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你的生活+番外(床玫瑰)下——IAP

作者:IAP  录入:03-30

7、
一月四号是个好日子。在这天遥到北京见到了EVEN,吃到了EVEN煮的速冻饺子并且拉了肚子。琴在这天和大前门叔叔狂吵一架,并且陪着他在家里喝了足足两坛黄酒,而我,则在这一天下定了决心在不久之后再去一趟北京。
在家里过日子很舒坦,但因为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在北京呆着,也实在有些无聊。我如今最大的爱好之一的抽烟也得到了相当大的管制,好象是林哥把这事儿告诉我爸妈的,他们虽然只说了我几句,但我还是不敢再造次。每天把卧室门锁上,用被子捂住脑袋,我就只有在被子里用打火机把烟点燃。后来我又想出一个好招儿:用一块钱买了一堆火柴,用这个划出火的声音很小,不用担心再让父母发现。其实我一直很怕火,自从小时候被林哥骗进火盆之后就是如此,想不到现在为了抽烟还真克服了这一要害。之所以下定决心去北京,就是因为遥和琴的境况实在让人担忧。遥在见EVEN的那天晚上发疯一样的跟我发短信,而且后来逼着我跟她打长途,一直打到我的手机卡欠费100多。其实那天晚上EVEN也在跟我发,她们说的话让我又想哭又想笑,本来形容的都是同一件事儿,结果内容却大相径庭。遥说EVEN见她第一面脸就红了,EVEN却说自己脸色在刹时变得惨白;遥说她自己明明表现得够热心了EVEN还不搭理她,EVEN却说遥看起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她都不敢跟她讲话;遥说她好不容易来次北京居然只能吃到那明显已经坏了的速冻饺子,EVEN则说她平时在家就吃这个已经吃遍了北京所有的牌子这次给遥煮的是最好吃的一种,可是她居然还不高兴!……被她们俩折腾了老半天,我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就发给她们一短信,为什么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非得全倒给我?她们俩同时告诉了我琴那边的惨烈状况,我这才知道他和大前门叔叔已经闹翻了的事儿。
我并不想给自己胡乱找理由。琴他们的事儿我担心归担心,但更重要的是我还想去北京见见祁境。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看看遥和EVEN,她们仅仅就是一次见面,就可以引发出这么多的误会,双方其实都没有恶意,但是只是面对面的什么都不肯开诚布公,那对方就永远都不可能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和团子当初其实也是这样,他只说他爱我,却不肯说为什么;我只说过一句我不在乎他,也不曾告诉过他是为什么,生离死别并非真正的悲剧,因为不了解而分开才会真正让人追悔莫及。我现在真的很想念团子,就像我初到北京时候那么想他,即便在和祁境同居那么快乐的日子里,我也还是在想。他很了解我,又很不了解我,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还没有到尽头,这样一个不像结局的结局不应该发生我林墨身上,真的不应该。而我和祁境也是如此,我居然没有告诉他我在想什么,还无缘无故的爱得死去活来,这是不是有点太不明不白又太让人啼笑皆非了?我好象就是那种无论经过什么事情都会觉得无所谓的人,团子说,这是因为我还没学会去在乎什么,你真学会在乎了就不会这样了。可是我现在明明有很多在乎的东西啊,为什么还会这样?想来想去,我觉得答案大概只有一个了:我最在乎的人是我自己。我自己怎样活得舒服就怎样去活,从来不去顾虑别人的想法。就这么放弃掉祁境,对我来自己来讲自然是不公平的,对他来讲似乎更不公平。他那么考验了我一场,说得酸一点,他是那么让我痛苦过一场。如果不告诉他他已经在无意中让一个孩子长大了那么一点儿,对感情又了解了那么一点儿,的确对他很不公平。我不能再继续自私下去,我得去谢谢他,亲自去北京谢谢他。

遥在北京呆了两天就去了山西太原。我没法儿再用手机跟她联系,她就见天的往我家打骚扰电话,说是帮我解决一下难熬的时间。我把我准备去北京的事儿又跟她说了一次,她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说让我最好在12号过去,那时候她才会重新到北京。我笑了起来,说别,我去北京并不是专程为了见你,我是想我男人了。她恩了一下,说那样也好,我听EVEN大致讲过一些,你们那样的确挺不明不白的……但是你要记得可千万别再糟践自己,那样的话我们会连着你一块儿骂了,知道吗?我点点头轻笑了一几下,说你放心吧,我心脏已经足够坚强,再怎么着我也不会那个啥了。遥这人挺好玩的,她是呼和浩特人,算半个老东北了,去了大连才发现自己的东北味儿不够足,她说她呆了三年多,最不喜欢说的就是那个“啥”字。那次她刚把这话刚讲完我就回了她一句话,她没听清,劈头盖脸就问了我一个“啥”字,弄得我笑翻了半晌。后来搞成了习惯,我跟她通电话必用“啥”字,她不听也得听。琴那边我不怎么好联系,打手机他不接,打去他家他基本上没一次在的,我就决定还是到了北京再去找他,那时也方便。对他我并不担心,他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得穿,情绪过去一阵儿应该就没事儿了。最后是跟祁境打了一电话,说我已经决定10号过来了,他曾经告诉过我因为钱的问题,他还没决定春节回不回家过。我心里一想到他那样儿的人一个呆在北京过春节就不舒坦,明知道他的事儿根本轮不到我来操心,但是,还是摆脱不了那种几乎入了骨了的心疼。
拿着从北京回来还剩下的钱,背着爸妈买好了车票,站在大街上我又是一阵子脱力。我好象又为自己寻找了无数的理由,无数个没法儿摆脱对祁境的感情而想去见他的理由。终归到底,我还是自私的。
启程那天家乡又下了一场雨,空气湿漉漉的,让人的心绪高涨不起来。爸妈给了我1000块钱,我本来不想要的,但是看着他们几乎崩溃的神色,我还是收下了。我只跟他们说在北京我还有很多东西留下了,我必须把它们拿回来。妈妈劝过我,说如果只是几件衣服几本书,那就算了,咱家还不至于。可是她不明白,我在北京留下的远比我自己想象的多。直到坐上去武汉的长途车,看着爸爸站在车窗外一脸忧愁望着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本来就在北京,我原本就没有回来过。祁境,祁境,祁境,我满脑子,都是祁境,祁境。

8、

坐在车上,我靠着坐椅一动不动,但背后的确已经开始冒冷汗。我很想把自己打几拳,扯着头发让自己清醒一下。难道我这些天的安宁日子都只是说着玩儿的?这么容易就打道回府了……我总共才在家里呆了几天?……我很看不起自己,比在北京面对祁境时还要看不起自己,毕竟那时是天天都面对着他的,就算没住在一起,也还是身在同一个城市……可是现在这又算是个什么事儿?苦笑着想想琴的反应,他肯定会骂我骂到口水横飞。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一去会在北京呆多久,如果还是和祁境住在一起,1000块钱至少可以撑两个月……可那注定又是一段长征,一场不知道结局是怎样的长途跋涉。
武汉的天气也是灰蒙蒙的,我直接坐在嘈杂的候车厅里,没有联系林哥。凭他的眼力肯定一看就知道我去北京是干嘛去了,我可不想又被他教训至少半个小时。看着手机,我心想着去了北京又得换卡了,不然联系起来也不方便。爸妈是很担心我的,他们都知道一个人在外面日子有多难过。我听爸说起过他以前还在当销售员时的事儿,那时火车没现在班次多,而且他从广州赶回来时又正值春节,站在火车上看着自己的座位,明明只离半步却没法儿挤过去。那时的人拥挤到只要他抬起一只脚,这只脚就别想再放回地上的地步了。他叮咛了我很久,说让我尽量在春节之前赶回来,陪着爷爷奶奶一起吃团年饭。毕竟他们都已经80高龄,身体也不好,我能陪他们一天是一天。想着想着,我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晚辈,其实一点儿也没尽到自己的职责。林哥人扯归扯,可是他每次回家第一件干的事儿就是陪口齿已经不清的奶奶聊上半天。从前我还认为他是装腔作势,现在我才明白,他是一个真正比我懂事得多的孩子。
照旧一夜没睡,我蹲在车厢边儿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火车上的空气很憋闷,头也跟着晕。盼着望着,早上八点左右的时候车终于到了西站。还是背着那么一个包,看着似乎比家乡还熟悉的景象,我长出了一口气。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我跟祁境说我已经到了,还没等他说出他不想来接我的话,我就说你乖乖躺床上吧,我知道我干叔叔病还没好。他呵呵笑着,说我还挺理解他,让我到了之后大声点儿敲门,他还在睡觉呢。恩了一声,我出站等了几分钟就坐上了843。路程大概是一个半小时左右,因为没睡觉的缘故,我头脑很兴奋。打量着周围的人,几乎都是从北京西站上来的。我现在已经几乎不是个学生了,好象真成了所谓的北漂了。我来北京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其他的人呢,他们应该都是怀着某种的理想而来的?至少不像我,仅仅是为了一段所谓“感情”。车到北沙滩的时候,我首先就走到了那个熟悉的杂货店里,笑着对老板打了个招呼。她们俩显然还记得我,问我怎么这好多天都没过来,我说我回老家办了点儿事儿,现在又北京来了。侃了几句,她们又问我是不是要买烟,我苦笑着点点头,拿了一包红河就往楼上走去。

家里还是一样的乱。祁境把我引进卧室之后只是搅搅我的头发笑笑,也没跟我多说话,就直接扑倒在床上继续睡了。把包放在地板上,我拿出烟就开始抽。没抽几口祁境就发飙了,他的声音闷闷的,说林墨,你干爹我现在还一重病号儿呢,你还想用烟薰我?我干哼了几声没搭理他,手里的烟还是没放下。他还是老样子,似乎这三个星期过去,他整个人一点儿变化都没有。高高的身子,瘦瘦的背脊,还有一看就特别刺人的红头发。我摸着自己的头,喃喃说着祁境,我前几天找人打架去,一不小心脸被K肿了,你现在好歹把头转过来让我瞧瞧,再回味一下帅哥的感觉是什么样儿的成吗?……他乐了,立刻转头眯眼看着我,半晌之后,他笑说还好啊,我家干儿子还那么可爱,没变成猪头嘛。我愣了一下,嘿嘿就笑开了,说是,儿子没怎么样我干爹倒快变太监了……以后我还是改口叫你干妈得了……祁境一听,脸色果然就变了,转过身子靠在床头,骂了一句操,他大声说我现在其实都好多了,你丫不信么?!我还正愁没人给我试刀……要不然你他妈现在就脱裤子??!看着他杂乱的头发和忿忿不平的脸色,我憋着笑说不成,我还一夜没睡呢我,难保不在神经恍惚之下也跟你来个倒夹,那你他妈想不做太监都不成了……话一出口,祁境就微微笑了起来,伸手摸摸我的脸,他说你是坐硬座来的?挺难受吧?我点点头,说我累死了,现在什么都别讲,先让我跟你睡一觉儿行吗?……

我们俩死死睡着,也还是那么互相拥抱着,就像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我心里变得很安宁,毕竟现在小貂不在,我不必也没有必要再去苛责祁境什么。安安稳稳过段日子,然后再看看我该怎么办吧,我想着。晚上我们俩在吃炒饭的时候我问他最近还有什么演出没,他说现在已经11号了,基本上大家都要回去过年,演出什么的要演也没人看。说到这儿,他又告诉我他们乐队那小贝司这次犯病犯得特严重,那孩子本来就穷,连去酒吧演出的路费都得经常找人借才凑得齐,更甭说一天三餐的吃饭钱了。他很长时间都没吃饱过肚子了,所以病一积一发,人立马就完全脱型了。祁境说得很感叹,边讲边摇头,一脸的无奈。我细细回想着那个男孩儿的样子,本来是挺可爱的一张脸的,现在也不知成什么样儿了。想得心里有些堵,我又问起祁境这次回不回家过春节的事儿。他盘算了一会儿,说春节之前恐怕是真回不去了,还是那两个字,没钱!就这么干扯着,一直和他聊到12点左右,我才恍然发现怎么一直都没见到祁悠的影儿,我一问,祁境就骂说祁悠早他妈花一千多块钱买了机票奔老家了。祁悠那人就爱坐飞机,不管有没钱他都硬撑着要坐回去。从北京到贵阳的火车得开32个小时,不论坐硬座还是软卧都会憋得难受。祁境似乎很羡慕他,说他这几年春节其实都回去了的,但2003就他妈一灾年,非典一闹腾摇滚也不景气了,弄得他连回贵阳老家泡妞的机会都没有。我就这么默默听着,也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安慰。一直到临睡时他拼命扒我裤子的时候,我才又知道了一个消息:就在明天,12号的时候,祁境会有三个朋友来北京住他家,两男一女,而其中一个男的,是一直在坚持不懈的勾引着他的。
9、

这次到我们家来的人身份又有不同了。带头那个叫朱歆,是个摄影师,他和他老婆开的夫妻店,专做艺术照,而那个个子有点儿矮、打扮得比蛊惑仔还蛊惑仔的男孩儿则是他们的学徒。他们来的那天早上祁境把我赶到了祁悠的房间里,说是最好别让他们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我无所谓,抱了本书就睡了上去。前一天晚上祁境非得找我试试他那地方好点儿了没,在做爱时他整个人都小心翼翼的,还很委屈的把他的伤口给我看了看。其实那就是一个三公分来长的小口儿,没他喊得那么惨,不过想想,这种地方受了伤,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觉得不舒坦的。和他做爱的时候感觉还是不错,我是指在身体上。没了那么多负担,连做爱都真的轻松了许多。说是例行公事也好,沉湎声色也好,总之,不痛苦是最好。
在听着祁境把他们三人接近屋子后,我窜出房门到卧室里看了看。祁境一见我就跟我打了个招呼,跟这几位不速之客介绍说我是他朋友,借住在他家。朱歆个子挺高挺瘦,基本上剃个光头还戴着架黑框眼睛,看上去还挺有气质。他老婆叫王胜华,挺不错一女人,身材和他差不多,但看上去却有点儿显老。最后,我看着那个打扮得过于招摇的男孩儿,他正跟祁境拼命的聊着天,而祁境的眼光则是有意无意的往我这儿瞟,看样子有点儿像是求助。我跟朱歆和王胜华打了声招呼,就走到了那个男孩儿身边,拍拍他肩膀,我问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抬起头,他对我大大一笑,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叫我竹子就好了!我也看着他笑了一下,感觉他这人还挺直爽的。聊了几句,他立刻把祁境给撂一边跟我瞎扯起来,他说他个子太矮了又长个娃娃脸,到了23岁了别人都还以为他是一高中生什么的。指指在边儿上陪着朱歆他们的祁境,我问竹子以前见过他没。他说在贵阳时碰过,就那么一两面吧,觉着他人还挺好的。竹子从没来过北京,这次就是跟朱歆他们一起过来买摄像器材顺便玩玩儿买点儿东西。听他这么一讲,我狠狠白了祁境一眼,就算竹子对他有意思,在我现在看来也绝对不到“纠缠不休”的地步。虽然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我也总觉得祁境把自己成天搞得太紧张兮兮的了。

朱歆说他们总共要在北京呆四天,头两天他们天天出去逛街,买了一堆机器放在卧室里,基本上连走路的地儿都没了。越相处我越觉得竹子这男孩儿够可爱的,不论朱歆他们怎么摆布他他都毫无怨言,有天晚上甚至还换了件婚纱照在朱歆的数码镜头前扭来扭去。他们仨一起睡在咱们卧室里,我和祁境则窝在祁悠的小房间里凑合。祁境问我还记不记得以前他跟我提过的那舞队,朱歆实际上就是他们三个中的一个,跳舞跳得还不错,他比祁境还大两岁,就一直叫祁境“师傅”。我和他这几天做爱的次数也锐减了,因为祁悠那房间太小,根本放不开手脚,无奈之下,我们俩的口交倒是频繁了起来。在朱歆他们在家里住的第二天晚上,王胜华先去祁悠那儿睡了,我们四个男人就在一起开始划拳喝酒。我惊奇的发现竹子不光打扮入时,连猜拳都是一流水准,把祁境弄得一愣一愣的,直说他牛B。朱歆在一边插嘴,说恐怕任何人玩儿这个都玩不过竹子。竹子嘿嘿笑了起来,他一张脸已经因为喝多了而红扑扑的,真挺像个小朋友的。祁境一听朱歆的话就来劲了,放下手就开始打听竹子在老家到底干嘛的。竹子嘿嘿笑着,灌着酒就开始讲述往事。越听,我越觉得他和团子有的一拼。他也是个小混混,而且从前的男朋友还是一帮小流氓的老大——我喜欢把所谓的“蛊惑仔”叫小流氓,这样听起来舒坦而且一针见血。竹子对于混混生活的看法几乎和我一样,就是典型的没事儿找事儿,就算跟人家没冲突也拼着命的要去找架打。我对他的好感是越来越深,几乎就要把他当作我的朋友了。好在祁境没有大发慈悲,他早就跟我提过最好让朱歆和王胜华住一屋,我们俩就和竹子睡一起得了,说是朱歆他们夫妇俩憋着几天不过夫妻生活肯定受不了。我现在心里就是有那么一点儿别扭,一旦和包括祁境在内的两个人呆在房间里,就担心他又会给我出个3P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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