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喝下酒后,汪瑗君立刻便露出了一抹诡计得逞般的邪恶笑容,伸手摸摸关寻秀的头,笑道:
"这才乖嘛。"
至于关寻秀,在如她所愿的喝下了那杯不明酒类之后,整个人便开始感到昏昏沉沉的,连四周的东西都旋转了起来,让他越看
越难受,只能拚命的摇头,试著把理智给摇回来。
再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白未亭正一脸惊急愠怒的朝著自己走来,到了自己身边之后,他又很小心的抱搂著自己,十分
温柔的在自己耳边说著话,可是到底说了什么......他却怎么都听不清楚。
然后没多久,他就理所当然的宣告阵亡,完全陷入了一片炫烂斑斓的七彩国度里了。
31
"小家伙,小家伙?"
紧抱著几乎失去意识的关寻秀,白未亭语音轻柔的叫著,试图想让他清醒些,怎知不管他再怎么叫,关寻秀都还是只睁著一双
明显迷离失焦的美眸看著他,怎么也没反应。
见此情形,白未亭心中气怒难抑,忍不住恶狠狠的瞪向汪瑗君,厉喝:
"是谁让你灌醉他的?"
"我哪有灌醉他,我只是请他喝了杯酒,算是见面礼嘛!怎么知道他真的不能喝,才一杯就......醉了。"故做委屈的小声说著
,汪瑗君的表情好不无辜。
可偏偏白未亭不吃她这套,他们都认识多久了,对她的这点小把戏他早就一清二楚了,所以怎么可能会被她的这番解释给说服
!
"什么不知道他不能喝,你分明是打一开始就想灌醉他了!"
"才没有呢!"
拉过吧台里的青年,汪瑗君理直气壮的道:
"不信你问小叶,看我是不是有告诉他,请他把酒调淡一点,你问啊!"
"你以为我会信啊!"
被她推委卸责的话给惹得火冒三千丈,白未亭一时间竟忘了身边还有个关寻秀,就这么破口大骂道:
"你们根本就是狼狈为奸,存心要把小家伙给灌醉的,我还问他干嘛!"
"唔......好吵......。"
似是被白未亭的大吼给扰醒了般,关寻秀忽地一把挣开了白未亭的抱搂,东歪西倒的离开了原本坐著的高脚椅。
"小家伙?"
瞧他一付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白未亭不禁一脸担心的拉住他不让他走。
"小家伙,你想去哪里啊?"
"嗯......别、别拉我......。"
微蹙眉,关寻秀拚命挣扎著想摆脱白未亭的拉扯,嘴里还咬字不清的嘟嚷著:
"我......我要去找白......白大哥......唔,别......别拉......。"
听到他迷迷糊糊中还想找自己,白未亭原本凝肃的脸色顿时一缓,眼中微现宠溺。
"小家伙,我就在这里啊,你还要去哪儿找。"
"嗯?"似乎对他的话还不是很能理解,关寻秀转头看著他俊逸的脸庞,眼中满是迷茫。
"认出来了吗?"耐心的等著他迟钝的脑子看清自己,白未亭低声问著:"小家伙,我是谁?"
又看著白未亭好半晌,甚至还伸出手扣住他的脸,拉到自己面前看了好久之后,关寻秀才终于开心的笑了开来,道:
"唔......好像......好像白大哥喔......呵......白、白大哥......是白大哥......。"
"是,可认出我了。"
"嗯,我认得......白大哥,我认......我认得......。"
放下扣在他脸上的双手改为拉住他胸前衣裳,关寻秀万分亲腻的将脸紧紧贴在白未亭的心口,醉意朦胧的呢喃著:
"......我要抓好......不要跑......我要抓好、要抓好......。"
"小家伙?小家伙,你说什么?"
听不太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白未亭忍不住低下头更为仔细的聆听,而一旁的汪瑗君及调酒的青年和尾随而来的习胤承也都
趁机悄悄靠近他们俩人身边,聚精会神的打算″偷听″他们的对话。
"唔......白大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没发觉其他人的靠近与意图,几乎可说醉得一塌糊涂的关寻秀此时只专注于眼前的白未亭,拚命的想说服他别再次丢下自己。
"我、我不会吵......我很乖,你说的......我都会听话......所以......所以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
总算听清楚了他的话,白未亭疼宠的轻抚著他的背脊,温言道:
"我不会走的,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我好想你......好想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彷佛万分安心般的靠在他的胸前,关寻秀的表情显得平
静而幸福。
"白大哥,白大哥......不要离开我......我好想你......不要......。"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你放心,放心好吗?"
稍稍拥紧了怀中人儿,白未亭真心的说著、重覆著,丝毫不管他否听得进去,就只是这么一遍遍的重覆著相同的承诺。
"唔......真的不会走吗?"
"不会。"
缓缓抬头,关寻秀以著无辜又不安的双眼直视著白未亭的俊颜,再问:
"那......白大哥......白大哥会留在我身边吗?"
"会。"
"真的吗?"执著的再问,关寻秀眸中的怀疑始终不曾淡过。"真的......不会丢下我?"
"不会,我保证。"
"......不会......不会骗我?"
迷蒙的眼中忽然泛起水光,关寻秀难掩哀伤的说著:
"白、白大哥......你真的......不会走吗?你真的......不是骗......骗我的......?"
"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心疼的看著他的含泪的眼,白未亭忍不住一阵心痛。
"不要骗我......白大哥......不要骗我......。"
"不会的,我不会再骗你。"紧拥著怀里的小家伙,白未亭的心中难掩愧歉。
一旁众人见此情况,莫不瞠目结舌的愣在当场。
说老实话,要不是亲眼见著了白未亭如此轻柔安抚的模样,他们还真无法相信白未亭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就算是当初和江雨
歆交往的时候,也还不曾他如此低声下去的安抚她呢。
因为江雨歆虽是女子,看起来也颇柔弱,可她在不知不觉间所散发出的锐利、冷傲气息,就让人怎么也无法将她划入楚楚可怜
的那种人。
她就像高岭上的玫瑰般,既让人感觉高不可攀,又彷佛浑身带刺,让想接近她的人不费番功夫是无法近前的。
再加上她向来极爱面子,因此一些有可能会让她在众人面前失态的举止动作她便怎么也不可能去做,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在旁
人看来简直就是完美至极,因此,就算她再伤心、再恼火,也从不曾见她在众人面前失控过。
就连唯一的一次在白未亭及其朋友面前伤心落泪的那次,也在她惊觉失态后便匆匆离去,而一见她离开,白未亭自然也是理所
当然的随后紧追而去。
虽然很清楚他追著江雨歆离去后会有什么情形产生,也十分明白以他那时对江雨歆的迷恋程度,必定会千方百计的使出浑解数
来安慰她、疼惜她,可清楚归清楚,但毕竟他们谁也没真正见过那种情况,是以当此刻如此温柔体贴的白未亭呈现在他们面前
时,要他们不为之震惊错愕也实在很难啊!
听到他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后,关寻秀才彷佛终于放下心似的,虽然眼中仍泛泪,可却忽然轻轻露出了一抹笑容,一抹飘忽
而又开心的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
语意不明的又呢喃了几句后,关寻秀猛地身子一软,人便真正的宣告醉倒了,若非白未亭始终紧紧环住他的身子,只怕他非得
软倒在地了。
"小家伙、小家伙!?"
稍加用力的将关寻秀的身子拉起让他靠在自己胸前,白未亭又唤了他几声,确定他真的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之后,他便直接打横
将人抱起,完全无视身旁那三个僵化原地的家伙,甚至连声招呼都没给的就迈开步伐朝著门口走去,准备把人带回家。
"喂,等等啊,小白!"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汪瑗君,一见白未亭已经要走了,可自己心里的疑惑却还未解,因此也顾不得形象只得放声大喊。
"你等一下,我还有话没问呢!"
被她这么一叫,另外两人也跟著惊醒过来,快步来到白未亭及汪瑗君的身边,等著听汪瑗君的问题。
被来到面前的汪瑗君止下了脚步,白未亭一脸不快的板著脸,问道:
"干嘛?"
"我是想问,你和他......真的打赌了吗?"瞧了眼他怀里的人,汪瑗君好奇的问著。
微拧眉,"你怎么知道打赌的事?"心思微转,白未亭怀疑的问著:"是小家伙告诉你的?"
"是啊。"
闻言,白未亭眉拧得更紧,再问:"他怎么会告诉你的?"
没有丝毫迟疑,汪瑗君立刻扬起了笑容,道:
"喔,因为他认出来我曾经帮他转交过东西给你,所以才告诉我的。"
虽然明明是自己先认出他的,不过,反正结果就是他想起来了嘛,所以......是谁先认出谁的倒也没差了啦。
"是吗?"
怎么也无法相信小家伙把打赌一事说出来的原因有这么简单,因此白未亭的眼中满是怀疑。
"是啊,真的就是这样。"
故意忽视他的疑心,汪瑗君只管催促著他的答案。
"你快说啦,为什么要和他打那种赌?还叫他要拚命的使唤你、命令你?你哪时候有了这种奇怪的被虐嗜好啦,我们怎么都不知
道?"
"我没有什么嗜好。"
"那你干嘛打那种赌?"
听著她这么问,白未亭只是微低头凝视著怀里的关寻秀,好半晌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没什么奇怪的嗜好,之所以和他打赌,也只是想让他学习任性、学习自私罢了。"
"学......啊!学习任性和......自私?"
不解的皱眉,汪瑗君实在不太能明白白未亭这话是什么意思,任性和自私......都不算是好事吧,不会不是比较好吗,干嘛还
要特地让他学啊?真是奇怪了。
可另一边始终静静听著他们对话的习胤承,在从汪瑗君的问话里拼凑出个大概之后,对于白未亭的回答,心里却只有感到欣喜
与理所当然,毕竟如果对象是那个小家伙,那么的确,他是该学学这门课程才是。
而至于他为什么感到欣喜......微转眸看向还深情凝视著关寻秀的白未亭,他的唇边忍不住笑意飞扬。
"为什么?"
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他的用意何在,汪瑗君索性直接再问:
"你干嘛要他学这个?"
缓缓抬头,白未亭先是看了习胤承一眼,待在他眼中看到赞同与理解之后,这才一句话不说的转身离开。
见他也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大步离去,汪瑗君本想再拦他一次,可没料到就在自己欲动作之前,习胤承便已先她一步的拉住她
的手,说道:
"我可以帮阿未回答这个问题。"
闻言,汪瑗君疑惑的回过头看著他,问著:"真的吗?"
"嗯。"
"那......为什么?"
"因为他是真心想对关寻秀好,所以才希望他能学著自私点。"
看著推门而出的白未亭的背影,习胤承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什、这是什么答案啊!"以为他故意敷衍,汪瑗君不禁恼火的瞪视他。
见状,习胤承不待她开始发脾气便又道:"可别以为我骗你喔,这真的就是答案!"
话落,习胤承便也跟著离开了酒吧,毕竟,今天特地推掉所有应酬前来可是为了要庆祝关寻秀痊愈的,那既然现在主角都不在
了,他当然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儿的理由了,因此,礼貎的和调酒的青年打过招呼后,习胤承便也离开了。
而就在他走出酒吧的同时,白未亭却已经将关寻秀抱到了车上,顺手为他扣上安全带准备带他回家。
调整好座椅的倾斜度好让关寻秀感觉更舒适后,白未亭怜惜的望著关寻秀微拧的双眉,忍不住轻轻伸手抚上了他的眉间。
想起刚才要让他离开自己身上时他的细微挣扎与不安呓语,再看著此刻他眉间不自觉拢起的微小皱摺,白未亭不由轻叹,低声
道:
"唉,小家伙啊,如果不是因为你太自卑、太没安全感,而且也太看轻自己了,我又何须提出这么个让人奇怪的赌约来和你打赌
呢?
再者,如果不是你总是不敢要求、不敢争取,甚至连出口求救都不肯,老是只会逆来顺受的承受所有痛苦,独自一人咬牙苦撑
,我又何必想出这么个奇怪的东西来和你打赌呢?"
禁不住爱怜的吻了吻他的唇,白未亭颇感无奈的再叹了口气,有些儿哀怨的再道:
"所以啊小家伙,我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你可得稍微相信我一点,早点儿安心甘愿的留在我身边才好啊,唉!"
不自禁的又亲了关寻秀一下,白未亭这才收敛起满心哀怨的发动车子准备返回自己的住处。
32
虽说当白未亭抱著酒醉的关寻秀回到自己房里多少也是有点私心,可是,他一开始,真的只是想替关寻秀洗个澡,然后抱著他
一起睡一觉而已喔,真的只是纯粹抱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抱″著喔。
从车上抱下关寻秀后,因为他怎么也不肯放手的紧抓住白未亭的衬衫,因此无奈之下,白未亭只得脱下衬衫给他,这才终于能
离开他身边去放热水好替他洗去一身酒味,可没料到,好不容易带著他去洗完澡,甚至还让他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后,情
况竟会变得如此复杂。
泡完了热水澡,许是体内的酒精成份让热水挥发了少许,因此,当白未亭抱著关寻秀再次回到床边时,竟意外的看见了怀里人
儿睁著迷蒙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著他,甜甜的朝他笑著。
看著那自重逢后便不曾再见过的娇憨笑容,白未亭忍不住心头一软,眼中更显爱怜,不自觉也跟著扬起了一抹笑,问道:
"小家伙,醒酒了吗?"
笑看著眼前对自己笑得好温柔的白未亭,关寻秀忍不住情动的更偎进他的怀中,眷恋的汲取来自他身上的温暖,笑得好不幸福
的嘟嚷道:
"白大哥......呵......是白大哥......。"
半眯著眼的关寻秀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般紧紧的偎入白未亭的怀里,丝毫不察此刻的白未亭可是正赤裸著上半身,而自己身上的
睡衣也因他在浴室里怎么也不肯乖乖的让白未亭为他扣好扣子而几乎露出了大半胸膛,因此两人此刻的姿势真可说是暧昧之至
,著实引人遐想。
可被抱在怀里明显醉得一塌糊涂的关寻秀却根本就没意识到这点,还不断费心的扭动著身体,努力的想更靠近白未亭一些。
撒娇似的把头靠在白未亭的心口处,关寻秀用力的深吸了口气,鼻间顿时满是来自白未亭身上刚洗完澡后香皂味混合著淡淡烟
草的味道,那是和他同住以来,关寻秀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了,因此一闻到这个味道,就让关寻秀不由自主的感到安心、感到放
松,霎时唇边漾起的笑容也变得更为甜腻。
"嗯,是白大哥的味道呢......好香......好好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