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遥皱起了眉头,似有话要说,却又咽了回去。听见葛东明在远处喊着自己,林遥有些犹豫的离开了司徒。
“小遥……你自己要小心。”司徒拉住了即将离开的人,叮嘱着。
林遥回到了现场,葛东明问他司徒哪去了?林遥随口说了句“卫生间。”
林遥偷偷的让唐朔赶回局里,检查出毒药的第一时间就告诉自己。唐朔似乎明白这是对司徒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没有跟任何人
打招呼就开着林遥的车飞驰而去。
林遥没有在现场逗留多久,就去了医院。
不出所料的看见了死者的家属悲痛的场景。林遥不会安慰别人,却因为这事和司徒有关,在内心深处多了些许的歉疚感。
那边几个女同事安慰着死者的母亲,林遥和父亲表明了身份以后说:“我们会尽全力抓住凶手,让洛林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慰。
”
这世上最可悲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身为父亲的男人难掩悲痛的泪水,除了点头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洛先生,我需要看看洛林的房间,可以吗?”林遥小心的说。
父亲找来了洛林的妹妹,让她带着林遥回家。
洛林的房间很干净,看他书架上的书就知道这是个喜爱文学的人。林遥戴上手套细心的查看着,洛林的妹妹坐在床上落泪。
“我哥哥是个特别好的人,他的朋友都喜欢他。凶手丧尽天良!他不得好死!”
林遥无话可说,此刻无论怎样安慰她,都没有用。失去了最亲的人,语言是于事无补的。
“你哥哥在前天晚上几点回家的?”林遥问道。
“晚上快三点了。前天是周六,他打工到很晚才回来。”
“你哥哥还是个学生,他怎么会在酒吧打工到那么晚?”
“每周只有周三和周六,这两天他都可以晚一点的。哥哥从大一开始就打工了。”
“他周六回来以后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啊……就是前几天说他认识的一个客人被杀了,警察找过他。”
话刚刚说到这里,唐朔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哥,在死者衣服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包纸巾,上面检查出了氰化物。另外,我发现这种纸巾就是马路上随便发派的免费品,
我想死者一定是从家到学校的这段路上拿到了纸巾,我一会沿着死者上学的路线查查,看看今天早上有什么地方派发过纸巾。
”
“有了结果立刻打我电话。”
和唐朔通电话的时候,林遥随意的打开了死者书桌的抽屉,发现里面有一个日记本。挂断了电话以后,林遥翻看起来。
日记上写的都是些生活琐事,林遥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就是在日记本包皮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张纸。
林遥放下了手里的本,打开纸张以后,顿时疑惑重重。
纸张上是一副儿童的简笔画。
司徒的车停在某个健身中心的门口,背着打羽毛球的装备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经由服务生的引领,司徒来到了羽毛球场地。因为不是假日,这里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两个人在球场上对战,剩下的三五个人
不是在热身,就是在整理装备。司徒看见古宏宇就在其中!
刚刚把球拍拿出来,就有一个人走到了司徒的身边。
“没见过你啊,第一次来?”
看模样应该是场内教练,司徒点点头以后,教练就提出要和司徒切磋切磋。
司徒的余光看见,古宏宇好像是认出了自己。
连打了三局,一局没赢过的教练有点挂不住脸面了,而周围的人早就被他们吸引了过来。等着教练要开始第四局的时候,一个
工作人员找了教练出去。
几个人都要和司徒练练,司徒说自己恐怕要多休息一会。
大家以球会友,很快就不再感到陌生。古宏宇站的有点远,看着司徒的时候脸色有点阴沉。
等着司徒身边的人散了,古宏宇才走了过来。
“警察也这么清闲吗?”古宏宇问道。
“我不是警察。”司徒看着古宏宇微笑的说。
“你不是警察?那天和那个姓林的一起到我家的时候,我以为你们都是。”
“你可以叫我司徒,我也和赵天明的案子有点关联,所以林警官才会带着我一起去你家。”
听司徒这么说,古宏宇愣了一下。
“你和天明的案子有关?”
司徒神秘的一笑,随即靠近他说:“你可能不知道,赵天明死的太奇怪。他工作的会所里有一个模拟杀人案游戏,赵天明死的
和那游戏一样,都被吊在房顶了!林警官查了玩过游戏人的名单,自然就找到了我。”
古宏宇脸色刷的白了许多!说话都有点磕巴了。
“你,你也玩,你玩过那个什么游戏?”
“不止一次。听这话,古大哥也玩过?不对啊,那天你不说没去过会所吗?”
古宏宇顿时有些慌乱起来,司徒看他那样是起身要走,可却又犹豫不定。索性就再刺激刺激他。
“我听说啊,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玩过游戏的人,今天早上我还被警察找过,这不,出来以后就到这里散散心嘛。”
“凶手是玩过游戏的人?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古宏宇立刻来了精神,恨不能把司徒那张嘴里所有的话都挖出来。
“我和林警官是朋友,他多少也会照顾我一点吧。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好像是因为赵天明死的那地方都和游戏里的一模一样,
所以警察才会这么认为吧。说实话啊,要不是我有朋友在警察局里,估计可没这么容易脱身。听说赵天明的死被当成重案在查
。”
正说这话,司徒就接到了林遥的来电。
“司徒,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啊?”司徒没有离开,仍坐在古宏宇身边和林遥说话。
“洛林的房间里发现了简笔画。”
“和上一张一样?”
“这就是我说的奇怪的地方。你听好……洛林这张纸上也是有一个房子,大树是画在房子后面,小河是画在房子的左边,老鼠
画在房子里,蛇画在了树上。”
“晚上我给你个号码,你给我一份传真。”
“可以。还有,死者衣服的口袋里发现一包纸巾,上面有氰化物。纸巾是马路上随便发给行人的免费品,小唐已经去查了。”
司徒吧电话收好以后,偷偷的看了一眼古宏宇,这老伙计汗都下来了。
“古大哥,身体不舒服?脸色很差啊。”
“还好,还好……那个……”
“司徒。”
“对,司徒……司徒老弟啊,你听你朋友说没说过,还有哪些人玩过游戏?”
“不多吧。那几个游戏都挺难的,会所又是高级会员制,怕是没有多少人。人少也好查啊,我不走运,是第一个。不过幸好有
朋友在,我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兄弟是被拷上带进去的。”
司徒很想借给古宏宇一条毛巾让他擦擦汗,就这胆量还敢隐瞒实情呢?痛快回家守着电脑去吧!不过呢,看他怕成这样,也不
可能会是凶手,要他去剥掉一个人的皮,怕是早就口吐白沫吓死过去了。
“司徒老弟啊……那个,赵天明真的和游戏里死的一样?他,他也没,没皮了?”
“没了。咦?古大哥啊,你怎么知道游戏里的死人没皮了?啊!!你玩……”司徒装做非常惊讶的样子。
司徒的话还没有说完,古宏宇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
“司,司徒老弟,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上钩了!司徒心里窃笑。
(修) 生命的游戏 8
司徒是连蒙带骗的让古宏宇说了实话,原来在案发当晚,古宏宇就在会所里,只不过他干的事不大光彩,找了两个女人一起玩
床上游戏。而离开会所的时间刚好和死亡时间吻合,当时他心一虚,就说了谎。
司徒也知道魏鹏那个地方不大干净,可这事也不新鲜就没放在心上。
“古大哥,你是回了家才叫的外卖?”
“是啊。要不是赶着第二天要发一份稿子,我就住在会所了。”
“那天晚上你见过赵天明没有?”司徒问道。
“见过啊。好像是十点半左右吧,我从一楼的酒吧上了二楼,电梯里碰着了。”
“他当时什么样?”
“什么样?……不好说,平时他总是笑呵呵的,那天晚上就像谁偷了他老婆抱他们家孩子跳井了似的!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我还问他是怎么了?”
“他怎么说?”
“他没说啊。不过我看他一定有事,点烟的时候那手都抖擞了。我当时喝点酒,觉着大家都认识,这时候碰上了也不能当看不
见啊,就想请他喝两杯。他说晚上还有约,我就没在坚持。”
“他说没说和谁约了?”
“没有。他当时说‘我下了班和同事还有约’。”
司徒手里的香烟燃到了尾端,灼痛了手指。
林遥在返回重案组的路上,接到了司徒的电话。
“记住这个号码,以后就打这个。小遥,我让古宏宇去找你了,他隐瞒了什么你慢慢问,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份。”
“知道了。你还去哪里?”
“去魏鹏的会所,小遥,发现的那两张简笔画你做一下指纹鉴定吧。”
“我正要这么做,有了消息再联络。司徒,你去会所暂时不要动罗万春,我下午要去找他。”
“没问题。”
回到了办公室的林遥,拿着简笔画给葛东明看了,葛东明立刻让他去做鉴定。等着林遥回来以后,就看见古宏宇站在口。
葛东明表示不会对他某种行为加以追究,让他暂时不要离开本市,随传随到。
送走了古宏宇,葛东明告诉林遥已经安排了人在柳芸蕊和古宏宇附近守着。林遥提出要看看洛林的含有毒物的纸巾,葛东明招
呼了一声谭宁和他一起去了。
化验室里,林遥看着比较廉价的纸巾,里面只用了一张就结束了一个年轻的生命。林遥顾不得愤慨和伤感,尽快抓到凶手比什
么都强!
一旁的谭宁总是一个劲的咳嗽,咳的葛东明这个心烦!
“你感冒了?”葛东明问。
“没有。”
“没有你咳嗽什么?出去喝口水。”
“不用了,离开这就好了。这薰衣草的味实在受不了。”
林遥笑了,指着纸巾说:“这么淡你也能闻到?”
“我的鼻子来自地狱,比狗还灵。”
葛东明也笑了。
“小林可能不知道,这小子刚进组里来的时候,还有人起外号叫‘警犬’呢。”
林遥笑着推谭宁离开了化验室以后,看了看时间还早,就想在局里的餐厅随便吃点东西。
站在餐厅的问口,看见里面坐着王芳,杨倩和房易宁,林遥想了想,还是转身离开了。
“你看什么呢?”房易宁问着直朝门口伸脖子的王芳。
“我看见林前辈了,怎么还走了?喂,倩倩,你跑什么啊?”
杨倩听见说看见了林遥,起身就疾步跑了出去。
打开了车门,林遥就听见后面有人喊着他的名字,不免有些烦躁。
“林,林前辈都到了餐厅门口怎么不进去?”杨倩气喘吁吁的说。
“没什么食欲,不想吃。”说话的时候,林遥开了车门。
“哇,这是你的车吗?太棒了!林前辈,你居然开这么好的车啊,不怕廉政部门查啊?”杨倩开着玩笑的时候,前后打量着司
徒的车。
这样林遥就很难走了,站在车旁说:“是我朋友的,我的车小唐在用。”
“你对小唐哥真好,我们刚毕业的还没有家底买车呢。不过现在的车也便宜了,首付不多,我还想买辆呢。林前辈到时候你给
我参谋参谋吧。”
“再说。我要走了,你还有事吗?”
“嘿嘿,林前辈,让我坐坐你车吧。”
面对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请求,林遥可不会勉为其难的答应。这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几个要出去吃的同事就走了过来。
七嘴八舌的说了些关于案子的事,一个老警察就让杨倩帮着去买点东西回来,这回杨倩更有理由上林遥的车了。
无奈之下的林遥,只说到了中途就让杨倩下去。
车里,杨倩没有偷偷的看林遥,却始终有点紧张。林遥习惯性的沉默让气氛有些尴尬。
“林前辈,我觉得罗万春不是凶手。”杨倩终于找到了话题。
“有根据吗?”
“你曾经说过凶手是个有过从医经验的人,我查过罗万春的履历,他根本没有那种经验。在大学读的是经济管理,从事过的工
作也和医学不沾边。”
林遥看了一眼杨倩说:“谁让你去查的?”林遥记得,这种工作是小唐的活。
“我自己想要查啊,你不是说要自己找出答案才实际吗。”
孺子可教也。
“你自己还查了什么?”林遥说话的语气总算有点温度了。
“我还查到,几个嫌疑人里一个都没有从医的。”
“不止这样。死者身边的人都没有从过医的。建议你再去仔细的看看死者背部的伤口,说不定能明白点什么。”
“咦?林前辈已经有眉目了?说说嘛!”
“不过就是一个假想而已,没什么值得说的。”
“说说,说说,就当是指导我这个新手了。”
如果不说,估计这小丫头就有借口缠着自己了。
“我最开始的确是认为凶手有过一定的从医经验,我反复查看了死者背部的伤口,发现伤口不但没有歪斜,还笔直的很。就像
……就像用过尺子一样。我还问过局里的法医,他们说有这种程度的手法人,至少该有五十岁以上了。但是,死者的尸体那么
重,我不大相信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能搬的动。”
“那是不是说明,凶手未必是有从医经验的人吗!”
“还不能肯定,要割下皮还是需要技术。刀下的浅了,皮割不掉,下的深了,会把肉带下来。”
杨倩嘟起嘴巴,似被问题难到了。
在半路上林遥让杨倩下了车,在女孩子深情的注视下离开了。
会所里,林遥进了门就看见魏鹏。魏鹏似乎对林遥的再次来访并不惊讶,倒是听说他来找罗万春时显得有些诧异。
魏鹏亲自送林遥进了罗万春的办公室以后,就寒暄了几句离开了。
罗万春对林遥的来访很是热情,倒水又拿水果,林遥对这些基本上都无视了。
“罗先生,你在案发当晚见没见过赵天明?”
“见过。那天他好像一整天都在啊。”
“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间?”
“晚上九点多。我带几个客人在酒吧喝酒,看见他送几个客人离开。”
“你看见赵天明的时候,他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和平时一样。”
“罗先生,你和赵天明之间的关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