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态势,男人终究技高一筹,成功地将舌尖送入了他的口中。
「啊、啊、啊……」
苦闷地揪起眉心,噼哩啪啦的电流高速来回在快感中枢,与男人所碰触的口唇发烫,每一处身体相触的地点都爆出了火花。
又热又湿的物体,不知客气为何物地在他人的口腔中为非作歹着。
闪躲再闪躲,还是不停地纠缠上来,无处可逃。
「嗯、嗯、嗯……」
短促的哼喘中,吞咽不了的两人份唾津,自麻痹与投降的唇角淌流到下颚。
名为贪婪的野兽,早已抛却了羞耻两宇,一径往禁忌的愉悦苗圃前行,渴望撷取更多的快乐果实,满足无底洞的堕落肉欲。
兴奋到头晕,浑身都在发抖。
一吻方歇,男人眯细了眼,喜滋滋地瞅着他说道:「刚刚我不是在取笑你。相反地,我太高兴了,小汪大哥。不管你有多讨厌我,至少你
的身体还为我保留着。
这一次,我不会再犯错了,我会一步步、确确实实地走下去,直到……」
直到什么?
可是男人似乎不打算再讲下去,突然自小汪眼前消失——跪在地上,半点踌躇都没有地,一口含住了小汪的分身。
「喂!我不要……你住手……啊啊……」
方才还在吸吮他口舌的殷红恶魔,这回挑选到的祭品,是雄性动物最脆弱、最不受理智控制的器官。
柔软的舌高明地引导出战栗的快感,以野火燎原的速度侵蚀着细胞。
不可以、不可以。
一边听得见自己的理智尖叫,一边身体却朝着看似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绝顶快乐,全力追逐,向前奔驰而去。
「哈啊……哈啊……哈啊啊……」
不行。被逮到了。男人精心编织、策划下所张开的隐形蜘蛛网,用数以千计万计的快感强丝绑缚住他全身,动弹不得。
不想被男人温柔以待,不想被男人捧在掌心疼爱,因为男人这么做,会让他失去对抗的武器——之前已是九死一生,再来一次他铁定会完
蛋的!
「嗯啊啊啊……」
全身泛过一波强悍的抽搐,仰高了汗湿的脸,绝望迷惘的黑瞳在快感中蒙胧落泪,肿胀的欲望中心在男人口中抵达解脱天堂的瞬间,小汪
的心却坠入了苦涩的、自我轻蔑的黑暗中。
沙沙的水声,自浴室中传来。
过了一会儿,管禛手中拿着扭干水的毛巾,回到仍旧竖着两膝盖,头无力地悬在之中,瘫坐在壁边的小汪身边。
他蹲下来,拨开小汪的双腿,默默以温毛巾擦拭着两腿中心。
「……接下来的,你……不做了吗?」
闷闷的声音,从拒绝抬起头看向管禛的男子口中传出来。闻言,管禛的唇角微一扬,在擦干净之后,接着替他整理衣服,并淡淡地启口。
「又没给什么太了不起的建议,总不好意思接受太多谢礼。」
「……明明以前就很厚脸皮,装什么装。」小声地啐道。
「只是没有上你,你就如此不爽吗?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什么有洞必插的性欲魔人了?我也是普通人,也有不想做的时候。噢,还是我没上
你,你欲求不满?那我也不是不能看在过去的老交情分上,勉强地『舍命陪君子』。」
管禛庆幸自己摆扑克脸的功夫到家,以小汪的眼力应该看不出来,自己到现在下半身还处于燠热未祛的状态。多想扒光眼前的人儿,恣意
地用肉刃穿透他的小穴,听他一边嘤嘤啜泣,一边以紧软的内襞收绞、吸吮着自己的炽热肉块。
面对他的揶揄,小汪撇开红到耳根的脸,咋了咋舌。
「关于建议方面——」
管禛主动转移话题说:「最好的方案,当然就是把引起纷争的根本,在萌芽阶段、无人知晓前直接消灭。如此一来,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
小汪立刻转回头看向他,困惑写在脸上。「你……是指……」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查出那个代理孕母的下落。用不着杀人灭口,只要制造一点意外,让小孩子——」弹弹指,管禛知道不用再讲
,小汪也懂了。
锁着眉头,经过几分钟,小汪摇了摇头。「这不行。」
「你不想为夏寰弄脏自己的手?」
「当然不是!夏哥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不管站在我面前的是彪形大汉或矮肥短老头,只要他对大哥构成威胁,我随时都可以拔刀出来,
但是……那个是……还没出生的婴儿,再怎么说,我都不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这样不公平。」
「你这么想,其余也甭提了。」
管禛点起一根烟,冷酷地说:「夏老不择手段的决心,从他不惜搬出女人与婴儿做为武器就能看出来。反观你们这头,能够迎击的手段本
已有限,还拿『公平』的石头绑住自己手脚,你们注定是敌不过夏老的计谋,分裂定了。」
「一定有其它法子!」
「有。但是最简单的那个,你做不到。接下来的这个,我看对你而言难度也过高了。」
「做不做得到,没试看看怎么知道?」
「去找欧阳英治,叫他主动离开夏寰。」管禛也不卖关子,爽快地说。好半晌,小汪以恐惧的脸色说:「你、这是什么烂主意!以前有次
英治哥搬离家里,差点没被夏哥整死!就算英治哥主动离开好了,可怕的是当夏哥把他捉回来之后……我哪可能明知英治哥会有什么样的
下场,还去——」
管禛递了枚「是你硬要我说的!」的眼神取笑他之后,小汪闭上嘴巴。
「我也不是随便给这个建议的,这也是保护欧阳英治人身安全的做法。」耸耸肩。「欧阳英治的死活与我无关,但你很在乎,对吧?」
小汪双唇微噘地绷着不快的脸。「我相信你了解英治哥的为人之后,就说不出这种话了。」
「哼,我怎不了解。但是讨人厌的家伙,永远是讨人厌的家伙。你再喜欢,我还是永远无法原谅他犯的过错。」管禛一挥手,不想再提过
去。
「总之,这件事的关键人物有三个,夏寰可以说是操控不了的人物,他应该是不会屈服于老头的要挟。另一个就是代理孕母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她自然流产了,一切也没问题,但你最好不要期待上帝的帮忙。最后一个……我看也只有从他这边下手,才能化解冲突了。」
将所有情势分析给他听,管禛能讲的都讲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复杂的东西,所以给你最简单的建议!要是这些方法都不行,你就来找我吧。可是要趁你还有机会挽救前,等夏老带
着代理孕母出面,我纵有诸葛孔明的智谋,一切也无力回天了。」
目送小汪面色凝重、一语不发地离开,身后管禛表情严峻地吞云吐雾。
刚刚的这句话要背负多大的风险,只有他自己知道。插手去管敌对的帮派头头的家务事,不仅仅是接下了烫手山芋,一个弄不好,还可能
导致两个帮派的火并,比抱着一颗地雷睡觉更糟。
苦笑了下。
不,自己早已经踏进地雷区了。从他对小汪下手的那一刻起。
小汪在脑中反刍着管禛的分析,老实说他听懂的地方大概是一半。不过这一半的「预言」也够他担心的了。
简言之,夏老爹的如意算盘是,在代理孕母到了四个月的安定期后,带着她到全宇的总部,当着全部的堂主、成员的面,宣布夏哥后继者
即将诞生的消息。
冲击可想而知。
得知老大不需面对断了香火危机而欣喜若狂的人,与莫名其妙被暗算而愤怒爆发的人,一道鸿沟于瞬间形成。假如在此时,夏老爹旧调重
弹地提出要夏哥与英治哥分手,才愿意让继承者入夏哥的户籍……夏哥的反应会是如何,连小汪都知道。
拒绝。绝对不可能。死都不用说。
如果这样能告一段落倒也用不着让人伤脑筋,反正小孩子是夏老爹弄出来的,夏老爹自己去想办法弄进别的户籍中就好。
但,情况并不是这么容易的,英治哥与夏哥的事,在帮中大家虽可「接受」,却不是每个人都举手赞成。有些人认为这是「一时」的,等
英治哥年老色衰,凭夏哥的猎物本能,自然会去找年轻貌美的小姐、姑娘,因此才能接受。
「接受」不等于「乐见」,过去没有冲突,也许只是没有火种,这次却不一样了。夏老爹给了那些对英治哥的「存在」本就不看好的人,
一个一触即发的危险火种。
汪晋永啊、汪晋永,快挤出你所有的智慧,能解救这危机的人,只有你了。
紧盯着医院停车场的出入口处,一见到等待已久的人现身,立刻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车门冲出去。
「英治哥!」
「小汪?」停下脚步的斯文男子,微愕地蹙起眉。「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们老大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夏哥不知道我来找你,是我自己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不知道英治哥方不方便让我耽误一点时间?」
表情明显松一口气,漆黑秀丽的双眸一眯,露出微笑。
唉,英治哥这样毫无防备、全心信赖自己的笑脸,反倒让小汪的良心不安了。
毕竟等会儿,自己得向他报告一件绝对会让他心痛不已的事!
「周日」这个字眼,对每天都得到大哥家报到的眼镜仔来说没啥特殊意义。
一来自己不上教堂做祷告,二来一个礼拜七天,无论哪一日,即使是夏哥与欧阳医师不在家中,他同样得一肩扛起打扫、洗衣的家事,同
时做好饭菜放进冰箱。
万一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大哥他们饿了,只需微波一下就有热食吃。
况且,夏哥底下的「生意」也是不分放假日,一天二十四小时说不准何时会有临时状况发生,纵使是周日也无法太放松。
不过偶尔也是有像今天这样的悠闲场景……
地点在客厅。
道具是那组特别向意大利的家具师傅订制的全手工小牛皮沙发长椅,花了高额的货柜运送费用,千里迢迢运抵台湾,如今占据在房间里,
仅是静静地放置在大理石地板上,就让屋子里弥漫着纯朴与温暖的家庭味道。
主演的两人,处于完全入戏的状态。旁边有没有「观众」在都无所谓,大大方方地,享受着假日午后两点的佣懒午茶时光。
端坐在右边角落,有着一张酷似白瓷人偶的秀逸脸庞的男子,外表是介于二十后半与三十出头,沉稳老成的态度则暗示他属于更成熟的年
代。
得天独厚的深邃五官,刻出文质彬彬的造型。那是不同于女性、却绝下亚于女性的凛冽美感。其优雅的坐姿,仿佛一柄经过淬炼的武士刀
,散发出绝对禁欲、传教士般洁静的气质。
工整修剪的丝泽黑发,覆盖于微微前垂的颈项上方,在两道平敛墨眉的底下,经常被人误解为冰冷,不通人情的硬黑双瞳,正沉迷于捕捉
文字的活动,浸淫于阅读的乐趣当中。而那双捧着书、翻阅着书的手,比例匀称而指节细长,如果不是它们已经找到了救人行医的天职,
相信弹钢琴的工作也非常适合他。
「英治,啊……」
「意外」发生地把嘴张开。然后男子连根手指头都不必动,一颗饱满甜美的巨峰葡萄自动送入他口中。
「还要吗?」
殷勤地将葡萄摘下,你一颗、我一颗与男子分享着美味的,便是另一位挑大梁的主角。
仰躺在沙发上,头枕着男子大腿的男人,将那具称之为最强兵器也不为过、超过一九○的庞大身躯,完全交给柔软沙发去支撑,彻底放松
。对自己此刻的颓废,若是被其它人看见,恐怕会陷入偶像幻灭的危机,也毫不放在眼中。
安逸地以大手捉起葡萄串,野蛮地张口就咬下。整齐洁白的牙,喀滋喀滋豪迈地碾碎果实,意犹末尽地舔着唇角的动作,让人不禁联想到
野生的万兽之王进食时大口吃肉、大口咬断骨头的奔放飒爽。
不只是行为举止,连标准体重搭配脂肪率全转为结实筋肉的剽悍身躯;古铜色、高挺鼻梁、宽厚肉感双唇,北洋风味十足的五官构造,以
及那双见过无数大场面,能轻易魅惑他人,取得指挥权的鹰眸——男人浑身飘散着与兽中之王同类的味道。
他是征服者,也是发号施令者。他是保护者,也是冲锋者,但最根本的,他是打从骨子里讨厌受到拘束禁锢与约束的叛逆者。可是现在,
他和一匹懒洋洋的、把狩猎本能踹到角落,饱餐完正要进入打盹状态的睡狮没两样。
眼镜仔揉揉眼睛,怎么他好像看到幻影了——
这一幕只要把场景移到森林里,再把沙发变成草地,是不是挺像美女与趴在她腿边睡觉的野兽?
自己吃的时候是大口大口咬,却坚持要一颗颗地喂食,不断以这种小手段干扰英治看书的幼稚男人,终于受到了报应。
喀地,英治无意间咬得太深,咬到了硬邦邦的东西。
「喂喂,别啃我的手指。」
挑挑眉,不疾不徐地说:「不想被烫到不要靠近火源,不想被咬就远离别人的嘴。」
夏寰啧啧地摇头。「没这么无情吧?杀必死做得这么周到,不夸奖一下已经很说不过去了,连咬到手指也没有一点歉意的表示——做人会
不会太失败了?」
哼地一笑,英治放下书,捉起他的手。用不着问,看也知道哪根手指是受害「者」。平静中释放着挑战光芒的黑眸与夏寰相对望,他半伸
出赤色软舌,沿着那根一圈红痕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舔着。
倏地,男人眼底有两簇暗火进现。
迅速地松开他的手指。「好了,治疗完毕。」
「治疗?用这么古老的方式,万一细菌感染,危及你重要的老公性命,最后哭的人可是你啊。」
放心吧,细菌也没那么笨,浪费力气在一个比它们更难缠的对手身上。
英治脑里虽这么想,一去反驳他又会没完没了,冷淡地说:「不要因为自己无事可做就故意找我的碴,夏寰。难得我有时间可以安静地看
书,去找别人当你的逗猫棒吧。」
「小、治……」
恶魔的微笑加上伸出的十指,英治火速张开警戒网——「叮咚」的门铃适时地解救了他。
当眼镜仔去察看访客是谁之际,英治迅雷不及掩耳地抄起垫在腰后的靠枕,盖在夏寰的脸上,堵住他的咆哮,也堵住虎视眈眈+不怀好意
的表情。
「唔!唔唔!」夏寰狼狈地从英治的腿上滚到地板上。
「欧、阳、英、治!」
看到他满脸通红,一副差点被谋杀了的模样,英治的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可恶……」两眼瞅着他的笑脸,夏寰抹了抹脸,擦去冷汗。
「你最近真的不把我这老公的面子放在眼里。奇怪了,我还以为自己调教的方向很正确,看样子除了床笫之事,其它部分都得重新教育一
遍了。」
英治扬起半边眉毛,不知谁在调教谁?拾起掉落地上的书,坐回沙发上。
「某人如果愿意守规矩地坐在一旁,不打扰我宝贵的阅读时间,事后自有弥补方案。」
「哈,大餐已经端上桌了,却要我饿肚子等时间到才开动?门儿都没有。」
「是吗?真遗憾,我以为你喜欢来点味道不一样的东西。」
「不一样」三字显然挑起了夏寰的兴趣,他闭上了嘴,闪烁着双眼,在内心盘算着是继续忍耐,或是直接把英治揪进卧室,哪一边比较「
划算」。
这时,眼镜仔带着一只航空包裹,身后几步是小汪,两人一块儿走进客厅。
「欧阳医师,你有个日本来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