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钥毫不含糊。
“为什么?”
这个时候来问他为什么!云钥心里陡生无奈。以前他要帮助姬云枫是为了自己和清珂,现在呢,又为了什么?不忍心见这国家毁于一旦,不高兴西林如此嚣张还是其他?很多理由呢……“我喜欢!我喜欢三哥坐在庆国的最高位置!”云钥一眨不眨地看着姬云枫!钥和出宫办事的太监换了衣衫,进了宫。在容妃安排下又换了御侍太监服侍,匆匆易了容,和另一个安排好的御侍太监小安子一起前往姬暝越寝殿宣和殿。
到了门口就被禁卫拦住:“令牌?”
云钥和小安子各呈了令牌。禁卫也掏出一块,三块合起来正是一庆字。云钥暗自皱眉,来的时候心里也有准备,如今这守备森严情景还是让心咯噔。第一关算是通过,和小安子顺利进了宣和殿。
“你们总算来了,可迟了一炷香功夫。”两个御侍服饰的太监抱怨道。
“被公公临时训了话耽搁了些。”小安子压低声音,“今日迟了些,我给两位留了好东西,回头给两位送去。”说着比了下银子手势,两太监顿时乐了,“也不枉多站了些功夫。”
“这位怎么这么面生?和你一起的小元子呢?”其中一人打量着云钥。
“小元子身子不适,公公临时调了我来。”云钥逼尖了嗓子。这些应对之策他在来时都想象过了。
小安子也在一旁点头。
另两位御侍太监不再怀疑,和云钥他们交接了班。
宣和殿云钥没来过,他大多是在御书房找姬暝越。宣和殿外殿宫女太监不少,内殿比外殿小,人也少很多。除了他和小安子,只有两位宫女。
龙床纱幔轻垂,里面隐约一个躺着的人影,估计就是姬暝越了。云钥和小安子各站在一头。云钥选了床头,离姬暝越近些。如此站着,又两名宫女在旁,根本找不到接近姬暝越的机会,云钥思忖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心下未免着急。
龙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响起几声咳嗽。
云钥灵机一动,上前一步道:“皇上,可要茶?”云钥没有逼细声音。PS:今日冬至啊,大伙记得吃汤圆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卷四 章三十三 宣和殿父子夜谋
帐内人没动静,云钥也不管,直接奉茶:“皇上,这泡茶的梅可是风凌殿的银红台阁。”
久久,帐内人嗯了一声。云钥微微一笑,支起帘子。姬暝越已坐了起来,接过茶,目光没离开过云钥:“风凌殿的银红台阁?”
“是。”云钥皱了皱眉。姬暝越身形消瘦,脸色蜡黄,印堂隐隐有黑气。一年不见,气势轩昂的人怎地成了这个模样?难道真是病来如山倒?手不禁搭了上姬暝越的脉。
“你——”姬暝越看着那双晶亮的黑眸,如此熟悉,心一动,低低道,“钥儿?”
云钥点头,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背着宫女,迅速掏出一瓷瓶,倒出两颗丹丸,放进茶里,看着姬暝越道:“皇上,茶凉了。”
毫不迟疑地一饮而尽,把茶杯放到云钥手上。
一怔,姬暝越的爽快出乎云钥意料,低着声音问道:“不怕我下——”脚步声出现内殿门口。云钥忙退离,从容放置好茶杯,走回原地。
进来的人是李公公和身边的太监。
“皇上,您该吃药了。”云钥目不斜视地上前接过小太监手中的药,转身间,“慢着!”李公公喝道,“咱家咋没见过你?你叫什么?”
暗自沉了口气,逼细嗓音:“徐公公叫小的小时子,小的刚升御侍太监。小元子病重,是徐公公派小的替小元子。”
“李公公要在朕的面前查人吗?”姬暝越坐在床沿,冷冷看着。
“老奴不敢!”李公公请罪,转朝云钥喝道,“还不把药端给皇上。”李公公看着姬暝越喝完药。道:“皇上,天色不早,这就歇了吧。”
“今日朕感觉好多..茹妃那里朕多久没去了?”
“皇上,茹妃娘娘这几日贵体违和。皇上身子也有恙。还是歇着。”李公公身形恭敬,声音淡的很。
“朕这些事也不能做主了吗?”姬暝越喝道,“朕也不想走动,今晚就小时子侍候朕!”
“皇上,小时子上不得场面。皇上身体好些时,老奴就叫香和园的公子们过来。”
“放肆!”姬暝越讥嘲道,“你家主子也不希望朕来个玉石俱焚。”
“老奴地主子是皇上。”
姬暝越冷哼。
“小时子,好好侍候皇上。”李公公看了云钥一眼,“若皇上有个闪失,仔细脑袋!小安子你们在旁好生照料!”
云钥、小安子和两位宫女弯腰行礼,道了“是”,送李公公离去。
趁宫女起身那会,云钥窜了起来。迅雷不及掩耳点了两女昏穴,转头对小安子道:“门口守着。”纵身到床前,扣住姬暝越下巴。手指抵住姬暝越咽喉,“快吐出来。姬暝越惊诧之意未去。一阵恶心。扑到床沿,吐了刚喝的药。抬头间。是云钥持着的茶水。
“哪里有衣服?”云钥找寻了许久,找不到东西来清理地上脏物,问过后才想起寝殿里根本没有多余地衣服。留着赃物肯定不行。眉一皱,不等姬暝越回答,脱了自己的外衣处理了赃物。“衣服怎么办?”姬暝越看着地上脏湿地太监服。
云钥冷笑:“你不是要我服侍吗,禁欲许久的皇帝不小心撕破了几件衣服岂不是很正常!”
“钥儿,”姬暝越脸上不自然,“只能用这个法子。”
云钥哼了一声,从姬暝越和李公公对话中,纵是知道姬暝越这样做是为了支开李公公,心里还是有疙瘩。宫廷多秘事,云钥自然知道庆国有些皇帝好太监这一
“是茹妃?”
姬暝越惊讶之色了然:“钥儿怎么知道?”
“你中的七离毒,七是西林宫廷密毒。”云钥自己倒了茶喝,乜斜着姬暝越,“你真让我失望!”
姬暝越目光一下子冷了起来。
“给我脸色看有什么用,如今庆国形势你也知道,茹妃控制了你,也就间接控制了庆国,不过我可以帮你解毒。”
“你要什么?”姬暝越自然知道云钥没说出的话。
“封三哥为太子!支持我接下来做的决定!”
“多少把握?”
“不知道。”云钥面无表情,看着姬暝越沉思地表情,淡淡道,“我会给你时间。后日我会上朝,到时看你的决定。”声音缓了缓,“你若不同意也没关系,你能忍受被人要挟,我可忍受不得。以后会是什么情形,我可说不准。”
“钥儿,你在威胁我?”姬暝越没有称朕。
“只是在跟你谈条件,威胁你的不是我,是你以前一直护着的茹妃。”云钥一丝讥讽。
“你怎么知道茹妃跟西林有关系?”姬暝越道。他真正确认茹妃跟西林有关系,也只是在茹妃遣人告诉他中了七离毒,若不想马上死,就不能下支援边境的命令,并要削了时鼎衣的官。他不能死,一死庆国必定大乱,他得在这西林攻进来之前想出反击法子。
“我十二岁那年的忘情草毒是茹妃下的,陌北山庄是西林在庆国的窝点,希献地主人又是茹妃,还有这七离毒,加上谏言出兵西林的大元帅被削职。这么多加起来,理由也差不多。”云钥微微一笑,“七里毒可是慢性毒药,从你身体里毒素积累程度看,没有五六年,也有七八年了,若是你的药再喝下去,”云钥瞥了瞥地上脏衣,“最多还有三个月功夫。想不到茹妃这么早就谋起了。除了不出兵,削大元帅地职,她还要求了什么?”
“传位炀
茹妃下这么多的功夫,要姬云岫坐上皇位是肯定地。云钥冷冷一笑:“她倒打地好算盘。”姬暝越如果真传位姬云岫,名正言顺,姬云枫若再争位,就是不义。姬云岫若登上皇位,西林与庆国必定修好,依照他们背地里的条件,庆国必定要吃些亏,但免了干戈。若是姬暝越不同意,又被迫不能出兵,必定引起大臣、民众不满,到时,茹妃再一点点削去姬云枫地势力。等姬云枫不能够与她姬云岫对抗,那时肯定民怨栽道,加之姬暝越无药可救,他姬云钥一个失了忆的人威胁不大,八皇子姬云炔更是无足轻重,如此皇位就是姬云岫的囊中之物了。
可为了让自己儿子坐上皇位,不惜勾结西林,冒的风险也太大了。茹妃她就不怕引狼入室,就不怕西林不守他们的条约,趁此颠覆庆国。云钥眉拧紧,想起茹妃派人暗杀西林王子符易的事,茹妃既然和西林勾结,为何那时又派人杀符易?
是春夜,夜犹寒。身着中衣的云钥抗不住寒,身子不自觉地颤抖。
“钥儿,上来吧。”“这床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睡的。”云钥说的很恭敬。
“钥儿,”姬暝越顿了顿,道,“我只是你父皇。”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云钥浅浅一笑:“我睡相不好。”
卷四 章三十四 到底是谁主东宫
几近晌午,云钥回到侯府。对小杳的唠叨,外出的借口只找了句“屋里闷的慌”。直接进书房,铺开宣纸,蘸了墨奋笔疾书,“能在天黑前配齐这些药材?”
季沅也不知从哪里冒出,细细瞧了墨迹未干的字:“属下这就去。”
“嗯,明日我上朝。”
“属下明白。”
在药室窝了一天一夜,等小杳找来时,云钥才发现灯油烧尽,只剩下黑乎乎的灯芯。
“殿下,”小杳看了齐整的床褥,顿时眼圈一涩,“您又一夜没睡?天亮了,喝完参茶您歇息吧。”先搁着,准备朝服!”
“殿下,”小杳吃惊,“您——
云钥含笑点头,“不错,昨晚也不知怎的,忽然都记起来了。快去准备吧,再晚可就迟到了。”
“殿下,您,您没事吧?”小杳奇怪地看着含笑的人,在小杳心中,刚恢复记忆的云钥不该是这种表情。
“小杳希望我有事?”云钥依旧抿着那抹笑。
“不,不是。小杳先下去准备了。”兴奋至极的小杳也没细想,愉悦地恨不得马上把这好消息告诉侯府里所有人。
危危乾华殿,姬暝越整个身子都靠在皇座上。没人出班陈奏,沉闷的紧。
“定安侯到!——”宣礼官的声音恍如惊醒一个世界!
几乎满殿官员都朝门处看去,有人喜有人忧,更多的是疑惑:定安侯因失忆不上朝,如今来这朝殿,可是恢复记忆?
身着华美朝服的白发少年带着他那张尽现亲和力的笑脸。从从容容地走过大殿。人过处,人们似乎看到了桃花盛开地春天。云钥躬身向姬暝越行礼问安,他果真迟到了。
姬暝越气色比那天好了点。云钥余光注意后得出的结论。那天他可是把随身携带的九生丹药全给了姬暝越,纵是解不了七离毒至少能压制一段时间,即使姬暝越每天还喝那被李公公称为药地毒。
“钥儿的病可是好了?”姬暝越直起身子。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现在一切都好。”此话一出,多少人松了一口气,多少人皱紧了眉。又多少人盘算着今后朝廷地风向。
“钥儿康复了就好,朕正好有旨宣布。”
底下一干官员心下又起疑惑,尤其宰相一等人,心下更是惴惴。云钥的出现已乱了他们的计划,前几日一脸病态的姬暝越今个气色也比以前好多。今天皇帝要下旨,茹妃怎么没跟他说?
阶下少年,神态自若。姬暝越微微一笑,放眼群臣道:“太子之位空悬一年多,对朝政影响甚大。今日朕,封——”目光扫过满殿,越过无数神情的目光。“封——七皇子为太子,掌东宫印。为朕分忧!”
满殿寂然!
阶下少年直直看向皇座上地人。黑眸里是冷寂的秋意。姬暝越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晚他们不是都说好了!
仿佛没看见云钥眸中感情,姬暝越继续道:“众卿以后的事可先跟太子商讨。再由太子呈报给朕,非重大事都由太子做主!”这庆国现在的王还是他,他怎能被自己的儿子要挟,稍稍给他出个难题也好!
“皇上,七皇子病刚痊愈,不宜太操劳,老臣定太子过些日子也不迟。”在如此诡异气氛下冒死谏言的的确有勇气。云钥微微测头,唇角浮起不可察觉的笑,像在看一只落水狗拼命抓稻草,进言的自然是宰相地人。不经意间撞上了姬云岫沉默的目光,是古井,不兴波澜。、
“什么时候朕的话没分量了!”姬暝越说地很温和,忽转厉声,“来人,陈户部侍郎陈兆新逆君罔上,念今日刚定太子,从轻发落,削去侍郎一职,发配边疆,永不得返京华!”
立马有侍卫拖了直喊“皇上开恩”的人下去。大殿又恢复寂静!
“谁再逆君罔上,朕决不姑息!”姬暝越眸子直视宰相那一处。
此时宰相表面诚惶诚恐,心里波涛汹涌。今天地事,他事先根本没得到茹妃信息。今日云钥出现朝堂,记忆恢复,姬暝越又定太子之位,他当然清楚,这绝不会是巧合!心,不由不安。群臣贺喜完,云钥被召进御书房。从御书房出来已是午后,顾不得饥饿,匆匆赶往侯府。
侯府凉亭,一颀长身影迎风,衣袂轻起。
“三哥。”云钥走进了亭内,“等急了吧?”下朝后,他叫手下约了姬云枫在侯府见面。
青年转身,暖如春风地笑:“钥儿,哦不,应该称太子殿下了。”
“三哥,你相信钥儿吗?”一双黑眸跳动着复杂神色,认真看着姬云枫。脑海中翻腾着先前御书房的情景。么意思?”他问。
神情略透疲惫地姬暝越闭着眼,缓缓道:“只是看看枫儿是不是值得钥儿这般对他。”说完睁开眼,紫眸里是玩味的目光,“同时也给钥儿一个选择机会,这对钥儿来说,不是更好?”似等着一场戏上演。庆国危在旦夕,姬暝越竟在此时想看手足相残的好戏。云钥当时真想把手里的解药给砸了,深吸了口气才忍住。刚刚姬云枫的一声“钥儿”让他心喜,接下来的“太子殿下”一下子让心泛冷。
“三哥不信钥儿,又能信谁?”姬云枫过来,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少年,“钥儿是太子,也是三哥的钥儿。”瞧出了云钥的担虑,抚了抚云钥头,“又乱想什么。”微微一笑,“其实这样也很好。”
姬云枫的话没让他失望,可是他还是不了解他。“那以后钥儿做什么,三哥都不能反对?”
“三哥什么时候反对过钥儿?”姬云枫奇道。
“有。”云钥扳着手指,一脸可怜,“不想喝药的时候三哥一定要我喝,不想抄《庆国史》时硬要我抄……”东宫又开始热闹。
东宫的夜,月华遍地。暖阁里的耀夜,是一片摇曳着金色的黑。春天,只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