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绯叶

作者:绯叶  录入:03-19

“好,交给你去办。”皇帝坏坏地笑着,成功把元常引入圈套,哪有不得意的道理。

元常翻翻眼皮,切了声,道:“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带着礼物到我府上。”

皇帝挑挑眉,“朕一向小气,今天突然这么大方,你早该知道朕是有备而来,决不会办没好处的事儿。”

元常放肆地瞪眼皇帝,摆手道:“这么一说,我倒反而不管了,就算给我盖间黄金屋,也不管。”

“怎么,要提条件么?”

“不敢。”元常抱拳,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不敢,哪有你不敢的事情?哦,朕想起来了,你一直怪朕没有给你指门婚事,哎呦,这可是当务之急,朕要好好想想,哪家的姑娘,配得上咱们北苍国风流倜傥的宪王殿下。唔,听说新任左都御史的女儿国色天香呢;还有吏部行走徐舫的妹妹,贤良淑德;她们都不行,那就是陈将军的表妹,据说是巾帼女杰……”皇帝凑近元常,呲牙威胁。

“好了,好了,陛下,臣怕你了,还不成么?”这天子耍无赖,一向是元常最头痛的事情。

皇帝拍拍手,“早答应了比什么不好,非要朕拿出杀手锏。”

元常一揖到地,“陛下,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娶个老婆回家管着。你若行好,往后就别拿这事吓唬臣,臣胆子小,不禁吓。”

“啊!哈哈,你胆小?哈哈……”

皇帝捧腹大笑,元常一旁望天无语。能娶那几个女人么,左都御史的女儿吃得人站起来,横着竖着一般高;徐舫的妹妹人倒苗条,可惜幼时出痘,保了一条命,却留下满脸麻点;那陈将军的表妹倒是中看,却是个美得不可方物的母夜叉,真娶进门,还有活路么?

贺兰骢在宪王府内开始进行他的人仰马翻计划,那边皇帝与元常也不理会,继续侃侃而谈。

帝、后一直在宪王府待到日薄西山,元常本想请他们用了晚膳再回宫,偏这时一道加急奏折竟直接送到宪王府。皇帝匆匆看过,便让安荣给贺兰骢收拾好,准备回宫。把元常也叫上,又命人去通知大将军韩朝辉入宫觐见。

贺兰骢是没有事态意识,只知道又没的玩了,很是不高兴,抱着元常府上的皮影箱不撒手。皇帝好劝歹劝,偏人就是不听,急得九五之尊原地不停跺脚。

元常上前,“皇后,你喜欢这个是吗?”

“嗯。很好玩。”贺兰骢警惕地看着元常,生怕他把手里的东西夺走。

“陛下,让他拿去吧。”元常淡淡地说,转过身子。

“不行,那是清王妃的遗物。”皇帝哪能让贺兰骢把元常亡母的遗物拿走,心里可是急得不行,暗道他怎么发现这个呢?

元常轻笑,“皇后如此喜欢,必定会仔细这东西。无妨,拿去吧,别让皇后着急了。”

“唉!”皇帝一声长叹,“好了,元常让你把皮影箱拿去玩,可不要玩坏了,知道么,不然会伤元常的心,懂了么?”

贺兰骢点头如捣蒜,手里绷着劲,护着怀中的东西。

贺兰骢抱着他刚刚得到的宝贝,把皇帝扔到一边不闻不问,自行回了寝宫,皇帝气得望天数星斗,元常在旁,憋着一肚子笑意,躲着皇帝偷着乐。

见皇帝带着人走了,贺兰骢招呼了小贵,除了平日熟络的宫人,把其他的宫人赶了出去,又命人把寝宫大门关了,这才神秘兮兮给小贵等人展示他今天带回的好东西。

小贵自幼穷苦,没见过这个东西,不消片刻,就被深深吸引。

安荣寻个角落坐了,无声而笑。

皇帝返回寝宫时,夜已深。安荣回禀,皇后已经就寝多时。

皇帝笑笑,洗漱时听安荣讲了贺兰骢晚上拉着太监宫女玩皮影,心里一暖。见安荣已经退出,皇帝撩了纱帐,正准备就寝,这时贺兰骢翻了个身,口中模糊着说着什么。皇帝好奇,凑近去听,却在听清他说了什么后,顿时变了脸色,手中拳头握紧。


第四十章:逃跑的代价(一)

贺兰骢到了隆德殿,发现皇帝居然在大殿门口徘徊,见到他,眼里闪现一抹亮色。他说:“贺兰,朕在等你。呵,这身衣服,你穿着很合适。”

贺兰骢发现皇帝在拉他的手,慌忙把手缩回袖中,左右一看,发现跟随伺候的太监宫人,默契地把头别向了一边,这下更是觉得窘的厉害。

正苦思如何对付小皇帝这明目张胆的表示恩爱的挑逗,贺兰骢在远处已经入席的来客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旧主赵栋,如今北苍的留侯。顿时明白了皇帝等他,并要与他示恩爱的目的,这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无比。

“贺兰,不早了,进去吧。”皇帝不顾贺兰骢的挣扎,还是固执地拉着他的手,自大殿正门而进,从群臣中间走过。

赴宴的宾客除了北苍的大臣,余下皆对陪伴皇帝身侧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那人明明面色很难看,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却是摆脱不了皇帝的钳制,如芒在背,逃避着所有人的目光。

经过赵栋时,原本心里无限紧张的贺兰骢发现,他没有在赵栋的眼泪看到鄙夷与不屑,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惭愧。

皇帝把赵栋的愧疚丝毫不落地收进眼底,嘴边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晚宴自皇帝落座便开始,笙歌艳舞,一派祥和之气。

皇帝瞟眼身旁如坐针毡的人,轻笑,夹起一块椒盐肉脯,递到他嘴边,异常温柔地说:“贺兰,尝尝这个,这个肉脯的腌制方法,可是北苍的宫中秘制,民间可是吃不到此味道的。”

大殿仿佛一下静了下来,皇帝何时体贴过人,如今把这份温柔,居然给了身旁这个怎么看,也不算人间绝色的男人。

“你一定要当着东林旧主的面,让我难堪对么?”

皇帝目光飘远,心下了然,十五的晚宴上,有几个东林旧臣奉命前来赴宴,其中包括原东林国君,难怪贺兰骢如此不自在。

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贺兰骢低声道:“我不舒服,想回去。”

皇帝心下一沉,表面不动声色,微笑着,当着大殿所有人的面,凑过去,亲了他的面颊。

嗯!贺兰骢双目圆睁,又是气又是恨,更多的则是无地自容。

皇帝握了握他的手,安慰着道:“既是身体不适,就回去休息吧,一会晚宴结束,朕再去看你,等着朕,切莫熄了灯火啊。”

深吸了口气,贺兰骢咬牙,“不需要你的关心。”

皇帝哈哈大笑,挥了挥手,贺兰骢如逃命般离开隆德殿。

贺兰骢心里乱糟糟地离开隆德殿,急匆匆步行在前往怀思堂的甬路上。心里不是没有起疑,高英怎么混进皇宫的,还约自己到怀思堂碰面。可怎么犯烦嘀咕,这纸条是高英写的没错。高英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这位仁兄写字有个坏习惯,别人可是模仿不来。

进入怀思堂,高英从木门后闪了出来。

“侯爷,末将可是见到你了。”

贺兰骢见到高英,自然也是高兴万分,“你小子真是大胆,居然自己敢潜进北苍皇宫。”

高英憨厚地笑笑,“只要能助侯爷脱困,高英风来风里去,火来火里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太冒险。你就是这样不好,这么多年也不长记性。”

高英咧嘴一笑,“跟着侯爷,就没事啦。”

“……”贺兰骢皱眉。

怀思堂空旷的院子里,有几人遁在暗处,眼睛放着如狼一般狠戾的光芒,眼珠不错地盯着里面的动静。

贺兰骢轻咳了一声,道:“高英,你怎么想到让我来这个地方和你碰面?你是如何得知,这里是禁地?”

高英嗯了一声,说出一句令贺兰骢听了,心一下沉到谷底的话。

“侯爷,不是你托人给我送信,让我来这个地方等你,接应你一起离开么?”

贺兰骢低叫一声不好,“高英,我们中计了。快,快走!”

“什么,侯爷?”

贺兰骢跺脚,“快走,再不走怕就来不急了!”

哐当一声,原本贺兰骢关好的院门被撞开,安荣带着侍卫闯了进来,把大门围个水泄不通。

“你们已经走不了了。”

贺兰骢咬牙,低声对高英道:“想法闯出去,然后往东拐,走到头,再往北拐,那里有道小门,闯出去应该不会太难。”

高英与贺兰骢背后被,低声道:“你走,末将给的断后。”

安荣叹气,“公子,我主的心意,你难道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

高英骂道:“我呸,那是什么狗屁心意?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容忍任人欺压。”

贺兰骢把高英拉到身后,迎上安荣凌厉地目光,道:“你是江湖出身,今日,我以江湖之礼,向你保证,我不离开,放我的朋友走。我可以答应你,从此和他再无往来。”

安荣摇头,“公子,老奴来自江湖,但这里不是江湖。老奴听命于君主,如今君主有命,前来拿人,这是老奴的职责,也是老奴该守的本分。公子,现在回头,向陛下请罪,以陛下对你的宠爱,不会太过为难你。”

“放屁!”高英大骂,“向你们狗皇帝请罪,请什么罪?我东林和你们北苍井水不犯河水,是你们灭掉我国,私拿我国延平侯囚于宫禁,居然还要侯爷向你们皇帝请罪,他不过想离开,何罪之有?”

“他是朕的后宫之人,不得诏令,私自离开,就是大罪。”

侍卫左右分开,皇帝迈着优雅的四方步,已经进了名堂。他看看高英,说:“贺兰,朕一直等你回心转意,可你让朕太失望。”

贺兰骢叹息,“呵,我败了,随你处置,把我的朋友放了。”

“贺兰,你没有资格和朕提条件,朕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要。”皇帝冷冷地开口。

北苍皇宫的侍卫已经把怀思堂包围,而屋顶和院墙上,是内宫禁军的弓箭手,已经把弓拉满,就等一声令下,便要羽箭齐发。

安荣小声吩咐宁羽,“把院中那几个一并拿下,别漏掉一个。”

“贺兰,你走不出去了。”

贺兰骢双拳攥紧。

金华宫的大宫女梅子,悄悄离开隆德殿,隐身在黑暗里。

这时,皇帝一行人已经返回,后面,侍卫押着几个人。看不清容貌,但从衣饰上判断,梅子肯定,其中一人必是贺兰骢无疑。

侍卫此时分成两拨,一拨押着贺兰骢离去,一拨押着剩下的人,往天牢的方向而去。

梅子又看了眼贺兰骢被押去的方向,绣眉微皱,那是昭凰阁的方向,

悄悄返回隆德殿,皇帝已然正襟危坐,继续和下面大臣豪饮。

梅子给崔贵妃递个眼色,轻摇了摇头,崔贵妃眼神瞬间一暗。

隆德殿的歌舞还在继续,此时的天牢,燃起十数个火盆,把阴冷的天牢烘的温暖非常。

于海对宁羽道:“那几个都自尽了,没有活口,不过漏了一个,他是没去怀思堂。”

宁羽嗯了一声,“那就审他吧。陛下说了,此人身份特殊,一定要从他的口中,撬出丞相和翼王勾结的内情。”

于海领命,从水桶中,抽出蘸了盐水的骨鞭,抖了下,发出啪啪的脆响。

鞭子落下,宁羽没有等来熟悉的惨叫声,除了偶尔有几声低低的哼哼,牢房里,除了清脆的鞭子声,再无其他声音。

高英尽管痛的厉害,可心痛尤甚,他终于知道,贺兰骢本来已经安排好逃跑的计划,可是因自己的鲁莽,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令他中计,失去了逃离的机会。哼,这点痛算什么,比起延平侯受的痛苦,这又算什么!

皇帝过来时,已是后半夜的时候。人在隔壁,皇帝透过一尺见方的小窗户,见刑架上的人此刻满身血污,不禁摇头。他说:“怎么搞的这么难看,一会朕的贺兰公子来了,被这血糊糊的样子吓到了怎么办?”

宁羽无奈,“陛下,这人嘴硬的紧。于海抽断了几根骨鞭,也未听他吐一个字。”

“还真是硬骨头,得了,让他歇会,等等贺兰,这会朕想想一会怎么让他开口。”

很快,贺兰骢被安荣带了过来,皇帝把人揽到怀中,喝退了其他人,便上下其手,开始摸索。

“放他离开,我答应你,不再逃跑。”贺兰骢坐卧不安地想了很久,如今之计,先救了高英再说,至于其他的,日后再想办法就是。

皇帝把热气呼在他后颈上,道:“朕说了,你已经失了和朕讲条件的资格。朕现在对你的朋友很感兴趣,他若是开口说些朕想听的话,说不定朕会让他少吃点苦头。”

“……”

隔壁的鞭子声再次响起,贺兰骢心一颤,奋力挣脱了皇帝的禁锢,跑到那个小窗户前。

努力咽了几口唾沫,贺兰骢道:“别打了,他只是一心想救我出去,你有气,惩罚我便是。”

皇帝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贺兰,朕当然会惩罚你。现在,朕就让你知道,你逃跑的代价是什么。”

皇帝扭着他的胳膊,对着窗户大吼,“别打了,这是贵客,岂能如此对待。给他冲冲,别这么血淋淋的,扰了兴致。人交给你们了,别玩死就行,什么时候他肯开口,就停下。”

“不!”贺兰骢大喊一声,拼命挣扎,却被皇帝牢牢固定在怀中,大手捂着他的嘴巴,再也发不出声音。

高英的怒骂声传来,哗哗的水泼下,刑架上的人猛地打个冷战。未凝固的血迹才被冲下,马上又有新鲜的血压溢出,顺着滴下的水珠,在地上汇聚成殷红的一滩。

接着,是裂帛的声音和侍卫猥亵的笑声。高英没有再骂,绝望之下,把舌压在齿间准备自我了结,却被眼疾手快的侍卫卸了下颌。

贺兰骢在隔壁,尽管被皇帝强迫抬头望向刑架的方向,但非常清楚等待高英什么命运的他,努力闭紧双目。他听到高英发自喉咙的哽咽声,听到那种身体碰撞时产生的靡靡之音,他感到心里一阵空虚后,意料中的胸闷袭来。毒发了,那个药,他已经有几天没吃了。失去意识的那一瞬,他有一瞬的希冀,就这么解脱了,也好。可是,他仿佛听到皇帝慌张地喊他的名字……

第四十一章:逃跑的代价(二)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独自立身于天地间,心何其孤独。待一丝光亮破云而现,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地。背后是不知其名的重重山峦,绵绵不尽,前面,是条没有名字的大河,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高英从身旁急急而过,从他身旁经过时,朴实的汉子笑得憨厚。后面,是干戈紧紧追随的步伐,带着急切,他奔向贺兰骢,却仍是与他擦肩而过。

又有人过来,熟悉的,不熟悉的,步履匆匆,不知来自何处,也不知将去向何地。

贺兰骢放眼四周,没有发现一条路,那么从身边经过的人,他们究竟往何处去呢?当他想叫住高英和干戈,打算问个清楚时,面前的人影全部消失不见了。

贺兰骢醒了过来,身边只有小福一人,一脸担忧地守在床边。小太监手中端着瓷碗,闻着味道,应该是参汤。

皇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安荣为他磨墨,小心地伺候。

“他醒了吧?”皇帝没有抬头,手中朱笔不停,面前是高高的一摞奏折,关系到民生方方面面,哪有不认真批阅的道理。看样子,今年北方的旱情是得以缓解,那么心思就移到如何防治南方水患。

“陛下,未及午时便醒了。”安荣淡淡地开口,这二人真是别扭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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