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贤王退出,醇茗冷笑挨近朱大,一手掰过他的下颚,指上使劲,朱大立时疼得皱眉。看他受痛的模样,醇茗心底一阵快意,似讽还讥道:"这双招子还真勾人。我才离开你几步,眨眼功夫,就要勾搭上我皇弟了。"
朱大暗暗叫屈,却知辩解也是火上浇油,只会换来更多的奚落,当下缄口不言。
醇茗以为他默认,怒火愈炽,抓过朱大的衣襟,啪啪两巴掌扇下,朱大顿时头晕目眩,又觉身下一只脚狠命踢将过来,本已无力的身躯,立即如薄纸般飘了出去,撞在朱漆八仙桌的边角上,额头有献血涔涔而下。
醇茗还不解气,只淡淡道:"你既知朕身份,那小小客栈自不能再供居住。今日起朕暂是将就你的府邸,在这里住上一阵。主卧室自然归朕。你嘛......朕看院后的柴房通风透气,你就搬那里去吧。"
朱大如今哪里还敢说话,自然是只全凭这小皇帝的兴头处置了。当下乖乖就进了柴房。那柴房里因连日阴雨,地上都潮湿得厉害,寻也寻不出一块干净点的地方。朱大只得将身子勉强靠在柴垛上,虽然苦楚,可身子到底已经是虚软,不时竟昏睡过去了。
醇茗因在朱大这里生了气,索性叫人将冰鳍送过来伴驾。冰鳍知道了醇茗的身份开始虽是吓得腿软,可他到底也是从小混大的,当下装扮起来就过来了。只是却不敢撩拨醇茗性起了。因前几日冰鳍与醇茗成日纠缠,醇茗早已难以继力,醇茗自己不觉得,冰鳍乃个中老手,却是最明白的,只暗暗的担心皇帝有个不爽就要拿自己开刀了。
醇茗却也没有着急纳冰鳍,因着在他心里,冰鳍不过是个万人尝的花魁,自比不得朱大的珍贵,此时虽叫了他来,却也是兴致淡薄。冰鳍正是巴不得如此,当下软语温言的与醇茗搭话混着。
一时竟又下起雨来,醇茗不由得想去看看朱大的伤势,悄悄的就踱出了房门,冰鳍却怕出事,跟在了后面。两人不时都来到了柴房窗户边,待醇茗往那柴房里一看......不由大怒!
竟是墨晗和朱大用柴堆生了火,在小屋中互相偎依着取暖。墨晗抱半昏迷的朱大在怀,不时唇齿磨蹭,朱大欺霜赛雪的脖颈上早已留下一串串暧昧红印。更让醇茗怒火攻心,满目皆赤的时,朱大在墨晗的引诱接近下,泄漏出模糊嘶哑的低浅呻吟,仿佛极为受用一般。 这两个不知耻的,竟然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公然偷欢交好!这几日两人怕是日日欢好,鱼水交融,快活赛神仙吧。可笑他还为这个私会情郎的花心萝卜生生牵挂,好不担忧,看来自己的一番心意,是要被那个没心没肺的混帐当驴肝肺践踏了!
醇茗怒极,甩手打翻堆得有一人高的柴火,弄出噼啪声响。屋内两人受惊,往门口望来,看见了醇茗郁结于心,来势不善的模样,背上都吓出一身冷汗。墨晗虽惧怕天子威仪,但知朱大此番羸弱,再无经受摧残之力,顷刻已挡在朱大身前,强做镇定,对醇茗道:"陛下息怒,此番越矩皆因墨晗之故,请陛下责罚墨晗一人,莫要迁怒无辜。" 醇茗走近,颜上已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只剩阴气愈重。
他牵过朱大一缕乌发,含笑软语道: "无辜?我自知他是无辜得很,所以才特意跑一趟来疼疼他。" 朱大惧,颤抖往柴堆后躲去,醇茗却手上用力,毫不客气的扯住那头青丝把朱大强硬拉回,继续道,"今日在这阴雨天跑这一趟,欲对爱卿关怀体贴,但看来,"醇茗脸转向墨晗,寒气聚集,"是朕吃饱了撑的 ,你哪里缺过人疼!" 见朱大惊惧愈盛,又把他拉近道:"既然来了,当然不能白跑一趟。爱卿,这处环境幽好,最适合私通。朕啊......就在你老情人面前要了你如何?"
朱大此时早已经是面如死灰,看不出半分平日里的桃花颜色,身子早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墨晗还要劝阻,冰鳍早冲过来将他扯住,暗道:你不要命也要为我想想!若是若恼了他,你有个什么我怎么活!当下眼中已是有泪。墨晗一时呆怔,却早已经被冰鳍拉出门外,远远的避开了。
这里醇茗却也不顾体面了,当下就将朱大的衣服撕裂,露出那雪一般的肌肤推倒在濡湿的地面上。朱大却与往日不同,扯着嘴角笑了起来,施施然自己将那已经成了布片的衣服尽皆褪下,将两条玉腿伸展开来,谄媚的笑容后却有无限讥讽道:陛下要臣怎样侍侯,臣就怎么样侍侯陛下。一定让陛下称心如意。如陛下完事后担心臣再行勾搭他人之意,请陛下阉了臣就是。如陛下完事后不满意,也请陛下阉了臣泄愤!臣只这一个身子,既然入朝为官,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说着竟已经将火热的唇献到了醇茗嘴边,指尖也如冰鳍一般在醇茗胸前撩拨起来。醇茗气得齿冷道:如今你竟拿这话来压我?!你当我当真舍不得你这样一个遍地皆是的庸才么?!只是要杀也得我先把你玩腻了再先阉后杀!
说着醇茗就压在了朱大的身子上,朱大身上的血迹和泪水以及混合着泥土的阴湿气味让醇茗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身下的这个男人,他只是要把他的身子奉献给皇帝,而不是因为爱才同你两情相悦......醇茗咬了咬牙,压制住心里的那股酸楚的感觉,挺起身子就要先任性玩弄了再说!谁知道身下竟是疲软得很,半分也振作不起来!醇茗一边气恼着在朱大身上撕咬发泄,一边着力欲要做动身子却是一点没个呼应,只一味耷拉绵软着。醇茗的气竟不觉渐渐的去了,动作也渐渐温柔起来,想到自己如今不仅得不到朱大的心竟连他的身子也是无力到手了,不由得心绪一沉,泪竟滑落在朱大身上了......终于瘫软着抱着朱大哭出声来。
朱大却道醇茗是知道了自己的苦楚回心转意,却也不再如刚才般做作,反回手抱住醇茗柔声道:我知道你的苦......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其实......我自见了你,就十分喜欢你的。你的样子......无人不爱的......听得朱大这样说,醇茗反渐渐又喜欢起来,低头也不生气了,只是脸红起来......
贤王是当今圣上亲弟,名唤雪茗。乃是自小在宫闱混乱中耳濡目染,亦是不肯歇停的主儿。到了扬州这风月之地,第一个要寻访的,自是那位芳名远播的冰鳍花魁。
冰鳍被纳入醇茗帐中,雨露未有多沾,却万万不敢在外眠花宿柳,给当今圣上戴绿帽的了。这日在湖边亭中纳凉,见鸳鸯戏水,正是孤寂难耐间,却有一翩翩公子执折扇而来,搭讪道:......如此佳人,奈何寂寞?冰鳍知道他乃是贵人,可是他自也是个眼光最高的,如今又伴了圣驾,哪里还瞧得上普通贵人。只冷冷哼了一声,就头也不会就走人。却不道他那冷淡风情在贤王眼中最是动人不过了!当下就拦腰抱住道:我却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倌,只是如今却也轮不到你说话了!冰鳍啐道:我却也不妨,只是陛下这几日一向心情不好,只怕是要着恼那就大家难看了!
贤王一惊,这陛下二字当今天下只有一人堪称,而此人此刻正在扬州,这小倌......怕是早被皇兄看上,死会的了!
想到此处贤王暗恼:前些天刚碰到的美人被皇兄要去糟蹋就算了,岂料这般眼前绝色,也没露掉都被皇兄抢先!天下好事,岂可尽被他占去 !贤王钳制冰鳍的双臂不松反紧,调笑道:"我不知扬州有这许多规矩,小倌接客不看价钱反看前任恩客心情好坏。如今我便包了你,与那什么下再无关系了。我很中意你,价钱随你开多少都行。"
冰鳍见他猴急揩油不止,又挣脱不得。场面上过来的人,自然知道对什么人唱什么调。当下改口软语道:"大人说得极是。冰鳍随大人回府便是。只是您先放一放可好,冰鳍被勒得喘不过气,想替大人消火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听得美人便是花魁冰鳍,贤王自道此番拣到宝,见他不再推脱,软言归顺,当下大喜,松开怀中美人放他喘气。冰鳍得手脚自由,却似一个不稳,往亭后栏杆外倒去。贤王惊而上前扶持,不料冰 鳍一个用力将他拉过去,贤王未及防备,竟顺势跌入湖中!
"不知大人的火,现在可消停了?"
湖水冰凉,贤王立于水中,寒战不止,望冰鳍渐行渐远的身影,暗暗赌誓定要将这棘手绝色弄到手!
冰鳍被贤王这样一闹,却反将他自己的火给撩拨了起来,不由得就渐渐走到了墨晗的住处。因为醇茗身边都是惯用他自己带来的人,所以府邸里原先这些个下人反倒都歇下了。墨晗知道醇茗脾气自是不会放过自己,反倒也从容的径自呆在房中,却见冰鳍一个闪身就进来了。
及至看冰鳍脸色,却早已经是桃花开两腮,春光盈双瞳。当下就知道他的心意了,只低头笑一声道:又这个样子,你也不羞。哪里还象什么扬州花魁,倒象是寒床怨妇了。
冰鳍见他如此,自是忙忙的把个身子腻上去只嘤咛道:哥哥说什么冰鳍就是什么,只别少了冰鳍这一口吃的就好......墨晗知道他素来是没个够的,只轻轻叹气道:你也要将养着身子才是。末要贪恋个没完。说着早已经由着冰鳍上下点火,身子一软就再也说不出句成型的话,不过是呻吟喘息而已了。
谁知道冰鳍这些日子一点雨露未沾,早已经是难奈得紧,一时哪里肯放手,竟就如赖在墨晗身上一般一味的作动不止不肯撤身。墨晗也本是久旱的身子,虽说他平时比冰鳍性冷沉着,如今被冰鳍这样腾腾的撩拨起火焰来却也渐渐的不肯放手只觉得眼中身里都非得冰鳍这火热不可了。
冰鳍见他情动自然更是使劲弄出十二般手段来奉承,当真是只恨不是东君,不能叫春光且住!一时两人皆是喘息贪恋,却突然门户洞开!那在门口冷笑却还作势将那折扇轻轻一摇的,不是贤王又是谁?
贤王微笑道:"美人不肯逢迎,直说便罢,本王亦不是死缠烂打全无风度的。但美人却拿皇兄为藉口搪塞,若被皇兄知道你在这里私会情人,恐怕项上人头便要不保......"
冰鳍和墨晗好事被打断,又得知此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双双俱是一惊。 冰鳍听这人话中绵里藏刀,软中带硬,威胁之意自然流露,毫无半分遮掩,暗骂一声,只从墨晗身上爬起,撩发略整衣衫,细声慢道:"王爷这是说的哪番,要冰鳍伺候,吩咐一声便是,王爷风骨俊俏,冰鳍欢喜应承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推脱......"
贤王见冰鳍识趣,知道逃不脱便爽快贴上来,束发整衣间万千风情自然流露,媚态横生,心下得意,但想刚刚湖中一番苦楚奚落,却不肯如此轻易饶他。见榻上另一美人,冰鳍似极为爱惜怜宠,转瞬即得计,摇扇轻笑,道:"若冰鳍同榻上美人与本王上演三人行,本王便宽宏大量,不计你冒犯之过......"
冰鳍正觉得心下一沉,却听得墨晗却爽利的接口道:小人亦是风月场中过来的人,又哪里是什么金贵身子,王爷若要,自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冰鳍知道墨晗如此乃是为了怕自己闹出事情来难以收场,自是更添媚态凑到贤王身上。墨晗却从容起身,只是拿手指将那柔发在指间缭绕不止,一双魅眼却似瞟非瞟的在贤王身上一扫,贤王当下就觉得骨头也酥了,搂住冰鳍的腰身又来勾墨晗的肩。墨晗却轻佻的与冰鳍双目一个勾留,却俱已是心下明白。一时两人皆在心里道:且就请王爷见识见识扬州最出名的刮骨钢刀罢。
当下两人皆放开身子就逢迎在贤王身上,一个手若葱根四处的撩拨点火,一个发如秋水的上下缠绕不休。贤王自来不曾如此受用,当下只恨身子只得一个,竟不能同时纳了这二人,只得犹如卧在云上一般腻了这个的唇又滚上那个的胸,然毕竟是酒色掏空的身子,哪里能经得起如此折腾!不时就已经软如弱柳,再无半分力气。冰鳍与墨晗却齐声娇喘道:我们道是王爷自然是不同的,原来竟只是如此罢了......好生无趣......贤王哪里听得这话,竟将那胆气充大,又不要命的厮混了半晌,这才终于再无半点声气,犹如死鱼般泄在了榻上昏睡过去。
冰鳍墨晗只冷笑道:如此,他若要再做乱,只怕少说得将养一个月了......
朱大和醇茗这几日心意相通,欢好正浓。醇茗却听属下报说贤王突生恶疾,到底顾念兄弟之情,醇茗念朱大熟知扬州风土人情,便将照料皇弟之事委任与他。朱大请来名医,诊断得知是房事过度,导致体虚不济。朱大又巧言劝慰,从奄奄一息的贤王口中问出真像,心下暗恼,冰鳍墨晗这两不知轻重胡捻乱来的宝贝儿,一介王爷岂是如此容他们便宜亵玩的!若传到陛下耳中,他们还不吃不了兜着走......
朱大一边回走去见醇茗,报告具体状况,一边思量为那两人开脱之法。叫来小厮吩咐,把那不知死活的两人找来,定要好好打一顿屁股助他们长记性...... 刚一进门却见醇茗早就在房中吃酒吃得半醉,熏然就是要使性之意。朱大思量着,若是在他神志清明时通报与他,只怕那两个都是要吃苦,不如此时畅快了他的身子,柔腻之间,什么事不能了的。当下也不抱怨醇茗白昼就要渲淫,只眼如盈盈秋水声有嫩浮之意的就迎了上去。
谁知道醇茗这个人在风月之事上最是精明,看着朱大竟与往日不同,只道他是想要进阶升官,也不在意,只淡淡抚摩上朱大的腰身道:你要什么,我都是许了你的。你只别做这个样子出来糊弄我就好了,只当我竟没见过什么叫勾搭什么叫谄媚么?口气虽轻,那意思却甚重。
朱大不觉汗都出来了,只讪讪笑着,倒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了。醇茗拿话挤兑,朱大为难道:贤王玉体娇贵,到我扬州这僻壤之处,水土不服,又救治不及,病情愈重,那医师毕竟不如圣上宫中太医,刚开始竟无从下手治疗!" 醇茗听他说得严重,也紧张道:"贤王与朕素来亲近,他在朕身边,朕怎可眼看他有什么差错!那些医师治不了他,脑袋也就白长了,还要来做甚!" 朱大惶恐,慌忙伏地,禀道:"圣上息怒!那医师也是多年行医,在扬州声誉极重,他说难治,便绝非虚言!" 醇茗一听更急,起身披衣便要去贤王住处。 朱大哪里肯放,一把扯住醇茗衣袖,阻拦道:"那医者先言此病难治,但听得贤王昨夜一番奇遇,又说有救,贤王之病现已无大碍。" 醇茗奇之,问其因果。朱大诓言道:"贤王本是不服扬州水土,体内虚火过旺,烧及心肺损伤极重。不料昨夜与两小倌春风一度,歪打正着,泄了大半内火,今日施救才不算晚。如今贤王转危为安,正在歇息,陛下还是莫要打扰为妙。" 醇茗听后笑道:""王弟风流,竟救他一命。那两个小倌,该好好打赏才是。" 朱大自是连声附和,把个皇帝滴水不漏的应付了过去。
醇茗虽是已经不在意,却又闲着问了一句:哪里来的小倌?我却不记得你这里还藏了这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