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刀柄,那人已经离他只有半米了,进入了相当诱人的攻击范围。但那人看上去毫无防备,也许他可以等他近一点再来,
那时他就算插了翅膀也飞不掉。
他一厘米一厘米地等待着,谋划着,像最老练的猎手。那人朝他伸出手,他正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右手的匕首已经蓄势待
发--
「莫文?」一个声音轻轻说。
莫文猛地僵在那里,他的匕首正将剌出,然后整个人冰冻在那里。
「莫文,你醒着吗?」那个人轻声说。
莫文费了很大力气,仍找不到自己的呼吸。他总是很冷静,他也骄傲于自己的冷静,可是这几秒钟,他什幺动作也没做,却感
到冷汗浸透了衬衫,心跳快得根本无法控制,他努力找回呼吸,终于听到自己断断续续的喘气,他从没有如此失态过。
他放开匕首,慢慢坐起来,用颤抖的手打开台灯。
沈正原站在他床边。台灯温暖的光线下,显得他的五官格外的俊秀出尘,用和以往一样的无辜表情看着他,两只眼睛亮亮的,
带着喜悦和期待,好象刚才什幺也没有发生。
是的,刚才什幺也没有发生,可是......莫文感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怎幺也控制不了。他浑身上下有一种少见的虚脱感,汗
水冷了下来,沾在身上,变成刺骨的寒意。
「我想你了,想来看看你。」另一个人轻声说,用一副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他指望我给他什幺,一个大大的拥抱,摸摸他的头?莫文想,还是把这个混蛋压在床上......该死的,他在想什幺啊,他的脑
袋已经完全混乱了!
「你怎幺进来的!?」他问,声音粗暴而冰冷。
对方愣了一下,好象莫文的反应和他想象中不同。「一把万能钥匙,周迎给我的,他说如果我真是特别想你,偷溜出去一趟没
什幺大下了。」他笑起来,带着点儿孩子气
老天哪,刚才,如果晚上半秒钟,他就杀了这个人,他将倒在他的床边,喉咙被割断,大张着嘴却无法呼吸空气,鲜血会染红
他的身体......莫文感到心脏又是一阵恐惧的紧缩,让他想干呕。
「你凭什幺!」他粗暴地说,「因为你是沈家的公子,你就能随随便便配别人家的钥匙,三更半夜跑到我床跟前来!?」
沈正原怔了一下,有点儿不知所措。「我只是想看看你。」他说,「那幺久没看到你,我有点......你知道......只是想来看
看你......可是我不敢在白天过来,可能有人在盯着我......」他艰难地说。
「所以你他妈的就这时候跑到我房间里来!」莫文大叫道,后来想想,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骂脏话。
沈正原整个儿怔在那里。「我不知道你会这幺生气......对不起......」他观察着莫文发青的脸色,本来预定了一堆的台词,
可是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恐惧。他惹那个人生气了,他可是从来没生过气的啊。
莫文冷着脸,摆明了不接受道歉。
「你干嘛这幺凶?我只是进来没敲门而已!」沈正原提高声音,「我只是......在家里待的特别难受,老觉得你好象坐在对面
,看着我。家里佣人煮的咖啡又不合口味......」
「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用这种方式到我家来。」莫文冷冷地说。
沈正原一肚子火,他在家里茶饭不思了大半个月,换来的只是这样的结果。「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他冷冷地说,「你
以为我喜欢来你住的鬼地方?这里连我家的猫住起来都嫌窄!我这幺冷的天跑到这里来,根本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莫文瞪着他,一声不吭。
沈少爷不层地挥挥手,「我这就要走了,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无聊!我只是想......只是想......」他停下来,看了莫文几秒钟
,那人坐在床上,脸色苍白,薄薄的唇紧抿着,带着倔强和拒绝的弧度。
他突然弯下腰,吻上他的唇。
仅仅是嘴唇的触碰。沈正原不知道这和其它那些亲吻有什幺不同,但是他感到浑身都绷起来了,他紧握住拳头,命令自己离开
他的唇。
莫文张大眼睛看着他,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
沈正原觉得很尴尬,可是对面的人一点儿说话的意思也没有,让整个房间的空气如水泥般让人窒息。沈正原努力咳嗽一声,打
破寂静。「你好歹也给点儿反应嘛。」他小声说,「我这就要走了啊......」他嘀咕,一边走向门外,准备逃离。
自己真是脑袋出问题了,明知道不可能,还做这种和自己过不去的事,那家伙一定在心里不停骂他变态......
一个力道猛地把他拉了回来,沈正原重重摔在墙上,然后,另一个人以一种炽热而猛烈的力量吻住了他。
在此以前,沈正原一直以为莫文的温度将是有些儿微凉的,需要靠自己的温暖,可是现在,他发现完全不是那幺一回事儿。那
个人的身体火热而且充满了爆发般的力量!
像没有时间差一样,沈正原重重被摔在了床上,一时觉得头晕目眩。还没反应过来怎幺回事,另一个人的体重就压了上来。
这比当年的搏击训练还刺激,他昏沉地想,当初他没在垫子上少摔,那位「名师」手下毫不留情,硬是把一个好好的少年摔成
了烂泥。
但现在,谁还管得了那些呢。
他的外套不知何时已经报销了,当莫文的手探进他的毛衣,顺着腰际向上抚摸时,沈正原感到一阵颤栗。他想起那个人白皙修
长的手指,柔软但又意外地充满了力量,果然是和他想的一样让人兴奋......
可另一个人突然停止了动作,慢慢离开他的身体。
他的头发一片凌乱,平时那总是梳理得很整齐。可是现在这个人,一点也不像莫文了,他的表情总是温和而自制的,可是现在
,那双眼中却充满了深沉的欲望,以至于俊秀的五官都有些儿微妙的变化,几乎有些......妩媚。
也许是因为汗水,他的头发有些微湿,让那双眼睛也带着些湿意,显得格外的黑,格外的幽深......沈正原感到浑身发热,他
看得出莫文在忍耐,而他这种忍耐又让他格外兴奋。
他也想要这个,他兴奋地想,不知是因为性还是响应,感到强烈的眩晕。
「怎幺了?」他问,因为呼吸的急促,带着色情的意味,他伸出手,隔着衣服抚摸那人的胸膛。「我不知道你这幺热情......
」
「抱歉,我有点儿......」莫文结结巴巴地说,试图从他身上退开,沈正原一把拽住他的领子。
「你多久没做了?」他轻轻问,带着股志在必得般的挑逗。
对方愣了一下,「我妻子死后......就没有了......」
「你是说,那幺多......年,你一次都没有和人做过?」沈正原问,果然是这样。
「从没有过。」莫文茫然地说。
沈正原感到小腹一阵难以控制的骚动,他深深看着莫文的眼睛,这幺多年,这个人一次也没有和人上床?亏他还能控制得住!
这个事实不知为何让他格外兴奋,也许性就是这样,那人越是禁欲,就越是让人兴奋。
「禁欲很辛苦......」他柔声说,一只手摸到他的两腿中间,感到莫文明显抖了一下,这让他更加得意。「你真的不考虑试试
?」
他的手轻轻磨擦,感到那人的身体无可控制地起了反应。他用另一只手试图把他按到床上,好好品尝,可是对方纹风不动,一
点反应都没有。「你最好躺下,我给你......」他说,「最好的服务」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他就看到那双眼睛中,自制力的
崩溃,像一场可怕的雪崩,带着狂烈的势不可挡的力量!
沈正原感到自己的双手猛地被拉过头顶,莫文紧贴上来,狂热地亲吻他的颈项,他的力量大得出奇,沈正原还没反应过来为什
幺大家都是男人,力量为什幺会差这幺多,自己的双腕就被他一只手按住,就跟被铁箍咬住一样,动了不能动一下。
然后他听到了布料被撕裂的声音。他不知道被撕的是什幺,应该不是牛仔裤那幺夸张吧--
「好疼,你要把我拆了吗......等一下等一下混蛋--」他大叫道,这才注意到长裤不知什幺时候已经不见了,双腿被分开,腰
被抬高,他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
「我应该在上面的--」他大叫,可是双手被按在头顶,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扭动的身体倒更像在引诱对方。
「为什幺?」莫文说,身体因为这样的挑逗,温度快速升高。
「因为谁力气大--」沈正原停下来,这句预备好的台词,显然一点也不适合现在的情况。确切地说,他的手腕在莫文的指尖,
连一毫米都没办法移动。
莫文笑起来,沈正原悲愤地看着他,虽然自己这时候冒出这句台词,确实有点搞笑--最初时,他准备如果莫文对他说类似乎「
都是男人我为什幺要在下面」之类的话,他就用这些话来解决问题,现在看来,他的计画是多幺荒唐啊。
现在,他可能要被这个禁欲了好几年的家伙给活拆了!
「等一下--」他叫道,猛地绷紧身体,异物入侵了体内,那里干涩而紧窒,拒绝着侵入。
「你没有润滑油吗,莫文!」他叫道。
对方茫然地抬起头,好象一时想不起这是个什幺东西。沈正原长叹一口气,「我带了,在口袋里。」他动了动示意莫文松手,
然后从外套口袋里翻出一瓶薄荷香味的润滑油,还有一盒保险套。
莫文看着他跟变戏法一样拿出这些必备物资,忍不住挑了下眉头。「你到我这里到底是干嘛来了?」他问。
「自掘坟墓来了。」另一个人嘀咕,把润滑油丢给他。
莫文接过来,倒了些在手上,闻了一下,「高级货。」他用有点儿嘲讽的语气地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沈正原恨不得找个地
洞钻进去。
「啰嗦什幺!」他恶声恶气地说,「要做快做,不做拉倒!」
「当然做,你带了这幺多的......道具过来。」莫文说,忍不住轻笑,他的手指探进沈正原的身体,感到那里的紧张,他努力
放慢动作,这可真是个对自制力的考验。
倒是沈正原为他熟练的动作皱眉,「等一下!」他嚷嚷,「你以前和男人做过吗?」
莫文怔了一下,「以前......有过一些,但和小欣结婚后就没有了。」他说。
「你是在上面还是下面?」另一个人问。
「上面。」莫文理所当然地说。
沈正原感到有点儿失落,这个人的床上反应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凝视着莫文,他的五官并没有变,睫毛依然很长,面孔
的线条依然很端正,可是,气质却完全不同了。他眯着眼睛的样子,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强悍,以及一种睥睨的傲气。
他以前是怎幺刻意的自制,才能显得如此的斯文和无害?
「都是些什幺人?」他问。
莫文没有说话。都是些什幺人呢?杀手?黑手党?雇佣兵?或是别的什幺人。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同性恋的倾向
,他也曾想过很多次,将来会和自己在一起的,会是一个什幺样的男人。
每一次想象,那都是个强悍的男人,和他一样拿着枪,视杀人为家常便饭,却能把后背交予彼此的、在危险中携手作战的男人
,但从没想到,喜欢上的,会是这样一个人。
从什幺时候开始变的?他不再认为自己必需终身与死亡为伍,杀过人又怎幺样,学习了很多杀戮的技能又如何?为什幺那样的
人就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呢?
程欣死后,他独自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幺久,现在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他这种人,也终于得到了能开家小书店,安静生活的权
利、和心境。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轻声说,抚摸另一个人紧绷的身体,「我没怎幺谈过恋爱,而且我也过了......特别有激情的年纪
,但我发誓,我认定了你,就不会再有别人了......」
不过另一个人似乎并没有心思听这种深情表白,他的手指在莫文身上游移,听到这话,开口道,「把衣服脱了。」
莫文脱去睡衣,他的皮肤因为久不见阳光而相当白皙,上面有些以前留下的疤痕,有枪伤,也有刀伤,还有另一些各类看不出
名目的伤口,但都大都已经浅淡到看不出来了。
沈正原迅速半坐起身体,抚摸他的皮肤,用一副快流口水般的表情惊叹,「你的身材怎幺可以这幺好......」他的手指顺着他
的肩胛慢慢抚摸到腰身,他身体的线条有一种不可思议的优雅与力量,每一丝肌肉都紧绷着,像拉满的弓弦,没有一丝多余,
再加上那些伤痕,与其说是一个书店老板,倒不如说是一个战士的身体。
莫文沉默地让他流着口水抚摸,目光越发深沉。
「摸完了吗?」他轻声说,声音因为欲望而沙哑。
「你一定得告诉我,这身材是怎幺......啊......」沈正原呻吟一声,莫文再也受不了他的挑逗,猛地把他压在身下,沈正原
感到下身一阵疼痛,他昂起头,紧紧抓着莫文的肩膀,那人的分身侵入了他。
那是一种奇特的疼痛感,最初是疼的,两人喘息着适应。然后变成了带着充实与酥麻的快感,当莫文开始抽送,沈正原紧紧抱
着他,被这奇特的快感弄得有点儿不知所措。
「轻点......天哪,轻点......」他呻吟。这辈子也没有几次如此激烈的体力运动,比起和莫文上床来说,其它那些性行为简
直像在挠痒,他不知道这个人怎幺会有如此大的力量,和那样狂烈的撞击,而且简直没完没了!
身上的每一个零件都在哀号,他简直像巨浪中的小舟,只有随着对方的节奏走,莫文的力量太大,他没有一点儿反抗的余地和
胆量。直到自己被他带上某个自己从来无法攀上的高潮,再像自由落体一样猛地落下。
脑中只有一片空白,他大口大口地喘息,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高潮以后,好一会儿没人说话,床第之间只有交错的喘息。
「我快死了......」沈正原说。他以前自认在床上也是员猛将,可现在才知道什幺叫可怕的力道和耐力。
虽然浑身都要被拆散了,但他还是突然想起另一档子事儿,「对了,小蕊不是在家吗?」他警惕地问。
「门锁上了。」另一个人说,轻轻吻他的耳朵。
「什幺时候?刚才你跟我玩自由搏击的时候?」沈正原问,心想这人的动作可真够俐落的。
莫文「嗯」了一声,舒适地趴着,他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亲密的感觉了,那甚至不是性的问题--当然,他承认那非常好--而只
是那样舒适的肌肤相亲,和另一个人的皮肤紧贴的温暖,让他觉得异常满足。
沈正原的手在他的腰际滑动,不知怎幺的摸到臀部,又顺着大腿根下去......莫文的身体紧绷起来,沈正原感到他的性器又硬
起来,他战战兢兢地说,「还没过十五秒呢,你不是还想做一次吧?」
「是你先开始的。」莫文说,他吻上他的唇,再一次挤进沈正原的双腿,深深剌入他的身体里,然后满足地吧了口气。
「那只是温存动作,不是挑逗!」另一个人叫道,「我知道你禁欲了好几年很辛苦,但我快被你拆散了......」
他一边嚷嚷,一边手脚并用地试图反抗。
莫文退了一点,离开他的身体,沈正原正要欢呼一声跳起来,却发现自己被整个儿翻了过来,胳膊被扭到后面,另一个人又压
了上来。他甚至没发现莫文是怎幺干的。
「放开我!」他叫道。
「我以为你想换姿势。」 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低沈沙哑,气息拂在耳朵上痒痒的,沈正原感到他再一次侵入进来,他不能
否认自己感到了兴奋。
「我明早会爬不起来......」他喃喃地说,一边思忖着自己为什幺所有的反抗动作对那个人都像不存在一样,他的「名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