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繁盛后宫的建立 第五卷 日出 下——燕回

作者:燕回  录入:03-04

左度微微一笑,低声道,“陛下要的东西,就在里面……”说着,抬手挥退了旁边的随从。

我迟疑一下,回头看看,只见玄瑾和谢曦已站起了身,一边一个立在离我两丈开外的地方,不约而同地盯着地中间的箱子,让我微觉安心。又转头看看左度,他冲我一笑,点了点头。我终于缓缓伸手,轻轻撩起了黑布的一角,然后便愣在了当地……

原来,那不是箱子,而是精钢所制的笼子,其中关的并非猛兽,而是,一个人……

怔怔看着里面,半晌,我才缓缓吸了口气,闭了闭眼,这才放下黑布,回头对玄瑾和谢曦笑道,“没事儿了,你们先回去吧,改天再接着聊……”

我刚才撩起罩布的时候,从他们的角度是看不到里面情况的,故两人此刻仍是一脸探究地瞧着箱子。闻言,谢曦看了看我,垂眸沉思片刻,忽然了然一笑,抬头用奇怪的眼神瞟了我一眼,随后,不等我回神,已躬身行礼告退。而玄瑾则是微一扬眉,接着眸中光华一现,骤然转头,锐利的眸子紧紧在箱子上盯了片刻,然后,慢慢转向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心中莫名一虚,情不自禁退后了一步,干笑了一下。他凝望我片刻,却忽而垂下眼,也躬身一礼,告退离开。

我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到箱子,脸上笑容彻底消失,停顿片刻这才对左度道,“送到内室里吧。”

看着他们把笼子抬走,我又在厅中端坐了半晌,才终于站起身,向内室走去。

左度正候在门外,见到我,连忙迎上,向我躬身一礼,随即示意身后两名壮硕的仆妇上前,这才道,“那东西野性难驯,我们大汗怕他冲撞了陛下,特命她们二人沿路看守调教,只是时日尚短,效果仍不理想。所以外臣请陛下允她们留在宫中,继续之前的工作。陛下请放心,她们都出自我柔然皇宫,之前也仔细学习过贵国的礼仪规矩,绝对不会给陛下添麻烦的!”

好啊,昨儿陪着澄海进来一批,今儿这边又留下两个,明目张胆往我宫中伏人啊……我心中这么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看看那两个比一般男人还高大些的女人,只迟疑了瞬间,便仿佛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左度一笑,终于告退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我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竟然有些犹豫。没想那两个女人比我还急,一边一个走到门口,同时一抬手,推开了房门,然后,我就看到了他。

大概之前为抬笼子方便,门内的屏风被挪开了,所以从这里直接就能看到里间的大床。只见床上跪伏着一人,双手反绑于身后,正在竭力挣扎,大概是触动了身上的锁链,发出了一阵稀里哗啦之声。

我左边那名方脸的仆妇皱了皱眉,用生硬的汉语道,“对不起,陛下,他,不听话,不过,锁链很好,没关系!”说着做了个手势,请我先行。

此刻我心口怦怦直跳,脑中一片混乱,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床边。刚刚在厅中笼子上罩着黑布,只隐隐可以看到他被锁着,蜷在笼中,到了这时,终于可以把他的狼狈尽收眼底,或者说,凄惨,更加合适一些……

只见他身上未着寸缕,露出了一身极漂亮的金色肌肤,可惜我却无暇细看,只一眼,目光就被他背上两片鲜红的血迹吸引了。鲜血是从他肩胛处渗出的,那里两枚一指粗的钉子一边一个,牢牢钉在了他两侧的琵琶骨上。钉子深入体内,只有末端露在外面,上面垂着一个寸许的圆环,钉子并圆环都是金灿灿黄澄澄,竟仿佛纯金所制。他的双手反背于身后,腕上一幅黄金镣铐,铐上连着同样质地的链子,一指粗。左手链子穿过右肩的金环,右手链子穿过左肩的金环,在背脊中央处被一个莲花状的金饰锁在了一起。于是他的双手被向上拉到了极限,固定在背上,一动也难动。可就是这样,他的双臂仍在不时挣动着,拉扯得肩胛处的伤口一股股地流淌着鲜血。那钉子应该已经嵌在那里有段日子了,四周的肌肤已扭曲着与钉子长在了一起,这下又被他撕扯开来,不知得有多疼。

另一个长脸仆妇大概见我一个劲儿地盯着那钉子瞧,便上前道,“陛下,没关系,那个很结实,出不来的。”仿佛为了证明她的话,她伸手勾住一边的金环,用力拽了拽。

伴着一声痛楚的闷哼,那人身体猛然一震,所有挣扎终于停止,全身在瞬间的绷紧之后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量,软软地伏在了床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肩头鲜血汩汩而出。

那女人得意地道,“好了,乖了……”

我只觉心脏猛地一缩,骤然抬头,看向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大概见到我神色不对,不禁露出了无措的表情,另一个人连忙道,“陛下放心,没事没事……”说着从怀中掏出药瓶,快速地将里面的药粉撒在了他伤口之上。

大概药性很烈,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过伤处的血流却渐渐停止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时故作淡然地道,“小心些,真要弄坏了他,不就辜负了你们大汗千里迢迢送他来的一番心意了吗?”说着,我顿了一下,嘴角一勾,微微笑道,“不过,金环金链倒真是挺配他的。”言罢,轻轻弹了弹金环,引起了一阵悦耳的嗡铮之声。

那两个女人顿时松了口气,赶紧随声附和,然后,便极其熟练地替他敷上药,擦净血。

这时我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毫无反应,按说听到我的声音,他不可能如此平静啊?于是,我不由脱口问道,“怎么回事,他听不到我们说话吗?”

方脸仆妇闻言连忙答道,“怕他途中捣鬼,所以封了他的耳目。”说着伸手探到他颈下拨弄了一下,然后,他就像突然被解开了束缚,腰一挺,便要直起身体。那女人好像早有防备,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止住了他的动作,接着,手腕用力,扯着他的长发,迫他把脸转向了这边。

之前他一直披散着头发,我还未曾见过他的脸,只凭对那个身体的熟悉认出了他。所以直到此刻,我才在重逢之后,第一次见到了他的面孔……不过,好像也不能说是见到了,因为在他上半边脸上带着一个黄金面具,正好完全遮住了他的双眼双耳。面具做得十分精细,顺着面部曲线,紧紧贴合在他的脸上。面具下沿正与鼻翼齐平,上沿紧贴发际成半圆形收至耳上,在耳后渐收渐窄,最后于后脑处汇合,同样是一个莲花形的金饰固定在上面。这个我之前倒也看见了,只是他头发遮住了面具,我还以为莲花只是一个发饰,现在看来竟像是个锁了。他的耳目被面具封住了,而他的嘴也不是自由的。一个手镯样的东西正卡在他的口中,使他的唇齿根本无法闭合,晶莹的银丝顺着他的嘴角滑过下颏,缓缓滴落。毫无例外,这东西也是金色的,两端有金链与他脑后的莲花金饰相连。再往下看,只见他的颈子也被黄金颈圈锁着,项圈前方还垂着金链……

我望着他的脸半晌,忽然扑哧笑道,“全是金的?你们大汗真是慷慨啊!”或者说好面子吧?生怕我看轻了他们柔然……对了,除了好面子,外加心胸狭隘,花这么大心思这么多金子弄了这么套东西,来整治自己的亲弟弟……我一面想着,一面指着他口中的圆环,随口问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一个女人立刻道,“怕他自杀,而且,他不肯吃饭,这样,方便,可以用,嗯,漏斗,直接……”大概词语不够用了,她做了个手势。

我早已明白过来,沉默了片刻,轻描淡写地道,“一路都是这样过来的?”

那女人点了点头。

我忽然有些呆不下去了,勉强一笑道,“看来一路之上两位真是辛苦了,今天好好歇歇吧。”说着,便要提声喊人赐宴,并安排她们住下。

那两人连说不客气,然后抓着他头发的人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道,“陛下要用他吗?那我先把他锁好,安全一些。”说着,手松了松,让他微微直起了些身体,同时示意另一个人去摆弄床上的什么东西。

我这才注意到,床上放着一个简单的架子,这回终于不是黄金的了,而是由黑黝黝的两根木棍组成。木棍一长一短,被固定成T型,横着的那根卡在他双膝之间,由一节短短的链条与锁在大腿靠近膝盖处的金环相连。而那根略长些的木棍,一边尾端与横棍的中部相连,另一端连着一根锁链,锁链的末端固定在床头下方靠近床面的位置。我见长棍上面隔不远便镶着个铁环,不知是何用途,正觉好奇,哪知下一刻已知道了答案。

只见那女人在木棍末端的铁环上一弄,铁环便露出了一个缺口。同时另一个女人一手拉着他颈圈上的锁链,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向下压去。他自是不肯配合,一直用力挣动。另一个女人不耐烦了,抓住他背上的锁链就往下拉。锁链牵动伤口,痛得他全身一颤,力气一泻,就被两个女人一边按着他的肩膀,一边拉着链子,按贴在木棍之上。然后,只听喀啦一声轻响,他颈圈上的锁链已被固定在了铁环之上。锁链本来很长,可她却选了十分靠近颈圈的一环固定,使得他根本无法直起身子,只能将头肩抵在床上来维持平衡。于是,他便回到了最初的姿势:额颊触裀,身体前倾,双腿大张,跪于榻上。

我怔怔望着他以最屈辱的姿势,无奈地伏在我面前,心中竟不知是什么滋味……应该觉得解气吧?可为什么胸口却像堵了什么似地喘不过气呢?

正自愣愣出神,一个仆妇已走到我身边,双手捧上了一串钥匙,解释道,“他身上的莲花,都是锁,钥匙都在这里,不过,最好不要打开。”

我有些恍惚地转过头,无意识地接过了她手中的钥匙,抬起头,却对上她略显惊诧的眼神。我瞬间清醒过来,立时收起了所有情绪,一笑道,“好,朕知道了。”接着顺手放下帷幄,提声唤人。

直到那两个女人被带出了房门,房门又被体贴地关上,我才慢慢呼出一口气,然后脱力一般跌坐在床沿上。帷帐被我坐得一下绷紧,发出了轻微的撕裂之声,我本能地腾然起身,然后,在床前呆呆站了半晌,终于慢慢伸出手,缓缓撩起了床帷。

看着床上曾经那样熟悉的身体,以一种从未想过的样子,陈列在我的眼前,我的心中一片茫然,痴痴站了许久,忽然,苦笑了一声,口中低喃道,“你一定想不到,你的三月之约,竟会变成这样吧……龙翔天……”

轻轻叹息了一声,我缓缓坐到床上,伸出手,迟疑一下,放到了他的肩上。

我的动作极轻极柔,可他仍是身体一震,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我这才恍然回神,脑中彻底清醒过来,不由暗骂道,“慕容淇啊慕容淇!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也长进没有?还是这么容易就动情,然后把该做不该做的,全都抛到了脑后……你别忘了,此刻可还没到放纵情绪的时候,你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呢!”

我这边反省的功夫,他那边已反应过来,身体猛地一挣,抖开了我的手,头也扭向了另一边。这下我再不迟疑,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拧过他的脸,看到他张开的口,我顺手就送了两根手指进去,粗暴地在他口中一通翻搅逗弄。他被我的指尖滑过敏感的上颚,定是麻痒得紧了,竟忍不住用舌来推拒,结果被我借机一通调弄。他的舌狼狈地躲避着我的骚扰,可又能躲到哪里,倒像应和一般,和我的手指纠缠到了一起。他很快意识到不对,舌头的动作一停,我则顺势两指一并向里面探去,直抵喉头,然后指尖在那里的嫩肉上轻轻搔刮起来。他被我弄得难受,想呕,因为嘴大张着,又无法呕,反而因为喉咙收紧,舌往上抵,而紧紧包裹住了我的双指。那种被温软湿滑包围的感觉,让我心中一动,不由想起了当年,这张嘴为了哄我开心,可也是花样百出,着实销魂呢……

想到这里,我只觉喉咙忽然有些发干,再也忍耐不住,抽出手,顺便把他口枷上的锁链从他脑后的金饰上解下来,把那碍事的东西从他口中取出,扔到一边,然后俯身就向他仍然微张的唇上吻了下去。本来担心他急了会咬人,一手钳着他的颌间防他动口,可没过多久就发现,自己多虑了。大概那东西卡在他口中久了,此刻他头虽然竭力挣扎,颊部肌肉不住颤动,可他的齿关却就是无法完全咬合,只能任我肆无忌惮地在其中肆虐,终于他放弃似地停止了所有无谓的反抗。我踏实了,开始慢慢品尝起他的唇舌……双唇微微有点干,没关系,很快就让它们润泽起来,舌头倒是柔滑如昔,只是……我终于发觉不对劲儿了,他不但毫无反抗,也毫无反应,任我怎么调弄,就像死人一样不为所动。

我不满意了,心中犹自记得,自己本是想让他好好吃点苦头的,可嘴上已开始变着花样地卖弄技巧,挑逗起他来。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他唇舌仍是毫无反应,不过呼吸却渐渐急促,身体也开始轻颤,而且越来越剧烈,最后整个人几乎抖成了风中的落叶……这个,效果超出预期啊?不过,还是有点不对,他身上怎么会越来越凉呢?……脑中隐隐浮起了疑问,我却无暇顾及,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时又岂容我松劲儿?这边想着,那边我舌尖一勾,已扫过了他血管最密集的舌下位置……忘了这招被谁用过,不过据我切身体会,感觉是相当的刺激……果然,此招一出,他身体的颤抖瞬间停住,连呼吸也屏住了,仿佛瞬间石化……嗯,看来这回刺激大了,下一刻该激烈的回应了!我微微退开了一点,得意地等着他的回应。哪知就在这时他的头却猛地一摆,挣开了我的掌控,然后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激烈的挣扎起来。

我吓得猛然坐到一边,傻呆呆看着他在床上拼命地挣动着身体。他被一重重束缚控制得牢牢的,根本不可能挣开,但这时他仿佛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顾及不到这点,头只是剧烈地摇晃着,颈上被颈圈勒出了一道道红痕,很快变成紫印,然后破皮出血,手臂猛烈的挣动让肩胛处刚刚止住的血又迅速渗了出来。我惊恐地看着他从未有过的疯狂,霎时脑中一片空白,过了许久,思维才渐渐回到了我的脑中,然后,我顷刻明白过来:他恐怕,知道了……是啊,我那几招,大半是从他那儿偷学而来,上次我反攻成功那次,一招一式都已用过了,而且最后那一招,就是那次从他那儿学来的!更何况,当年三个月的朝夕相处,缠绵缱绻,如此熟悉的枕边人,又怎会辨不出彼此的气息与味道?

我愣愣想着,呆呆看着他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地挣扎着,鲜血顺着他的肩头缓缓流下,很快就打湿了一大片床单……我的心头骤地一颤,但随即就被愤怒填满……活该,活该!这是你应得的!当年你那么对我,吃再多苦头,流再多血也不值得怜惜!……可是,可是,可是……可是他若再疯下去,弄死了自己,我全盘计划就尽毁了……想到这里,我心头一松,再不犹豫,猛地扑上去抱住他,用身体压制起他疯狂的挣扎。他的身体瞬间剧震,然后挣扎得却更激烈了,几乎要将我甩下床去。但无论他怎么折腾,我的手臂就是不松,紧紧环抱着他。而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我的唇已吻了上去,吻上了他汗湿的后颈,吻上了他胀得通红的脸颊,吻上了他剧烈颤抖着的双唇……

这一刻,再不顾什么技巧,只是听凭本能,放任唇舌纠缠,伴着熟悉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无数过往,如潮水一般,顷刻淹没了我。如梦邂逅,如酒浓情,天涯相伴,似火缠绵,嫌隙初起,委屈求全,然后是,祸从天降……我的动作骤然一停,一阵尖锐的痛楚瞬间掠过胸口,我以为,如今的我,再没什么可以轻易伤到,可是在这一刻,只是偶一回眸,已让我痛彻心肺。不愿回顾,那时的一幕一幕却如此清晰,身体仿佛重新感到了那些极致的痛苦,心也在向那无边的黑暗与绝望中迅速沉没,寒透骨髓……我身体猛地一颤,骤然睁开了眼,一把推开他,自己也跌坐在一旁。只觉如恶梦初醒,心脏在刚刚瞬间的停顿后,开始剧烈地跳动。我一边急促地喘息着,一边控制不住地哆嗦着,心中的愤怒与恨意却像疯长的野草,再也无法抑制,顷刻间已填满了整个胸膛。我霍地抬头,之前的理智已然全消,唯一的念头就是扑上去,把那个混蛋撕烂咬碎!可在下一瞬间,我已僵在那里,忘记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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