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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寒假已过了大半,没剩几天就要开学了。
也到了一年中最冷的几天了。半上午,我走在街上,看着雪花一片片落下,奇怪地居然还有种温暖的感觉,因为满眼满眼都是刺眼的红吧。
“哥哥,”一个挎着花篮的小姑娘拦住我,“买只花送给女朋友吧!”
我笑:“我没有女朋友。”
“是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有女朋友呢?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哦!”她煞有介事的样子。
不想被纠缠,我买了只红玫瑰。放眼四周,怀里抱着花的人全是有人陪伴在身边。只有我一个人是独自一个,看着还真是不搭调。
不是明天才是情人节吗?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懂得什么叫抢占商机。
在外面晃到下午六点,才意兴阑珊地回去。唉,久未做运动,腿还真酸。
刚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就接到顾凡的电话。
“还好吗?”
“当然好。”
“阿姨呢?”
“她也好。”
“你在哪里?”
“家里。大过年的,能去哪里?”我身手试试水温,“还有事没?我要洗澡了。”
“没,你去洗吧。”
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浴缸边,免得呆会又有人打来。
泡得正舒服,果然又来了电话。
“妈。”
“哎,儿子,还好吗?”
“还可以。”
“一个人在学校住得惯不?”
“怎么住不惯?妈,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在乡下玩好一点。”
“谁叫你不能一起来?算了算了,妈知道你学习要紧,反正以后又不是不能回老家。好了,他们要放爆竹了,我去看了啊,儿子再见!”
“妈,玩爆竹要注意安全!”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已经放了电话。摇头,笑笑。感觉浴缸水也冷了,于是起身,到莲蓬头前冲干净。
洗澡后,果然放松不少。我躺在床上,翻着漫画看。
今天是大年夜,所有人都在团聚。唉,我让妈一个人回老家,怎么想还是有点不孝。不过我也不想这样,无奈三天后就要开学了,一去一回时间上来不及。
下床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灯火阑珊。这个时候,没有多少人在学校。正在习惯性发呆中时,外边一道焰火冲天而起,呵,看来还有留校的不甘寂——
“喀嚓!”混合着随焰火光后来的爆破声的,居然是门开锁的声音。
有点可笑,那一瞬间,我仿佛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转身,又一枚焰火在我身后飞天,映着眼前这个男人,宛若天神。
“不是说在家吗?”懒懒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我趴在他身上,向右的脖子酸了,改向左:“这里不算是我家吗?”
顾凡没吭声,手在我光裸的背上滑过来滑过去。寝室里一股淡淡的味道,混合着桌上放的那只玫瑰的味道,是方才热情时留下的证据,证明我们刚才,把彼此抱得那么紧。
“除夕快乐。”他说。
“除夕快乐。”我回应。
沉默了一阵后,他又开口:“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我勾起淡淡的笑,不回答他,稍微撑起身,伸手出去被子想够放在桌上的包。当磨蹭了好一阵才拿到包后,赫然发现身下贴着的这个身子有了某种反应。
“是你自己蹭的。”他睁大眼,无辜的说。
我眨眼:“那麻烦你先忍忍哦。”
我从包里拿出数码DV机,翻下他的身体,示意他一起坐起来,靠着床头。
“这是什么?”
“没什么,无聊,想看看这一天别人都在做什么。”
飘舞的雪花;或牵手或相依偎的恋人,快乐无邪的孩子,白发苍苍的老人,温柔的妈妈和怀里的婴儿;道路两旁的绿树挂着彩灯,小姑娘提着的满栏的玫瑰花,圣诞老人;忽的视角一转——DV机被圣诞老人拿了过去——我左手端着个玫瑰,对镜头笑了一下……呵,原来笑得还不错的样子。
一个小时的摄象,用了一整节全新高能电池。
“我没有钱,送不起什么高档的礼物。”我头靠在他肩窝,眼睛看着拿着DV机的他的手,“生日快乐。”
“……”他突地将DV机放到桌上,翻身压住我,双眼直楞楞地盯着我的双眼,“这个时候,我应该很感动,不过我还想着做这种事,”他拿他的身体磨蹭我的,“你会说我低级吧?”
我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是,我也低级。”
又是狂野的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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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我情商低,我不知道顾凡心里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会在这里,顾凡也来到这里。我只是想,不能和他一起庆祝他的生日,而我不用坐在自己家里,那我到我们共同拥有的地方,过这一天,也算另一种方式。
可是他却不约而同出乎意料地出现在这里。于是,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脱离了所有人原本的意愿和想法,走上了一条,充满未知的路。
即使理性如我,也感到了一种由于无法张空而引起的迷茫与些微恐慌。不过,我并不想回头,就算我对一切都失去控制,牵着他的手,感觉到他与我一样的迷茫,我仍愿意。
用一句通俗的话讲,就是,在今夜,我与他,似乎是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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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万众期待的情人节,我却因某种原因很无奈地爬不起床,于是顾凡也跟着不出门,窝在宿舍。
他正在第三遍回看我送他的礼物。
“喜欢的话制成光碟吧。”我说。
“废话,当然了,还用你提醒?”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双眼仍是盯着屏幕,似乎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我懒得在说话“打扰”他,翻个身,躺得更舒服一点。
一会后,他摸过来,估计是看完第三遍了。
“成,我喜欢你的礼物。”他说第三遍。
“我知道了。”
“成,我好象看上你了。”
“我知道了。”
“……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似乎某人正在隐忍某种情绪。
“说什么?你忘了?昨晚我说过,我和你一样——”我翻过来,正对着他明显由阴转晴的脸,“低级。”
“好……好,那就再来做点低级的事吧!”又由晴转暴风雨前兆,说着就立即就想爬上床。
“别,少爷,你想谋杀啊?”我立即阻止。
“怎么会,我会好好疼你的!”还不想放弃。
“OK,OK,刚才我说错话了,你饶了我,我腰已经要断了!”我投降。
“那你该说什么?他挑眉,环胸,里在床边。”
“我似乎也看上你了。”我学他的语气。
“……好好说话!”
我翻个白眼,自己表白都那么别扭,还要求我?当我智商高就不是普通人啊,我也会害羞的。
“算了,就先这样吧。”末了,他耸肩,“腰酸吗,我帮你揉?”
“你会?”
“被人揉多了,应该可以吧?”
虽然听他口气不太确定,我还是点头。还好,有点模样。
“明天要怎么过?”他问。
“随你便。”我说。舒服,先小睡一会儿。
于是,万众期待如火一般红的情人节就这样被我和顾凡当白开水一样喝掉了。至于明天,就真的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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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着双眼,涩涩地看一眼身旁驾座上的顾凡。现在才四点多,他说要去看什么升太阳,由他了。不过,坐在温暖的车里,想不昏昏欲睡都难啊。
“阿成?阿成?”有人在拍我的脸。我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睛。
“到了?”我再度揉眼。
“到了。”他打开车门,率先下去了。
我也下了车。离目的地还有一段上坡路——三百个阶梯。手牵手地数着一级级阶梯而上,吹着冷风带有清晨的独特的新味,精神也好了起来。就算看日出真的是一见绝顶无聊的事,不过来运动运动,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倒也不错。
等到有点微喘的上了山顶,才发现上面早已有人候着了。几对男女,或站或坐或躺,有的静静相拥,有的在喃喃私语些什么,也没有打扰这一派清净。
“你说我无聊,原来有这么多人无聊啊。”顾凡笑着咬我的耳朵。
本想叫他注意一点,毕竟算是在公共场合,但是感觉到两只相牵的手握得那么紧,也就一笑了之了。
终于因为我们的“异常”,引来了几个人的注目,不过也就是在惊讶后的善意的一笑,便又回到各自的二人世界。
“成,我觉得很幸运,很幸福,今天我到这里来,就是想要告诉老天爷,感谢他让我遇到你。”
我抖抖鸡皮疙瘩:“什么时候会说这种肉麻话了?”
“学的。”他说。
我翻个白眼,真的……一点都没有某种名叫“浪漫”的气氛啊……
“太阳升起来了!”有人喊了一句。
果然,那枚平日里骄傲得不可一世的恒星,现在看来这么温柔可爱;而它周围的原本淡漠冰冷的白云,也被它染上红晕,如此多情。
顾凡放肆地从我背后伸出狼爪抱住我。我用谁都听不见的声音轻叹一声,轻轻地靠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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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日出,我们下了最高峰却没有下山,山上有个公园,里面有一些娱乐设施;山腰还有一家高级会所,顾凡是它的VIP。
顾凡畏高,这我知道,所以当他坚持要和我一起做摩天轮时,我就心里就有些忐忑,生怕到时候他条件反射性流鼻血,让我的生日不小心变成了有的忌日。不过还好,没那么大的反应,只是下来后头晕。我扶着他在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后他的目光又飘向过山车,这次,我坚决反对。
“为什么?”
“我怕。”我找了个最普通也最可能说服他的理由。
“那——”他又看向海盗船的方向。
“我也怕。”我把他的头扳过来,正对我,“我累了。”
“哦。”顾凡无奈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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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一个目的地正是那个名字特俗的森林阳光会所。
“欢迎光临!顾先生,你是昨天预约的双人间豪华套房,对吧?”前台柜员笑容可掬地问。
“是的。”
“好的,这是你们的房卡。我们的服务员会带你们去房间。”
“不用,我找得到,我们自己去就好。”顾凡拿过房卡说。
“好的,请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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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间,顾凡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在我们眼前的,是整个城市。
“今天就在这里呆一天吧,虽然没有什么新意,不过也勉强凑合了。”顾凡靠着窗的一边,“只是,还是没想到什么能招你喜欢的礼物。”
**着另一边,勾起笑:“想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他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我轻笑着走过去,手攀上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轻吐出一个字:“你。”
他愣住了没反应,鉴于他智商低,可能搞不清楚我的意思,我再次开口,说得详细点:“我要上你。”
这次由木头化成了石头,我好心地退开,让他呼吸顺畅一点:“怎么,你不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他扯出个笑容。
呵呵,再勉强我也要上。我用眼神向他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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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娱乐室打了一会台球,又去泡了会温泉,时间消磨到中午后,我们才移去了餐厅。
主菜是牛排,他喜欢六分熟的带血丝的,我一般只吃全熟。
相对沉默地吃到一半,顾凡突然对我一笑,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向后看去,果然看见侍者推着一个火焰蛋糕向我们这一桌走来。
“咦,呵呵,好象是花哨了一点。”顾凡对我干笑,“我只是点的最贵的,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蛋糕已经推到了我面前,Waiter温柔一笑:“生日快乐,江先生。”
“谢谢。”我也回笑说。
“请慢用。”将蛋糕摆上桌后,Waiter下去了。
“趁着还有火,许愿吧。”顾凡说。
唔,祝大家都开心。刚在心里想完,火就适时地熄灭了。我拿起刀子,利落地将不大的蛋糕分成两块。恩,样子俗气,味道还不错。
“阿成,你许的什么愿?”
“许的愿能说出来吗?”
“那你的愿望里有我吗?”
“有。”
“呵呵。”
“……”
“阿成……”
“什么?”
“你知道我的体质……”
“恩。”
“如果今天晚上你不小心弄伤了我……”
“你就会血流不止。”
“对啊对啊!”
“那你想不想现在就血流不止呢?”我抬头,笑,扬扬手中的餐刀。
“阿成……那样子血流不止的话很丢脸的……”声音小小的,听来挺委屈。
想想也对,于是我做下一个郑重的承诺:“放心,我不会弄伤你的。如果我真地让你感觉到丢脸了,那我们就分手。”
“……”
“……”
“阿成,你好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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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泳池和桑拿房度过了下午,又到了晚餐时间。期间有接到妈的电话,祝我生日快乐,还说帮我收了不少红包。
晚餐的主菜,居然是生蚝。
看到的是顾凡强忍悲痛的表情:“本来想换的,可是为了阿成你的性福……”
“谢谢哦。”我柔柔的笑。
“不客气……”
居然,还有一个火焰蛋糕——“顾先生,生日快乐!”
然后,顾凡郁闷地吃蛋糕。
然后,当然就该是美丽的夜晚了。
呵呵,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顾凡集哀怨无奈痛苦幸福于一脸的样子,特别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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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我们离开了会所,匆匆赶往学校,因为是报道的日子。
鉴于顾凡由于某种原因腰酸背痛,我开的车。唔,百万名车,开起来果然是很有感觉啊!
(“江成同学,你果然是很恶质啊!”三个女人,连疯,连晕,还有V,齐齐叹为观止。)
交上两份资料,交上两份学杂费,对上新班主任怀疑的眼光,我歉意地笑笑:“顾凡他不小心扭到腰了,所以麻烦我给他交学费。”
“我知道了。你江成同学是吧,欢迎你和顾凡同学来到来到我们班级。以后大家就要共同努力了。”板胡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温柔女子,温柔地笑说。
“我们会的,谢谢老师的勉励。”我点头。
出了办公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同出来的新同班同学,猛地拍一下我的肩膀:“嘿嘿,顾凡同学为什么会扭到腰啊?是不是你们做某种运动时太过用力不小心所导致啊?”
我回头,竟然是一个各自娇小的女生。她怎么拍到我的肩的?看她笑得色迷迷的样子,我才突然想到,似乎还有个什么“本年级十大疑团之一”……
“初次见面,我是江成,请多指教。”我对她礼貌地点头。
“我叫李晓娟,以后大家都是同学了,有什么快乐的事情,大家一起分享啊!”还是笑得色迷迷……
“能和你认识,就是很快乐的事情。”我打太极拳,“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什么,你去忙吧,反正以后大家还有很多聊天的机会是不是?”
不着痕迹地加快脚步,我拉开了和那个女生的距离。再次长长地舒口气。唔,新学期开始了,果然不得不面对新气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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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顾凡还躺在床上装死。我过去拍拍他的脸,没反应,我就干脆地闪到一边,留下足够空间让他闭着眼睛自怨自艾。
“阿成……”果然,不到五分钟,他就复活了,“好痛……”
“哪里痛?”
“屁股,腰,背……”
“我给你揉揉。”我上前,坐到他床沿,让他翻身躺着,手爬上他的腰背,“知道平时你不知节制时我有多痛苦了吧。这次我还只做了一次。”
“你不同,你已经习惯了嘛。”
“对哦,那让你习惯了就好了。”
“……”
“你昨天晚上有爽到吧?”想起我悲惨的第一次……
“……恩……”
“那你还不知足?”我冷哼一声,还是想着我悲惨的第一次……根本就只有痛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