闪过,眼里露出惊慌的神情。
「不要再吓他了。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史坦利保护欲极强地把金宇恩又搂得更紧。
「喔!也对!」马克思连忙让出自己的床。
「喂!拿条毛巾来!」史坦利转头吩咐马克思。
平常马克思都会和他顶嘴个半天,但这次事态严重,他也没多说什么,随手拿起一条毛巾,沾湿了拿给史坦利。
金宇恩的手还紧紧抱着史坦利的右手臂,完全不想放开。
这个像只猛兽的男人,这时却表现出难得的温柔体贴,他先拿下金宇恩的眼镜,再用毛巾轻轻擦拭他脏污的脸庞,一面
擦,还一面轻轻安慰着。
金宇恩慌乱的眼神终于勉强对焦,他看见了史坦利令人安心的眼神。
「史坦利……」他看着这个强壮的男人,眼睛一酸,「好怕……」
「乖,我会留在你身边,别怕。」知道金宇恩想要说什么,他微微笑了笑。
他和金宇恩之间一直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即使他忘记了关于自己过去的回忆,但这份默契已经成为本能,是无法
抹灭的。
听见他这么说,金宇恩放心地舒了口长气,终于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呃……史坦利,你也要留在这里吗?」马克思问。
他因为睡姿不好,所以在住宿的房间里特地买了张双人床,刚刚看见金宇恩躺上去的时候,他不否认自己开心得差点要
跳起来!
金宇恩睡在他的床上耶!
如果史坦利这个大石头今天晚上不在的话,那他不就能和金宇恩『同床共枕』了吗?
「我今天晚上不走。」
「啊?为什么?难道你不怕要追杀你们的人追到这里吗?说不定对方是冲着你来的啊!你留在金身边不是更危险?你应
该要为金好好想想才对!」马克思连珠炮地说了一大串,巴不得史坦利立刻就能从地球表面上消失。
「不行,今天晚上我不能离开他。」史坦利坚定地摇头,「明天我会和恩说清楚,我必须要离开他几天去调查事情,这
段期间很危险,他不能跟着我。」
他看了马克思一眼,「他就暂时先留在你这里。但是你也别太高兴,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恩,你也会有危险。」
「没关系没关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金的!」听到史坦利「主动」愿意把金宇恩留给自己,马克思简直要乐得飘上天了
,一点都不把史坦利的警告放在心里。
「好了,你可以滚了。」
「咦?我?」
「我和恩今天睡在这里,你走开。」
「喂喂喂,这是我的房间耶!」
两个人莫名其妙跑来也就算了,现在还鸠占鹊巢,喧宾夺主了?
这太过分了吧?
史坦利不再答理他,小心翼翼地也挤上床,把金宇恩搂在怀里。
虽然那是一张双人床,但是史坦利身材实在太过高大,只有半个身子能躺上去,躺得很勉强。
马克思气呼呼地看着这两个人,却也无计可施,谁叫他现在根本打不过史坦利?
而且金宇恩看起来似乎真的是累坏了,他也不想再去打扰他。
尽管万般不情愿,马克思还是很「好心地」把房间让给这两个人,自己去找其它室友挤一个晚上了。
下城医院的医生值班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