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眼看蔺扶苏一只脚要踏出车门,秦飞扬一把拉住他右手,"要不要做我的恋人?"
从未想到有朝一日竟会被同性告白,蔺扶苏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冷静如恒,轻轻抽出被攥住的手腕,"我是异性恋。"
委婉的拒绝避开了敏感的歧视性词汇,细微处的谨慎不经意地透出善良。
"我也是异性恋。哦,不对,应该说......是偏重于异性的双性恋。我的床伴八成都是女人......"对于黑道中混大的秦飞扬来说,‘性
'从来不是一个需要避忌的话题,"不过,男人女人都无所谓,你脾气挺对我胃口,咱们床上配合得也不错,怎么样,真的不考虑一下?
"
"......抱歉!"
看出蔺扶苏的坚决态度,秦飞扬决定暂时不要逼得太紧,时间有的是,尽可以慢慢来,难得遇到合意的猎物,他不愿错过。
"不勉强,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OK?"
递过来的右手执着地举着,爽快明朗的作风让人厌恶不起来,作为统领香港最大帮派的大哥,不得不承认,秦飞扬有着独特的魅力。
接受还是拒绝?瞬间衡量后,蔺扶苏伸出手,"OK!"
掌中的右手白皙秀美,却又不同于女子的柔软,是男人才有的修长有力的美感,满意地感受着双手交握的触觉,周详的计划在脑海形成
,秦飞扬的笑容越发灿烂,其中的深意却远非蔺扶苏所能洞察了。
***** ***** *****
裹着毛毯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秦飞扬从茶几上的盒里抽出第十四张纸巾,一边可怜兮兮地擤着鼻涕,一边冲厨房高喊着,"扶苏,饭
好了没?"
临近圣诞节,一股突然南下的寒流席卷香港,造成众多的感冒患者,一向身强体壮的秦飞扬也不幸被手下传染,凌晨三点下班时已觉浑
身发热,到家倒头就睡,本以为一觉醒来会好些,谁知热度没下去,还添了鼻塞流涕的症候,别扭着不肯去医院,只细心留神对门动静
,听到开门的声音,马上跑来就诊。一个多月的相交使两人逐渐熟捻,蔺扶苏也不再把这个初时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烦拒之门外,以致秦
飞扬理直气壮地享受了私人医生的服务后仍赖在这里不肯回家,连晚饭也打算一并解决了。
不多时,饭菜端了上来,煮得恰到火候的白粥和着两个清爽菜肴的香气扑鼻而来,秦飞扬饿了一天的肚子不客气的叫出声,顾不得烫人
的温度,捧起粥碗就喝,狼吞虎咽的样子看得蔺扶苏目瞪口呆。
"你家没吃的?"
"没有,只有酒,我从不在家吃饭,饿的时候出去吃,要不就让阿火买过来。"
"那今天呢,怎么不叫他买吃的过来?"
"那小子也病了,阿芬照顾着呢。"
难兄难弟的写照在两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蔺扶苏好笑地看着秦飞扬通红的鼻尖,休息时段被打扰的不悦渐渐散去。
在秦飞扬的捧场下,饭菜被一扫而空,蔺扶苏辛劳半天也只得一碗白粥进肚,好在午饭吃得迟,倒也不饿。收拾起餐具,又去煮了一锅
蜂蜜姜片茶,同退烧药一起递过来,"吃药!"
不曾想被刀砍在身上也能一声不吭的黑道大哥竟如孩子般惧怕吃药,看向药片的厌弃眼神让蔺扶苏哭笑不得。
"吴明轩离职了,听说他涉嫌猥亵未成年少女被警察传唤,院长知道后要他主动辞职,免得影响医院声誉。"
皱着眉头吞下药片的秦飞扬不在意地应着,"哦,是么?"
被隐瞒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蔺扶苏心里发闷,言词不由得尖锐起来,"他是在你的娱乐城里被逮到的,据说受害少女是在那儿打工的服
务生,你想说和你无关么?"
此时的秦飞扬像只无害的大猫般慵懒地笑着,"我只是挖了个坑,他自己要往里跳,能怪谁?扶苏,这个姓吴的不是什么好鸟,不解决
地彻底点,以后你麻烦不断。"
虽然不认同这样的做法,却不能不为朋友的关怀而窝心,感动的嫩芽在蔺扶苏心中悄然冒出,还未及展开叶片又被紧随而来的一句话打
了回去。
"借你客房睡两天,等我病好了再走,饭菜嘛,随便做做就好,我不挑食。"
说完秦飞扬便自动躺进了客房,直将这里当成住院部的无赖姿态把蔺扶苏气的发怔,再次质疑起当初交友的决定。
第七章(下)
整整在床上躺了两天,秦飞扬只觉无聊得要死,今早高烧刚退便跑去娱乐城,还在低烧的脑子禁不得费神,便把工作扔给手下,自己关
在办公室打起了游戏。
没了病人等着照顾,蔺扶苏下班后便不急着回去,打算看完这期医学杂志再走,还没读上几页却接到小七的电话,欢快的情绪从话筒一
端传来,让听的人也高兴起来。
"扶苏哥,阿华当上调酒师了,他说一直没机会谢你,今晚是他做酒保的第一天,想请你喝杯他调的酒。你今晚有空没?"
"难为你朋友有心!"
接受邀请,蔺扶苏拿起车钥匙往星光娱乐城出发。
九点钟正是香港夜生活进入高潮的开始,娱乐城的服务生也变得繁忙起来,蔺扶苏坐在吧台旁的高脚椅上,慢慢品尝着手里的那杯甜酒
,一边笑看小七端着各色饮料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一边不时和调完酒过来的阿华交谈着。
因工作的调换而涨了薪水,原本拮据的生活在没了债务的重压下渐渐好转,对给予过莫大帮助的蔺医生,阿华由衷地感激,微薄的存款
买不了什么像样的谢礼,只好用自己的手艺寥表心意。
"蔺医生,再来一杯?"
"阿华,你是要灌醉我么?"蔺扶苏忙不迭摆手谢绝,小七这个谈吐有礼的朋友很是讨人喜欢,不过这样殷勤的劝酒却真让他有些敬谢不
敏。
"啊,不是......我......"
看着阿华不知所措的神情,蔺扶苏笑了,"阿华,我只是帮了个小忙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肯雪中送炭又不求回报的人在冷漠都市中是多么难得,饱偿人情冷暖的阿华是深有体会的,也因而更形感激,"蔺医生,你人真好,
我......"
"蔺医生!"
突然响起的大嗓门打断了阿华没说完的感激之辞,从背后冒出的石炎火高兴地望着蔺扶苏,"难得见蔺医生来这里玩。"
"小朋友请客,当然要来。"蔺扶苏冲阿华笑笑,又扭头去看石炎火,"听说你感冒了,好些了吗?"
"已经全好了,要不然也不会来上班。不过大哥就没我好得这么快,他最讨厌吃药,刚才把阿芬拿过去的退烧药都扔了,我们说不动他
,正好蔺医生你来了,拜托你去劝劝大哥吧!"
面对石炎火低声下气的请托,蔺扶苏心里大骂秦飞扬给人添麻烦,想到他痊愈不了倒霉的还是自己,只得无奈地叹气,"他在哪儿?"
"四楼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大哥在里面休息间打游戏,听不到外面敲门声的,你直接进去就成。"
就像石炎火说的那样,敲门声没有得到丝毫回应,蔺扶苏只得放弃绅士的做法,径直推门而入。
宽大的办公室分成内外两间,外间摆放着办公桌沙发等物,内里的休息室通过沙发旁的房门与办公区相连。蔺扶苏打量下这个舒适的办
公环境,不见一个人影,走近休息室,忽然从紧闭的房门里传出一声微弱呻吟,似极秦飞扬住进他家那晚的高烧呓语,当下顾不得敲门
,一把推开。
"秦飞扬,你烧还没......"
话到一半停住了,蔺扶苏怔怔看着躺在屋子正中床上的秦飞扬,大敞的裤子拉链中露出笔挺的性器,双手正在粗大的龟头处撮弄着,发
光的双眼直直盯着前方的屏幕,高档的配套音响中正流淌出阵阵喘息,这时见他进来,一时惊讶地停下动作僵在原地。
看清床上情形,蔺扶苏顿时手足无措,不敢再看秦飞扬衣冠不整的样子,不自在地转离视线,却在无意中对上屏幕里播放的画面:昏暗
的床上,两个身形正死死纠缠,被压在下面的男子露出俊美的容颜,赫然是自己的模样,上面动作着的男人腰间一道长长刀疤,无疑便
是秦飞扬。
蔺扶苏脸上因尴尬生起的红晕渐渐退去,唯余一片苍白。
第八章
"蔺医生,舒服吗?"低沉淫荡的男声播放出来,震醒蔺扶苏呆愣的神智,毫无血色的脸上倏然现出暴怒的神情,颤抖的手指向屏幕,"
你不是说录像已经毁了吗?这是什么?"话音未落,一步冲到影碟机前按下停止键,从中抽出碟片,不顾手指被划破的危险,用力撅成
两半扔到地上一通猛踩,不多时已是一地碎片。
秦飞扬迅速从惊愕中镇定下来,整理好衣物立在一旁,静静看着一切,见蔺扶苏发泄完向门外冲去,立时身形一动堵在门口,"抱歉,
我......"
"让开!"怒气中的蔺扶苏不复往日冷静,听不进秦飞扬丝毫解释,见他仍矗着不肯挪动,忍不住伸手去推。
当场被逮到的秦飞扬焦躁外又夹着微微心虚,谋算妥当的渐进策略被迫半途而废,只得临时改换手段,明知效果大打折扣,顷刻间却无
它法可想,这时见蔺扶苏不顾一切要夺门而出,双手一把抓住他手腕扭到身后,将身形牢牢箍在怀中,对上怒火闪烁的双眸。
"母带还在我手里,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再刻张碟片。"看到瞬间缩小的瞳孔,秦飞扬满意地笑了,"不过,只要你乖乖听话,这段录像
决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
蔺扶苏垂头沉思片刻,再抬起时,眼中一片阴霾,"你想要什么?"
"做我的私人医师,兼情人。"秦飞扬侧头含住柔软的耳珠,在耳边轻轻叹息出内心的欲望,不意外地感到怀中一僵。
"我若是不答应呢?"
微笑着,将厚颜无耻与不择手段发挥得淋漓尽致,"哦,那我会多刻些碟片,争取你的同事们人手一张,不知他们看到一向清心寡欲的
蔺医生躺在男人身下喘息的样子,会不会还像现在这么尊重你。"
"......"
没有得到回复,秦飞扬不耐地催促着,"不回答的话就当你同意了。"
接下来的一刻钟,蔺扶苏始终沉默着,嘴巴开了又合,最终还是紧抿了唇角,绝望地闭上双眼。
确定怀中人已被完全控制,秦飞扬得意之余同样无法忽视内心深处浮现的一丝涩然,靠威逼强求来的关系,能维持多久呢?
甩开不悦的想法,把心思专注到怀里,目光所及处,蔺扶苏认命般垂下的头连接着的一段白皙脖颈弯出诱人的弧度,干净清新的沐浴液
香气钻进秦飞扬的鼻子,催生春药般的强烈效果,刚才未曾发泄出的欲火腾地又窜上来,烧得更加猛烈。揽上清瘦的腰际,半拖半抱地
把僵挺的身子移到床边,一个倾身将肖想多时的猎物压在下面,突然叠加的重量使床垫深陷进去,弹簧发出吱呀一声悲鸣。
亲吻从颈间开始,炽热的唇舌滑过喉结下颚,攀上冰冷的双唇,碰到死死咬住的牙关,任凭百般厮磨却不肯稍露一丝缝隙,紧闭的双眼
似不愿看清身上人眼中的狂热,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投下一片阴影。
面对蔺扶苏此刻平静而坚决的抵抗,秦飞扬有着无法言谕的焦灼,想撕咬开眼前韧滑的肌肤,啜饮温热的血肉,却又隐隐惧怕着之后无
可挽回的结果。
纠缠中,衣服褪去,两具光裸的躯体紧紧密合在一起,肌肤与肌肤摩擦着,即使并不情愿,冰冷的身体还是被焐热了,只是软垂的性器
无论怎样撮弄也立不起来。
"放松,我不想弄伤你。"
轻柔的口气带了急躁,坚挺的分身已等不下去,秦飞扬强硬地挤进蔺扶苏双腿间,小心地用手指扩张着紧涩的后穴,不同于上次充分的
准备,没有做润滑的情况下,男人间的情事只会让受者吃尽苦头,对一心想让蔺扶苏感受到同性交合的乐趣的秦飞扬来说,这无疑是个
极具难度的挑战。
"疼就叫出来。"确定后穴已足够松软,粗大的分身代替手指缓缓插了进去。
"唔......"撕裂的疼痛猛地袭来,一声呜咽自蔺扶苏口中逸出,瞬间瞪大的双眸满是愤怒和羞辱。
停下进入的动作,秦飞扬抱紧身下这具美丽的躯体,张口衔住左胸嫩红小巧的茱萸,双手在蔺扶苏分身上和身体各处游走爱抚,试图唤
起深藏的快感。
男性的感官是如此敏感,无论精神如何抗拒,受到刻意玩弄的性感带还是涌上一波波酥麻,在秦飞扬不懈地爱抚下,蔺扶苏惊恐地发现
身体开始背离意识的控制,因着清醒的神智,被男人玩弄得到快感的认知让他无比难堪。
满意地察觉到蔺扶苏身体的变化,秦飞扬一挺到底,尽根没入的分身被湿热的内壁包裹住,紧窒得让他发狂,自控力就此崩溃,只剩下
激烈的抽插,坚硬的性器固执地撞击着肠道里敏感的那点,誓要拖住蔺扶苏沉往性欲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平静,秦飞扬抽出射过两次的分身,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
和让自己动心的人做爱的感觉是如此美妙,胜过以往任何一个情人。注视着对男子而言过于俊美的容颜,秦飞扬有着骄傲和得意,蔺扶
苏的冷静、优雅、干练和善良,满足了他对伴侣的全部渴望,轻易地触动掠夺的本能,而现在,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臣服在他身下,让
他不禁叹息:这个人,他要定了。
伸手抚上怀里苍白的面颊,昏厥过去的蔺扶苏安静而温驯,展现出不同于往日凌厉的荏弱。轻轻吻上光洁的额头,用唇细细展平蹙起的
眉心,于外人不可窥视的地方,秦飞扬挥洒出自己也不曾发觉的温柔。
凌晨四点,是该回家的时候了,抱起用被子包好的赤裸身子,秦飞扬迈出休息室,不意外地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
"来多久了?"
呆愣中的石炎火直直盯着秦飞扬怀里裹成一团的身形,一个小时前来找大哥时无意目睹的床事造成大脑回路断线,这时才告接通,"大
哥,你把蔺医生......"
"他是我的了。"轻描淡写般宣告了蔺扶苏的归属,秦飞扬淡然神情下是强抑的喜悦。
"那个......大哥,你以前都是和道上的男孩儿玩......"
"这次不一样。"不欲向兄弟解释自己的感情,秦飞扬只想快些回家,"扶苏的衣服在里面,送洗干净后拿到我那儿。你也早点回去,别
让阿芬又把你关在外头。"说完,急匆匆地走了,留下石炎火兀自站着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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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洗室的镜子里映出蔺扶苏呆滞无神的形容,宛如失了灵魂的木偶,双手习惯性地做着清洗消毒的动作,心神却都浮在九天之外,混沌
的飘荡着。
"扶苏,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镜子里突然挤进一张蓄满络腮胡子的脸,担忧地问。
恍然回神,习惯于伪装成坚强的内心不愿让好友看穿其下的脆弱无助,蔺扶苏扯出一抹微笑敷衍着李梓意,"没事,可能有点感冒,休
息一下就好。"
看着蔺扶苏疲惫的眼神,李梓意有些后悔,"早知道你不舒服,就不让你过来帮忙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只牧羊犬的伤口还没缝合,我做完再走。"不想回到那个被入侵者占领的家,又无处可去的蔺扶苏婉拒了朋友的好意,匆匆跑去手术
台。
从宠物医院出来,蔺扶苏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十点多钟的夜晚已没有多少行人,寒冷的空气浸透外套,仿佛连心也被冻住般觉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