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上部）小沐要成“攻”！（上）——吾栖碧山

“我倒是认识一个姓叶的人，不过他才十几岁，叫叶谦，应该不是老爷子说的叶白。”林沐又夹了一块年糕，甜甜粘粘的，带着炒黄豆

面的香味，很好吃。

石老爷子点了点头，道：“有机会真想看看这位叶谦少爷的模样，这也算是老头子的一个执念吧，林沐少爷和凛风少爷见笑了。”

凛风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举杯道：“老人家，祝你早日完成心愿，找到那个叶白的线索。”

石老爷子叹了口气，和凛风碰了杯，道：“希望有生之年能完成这个心愿吧。”

“老爷子，你为什么这么想找到那个叶白呢？”林沐不解。

“他在我这里留了一样东西，虽然并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但是我想在我入土之前物归原主。”石老爷子看了看屋外的小院，道：“好了

，不说这个了。林沐少爷要不要喝点，这酒不醉人呢？”说着举起手中的酒盅。

林沐闻者酒香，早就想要尝一尝，正准备点头，那边凛风却出言挡道：“老人家，未成年人还是不要给他喝酒的好呢。”

石老爷子微一错愕，笑道：“是我糊涂了，自罚一杯。”

秋虫的低鸣渐渐低沉，夜也深了，石老爷子安排出两间房，给林沐他们休息，自然是凛风和林沐一间，机长他们另一间。

“小沐，你会不会觉得有古怪？”凛风熄了灯，摸到床边悄声道。

“嗯，我也觉得有问题。”林沐坐在床沿，道：“从一开始他邀请我们来他家开始，就觉得有些隐情，不过我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凛风轻声道：“我觉得是和他说的那个叶白有关。小沐，这个名字让我想起另外两个人。”

“什么人？”林沐问道。

“叶白，叶紫，叶褚，你不觉得这三个名字很相似吗？”凛风道。

“相似？”林沐略偏了一下头，道：“是呢，都是姓叶，又都是用颜色命名。不过叶紫和叶褚又是什么人？”

凛风笑了一笑，道：“叶紫就是叶谦的母亲，至于叶褚，就是那个那个老头子，名义上算是我父亲吧。”

“原来如此。”林沐略明白了之前凛风为何在石老爷子问起的时候并未说明这些，一则是因为和那老人只不过萍水相逢，二则这两个叶

姓人士对凛风来说，可能意义非比寻常：“那……这个叶白莫非是他们的兄弟？”

“唔，我从未听人提起过叶家还有个叫叶白的。”凛风摇了摇头，道，“分家的人命名和本家不同，和他们同辈的人呢是不可能选择用

颜色命名的。”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林沐沉吟道，“一则是这个叶白和我们说的叶家毫无关系；二则就是这个叶白本就是叶氏本家的人，但是因为

某种原因被人隐瞒了他的存在。”

凛风摸了摸林沐的头，惹得林沐不满的推开了他的手，凛风却毫不在意的笑笑，道：“从这个石家族长的反应来看，这个叶白肯定不是

个普通人，因为这村子虽然荒僻得很，但是那个族长却像是见过大世面有教养的人，所以能让他惦记至今未这保管东西的叶白，也不会

简单到哪里去。”

“你有线索？”林沐疑惑。

“可以这么说吧。”凛风忽然嘘了一声，低声道：“上床。”

林沐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在床里边坐了。

微弱的光线下只见凛风也上了床，然后捂住自己的嘴，一齐倒在被褥上。林沐有些惊慌地想要推开他，却只听凛风低声在他耳边道：“

别动，别出声。”然后稍稍加大了音量，懒洋洋道：“小沐，累了一天了，我们早点睡吧。”

林沐会意，不再挣扎，两人静静的窝在一处，凛风的鼻息温热热地洒在他的耳边，林沐有些庆幸现在光线不足，否则早己让凛风知道他

现在的不自在。过了半晌，窗口闪过一个人影，看身形俨然是之前给他们做饭的那个妇人。

林沐有些搞怪的想，难道石老爷子老当益壮，两人来个月下幽会，但很快就把这个无良的念头抛诸脑后，因为凛风趁机亲了他一口，然

后满脸得意地起身道：“小沐，在我们浪漫而又刺激的私奔过程中来个小插曲，玩玩跟踪游戏吧。”

谁跟你私奔了，你倒是玩上瘾了！！

林沐不忿，但是鉴于自己早年在打群架中训练出的身手在某人面前只是无用的花拳绣腿，林沐决定暂时放弃武力警告的方式，而是酝酿

念力，脑子里已经策划出了N种生物配比试剂，并将凛风想像成实验专用小白鼠，在思想中蹂躏一万遍啊一万遍，不从的话就用经典的

花粉提取液放倒他——当然，这都是在旁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

凛风见林沐不说话，也猜到他肯定在心里想报复自己的方法，他林沐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了的主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逗逗他

，用他现在心里的想法就是：有这么好玩的小东西在眼前，不合理利用一下真是太暴殄天物了。（亲妈小栖：凛风我儿，乃也不过就比

小沐大个几岁好哗，表以为自己是怪蜀熟啊！）

凛风将被子卷起做做样子，然后才带了林沐在窗边先看看院中究竟。

只见那个原本总佝偻着腰的石老爷子竟然站得笔挺，对着院子里的几丛花，燃了三株香，鞠了躬，然后插香入土，他身后，那妇人挎着

一个小篮，恭敬地站在一旁。

他难道在拜祭菊花神？林沐黑线。

之间石老爷子拜完花，便领着那妇人出了院门。

林沐与凛风对望一眼：跟！

第三四章 探秘啊探秘

村子里几乎已经没有半点灯火，看来是多半还是保留着原来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石老爷子和那个不知名的妇人一前一后走在

村中的小道上，去的方向分明是林沐他们进村的那条路。

弯弯的下弦月已经升到将近半空，周围繁星点点，是城市里看不到的景象。没有半点浮云，墨兰苍穹就这样毫无遮蔽的笼罩着这个村庄

和周围的群山，虫鸣低低的，似乎也变得含蓄而温柔，只是小道上斑驳的树影却像是某种魔怪的爪牙，支棱交错着，平添了几分森森，

在这美得有些诡异的夜色中，两个长者就那样在前方匆匆而行。

林沐心中不安，非常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夜晚往那个方向走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似乎又有某种吸引力在冥冥中召唤，召唤他来吧、来吧，否则你将

错过……

凛风走在林沐前方，密切地留意两个老人的举动，但是他们只顾着前行，甚至没有回过头来多看一眼。是对下在酒中的安神药物太过信

任了吧，凛风暗笑，自己好歹也是个成年人，面对这样突如其来过分热情的招待，又怎么不会多做防备？（亲妈小栖插话，其实在很多

地方，民风还是很淳朴的，小栖有朋友背包游，遇到他们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和大多数时候戒备心强金钱至上人情冷漠的现代化都市

有本质区别。）

眼见着快到山谷入口，却见前方两人拐到了另一条小路上。

这条路比刚刚的小径还要荒僻许多，显然平日走的人不多，但也不至于需要披荆斩棘开路，只是脚下的秋草渐渐多起来，走起来索索有

声，为了避免被石老爷子发现，林沐和凛风刻意落得远了些。

末了，终于到一个小小的山洞，妇人点了一支烛，石老爷子接过，并拿过妇人手中的篮子独自进了山洞，妇人就在洞外默默静立着。过

了半晌，石老爷子也出来了，吹熄了蜡烛放进篮子里，妇人拿回篮子，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往回走。

林沐心痒痒的，恨不能现在就冲进山洞去看看有什么玄机，好歹等那两个人走到看不见踪影了，才从树丛背后的阴影中走出来，伸出手

来冲凛风道：“走吧，进去看看。”意思是，凛风大少爷，你可以把照明装置拿出来了。

凛风无奈的从背包中取出小支手电交给林沐，然后自己也拿着一支在手中备用。山洞似乎并不深，还有丝丝的风，看来应该是有别的通

风口，只不过，风中带来的味道，很熟悉。林沐脸色微变，那边凛风已经取出了防护口罩递给林沐，笑道：“人总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

跌倒两次。”

山洞并不深，也不像林沐预料中的那么阴森，进去不远处便是一个凹进去的形状，形成一个小小的内室，里面还亮着烛火，仔细一看确

实布置成类似于神龛或者祭祀用的供桌，桌上有个古朴的香炉，看上去像是古旧的金属制品，而且多半是铜器，上面是深深浅浅的绿意

，香炉里燃起的香火明明暗暗，细细的青烟袅绕升起，衬着跳动的烛火，越发显得神秘莫测。

这石老爷子大晚上一个人进来拜祭的，到底是什么呢？

“原来这里还有这样的风俗，大晚上来酬神拜佛。”凛风啧啧道，“居然还真有人这么迷信这些东西。”

“有些事情，说不准的。”林沐嘘了一声，道：“不要乱说话，小心触犯了这里供奉的神明。”

凛风笑着摇了摇头，却也依言没有再说话。

林沐举着手电细看，供桌前面并不是雕塑的神像，而是刻在山洞石壁上类似图腾的某种纹样，像是一场祭祀，又像是别的什么，林沐仰

望着，不知不觉间向前走去靠得更近。

“小沐……”一只手搭在了林沐肩头，吓了他一大跳。

“干嘛？”林沐回头瞪他，“在这种时候突然出声，想吓人是不是啊？”

“小沐，别离得那么近，我觉得有古怪。”凛风并没有在意林沐的小小抱怨，而是皱眉道，“这个图案，我总觉得有种熟悉感。”

“你以前见过？”林沐好奇道，“是不是什么民俗啊图腾崇拜的书里看到过？”

“应该不是，我对那种东西从来就没有兴趣，当然也不会去看。”凛风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记不起来

了，但是我可以肯定我绝对不是第一次看到。”

林沐嗤笑道：“大叔就是大叔，记忆力这么快就衰退了，可怜哦。其实吧，我觉得这种图看想去都长得差不多，也许你看过类似的也说

不定啦。”

凛风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林沐，故作义正言辞道：“小沐你居然说我是大叔，我要以美青年的正义来惩罚你！”

林沐眼前闪过某个画面：金发水手服兔子大眼小白圣母女状似嚣张地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着某某坏人——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林沐一时间没忍住，笑喷。

然后就被某人捏住脸扯啊扯：“居然无视美青年的正义，小沐，请认真一点啊。”

“放开我。”林沐一把挥开凛风的手，不悦地退了几步。

凛风摊了摊手，道：“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图腾崇拜的话，石老爷子应该不至于特意等我们睡着，而且是在这么晚的时候进行，这里头

肯定还有什么隐情。”

林沐侧头再次看了看那个图纹，和以前在历史图册上看到的似乎没有太大区别，都是线条简单的构图，只不过，献祭的贡品不是牲畜牛

羊，而是人——真是蛮荒的上古文明呢，在这之前，有多少人会因为这样的仪式被奉上祭台呢？

突然，林沐注意到了祭祀的人之外的另一个东西，在祭台不远处，人群较为稀少的地方，还有几棵树，尽管勾勒的十分粗糙，但还是隐

隐可以看出那是枫桂的形状，然后林沐注意到，不只是这个供桌正对面有图，旁边石壁的阴暗部分，似乎也有其他的图案。

“凛风，你看！”林沐用手电对着那张图，原来刚刚位于供桌正对面的那副祭台上的祭祀应该只是第一个步骤，旁边的那些石刻竟然像

是将这个祭祀的过程一一再现。

凛风看了一眼，然后将自己手上的手电光线转向供桌的另一边，道：“小沐，这边也有，真是太奇怪了。”

这难道就是这个荒僻的村落里尚未完全消逝的古代图腾崇拜吗？林沐却更不明白了，为什么石老爷子偏偏选在这样的时候过来拜祭，是

偶然还是刻意？还有，他在自家小院子里拜祭的又是什么呢？

林沐越看越觉得自己像是在刺探别人的某项隐私，有点不想过于深究，毕竟这个石老爷子只不过是自己这次偶然遇到的一个不相干的人

罢了，而且，不是早就想好了吗，这一次回去，就安安心心好好呆着，自己也快要成年了，即使找不到无良老爸，也可以自己打工养活

自己，要是老爸没有将家里的存款卷走的话（这可能性比较渺茫），那他还可以去读一个大学，然后勤工俭学那个文凭回来，在老家找

个工作，然后用剩下的时间慢慢赎罪。只不过，这祭祀的画面总给人一种奇怪的违和感，明明没有半分血腥，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用到

任何类似于刀具或者是杀戮的工具，但是，还是觉得有些可怖，也许是画面本身存在的方式的缘故，越是神秘，就越是让人想要看到在

这些神秘背后潜藏的东西。

“小沐！”

“什么事？”林沐回头，看到的是凛风略带慌乱的神色，只是他为什么看的方向是……

“小沐，你去哪里？”凛风忽然往内室外冲过去，似乎在追赶着什么。

“凛风，你在干嘛？我就在这里啊……”林沐吓了一大跳，连忙出声阻止，但是，凛风动作实在太过突然，此时已经拿着手电消失在他

眼前。

林沐追了出去，只见忽明忽暗的光芒在前面，显然是凛风手中的手电，看得出来他在快速的奔跑，只不过，他到底在追什么？自己明明

在这里不是吗？到底怎么回事？要开玩笑也不是这么玩儿的啊！

剩下自己一人，越发觉得这山洞诡谲起来，身后的内室透出的微弱黄光本该是带来温暖的，却反而更叫人毛骨悚然，林沐毫不迟疑的追

向前面渐远的光点，快速跑起来。

凛风，你到底中什么邪了？！！林沐郁闷了。

明明已经带了防毒的口罩了不是吗，应该已经不会受枫桂的气味影响啊，为什么凛风好像还是受到了什么幻象的迷惑似的？林沐一边追

赶一边纳闷。

还有，这个凛风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为毛跑这么快啊！林沐一边腹诽一边在心里着重声明：绝对不是因为我腿短，一定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