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一样伤脑筋。虽然可以不去东京,但是和那傢伙同一个部门,碰面的机会一定会大為增加。)
如果可能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难道……二十九岁的佐伯贵弘,新年正月就要面临失业的危机吗?今年是我三十而立的一年啊……,為什麼?
(神啊,请救救我!)
听到这个不幸,我的额头开始冒冷汗,脸色也变得惨白。
突然感觉到一道强劲的视线,从田边经理那儿射过来。不禁转过头去。
「什麼,你都不知道啊?去年年底,我一听说之后就拒绝了。可是被上头驳回了。」
或许这只是田边经理口头上应酬的话……但是工作有调迁时,未能受到原单位的慰留,是件满凄凉的事。
因此……
(对於田边经理的深情厚意,我真有说不出的感谢。)
「田边,这是总公司的决定。而且对佐伯来说,这更有可能是他出人头地的最后一次机会。你拒绝不是很奇怪吗?」
分店长以狂傲的口吻,训诫田边经理。
分店长说的没错,在这家公司任职,如果能成為开发部的一份子,就拥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但是,对田边经理和我而言
,我们对促销產品的工作,拥有一份特别的骄傲。而且在别家公司,营业部可都是公司最有看头,最具挑战性的部门。
尤其分店长一向标榜的总公司至上主义,对身為大阪人的我们而言,根本就是「下一辈子转世為关东大人物」时的事。
所以我和田边经理同时都瞪了分店长一眼。
「田边经理,我喜欢这裡的工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继续留下来。」
分店长不可能為我说话,我只好求助於田边经理。
「事实上我一直在评估你。当初你来这裡的时候,我还担心你是不是个人材。事实证明,在某一层面,你表现的还真是
超出了我的预想之外。」
「那就不要把我调走。」
我向分店长表达了坚定的决心。
但是,却被分店长视為马耳东风。
「啊,佐伯,今天下午东京方面会来一位客人。不管是待遇问题、业务内容,你都可以问他,问完之后再做决定。相信
听完之后,你就不会拒绝了。」
分店长用我最讨厌的关东腔说得口沫横飞。原来我就不喜欢关东腔调,因為那个傢伙的关係,现在更是一听到关东腔就
作呕。因此分店长越说,我就越反感。
(我已经想尽办法拒绝了,可是这隻老狐狸就是听不进去。)
「我也要出去跟客户拜年了。啊,对了,佐伯,今天你应该不会出去吧?在我两点鐘回来之前,请你务必待在位子上。
」
老狐狸留下吩咐,準备离席。
「嘖!」
他似乎对於去年九月的事还耿耿於怀,所以这回先发制人。
(小心眼,那麼久的事情了,到现在还记仇!)
还佯装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準备外出。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后,老奸巨滑的分店长离开了会客室。於是会客室裡就只剩下还在抽闷烟的田边经理,和已戒烟、现
在却欲蠢蠢欲动的我。
「对不起。凭我的力量,没有办法留住你。虽然你并不是心甘情愿调任的,但是到了新的部门,相信你还是会一样努力
。」
对田边经理来说,我好像已经是他过去的部下了……
「看来事情已成定局了。」
「是的。不过在四月之前,你还是我的部下,我会让你忙得晕头转向。」
田边经理拍拍我的背,豪迈的安慰我。
「还这麼久……為什麼东京这麼快就派人来呢?」
「大概是来做新春团拜吧!这些活动全集中在明、后两天。」
一般的大公司在新年假期过后,都会举行新春团拜。也就是在新年过后,邀请所有的客人,齐聚一堂,举行新春酒会,
顺便互道新年快乐。当然碰到这种场合,社长、厂长之类的长官都免不了要上台致词,然后举杯共祝。
照理说,我不是公司裡的顶级干部,没有机会参加这种大集会。但是田边经理為了增进我的社交经验,曾经带我一块参
加过一次。
「你也要出席吗?」
「懂得善用机会的人,这可是大好机会。一般时候,要见重量级的人物可不容易啊!」
「是的。」
為了关西方面今后的业务发展,是该随时找机会认识商场上叱吒风云的人物。
「你刚才说……到四月?」
「佐伯,对不起,我这麼做,真的有点像先斩后奏。啊……我还要去见个客户。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田边经理匆匆忙忙打住话题,跑著离开了公司。
(干嘛溜得那麼急?难道对於我调迁的事,他很早很早就得到消息了?)
算了,不想这个了。以「讨厌该部门」做為请辞的理由,好像有点二百五。
(那个傢伙在东京,我在大阪,运气好,或许根本扯不上任何关係。先做做看再说……)
我决定採取以距离换取空间的策略。
虽然说大阪地区只是开发部的分室,但是身為分室的第一代干部,意义可非比寻常。
(对,只要是人,就应该向前看!)
脑海一角突然闪过这个念头。但是那件事,我还是十分在意。
因為分店长的命令,除了午餐时间外出外,其他的时间,我都待在办公室裡整理商品架。
事实上去年一年搁置未用的东西,都已经在年终大扫除的时候丢掉了,所以没几样东西的商品架,根本不够我打发时间
。
但是……到了下午,我的心却开始骚动不安。
(接下来整理抽屉裡的资料好了,到时候要交接就省事多了。现在我手头上的客户,大概都会交给高井吧!)
為了压制内心的不安,我必须尽量找事情给自己做。
当我从仓库回到座位上时,我听到电梯门开啟的声音。
(是分店长?还是总公司的人?)
正想去迎接,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因整理架子而沾满了灰尘。
(迎接客人之前,得先洗个手。)
未多想即往洗手间走去。
当我正在洗手时,有人打开了我背后的那扇门。
我并未特意留意来者是谁,只顾著洗手。可是就当我要关上水龙头的那一瞬间--
这个人突然从背后一把抱住我。真是的,到底是谁那麼调皮。
「谁啊?」
抬起头看到映在镜子中的人时,我全身的血压降到了足以让我双眼发黑的地步。
(為什麼?)
竟然是他……滨野……这个名字,我多麼希望能够一辈子不再想起。足足慢了两拍之后,我才大叫一声。
「……啊!」
镜裡的他依旧露出像那晚一样的笑容。
当我看到这张脸时,期望能够永远封印的可怕回忆,即如潮水般快速涌现。
下一瞬间,我开始挣扎,企图摆脱他的双臂。
但是,我的挣扎只换来他更用力的回抱。
看到我笨拙、狼狈的模样,他似乎笑得更开怀了。
(别想在我面前装了!你这个具有双重个性的大野狼!)
「放开我!」
我以极不客气的口气命令他。
「不要。」
这傢伙也回答的很乾脆。
「我透不过气了!放开我!」
「只要你说一句『和志,我想你!』,我就马上放手。」
他边说边提出无理的要求。
「你做梦!」
我小声的驳斥。
「我不是在做梦。」
他仍旧是那麼自我。无论我怎麼推拉,就是挣不开他的手臂。
「你跟你的上司一块来的吧?你要让他们一直在那边等吗?」
「是的。如果有人来叫我,我就告诉他,因為你昏倒了,所以我在照顾你。」
(為什麼我会在厕所裡昏倒?)
我内心的吶喊,他似乎又听到了。
「我会说,地上有水,你一不小心就滑倒了。」
「这是什麼烂理由,你不觉得丢脸吗?」
这理由太不合乎逻辑了,我抗议到底。
「这个理由你不喜欢?那我就说,你看到我,一时兴奋,就用头撞墙壁表达你的喜悦。」
他又带著笑脸,编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
(反正说来说去,我就是个二百五。)
我真的生气了。
「废话少说,放开我!」
他竟然无视於我的反抗,将唇凑进我的耳朵。
「你想做什麼!少噁心!」
「我什麼都不在乎。只要把你弄昏了,我有信心在瞬间办完事。」
他边说边将右手伸入我的胸口,开始抚摸我的胸和腹部。
「不要开玩笑了。」
「我像在开玩笑吗?我一直都是认真的。」
镜中的眼神好可怕。
「如果你再这麼不开窍,我就只好用刚才说的其中一个理由了。」
他又喜孜孜的坚持到底了。
那天晚上也是如此。无论我这麼求他,他就是不肯解开我手上的毛巾。直至天亮……
(我这在干嘛?為什麼要想起这种窝囊事!)
我的脸越来越烫。
我的心越跳越快。
但是,我并不希望他听到我加速的心跳声……
不论是善是恶,这个傢伙都一定坚持到底。不,与其说是坚持到底,应该说是性爱怪癖过了头。
现在他的口距离我的耳边不过数公分。真是太恐怖了。
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遭他绑架的。
「我再说一遍,你听清楚了。『和志,我想你!』。」
每个音的长短一模一样,听起来像机器人在说话,无色无情硬梆梆。
「好,我说,放开我!」
(……还有,你的嘴离开我的耳边!)
「嘿嘿嘿,贵弘,你真是孩子气。好,我就遵守承诺放了你。」
终於获得自由了。得到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把一直在滴水的水龙头关好。
(忘恩负义的傢伙,算你狠!)
拜託,别左一句贵弘,右一句贵弘,听得我鸡皮疙瘩都掉满地了。
能不能像那一夜之前那样,叫我佐伯先生。记得要加先生两个字。
「我不习惯这样,走开!」
為了不让外头的人察觉裡面有异,我小声抗议之后,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但是他挡在门前,我出不去,只能往厕所裡退
。
「贵弘,你生气的表情好逗喔!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只能以俊男的写真照片為点心。」
「别说的这麼噁心。」
听这种话不但会做噁,还会冒冷汗。
「嘻嘻,我们到会客室去吧!我是来接你的。」
他的笑是从喉头挤出来的。
「嘖!」
(我已经决定了。新的差事,我一定要拒绝。大年初一我已经在神前发过誓,要和这傢伙斩断一切的关係。)
退到无路可退,紧贴著洗手间墙壁时,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啊,对了,说到写真照片,那个时候拍的照片已经洗好了。相当艺术,我非常喜欢。这全是模特儿的功劳。」
「嗯?」
(什麼照片?)
「你看看!」
他递给我一叠照片。
「唔……」
这个人……是谁?
难道是……是我?
真的是我?
「这不是真的。」
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每一个姿势都好撩人。这是什麼时候照的?我怎麼一点都不知道?……一定是合成的。
「这是怎麼回事?」
我实在理不出个头绪……我的脑袋瓜……僵住了。
「当然是那天晚上的照片啊!我把相机架在床旁的那张桌子照的。最近的新型相机,不但装有闪光灯,还可以遥控快门
,真是方便极了。」
他笑嘻嘻的為我说明相机机种。
那天晚上,被捉弄到中途……我的意识就开始模糊……,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时候被拍照了。
这种照片如果被别人看见了,我一定身败名裂……难道这小子要用照片威胁我?
「这些照片……」
「放心。是我亲自冲洗的,没有任何人看过。」
我担心的状况解除了。……不,我还是担心。
看他那副大模大样的样子,我的神经绷的更紧了。
「这麼迷人的作品,只有我一个欣赏,实在太可惜了。所以我专程拿来让你也瞧瞧。喜欢吗?」
用膝盖想也知道我不可能会喜欢的。
和这傢伙对话,简直会脑充血。
「你想威胁我?」
「怎麼可能嘛!我只是想和你共同拥有快乐的回忆。」
「我一点都不快乐。」
「你说谎。」
「千真万确。」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突然,这小子把话题转到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
「但是,第三次起,你就非常积极的扭腰摆臀。」
「……嗯?」
瞬间,我羞得满脸通红,并且全身冒汗。
「我绝不承认。」
我知道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但是……
「你真的要一概否认,我也无可奈何。但是那一夜,你很坦然、很积极,真的很不错。连第二天的早上,你也……」
现在,连他那张熟悉的笑脸,我都觉得厌恶了。我恨他掌握一切,操纵一切。
「这些照片送给你。」
「把底片还我。」
「嘻嘻,这件事得看你的交涉能力再说囉!」
「唔……」
他怎麼能够带著如此高雅的表情,说出这麼恶毒的话!為什麼我一定要跟你这种人做交易!
王八蛋!
在怒火中烧、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我把手中的照片捏的歪七扭八。
「今天晚上,想和我碰个面吗?」
他带著微笑走向我。我的回答,他心知肚明。
「好……我们碰面……」
虽然受尽屈辱,但我别无选择。
「哈哈哈,你的表情好妖媚。让我们彼此留个承诺吧!」
他似乎又起了歹念。神采奕奕的表情,直叫人看了吐血。
他拉著我的手臂,将我拖进最靠裡面的一间西式厕所。等他将锁锁上后,我才警觉事态严重了。
「放开我,你想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
教养上流,手段下流。我简直快疯了。
「我们难得碰面,不跟你的小朋友打声招呼,岂不失礼。」
他一面说著莫名其妙的话,一面动手解我的裤子。
不要动我的裤子!变态!来人啊!
这是无声的吶喊。因為真的有人进来了,事情只会一发不可收十……
為什麼我的命运会这麼悲惨!大过年的,我竟然会在公司的洗手间裡,惨遭男人蹂躪!
為什麼这间洗手间要造的如此宽敞美丽,足足可以容下两个大男人!换成一般公共场所的洗手间,我和他一块进来,绝
对完全没有转身的空间。
待在偌大的洗手间中,面对技术一流的罪犯,我的下半身毫无还击之力,完全裸露了。
「好久不见,仍然是那麼健康。毛毛也长的相当茂盛。」
(看到别人的那个,你竟然还笑得出来!我的毛长出来关你屁事!偷了我的毛,还敢说这种话!)
我的脸时而红时而绿,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一句话应对。因為这等打击已经超越了我可容忍的范围。我的脑筋早已短
路了。
最不可原谅的是我的小弟弟,它竟然自己半挺著,讨那变态狂的欢心。
「多诱人的粉红……好像很可口,让我含一口吧!」
这傢伙闪动著热情的眼眸,从下往上窥视著握在手中的「我的分身」。
「不行,我不需要。」
我拒绝了。我的口气像极了拒绝推销员进门的家庭主妇。但是一切都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