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但渐渐的,夏智衍心中也浮上一股倦意。
不只是身体上的,连心里都有点……他是想看,和平时在学校不同的骆令之,但听着自己不懂的事,好像听外星语一样,
让自己觉得好累。
骆令之也注意到他话变少了,看看手表,已经是傍晚时分,想他该是累了,只是不想扫自己的玩兴,便说:
「小智,我们去外带一司回家吧!」
食物果然可以令人稳定心情,尤其在吃完一大堆自己喜爱的料理之后,仔细回想起来,今天吃的可都是自己喜欢的海鲜料
理,不,不如说是骆令之带他去的都是可以吃到美味海鲜的地方。连在冰店里,都能准确猜到他喜欢的口味,想到这里,
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意。
于是,夏智衍懒懒地陷进骆家巨大的三人座皮沙发,满足地滚来滚去。
骆令之端了热茶走近,见了他这付可爱德行,忍不住低头,宠溺地一吻。
「你休息一下,我收拾好再过来陪你。」
才站起身,双手却被紧紧抓住。
「别忙了,陪我休息,我等一下再帮你收。」
夏智衍手一用力,把这个在他面前就老实到不行的大男孩一把拉进怀里。「哪有人像你这样的?吃的、住的、玩的都归你
,却连个善后都不让我收拾。」
「可是没有让客人收拾的道理啊!」
骆令之笑得无辜。
「好啊,你现在还当我是客人。」
夏智衍佯怒一拍,咬着他耳朵越说越小声:
「那你等一下就别……」
「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见骆令之手忙脚乱,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夏智衍几乎要笑岔了气,捧住他微红的脸颊,深深一吻。
一整天在外头,早被情人不经意的可爱举动惹得心头浮动,再这么一挑拨,骆令之哪里还沉得住气,火烫的舌,狠狠地缠
了上去。搅动、吮取,激烈的动作让两人连吞咽唾液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顺着口角流了出来。
「唔、唔……一直到情人微蹙着眉,虚软地推拒,骆令之才回神,让出了喘息的空间。
「对不起,我太粗鲁了……」
于是,像品尝精致手工甜点般,骆令之一口一口舐着、吮着,深深探入,或轻轻舔扫。从敏感的黏膜,扩散出一阵阵又酥
又腻的讯号,弄得夏智衍不仅手脚无力,连腰都麻了。
「嗯……嗯……停……啦!Roy……」
拾起最后一丝理智,智衍再次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男孩,「这里是……客厅……」
「小傻瓜……」
也微微喘著的骆令之,笑著抚上情人脸颊,「这大好的『假日』,你认为我不会顺便放洪伯和张妈的假!」
「好啊!你……」
夏智衍掀住他领子扯向自己,「你根本早有预谋!」
「是啊,我承认……」
骆令之眼中像要闪出水来。「今天在外面,好几次,我都好想搂著你,吻你……」
揪住在领的手松了松,「你真的……这么喜欢我!」
「你难道不是!」
面对情人温柔的质问,夏智衍沉思了数秒。
脸上漾开笑容。
「我呢……看你吃冰的样子会觉得很幸福,看你打电动的样子觉得很帅气……」
长长的睫毛煽动水光,「看那些女店员称赞你帅,会觉得很讨厌。」
「那个啊……」
骆令之笑著把脸埋进情人肩窝,「就叫做『吃醋』。」
厚实有力的长指缓缓梳按夏智衍柔软的发间,闭上眼,享受摩挲,舒服地仰起脸来。微幅波动的喉头被啃吮的瞬间,逸出
一声轻吟。光是这样,已足够让骆令之喉头发干,勉力压低干涩的声音,在情人耳边呢喃:
「我想在这里抱你。」
怀中一阵蠢动。发现挣不开,夏智衍耐着羞耻感提出自己的顾虑:
「我怕……弄脏沙发……」
「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
接下来还没出口的抗议声,全被骆令之吞了进去。
第六章
夏智衍生平第一次装病跷课就休了两天,回到校园,除了同学关心探问、导师谆谆叮咛之外,日子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只是,期待和甜蜜的感觉会无预警地跃上心头。
以往,在许哲璇下楼找他一起吃午餐的时候,骆令之才偶尔跟着出现!不然就只有在餐厅偶遇或班联会开会时才有共进午
餐的机会。
现在,除非是老师拖延下课时间或处室集合干部,否则,骆令之一定在下楼时顺道从他们班窗前晃过。
过一会儿,夏智衍就心领神会地跟了出去。
虽然他们还是经常放学后一起在班联会温习课业,但对于刚确认心意的恋人而言,多一秒的相处都是很重要的,尤其对于
骆令之这样忙碌的考生而言。
他们也都很清楚,这样的关系若被发现了,可不是训诫一番或亏几句就可以了事的。因此,他们尽量保持低调,在公众场
合也避免独处,只有一些彼此才知道的眼神讯号小心地交流着。
同在柔道校队,例行练习时能够看到对方英姿焕发的身影也成了两人珍惜的时刻。
只是,迫在眉睫的中正杯让整个队上都充满了紧绷的气压,除了例行的体能训练,重心几乎都放在参赛选手的状态调整与
心理建设,新进的学弟妹们还能一脸新鲜地感受紧张的气氛,而他们这些扛起战绩压力的参赛选手就加倍辛苦了。
对于想在期末考更上一层楼的夏智衍而言,更是体力与精神的双重煎熬。
刚开始还会偶尔在锁上的班联会办里调笑玩闹,时不时有些亲昵的举动,但看到连精力充沛的夏智衍都忍不住带着刚背的
课文去见周公的时候,骆令之真是心疼到不行。
「小智,你能不能来住我家呢!」
「你……你说什么!」
坐在金色Maiesty后座,双手扶抱著情人腰身的夏智衍,掌心微出热汗。
「你别想太多……」
骆令之也难得支吾其词起来,「你只肯让我晚上送你,每天省不了半小时。最近这么忙,教练又常练超时,我真担心你撑
不住。」
「……」
夏智衍沉吟了几秒,下巴贴上情人坚实的肩头,「我该怎么跟我妈说你家又可以随你这样吗!」
「洪伯很疼我,不会跟我家人打小报告的。」
骆令之的声音很坚定。「你要不要先跟你妈说要住校集训!」
「集训啊……」
中正杯,夏妈妈是清楚的。也理解名校追求成绩的积极态度,只叮咛了智衍好好照顾自己,别像上次一样又麻烦学长帮忙
。
夏智衍强坐镇定地答应著,匆匆收拾几本重要的参考书,便下楼跃上骆令之爱车,心虚地前往「集训处」。
「我会遭到报应吧……」
紧紧贴著情人的背,夏智衍有些失落地喃喃道:
「我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三番两次对我妈说谎。」
静默半晌,身前传来干哑的声音:
「后悔吗小智!」
「不!我没有!」
没想到骆令之会产生这样的误会,「我只是……」
脑中真是糊成一团。只知道好想好想多跟他在-起,即使骗了一直疼爱着自己的妈妈,头好痛……
「好啦,我知道……」
骆令之心疼地拍拍情人不自觉夹紧的小腿。「你别一个人胡思乱想,否则来住岂不是加重你的负担!」
不过很现实的,住到离学校相当近的骆家,加上骆令之飙车的速度,夸张点还真觉得可以睡到自然醒。不过,两个想尽力
保持低调的恋人,还是不敢如此造次。夏智衍甚至还要求自己走-段路,避免同进同出引起侧目。
晚上增加了好多相处的时间,还是让两个男孩子心情好得不得了,反应到例行练习上的良好状况,也让教练不时想像奖牌
拿到手的兴奋时刻。
尽管最近的练习量加重不少,两人往往回家洗完澡就累到只能摊在床上,但能够静静相拥,闻着空调清新的气味缓缓入眠
,已经让两人心里充满了甜甜的幸福感。
甜甜蜜蜜的五天晃眼就过,这个周休就是中正杯的全国大赛。
以前不是没参加过这种等级的赛事,但对于一直没有足够队友能报名团体赛的夏智衍而言,不啻是一种新鲜的经验,同时
也见识到了贵德搞「情报战」的技术,经费充裕的贵德柔道队,每逢重要比赛总是有办法出动好几台DV,游刃有余地录下
各队的交手情形,而钟教练保守归保守,但他对于选手们的优势或弱点,都能做出精辟的分析,有时候在现场就能一针见
血地指出破绽,经常吓得经验不足的小高一目瞪口呆。
以前几乎都是依赖自己直觉在比赛的夏智衍,这才恍然大悟,有好几次差点栽在对手手里的具体原因,除了对手的慢动作
解析,也透过影像纪录看清楚自己在动作上不顺或跑掉的状况。
「你们以前都是这样做检讨的吗!」
在例会时看到自己高一比赛纪录片的夏智衍,饶富兴趣地望着身旁高大的男孩。
「是啊,在美国也是这样。」
难怪他的动作又俐落又精准。
不过,纪录终究是纪录,既然贵德有夏智衍这样的「空降部队」,各校的情势与战力自然也可能产生变数。以往被贵德视
为强敌的,不外是台北的南平高工、景鑫中学、台东的嘉治工一间、屏东的东昱工农等队伍。但今年春季以来,异军突起
的高雄致和大学附属高中就成为令各校头痛不已的对手。他们并没有特别优秀的人才,在五月的台湾区柔道锦标赛与下半
年的精英排名中,最多也只拿到第三名的成绩,但自从去年年初换了教练之后,选手们不论是在正规或犯规的技巧上,都
有很大的进步。
若只是正统训练下的产物,身经百战如钟教练者,都还有把握见招拆招,教这些孩子们如何渡过危机,争取胜利,但致和
附中这种不合礼法的柔道,不仅让参赛选手难以招架,连裁判也经常摸不着头绪,连犯规都抓不出来,加上勒颈、关节技
等虽合法去容易发生意外的高难度动作,致和也毫无顾忌地大量使用,几乎快成了他们的致胜招。
「真是没品。」
站在台北体育馆的榻榻米上,夏智衍咬牙切齿的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中正杯已经算是大比赛,但碍于比赛场次
的分配,有时候根本连裁判素质都不是很齐,抓不抓得到就看技巧和运气了。」
骆令之一面低声分析著,一面为智衍整整因为心浮气燥而绑得有些歪斜的道服,「呐,不要那么在意,集中精神比赛。」
「是!」
这个时候,骆令之又成了稳定人心、气势十足的队长。
致和与贵德分别在不同的初赛组别,至少还要四轮才遇得到,于是当骆令之不必上场的时候,眼神不时留意着另一侧场地
的比赛,虽然要小智别担心,但有些事情不提早弄清楚等一下恐怕就得吃亏了……
「Roy,你跟蒋岳坤可以不必上场罗!我们已经轻松取得三胜啦!」
被一双略带热气的手从后颈揽上,夏智衍得意的小脸从侧面贴近,「去看什么那么认真!」
瞬间心脏狂跳,现在还在比赛中哪,真是个没神经的小子,骆令之力持镇定地指著前方场地的激烈战况:
「我想,致和这家伙被分配到的应该是属于关节技方面的技巧。弄个不好,对方下一场也不必出来了。」
「不会吧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只觉得被埋在下方,只露出一只左手被施技的选手真是-脸惨状,估计撑不到五秒钟就得拍地板投降了。
不出所料,都还来不及换个角度看仔细,比赛就结束了,致和附中胜出,但看到战败选手一脸冷汗,手扶腹侧的动作,夏
智衍低呼一声:
「奇怪!」
「看出来了吧!」
骆令之一脸凝重,「我想,他应该是利用裁判目光集中在施技的瞬同,用巧劲压迫对手腹侧的筋骨。」
「太卑鄙了!可是不在这个角度看,还真的是……」
智衍瞄了一下旁边的赛程表,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家伙等一下可能会跟阿哲学长对上呢!希望上帝保佑,他就会这招。」
不过,上帝通常不轻易应许人类的要求。
经过又-轮的观察,再经过教练的意见汇整,他们发现这个致和高三的严文彬果真是擅用关节技的高手.而且他有意无意
闪躲的结果,往往是先狼狈夺个「有效」或「效果」,只为了把对手拖倒在地上以便施以寝技.
有经验一点的难缠对手.就施以关节技,兼具技巧性犯规。运气够好的话.还可以「暂时性」地为往后的比赛清理掉对手
。
「她们的教练恐怕是针对每位选手擅长的技巧加以设计变化。」
钟教练做出与骆令之相差无几的结论:
「真亏他想得到这么多掩人耳目的方法。想必他对于台湾的柔道环境、赛程结构部做了一番彻底的了解.」
但这绝不是柔道的长远之计,反而会毁了这些有天赋的孩子。
打完两轮的比赛,大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进了餐厅就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
不过,致和的犯规行为像一阵不祥的薄雾,悄悄地盘据在每个参赛选手的心头。大家都在心中暗暗祈祷,下午的比赛中,
那些如同戏法般的犯规手段能够被眼尖的裁判一一挑出。
但致和毕竟不是场场靠犯规取胜。突来的一招,往往都让裁判措手不及。一两个经验比较不够的失风被抓,也丝毫不影响
他们的战绩,不论是个人组还是团体组,皆以势如破竹之势打进决赛。
当然,也成了贵德夺冠最沉重的绊脚石。
「IPPON!」
「阿哲学长万岁!」
「阿哲干得好!」
「你终了拿到金牌啦!」
「什么叫『终于』!」
许哲璇一面擦汗-面瞪向没大没小的学妹。「我可是打得很宁苦的耶!」
「不过,多亏了『骆夏二氏征信小组』提供的说实情报与破解密技,我才能从那个严义彬的手中死里逃生啊!」
智衍红著脸颊偷瞄骆令之,没想到正好对上他的眼神。
盈满赞许和疼爱的眼神让他心头一明。
「多亏智衍的建议,要阿哲第一时间抢攻施抛技,不让他有拖延使用寝技的机会。」
钟教练对学弟妹们解说道。
「是的,因为教练指出了严文彬在重心上的缺失,所以我大胆的作了这个假设。但也因为学长的技巧够好才办得到啊!」
夏智衍不掩得意的笑著,在场的人瞬间沉默数秒。
除了佩服他的临场反应,也为了那灿烂的笑容面目瞪口呆。
难关总算过了一半。不过,真正麻烦的还在后头。
严文彬的用招,他们在近距离观察了比较多次,再靠著许哲璇丰富的经难以及快狠地出招,才能一举成功。
但可能出战团体赛的几名选手,有的根本只看过影像纪录,尤其是可能排在主将压轴,具有-百八十八公分、九十九公斤
的超级大块头沈启明。
这家伙即使穿上了柔道服还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与其说在比赛不如说是想杀人比较贴切一点。
沈启明,如果说他想让这个人下-场不必再出赛,根本不必靠卑劣的犯规去损伤对手的身体,因为他的必胜绝技就是柔道
唯一能致人死地的各种绞技。利用他天生魁梧的体型优势,以及和他那巨人般身裁丝毫不相称的快速手法,排山倒海之势
让对手逃也逃不开。
再怎么烦恼,也逃避不了比赛的时刻,两队教练提交的出场顺序已经公布了,钟教练确认了对方的前锋、次锋、中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