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为什么要他担任他的助理呢?难道......宫城秀人是为了他才留下来的?想到这里,蒋书柏连忙用力搔着自己的头,仿佛这样就可以抹去脑袋里不应该出现的幻想似的。
「你在干什么?」到柜台边去办理订房手续的宫城秀人走向他,将一把钥匙交给他,「这是你的。」
蒋书柏注意到宫城秀人手中还有另外一把钥匙。
「你订了两间?」
「当然,」宫城秀人走快几步,将自己的笑脸藏起来,「难道你想跟我同住一间吗?」
「......我才没有。」蒋书柏垮下肩膀,觉得手中的旅行袋有千斤重。呜......他到底在干嘛?难道他很期待吗?
宫城秀人走在他前面,心里被蒋书柏无法作伪的表现给逗得乐飞上天。但是,他希望蒋书柏能再诚实一点,这样,这两个礼拜才够用啊!
搭乘电梯上了三楼,两人一言不发地走着。宫城秀人在一扇门前停下,指着旁边的房间说道:
「你的房间在隔壁,半个小时后在餐厅见。」说完,宫城秀人径自进了房间。
怔怔地看着关起来的房门,蒋书柏不禁怀疑,宫城秀人在车上时所说的话看样子只是在耍他而已......可是,当时宫城秀人的脸真的就是一副想对他「做」些什么的样子啊!而且看起来还很认真,害他在接下来的车程上全部在想这件事。
如果他真的只是在耍他,企图看他发窘的样子的话,那这个人的心眼真的太坏了!蒋书柏愤怒地想着,而且越想越肯定,觉得宫城秀人一定是跟他以前的同学一样,喜欢看他变脸的特技。
而晚餐时的平静无波,让蒋书柏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没错。
「怎么了?你的表情很严肃。」宫城秀人放下筷子。
「因为我现在在工作。」蒋书柏决定用尽所有的力量控制脸部的肌肉,决定不让宫城秀人得逞,「工作时应该用认真而严肃的态度去面对,不是吗?」
「但现在是下班时间。」宫城秀人特意看了看表强调。
「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而言,你是客户,而目前我是你的临时助理,所以你同时也是我的上司,所以我想,我应该用严谨的态度面对你。」
看着蒋书柏一反常态地跟他针锋相对,宫城秀人不习惯极了,便思考着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蒋书柏的态度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但一时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工作时努力工作、玩乐时专心玩乐,身为我的助理,希望这点你能够配合。」宫城秀人笑笑,替自己点了根饭后烟,「而现在,我打算让自己轻松一下。」
这下子蒋书柏想不出话来回了,一张脸板着也不是、不板也不是,尴尬不已。
「放轻松点。」宫城秀人一手拿起酒杯,碰了一下蒋书柏的,蒋书柏只好拿起酒杯来喝一口,但还是打定了主意绝对要竭力维持脸部表情神色的不变。
宫城秀人知道蒋书柏打的主意,但没关系,有法就有破。他自信满满地想着,轻轻挑了挑眉,将手中的烟捺熄。
当蒋书柏正要把酒灌进嘴巴里时,却感觉宫城秀人的膝盖碰了他的一下,让他的动作不自然地中断。他抬眼看了眼宫城秀人,宫城秀人连根眉毛都没动一下,而且只那么一下过后就没了,所以他想,或许宫城秀人是一时不小心碰到的。
但谁知当蒋书柏正在告诫自己别疑神疑鬼时,膝盖却被轻轻地摩挲着,吃了一惊的他差点把嘴里的酒给喷出来,为了避免失态,他强忍着。
这口要进不出的酒害他呛到,因此连连咳嗽。
「小心。」宫城秀人趁机移到蒋书柏旁边的位置坐,伸手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无法戳破宫城秀人表面好意的蒋书柏为此不服气到了极点,可恶的家伙!假惺惺!他根本是故意的。蒋书柏恼怒地想着,但却不能发作,叫他闷了一肚子气。
「好些了吗?」宫城秀人问着,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却往蒋书柏的大腿摸去。
蒋书柏整张脸烧了起来,现在他的脸根本无法由他自己控制。眼睛飞快地扫视了餐厅内一遍,知道没有被发现时,蒋书柏松了口气,但是宫城秀人的手愈来愈放肆,竟然一路往上往里摸,直逼他的重要部位。
「你......」蒋书柏压低了声音,抓住宫城秀人置在他胯间的手,但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引起注意。
「你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严肃了。」宫城秀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宫城秀人的手热得吓人,即使隔着两层布帛,蒋书柏仍然能够感觉得到热度从那只手上源源不绝地传来,随着逐渐加重的搓抚,致使热流在他的下腹萦绕、徘徊,沿着脊椎向上攀爬,引起他一阵战栗。
「好啦!你赢了......放手。」蒋书柏小声地说着,奋力压抑加促的呼吸。
原本只是想逗逗蒋书柏的宫城秀人这下子是货真价实地对蒋书柏产生了欲念,所以就算他想停止也停止不了。
「太迟了。」宫城秀人贴在蒋书柏的耳畔说道。
温热的吐息直袭蒋书柏的耳根,让他全身发软,脑袋里像有锅煮开的开水,拼命冒着蒸汽,混浊他的视线,压制住宫城秀人的手也无力起来。
宫城秀人的手于其上流连,挣扎于拉不拉下指间的金属拉炼之间,形成一种暧昧无比的挑逗,让蒋书柏被期待与抗拒拉扯着,不上不下的焦躁犹似温吞的煎熬,更增添欲望的勃发程度。
这时,还是已经三十五岁的宫城秀人果断地做出决定,毅然决然地放开了手,一把拉着蒋书柏站起来。蒋书柏怕被其它顾客看出端倪,只好低着头靠在宫城秀人肩上装醉。
「结帐。」他拉着蒋书柏快速走到柜台边结了帐,两人随即离开餐厅。
--他爱我?他不爱我?--
一进了房间,锁上门,宫城秀人就迫不及待地将蒋书柏压倒在地上。
他用唇封住蒋书柏的嘴,掠夺他早已紊乱的呼吸。舌尖侵入,莽促地挑动蒋书柏的与之缠卷、互吮,勃发的爱欲藉由唇齿间交换的口液递送,撩拨彼此,肢体受牵引地忙乱动作。
宫城秀人解开蒋书柏的领带,手指因急切而颤抖。领口钮扣被解开,暴露出来的喉部落入宫城秀人眼中时,顺应心里迫切的渴求,他让自己的唇急贴而上,用力吮吻,乱落如雹,下颚、喉结、颈侧......随着松开钮扣增多,他的吻径直向下,流连于蒋书柏的胸膛。
双手攀着宫城秀人的背,蒋书柏感觉自己被拋进一簇凶猛的烈焰,大脑被烧灼得意识不清,紧闭的双眼看见的不是黑暗,而是一片刺眼的红。
焚身般的燥热并未因衣物的卸去而见缓和,反见提升。敏感的乳尖遭遇侵袭,浓重的呼吸化做呻吟,促使他捧起宫城秀人的头,主动吻上他的颊,搜寻着他的唇。
宫城秀人的唇舌用以响应身下人的需求,便改以手指亲昵适才的流连处。他以食中两指夹住那点敏感,搓动,细密的神经迅速将快感传递至全身,蒋书柏的身体在这样的爱抚下发出颤抖,不由自主地仰起了头。
宫城秀人的唇顺势下滑,如吸血鬼般吸吮着蒋书柏的颈项,留下嫣红如血的吻痕。
双手外分,将蒋书柏的衬衫连同西装一起脱下,顺手掷于一旁。宫城秀人看着身下的蒋书柏,双眼被情仍霍腾得水盈,茫然的眼神失去焦距,双唇半启,吐露无声的欲求。
执起蒋书柏的手,宫城秀人在他的手上印下轻轻一吻。软舌搔弄着指间,蒋书柏感觉一阵晕麻在他体内扩散,这样的挑逗有别于方才的狂骤,是温柔的,却更叫人情动。热流在下腹纠结,体内乱成一团。
濡湿舌尖沿着手掌滑至手腕、手臂......而至肩膀,轻柔缓慢地描绘着锁骨伏线,游移来回,叫蒋书柏不由眷恋起狂野,不安地扭动起身体,双手更移到宫城秀人的衣领上,替他脱下身上扰人的衣物,露出那副精壮的躯体。
蒋书柏的主动让宫城秀人悸动,漆黑的眼瞳染上一抹润意。
他再度让四唇相贴,舌尖舔滑过蒋书柏的齿列,轻点着他的舌,挑动他的与之缠昵,攫住、吸吮。
唇舌缠绵,肢体跟着运动。宫城秀人的手在蒋书柏赤裸的躯体上移动,轻重交杂的抚摸让蒋书柏的腰摆动起来,双腿本能地摩挲着宫城秀人的。布帛摩擦着肌肤,较肤触粗砺的触感让升起的欲望欲餍未餍,更为折磨。
蒋书柏发出闷在喉间的轻吟。宫城秀人离开了他的唇,亲吻替代抚摸落至他的躯体,舌尖以他的身体为画布,画出接连不断的小圈一路向下,来至他的腰上。
期待增加了蒋书柏体内的躁动,表现为他剧烈的喘息与胸膛起伏。他别过头,感觉自己下身的衣物被脱卸,羞耻红了他的脸,也红了他的身体。
看着那泛出夕阳般酡红的身体,在灯光下仿佛绽着温润的光,如同珍珠--宫城秀人的眼神里有深深的迷恋。
他将脸靠近蒋书柏的胯间,自鼻间吐出的温热气息将蒋书柏撩拨得几欲疯狂,直想动手将宫城秀人的头压下去。就在这个念头才动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下体被温暖的唇舌包围,让他的身体禁不住地弹动了一下。
宫城秀人含住了蒋书柏早已激动的昂扬,由上而下、由下而上,深含浅退,软舌绕着尖端舔卷,灵活地描绘出欲望夸耀似的贲张形体。
体内的快感飙得疯狂,如同海底苏醒的火山,爆发前的震动激起海波,随着震动由慢变快、由弱变强,海浪也一叠高似一叠,一个浪头猛似一个浪头,直向着最高点冲。
蒋书柏感觉自己变成了海,身体、声音、呼吸......全都化做汹涌的浪潮,狂得他抓不住自己,只好盲目地抓着身边的事物以为凭附。他抓住了宫城秀人的头发,忘我地将宫城秀人更往下压。欲望的火山蓄势待发,为即将来临的溃决酝酿最狂恣的骚动。
但宫城秀人却在这时候让唇退开,转而动手将蒋书柏改躺为趴,拉高他的腰,舌尖在他的臀上滑动,而后侵入被分开的双股之中。这个刺激让蒋书柏的下身本能地下挫,但随即又被宫城秀人抬高。
蒋书柏颤抖着,明白宫城秀人的意图,但心里却怎么也激不起反抗的意图,只是耽溺于那让全身紧绷的快感,而期待与不安更增加了快感的强度,削弱理性上应该抗拒的意识。
他顺从宫城秀人的意志俯趴着,上身贴地,高挺起的下半身敏感地接受宫城秀人的爱抚所带来的刺激。禁不住的颤抖让映在宫城秀人眼中的隐密小穴如被风吹颤的花瓣,诱惑逗人,勾引起更深浓的怜爱。
宫城秀人伸舌舔噬,湿润着它,藉此帮助那副身体做准备。
蒋书柏本能地缩了一下,口中吐出的呻吟炙热,挑逗感官,宫城秀人知道自己再压抑也压不久了。他让自己的舌顺着蒋书柏的臀腰曲线而上,沿着脊柱落下一连 串似啄若咬的吻,缓缓伸指按压着敏感的穴口,适才的润滑让手指轻易侵入,却仍然使得蒋书柏的身体因紧张与疼痛紧缩起来。
宫城秀人亲吻着他的颈背,另一手移到他的胸前爱抚,借着引起更高的快感来化解他的恐惧。
渐渐地,蒋书柏的身体趋向柔软,宫城秀人手指的抽动因穴径内分泌的体液而顺畅起来。发自蒋书柏口中的呻吟如渗进了蜜似的转为粘腻,分不清字词的唤叫充斥在宫城秀人的耳中,让他明了他的需求。
宫城秀人抽出手指,直起身体跨在蒋书柏身后,让自己早已忍得辛苦万分的暴挺血脉进入,但他仍小心地放慢了力道与速度,以免让身下的脆弱受伤。
可毕竟是比手指要粗了数倍的物体,蒋书柏在宫城秀人进入他体内时仍然禁不住痛喊出声。在抽气声响起时,宫城秀人心疼地自后拥住了蒋书柏。感受到自宫城秀人的体温里传来的疼惜,蒋书柏闭紧了嘴,不让意味疼痛的呼喊溢出唇外。
宫城秀人为他拨开因汗湿而贴在颈背上的发尾,烙下一个深吻,随即配合着自己的挺进抓着他的腰向自己压过来,让两人相结合的一点做最深入紧密的缠绵。
蒋书柏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被从中贯穿,热辣辣的刺痛自臀间如激生的藤蔓一般电窜至全身,乃至大脑。但伴随着痛感一同孪生的却是难以言喻的快慰,叫他再也防堵不住呻吟,叫出暧昧的「嗯」与「啊」。
呻吟与喘息高低断续不定,是宫城秀人进退之间的杰作。喘息相合,融入空气的隙缝,紧缠腻粘,一如他们的躯体,自然存在的默契指引他们配合着彼此,带领对方一同攀高,仿佛在千百年前他们就熟识彼此的身体。
他们像是狂风怒嚎的大海上的一道浪,随着风的愈加狂骤粗野而被不断地推高、再推高......宫城秀人加快了抽送的速度,感觉蒋书柏的紧裹拖曳着他,仿佛漩涡般吸紧,身体愉悦地嘶吼成狂风,纠缠两人成难分的风与浪。
宫城秀人身下的硬挺发出连绵的轻颤,是欲望堆至满点几近崩溃的前兆。受到这个刺激的蒋书柏也产生感应,体内快感的潮画出如拋物线般上升的一道曲线,在跃升至顶点的剎那崩裂成星星点点的水珠。
代表高潮的体液迸泄,蒋书柏软瘫了下来,趴在地毯上不住呼呼喘气,而同一时刻,宫城秀人也将自己尽数释放在他体内。最后的轻微抽动伴同喘息的余韵,缓缓趋向平稳。
宫城秀人搂紧了蒋书柏,心跳仍剧。
空气里弥漫着情欲发泄后独有的腥煽味道,那充满雄性的气味刺激着蒋书柏的嗅觉,叫他羞红了脸,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会是真的。
咚咚!咚咚!宫城秀人的心跳透过皮肤震颤着他的心,同时肌肤上感受到的温度炙人......于是他知道,这一切不是七年前那个仅存余温的梦,而是真实的、不可抹灭的温暖......与甜蜜。
蒋书柏闭上了眼,偷偷地微笑着,感觉宫城秀人的吻欺上了他的笑靥......
※ ※ ※
风中带着浓浓的海咸味,自打开的车窗中灌进,撕裂蒋书柏的发。
天气不错,只是天空里的云有点多,几道阳光穿透云层落在海面上,像架起了从海面通往天空的梯子,其下海水反射着灿烂的光,呈现具有玻璃般透明感的蓝。
蒋书柏开着车继续往南,不时偷眼瞄着宫城秀人。一路之上,宫城秀人接了几通电话,其余大半的时间都没开口,就算和他说话也只谈公事。
这情形让蒋书柏觉得怪异极了。这样的平静太别扭,好象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明明就是那么激情的一夜,为什么今天宫城秀人的表现是这样?虽然说不是发生过关系两个人第二天就得情话绵绵,但是......
想着想着,蒋书柏烦躁起来。或许,对宫城秀人来说,那不过是稀松平常的生理发泄,他根本不把昨夜当成一回事,反正,他们之间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甚至说不定对宫城秀人来说,那也是招待的一部份呢!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为之一沉,胸口被受伤的情绪闷着,竟似乎要转化成泪水自眼眶里流溢......察觉到眼睛的酸热时,蒋书柏强忍住,硬装出泰然无事的模样。
他不该在意昨夜的事的。蒋书柏这么告诉自己,可是他就是无法让自己不在意,就如同他无法让自己不在意七年前的事一样。但七年前是他自己卖身,而昨天是他自己控制不住欲望......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性关系似乎怎么也无法牵扯到爱情上头。
可是他知道自己在乎着宫城秀人对他是不是有感情。
「宫城先生......」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蒋书柏开口就想问清楚,但话到嘴边缩了回去,这让他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却也不安于那份悬心。
「嗯?」宫城秀人连头都没抬,只是专心阅读着一份关于台湾民众休闲生活的调查报告。
「呃......没事。」
「叫好玩的吗?」宫城秀人还是没看他。
「不是。」蒋书柏连忙否认,但既然这么回答了,就得找件事来说才行......他搜寻着混乱的脑袋,老半天后却还是只搜出了一句不该问的话来。
「宫城先生......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呢?」话才出口,蒋书柏就后悔起来。他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这是很隐私的事啊!宫城秀人会回答他才怪!而且说不定还会生气......这下让他忐忑的因素又多了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