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上部）小沐要成“攻”！（上）——吾栖碧山

小心。”而后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怎么了？是不是少爷的情况很严重？”助手不解地看着机长。

机长摇了摇头，道：“现在凛风少爷的情况和以前的过敏完全不同，连吃药都没有用的话，就只可能这样让他睡着等待自然苏醒。这本

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现在我们在这个地方，若是凛风少爷睡的时间稍长一些，寒气入侵到身体里，或者我们等入夜了，这片地方就

不知道有多少危险了。”

“所以刚刚那个孩子才说等他一个小时？”助手有些想明白了。

“是啊，其实他想得很周全。而且，能让凛风少爷另眼相看的人，应该不是泛泛之辈，现在我们也只能先等他回来了。”机长为难道：

“其实照理说我们不该由着他一个人单独行动，而是应该找个人跟着他去，但是……”

“但是，凛风少爷的安全还是最重要的。”助手点点头，道：“我了解。毕竟，不管是叶家，还是凛家，凛风少爷一旦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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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手里握着机长给他的匕首没有半分松懈，其实，从这一大片草地里基本上没有多少活物就已经隐隐猜出来这片谷地不太寻常，可以

留了到现在慢慢接近香气的源头，林沐已经有了些眉目，这样的味道，似乎是自己偶然间在图书馆一本几乎无人借阅的古旧异闻草本志

中，看到过类似植物的记载：叶如枫非枫，香似桂非桂，熏而陶陶然，闻之忘返，久而令人痴狂，名之曰枫桂。但是枫桂的症状照理说

是会发疯，但是凛风确实像上次一般昏睡，这样的状况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了。

远远看到有几株不算高大的树木，林沐再次系紧了鼻端的湿布，驱步上前。树上并没有如林沐料想的一般开满花朵，细长的枝条上是深

浅不一的绯红色叶子，状如枫叶，飘忽忽无风自落，带着几分凄绝的美丽，生动却又静默美好。

难道这香味是树本身散发出来的？林沐用布包住手拾起一片叶子，稍稍解开了湿巾凑近一闻——浓烈的香气，让人有一种激动到眩晕的

感觉，忍不住想要更多地吸入这种味道。林沐脸色一变，及时落下湿巾，平息了刚刚开始加速的心跳仔细观察起这个奇怪的树木来。

那本古书上说，记录者险些因枫桂发狂，“幸于树下偶得一物解之”，那人这样写着。也就是说，这枫桂的克星就在树下，或者就在附

近，毕竟不止一本书上说过万物相生相克，但凡剧毒之物，无论是毒虫还是毒草，三步之内必有解药，林沐匕首出鞘，细细探查起来。

第三二章 村庄啊村庄

这枫桂乍一看上去妖艳，再一靠近细看，便觉出诡异来，诺大的树冠下，是纠结如榆树的粗糙表皮和疙瘩的树干，斑驳着深深浅浅的痕

迹，但有明显不像是树的正常纹理，而是一匝一匝，倒像是生长过程中用绳子捆出来的，若说刚刚来的地方已经是虫豸稀少，那么几株

枫桂附近，已经完全没有其他活物的气息。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除了这几株奇怪的枫桂，还有张在周围的一些寻常杂草，并没有其他物事，那个人书上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偏偏在这个地方语焉不详，这不是叫人无从下手吗？

其实林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热心的替凛风来找解除独行和过敏的东西，其实，他完全可以任由那两个人扛着凛风前行，或许也

差不到哪儿去，而且只要出了这个山谷，找到信号基站覆盖到的地方，应该就能得到救援。也许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总觉得在科学昌

明的现代，在中国大陆上居然还有这样一片发不出信号的地方，本身就是一件诡异的事情，而且，从机长他们所携带的航行图册里，根

本就查不到类似地方的资料，这更加让他心底忐忑，而且，潜意识里，总觉得这地方有些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要是万一在短时间

内得不到救援，那么后果是怎样，林沐不敢冒这个险。

可是找来找去，却还是找不出什么类似解药的东西，林沐懊恼的将匕首往那丑陋的树干上一插，正巧扎在某个疙瘩上面，只听轻微的“

噗” 的一声，沿着切口溅出些许汁液，淡褐色的，似乎还微微有些粘性，林沐拔出匕首，只见匕首上也全是这样的液体，但是在接触

空气之后，渐渐变成了无色。

难道……

林沐揉碎了一片鲜红的树叶，然后，挑了一点新鲜的褐色液体掺进去，只见两者迅速变成了无色。

应该是它了！

当林沐将装着褐色汁液的小瓶洒在布上，直接捂住凛风的口鼻时，机长还是有些质疑，但是等看到凛风睁开眼睛，当下还是松了一口了

，不由佩服地看了林沐竖起了大拇指。

但是三人还没来得及庆幸过了这一关，就见凛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拽倒自己身前的林沐，一口咬了下去。

“啊！”林沐短促地一声痛叫，开始使劲挣扎，但凛风此时的力气似乎比上次还要大上许多，而眼神之中，似乎带着微微的赤红，根本

没有半分清明。

“凛风少爷！”机长和助手连忙上去分开两人，但是凛风咬得死紧，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开，林沐觉得自己脖子上那一块肉似乎都要被他

咬下来了，那地方痛得几乎麻木，而凛风似乎还意犹未尽地边咬边吸——这家伙难道狂化成了吸血鬼？！

在林沐觉得自己会这样被他咬死的时候，凛风却渐渐松开了口，然后被几人合力掀在了一旁。

“唔……”凛风揉了揉撞在地上的胳膊肘，道：“好痛……”

林沐则是捂着脖子，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凛风少爷，你怎么样？”机长一把扶起凛风。

“啊，摔得有点疼。”凛风拍了拍衣服上的土，一眼就看到一旁蜷缩在地上的林沐，“小沐，你怎么了？也摔着了？”

摔你的头！林沐毛都快炸了，这家伙可算是清醒了，只不过自己现在肉疼，也不知道怎么讨回公道——难道是冲上去咬回来？！

凛风一把拉开林沐的手，林沐脖子上那个可怕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已经有些发白的齿痕深及肉里，还有丝丝鲜血渗出，把凛风也吓

了一跳，道：“小沐，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林沐怒目而视，我一片好心帮你解除枫桂的后遗症，没想到你居然……对了，枫桂……难道那个汁液并不是正确的解

药？

“凛风少爷，那个……是刚刚您咬的……”机长一边说这话一边想擦汗。

“我咬的？”凛风显然毫无概念，“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不就是我和小沐说完话之后摔了一跤吗？”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打开药

箱，一脸正色道：“小沐，你过来，我先给你处理伤口。机长，你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一个细节也不要漏。”

凛风微微皱了皱眉，用药水给林沐消了毒，眼见这过程中林沐死咬着嘴唇，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等敷好药开始缠纱布的时候，凛风也

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凛风利落地包扎完林沐的伤口打好结，这才开口道：“小沐，对不起。”

“和你无关，是我自找的。”林沐摇了摇头，却疼的龇牙咧嘴。

凛风神色黯淡了几分，半晌才开口道：“小沐，你取回来的东西是什么，拿给我看看？”

林沐从兜里掏出那个装着枫桂汁液的小瓶道：“这山谷里有一种罕有的植物，叫做枫桂，它的树叶能散发一种气味，估计里面含有某种

芳香烃，吸入过多能叫人陷入疯狂，你可能是因为对气味比较敏感，所以会晕倒。这种汁液是从枫桂树干上汲取的，也许就是那种芳香

烃的解毒剂，但是具体是不是我就不能确定了。”

“枫桂？”凛风疑惑道：“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有这么神奇的有毒物种？”

“我也是偶然知道的。”林沐将小瓶递到凛风伸出的手上，道：“这个可以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对了，还有叶子，我也带了一些出来

。我觉得你刚刚的状态可能还是和这东西有关，出去了一定要重新检查一下。”

凛风小心翼翼的收好这两样东西，笑道：“小沐，你还真的很有药剂师的天分和本能呢。”

药剂师？我只是喜欢倒腾这些东西罢了，让我去当正二八经在实验室呆着的药剂师，我估计会郁闷死吧，林沐如是想。

日头渐渐爬过头顶，一行人稍稍补充了点食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前行，终于在日落之前出了山谷，拨完求救的信号，确定明天白天会

来救援之后，才循着几点微弱的灯光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这个村子看上去并不贫穷，但是十分冷清，一看便知是壮年人基本上都已

经出门打工的缘故，留下的都是老人和带孩子的妇女，乍一见到他们这样穿着的生人，都纷纷围了上来，却又都是怯生生地看着，谁也

不敢上来搭话。

“客人是从哪里来的？”终于，一位看似比较有权威的老人被人引了过来，他在鞋底磕了磕烟斗，眼光一一扫过林沐四人，最后停在了

凛风身上。

眼光很厉害呢。林沐心中暗暗佩服，自己这一行四人明显是机长年纪最大，看起来也比较稳重，而凛风和那个助手都较为年轻，自己更

别提了只是个未成年人，而且站的位置也比较随意，作为一个初次见面的生人，一般都会以为机长才是这一行人中的核心才对，而这位

老人居然直接问的凛风。

“老伯，我叫凛风。”凛风指了指来的山谷，道：“我们从那儿走过来的。”

老人似乎愣了一愣，惊讶道：“那个山谷？你们真的是从红云谷过来的？”

“红云谷？”林沐纳闷，“是那个山谷的名字？”

“不错。”老人吸了一口烟，道：“还好你们出来的早，要是再过几天，红云漫了山谷，你们再厉害恐怕也出不来了。”

“是因为那些‘枫桂’？”林沐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枫桂’？”老人吃了一惊。

“书上看到的啊。”林沐道，“好像是一本老旧的古书了，还是手写的。”

“难怪你们没事，原来是有人知道‘枫桂’。”老人摸了摸胡须，又仔细看了看林沐，直把林沐看得有些发毛，这才道，“年轻人，你

也算是个有缘人了，如果不嫌弃的话，今天就住在我家，老汉请你们喝杯水酒。”

这位老人还颇有古人好客之风呢。

凛风带头谢过老人，然后随他去了村中的一个二进的小院子，昏黄的电灯旁有几只飞蛾舞动，庭院里种着几丛秋菊在夜色中散发幽香，

正厅里摆着一张大大的方桌，上面有两盘菜，一双筷子，显然是还没有吃晚饭。

老人冲院子旁边喊：“来了贵客，多炒几个菜来，再把新酿的谷酒也拿出来。”

“是，老爷。”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的声音。

林沐微微差异了一下：看桌上只有一双筷子，难道这两位老人不同席？而这个老妇人叫他“老爷”，难道这偏远的小山村里，在这点上

，是没有开化的吗？果然……封建社会思想并没有完全摈弃。林沐不由看看旁边这位神态自若的凛风大人，这个人，好像也是习惯了高

人一等的感觉的，在某种程度上，也许和这个陌生的老人有异曲同工之妙，想像这个形象几乎无法挑剔的蝴蝶老成这个程度的时候，林

沐不由偷笑……

凛风看着林沐如偷腥的猫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想了些有的没的，不由也笑了。

第三三章 祭拜啊祭拜

一盘小炒肉，一盘熏肉，两盘青菜，还有一碟花生米很快就端上了桌，还有一盘貌似是年糕的点心，切成小小的方块，沾了豆面整整齐

齐码在盘子里，那个做饭的妇人也在端菜上来的时分打了照面，五六十出头，并不算老，而且举止之间显然对老人颇为尊敬。

老人招呼四人坐下，谷酒瓶一开，酒香四溢，妇人为他们斟上了酒，也不待人吩咐就自行走了。

这过程中，大家已经互通了姓名，老人姓石，是这村子里辈份最高资历最老的元老级人物，不过老人笑着自嘲，年轻人根本就不在乎这

一套了，出去回来探亲的都是嫌这里太清苦，能闯出去的就不愿意再回来，所以自己这个族长也算是最后一任了。老人又笑道：“这里

来客也少，乡下人没什么好东西待客，林少爷你们千万不要嫌弃。”

林沐虽然已经推说不要再“少爷少爷”地称呼，但是这石姓老人似乎十分坚持，几乎可以说是和他的姓氏一样顽固了。

林沐已经吃了两三顿方便食品，早就被炒菜的香味儿勾出了馋虫，这时候听得老人的话，早已经按耐不住，笑道：“石老爷子太客气了

，这些菜看着就觉得很香，大家再不动筷子，我就全吃光了哦。”

其他人至多以为这是林沐的客套话，只有凛风知道林沐所言没有半分虚假，可以看出他自从昨晚就没有吃饱，一直忍到现在，也应该是

到极限了，不由凑到林沐旁边低语道：“还是要含蓄点，不要吓着外人。”

切～什么外人？难道我和你就是内人了？林沐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自持了一点，细嚼慢咽吃起饭来。

石老爷子待他们吃了几口饭菜，这才开口问道：“林少爷，你们是怎么到了红云谷的啊？”

“唔……”林沐咽下了嘴里的一口饭，斜睨了一眼凛风，道：“都是遇到气流的原因啦。”

凛风早已猜出林沐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故意装作不知，叹气道：“是呢，这气流还真是来的凑巧，这附近又全是丘陵山地，也只有那

一块平地，所以飞机就降落到那里了。”

石老爷子讶然道：“飞机？你们是坐飞机来的？”

“是啊。”林沐有些纳闷，即使是偏远的小山村孤陋寡闻，听到飞机的事情，最多也应该是新奇和羡慕居多吧，为什么这老人的表情是

那种惊讶甚至有些惊喜的意味。

石老爷子道：“你们可认识姓叶的人？”

“姓叶的？”林沐再次偏头看凛风。

“请问老人家为什么要问这个？”凛风示意林沐不要说话，而是直接对石老人道。

石老爷子笑了笑，道：“凛风少爷不要误会，老头子只是觉得林沐少爷有点像我旧时遇到的一个年轻人，现在我年纪也大了，总是想起

故人，所以就这么随口一问。”

“石老爷子那位故人姓叶？”林沐好奇，这世上姓叶的人还真不少。

“是啊，他叫叶白，是个十分出众的年轻人，在我们村里住过一段，后来就不告而别了。”石老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缅怀，道：“那大

概是十八年前的事情，我却总觉得像是发生在昨天似的。”

石老爷子挥了挥手中的筷子，道：“人老了就是这样，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林少爷究竟认不认识姓叶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