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摇红》第一部《少年游》 BY 白羽

身也算绰绰有余了。”
少年又嘟起了嘴：“既然如此，怎么还不让我下山啊。姥姥！宝宝真的想下山！”
姥姥叹气道：“武功只是可以防身就想着下山，那你大师姐也不用在山上苦守三十几年了。”
少年眼珠子一转：“姥姥，四年前你可是偷偷下山的吧？你走的是哪条路啊？”
姥姥微笑不语。
少年见此情景，显然自己下山大有希望，立即翻身起来，一把搂住姥姥脖子，几乎赖到姥姥身上

，拖长了声音嚷道：“姥――姥――姥――姥！你不是最疼宝宝么？姥姥帮帮宝宝好不好？”
姥姥用牙齿咬断线头，抖一抖衣裳，递给少年：“好了，试一试。”
少年嘟着嘴接过衣裳，换上身。这是一件黑色紧身衫，用上等的绢料制成，触手柔软轻滑，衣襟

、衣袖和衣角处都用金灿灿的丝线绣上了一圈典雅的花纹，衬着少年清澈柔净的脸容，散发出一

种亮丽泠泠的气息。
少年一见衣服上的金丝线，却皱起了眉头：“好俗气！我不要这件衣裳！”
姥姥一笑：“你不穿这件衣衫，姥姥又怎么放心让你下山呢？”
少年惊奇地睁大眼，抓起身上的衣衫摸了又摸，猛然醒悟：“莫非姥姥在这件衣服上加了天蚕丝

？可是为什么要绣金线啊？好俗气！”
姥姥瞪了少年一眼：“姥姥若是不绣上金线，你又怎么记得哪一件衣衫有掺天蚕丝？还不迟早有

一天被你当破烂给丢掉！”
少年笑逐颜开：“谢谢姥姥！我就知道姥姥对宝宝最好了！”
姥姥狡猾地眯起眼：“姥姥可从来不会白白对人好的。只要宝宝答应听姥姥的话，帮姥姥做一件

事，姥姥马上就把秘道告诉你，让你今天晚上就可以偷偷下山！”
少年又惊又喜，滚到姥姥怀中笑开了花：“姥姥要宝宝做什么事？快说快说！不过不可以太难哦

！也不能花宝宝太多时间哦！”
姥姥笑着摸摸少年的脸蛋，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不难不难！一点也不难！姥姥想要

你去找一个人，帮姥姥送一样东西给他。这样东西啊，他落在姥姥这儿很多年了。你说这差事容

不容易啊？”
少年闻言甜甜地笑了。一只手不觉探入怀中，摸到贴身的一柄小剑，脸上笑得更甜了。
小秋小秋，我这就下山来找你了！你可要等着我哦！

姑苏城门。
只听得一声“阿嚏！”，一个牵着一匹骏马的白衣人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他身侧那位同行的青衣人扭过头，关心地瞧着他：“师弟，身子可是有何不适？”
白衣人看看师兄担忧的神情，微微一笑：“不碍事的，师兄不必担心。”
两人各牵了马匹，往城门走去。路边的人看见这对出色之极的师兄弟，都不觉失了神。连守城门

的士兵们一扭头，也顿时看呆了，傻傻地任由他们从面前通过。
直到这一青一白两条身影出了城，翻身上马，绝尘远去，人群中才叽叽喳喳说开话，人人都在赞

叹这对人儿相貌的美丽与气质的高贵出尘，有的人猜是京城里来的富家公子，有的人猜定是哪家

将相王侯，甚至还有人猜会否是女扮男装，否则怎么会长得这么漂亮出众。
人群中，一个麻衣汉子正低头津津有味地啃着手中的干粮。肩膀上坐着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手

中也拿着干粮，却没有动，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一青一白两条人影远去，才合上不知何时张大流着

口水的嘴巴，使劲一敲汉子的脑壳：“看见没？”
麻衣汉子边急着往口中塞东西，边含含糊糊地说道：“看什么？”
“就会吃！你没看刚才那两个人好好看！我若有他们一半好看就好了！”小男孩使劲滴口水，一

直滴到麻衣汉子头发上。
麻衣汉子头也不抬：“不可能的，你一辈子也不可能的。”
“谁说的？等我有钱了，也去买那么好的衣服，骑那么好的骏马，头发上插一根那样好的簪子，

准定把大家都看呆了，馋死你们！”
麻衣汉子“哈哈”地一笑：“可惜！你找不到他们那么好的师父，你爹娘也没给你生那样好的皮

相！”
“呸！你又知道他们师父是谁了？你怎么可能认识他们？”
麻衣汉子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我当然认识！稍微有点江湖经验的人都会认识他们！还不只呢

，跟你说，那个穿白衣的我四年前就认识了，他还跟我讨过东西呢。”
小男孩闻言笑得前俯后仰，差点从汉子肩上摔下来：“吹牛吹破了吧？人家那么有钱有势，怎么

会跟你这个破落户来讨东西？啊！难道是他看你吃鱼干吃得这么香，也嘴馋了？哈哈哈……别笑

死我了！”
麻衣汉子悻悻然：“他是跟我要鱼干了……”
不过是给他的猫吃就是了。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