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式都一模一样,我热血沸腾了,本小姐一定要去查个水落石出。」
「严格来说,他们的死亡方式并不相同,余某、周某、李纹都是刀伤致死,而张姓男子是吸毒致死,相同的只有一点,便是他们身上都有
酷刑『梳洗』的痕迹。还有,余某的妻子周某与李纹、张姓男子有暧昧关系。
「所以,有可能是余某受不了,干脆杀了其余三人泄愤;也有可能是张姓男子、李纹不甘周某离开他们,于是杀了其余人;当然,还有可
能是周某觉得没意思了,杀了所有和自己有暧昧关系的人,以及自己的老公后自杀。」我皱眉。
「你这样说等于白说,根本就找不出先后顺序嘛,何况,这样一来四个人都有嫌疑了。」时悦颖郁闷道?
「当然不是,还有一种可能,一种可能性最大的可能。」我摇头。「说!」她不客气的坐到我身旁。
「或许,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是自杀,也没有一个人是凶手;或许,凶手另有他人,这四个死者,不过是单纯的受害者罢了。」我低声道
。
「但报纸上并没有写这种可能。」时悦颖拍了拍报纸。
「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报纸上不会写,警方更不会说,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就连我这个失忆的人都很清楚。」我笑了笑,看着报纸上
的一处。
「实习记者:怡江」,这个名字自己居然有点印象,恐怕没有失忆前,她和我有所关联吧。要不要去找她看看呢?就在此时,那股熟悉的
恶寒猛地又出现了。那股恶寒从脚底窜入了头顶,我只感到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然后,一阵敲门的声音传了过来
进来的人是时悦颖的姐姐,她穿着睡衣裹着被子,满脸惊恐的看着我们,大声叫道:「刚才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没有啊,难道有贼?」时悦颖疑惑的看着她。
「我被鬼压床了,刚才!」她瑟瑟发抖,原本甜美的声音也在颤动,像是喉咙被掐住了一般,哑哑的:「我刚才在床上睡午觉,突然觉得
四周很压抑。
「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跳在了我身上,很沉,压得我喘不过起来。于是我拼命睁开眼睛,居然看到一个绿色的庞然大物站在我身上。」
绿色的东西,昨晚我在花园里也见到过一种绿色的影子,难道是同一种东西?我猛地抬头,问:「那东西具体是什么样子?」少妇想了想
,「那东西样子很怪异,不过身影却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我挣扎着,好不容易才坐起来,等我到处去找那个东西时,它已经不知
道哪里去了!我想,一定是鬼压床!」
「姐姐,我看是你睡觉时压住心脏了!」时悦颖安慰道:「世界上哪有鬼。」
「不对,最近我老是被鬼压床,那东西一直都在压我。而且它的身影一次比一次清楚,说不定、说不定下一次,我完全看清楚它的模样时
,就是我的死期了!」
她的姐姐怕的用力抓住身上的被子,开始歇斯底里起来,「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全世界都变了。整个家阴阴沉沉的,妞妞也行为怪
异,喜欢胡言乱语,你姐夫更是」
她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但她那番话,确实让人背脊发凉。「姐姐,我看是你最近神经紧张,为这个家操劳过度,实在太累了,出
去散散心会好一点。」时悦颖体贴的走过去按摩着她姐姐的肩膀,「明天我陪你去购物,我们大家都放松放松。」
她的姐姐麻木的点点头,被她哄回床上继续午觉去了。
过了不久,时悦颖又回到了我的房间。「小奇奇,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她的声音有些沮丧。
「为什么这么问?」我疑惑道。
「因为姐姐被鬼压床了。」她抬起头看我。
「可笑,鬼压床这种事很常见,而且有一定的科学道理。所谓『鬼压身』,绝对不是鬼在压床,更不是鬼缠身,事实上是罹患了睡眠障碍
的疾病。『鬼压身』的现象,在睡眠神经医学上,是属于一种睡眠瘫痪的症状。
「患者在睡眠当时,呈现半醒半睡的情境,脑波是清醒的波幅,有些人还会有影像的幻觉,但全身肌肉张力降至最低,类似『瘫痪』状态
,全身动弹不得,彷佛被罩上金钟罩般,也就是一般人所谓的『鬼压身』现象。」
「但是她的鬼压床很特别,而且不是一次两次,最近真的很频繁。刚开始的时候是晚上,现在就连白天睡觉时都有发生,姐姐从前不是这
样的,她最近特别容易睡着,被鬼压床时,还常常带着强烈的情绪」她皱着眉头。
我思忖片刻道:「有一种『猝倒型猝睡症』的患者,最常发生这种『鬼压身』的状况,此型患者随时可以入睡,随时呈现半醒半睡情境,
经常产生『入睡幻觉』,梦见怪异的人、事、物。
「患者清醒的时候,每当兴奋、大笑、或愤怒时,会突然感觉全身无力而有倒下的现象。
「据说有一位中年妇女,常发生这种『鬼压身』的情况,睡眠质量不好,以为上班时间工作压力大,下班后家务太繁重,后来辞去工作,
减少家务,结果睡眠并未改善。
「心理医生为她做二十四小时多功能睡眠生理检查,在午夜睡眠时,患者突然感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直逼全身,梦境怪异恐怖,想叫又
叫不出来;想起身,或张开眼睛,却无法动作;心中一直想说话却无法开口,发不出声音;全身肌肉张力瘫痪,耳边一阵阵嗡嗡作响,一
阵阵的力量压在胸腔,自己无论如何使力,都使不上力,一直挣扎数分钟后,最后才能缓缓使力,直到惊醒,发现满身大汗。
「心理医生又为她做五次『多次潜睡试验』,在睡眠结束前数分钟,发生两次睡眠瘫痪,突然全身不停地轻微抖动,无法出声,她又发生
鬼压身的现象了,此时旁人立刻用手碰她,她随即清醒恢复正常。
「此妇女在未就医之前,就常告诉枕边人发现她有上述情况时,马上叫她一声或拍她一下,让她清醒就没事了。」
「真的不是鬼怪引起的?」她小声问。
「真的!」我没好气的回道:「要知道,我们的睡眠周期,依序是由入睡期、浅睡期、熟睡期、深睡期,最后进入『快速动眼期』,也就
是俗称的做梦期。
「睡眠瘫痪,主要是提早出现快速动眼期的关系,导致在快速动眼期的阶段协调不一致。事实上快速动眼期的阶段,身体本质上是呈现出
休息状态,而且和大脑的连结信号也暂时中断。
「这是一种防御措施,这样人体就不会将梦境实现在真实生活里,例如梦见打人时,就不会真的付诸行动,而对枕边人拳打脚踢。
「当睡眠神经瘫痪时,大脑却从睡眠休息中复苏过来,来不及和身体重新连结,使人发生半睡半醒状态。梦境与实现互相交错,导致身体
与大脑发生不协调情况,此时全身肌肉张力最低,所以会造成想要起来,却起不来;想用力,却使不出力的状况,这是『鬼压身』最常有
的情形。
「一般而言,压力过大、太过焦虑、紧张、极度疲累、失眠、睡眠不足,或有时差问题的情况下,睡眠会提早进入快速动眼期〈做梦期〉
,而发生『鬼压身』睡眠瘫痪的情况。
「这种情况任何年纪的人都会发生,大多数发生在青少年时期,很少有人连续发生。除非经常发生,须向睡眠医师寻求协助外,只要对此
症状有所认识,倒不必过于忧虑。
「据美国研究报告,有百分之四十至五十的人,在一生当中至少会经历一次睡眠神经瘫痪〈鬼压身〉,人数比例不算低。
「所以,当你遇到『鬼压身』,大可不必焦虑不安,去找所谓的『高人』解厄运。明白了睡眠的真相,自可心安理得,高枕无忧。」
我想了想:「说起来,你姐姐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很难解决的问题,令她的情绪受到很大波动,以至于疑神疑鬼,甚至莫名焦躁?」
时悦颖沉默了半晌,似乎不愿意多提,「恐怕是感情上的原因,姐夫他又外遇,正和姐姐吵着闹离婚。
「自从第一次闹离婚开始,妞妞也变得奇怪起来,行为举止很怪异,而且嘴里常常咕哝着什么『妞妞喜欢吃雪糕,雪糕也想要吃妞妞』的
话,真的会让人心力憔悴。」
「可能就是这些因素造成的吧,你多陪陪她,慢慢就会好起来的。」我被她的情绪感染,也有点黯然。
「谢谢。」时悦颖勉强的笑了笑,突然用手托着下巴默默的看我,眼中带着一丝古怪的神色。
「干嘛?」我被她看的不自然起来。
「小奇奇,你真的失忆了吗?不会是骗我们,混到这里来白吃白喝白住的吧!」她怪声怪气的问:「你看你,推理能力超强,还能随口说
出一大堆我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知识,这种状态也叫失忆,那我也想失忆试试。」
「抱歉,我是真的失忆了,虽然也不排除失忆后无亲无故,势力单薄,想找个地方先骗吃骗住的嫌疑。」我耸了耸肩膀。
「算了,真失忆也好,假失忆也好,总之我也不在乎。嘻嘻,横竖我也是在这里混吃混喝的人,也没资格说你啦。」她笑得很开心,站起
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轻声道:「对了,昨天忘了说这句话。欢迎你到这个大家庭混
吃混喝混住真的,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一直」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注二:「物业」亦即不动产,例如大楼、小区、商场等。物业公司多指物业管理公司,亦有保全(小区私人警卫)公司之意。物业公司工
作人员,接手管理小区中的一切,包括收水电气费,保安,小区理财等等。小区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找他们。
第四章 雪糕
「我从前也喜欢吃。」我逗着她,「但雪糕为什么也想要吃妞妞呢?雪糕是好东西,从来不会想要吃妞妞的。」
这晚,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是被困在楼里的鲨鱼,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没办法从楼中挣脱出去。这个梦似乎有别的什么深意,又像在
拼命提醒我某些至今还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我用力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觉得满身大汗,异常的热。打开床头灯,用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
气,急促跳动着的心脏好不容易才平缓下来。抬头看看钟,才凌晨三点十一分,但却感觉自己怎么样都睡不着了,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准备到花园里瞎溜达一下。
正走过时悦颖姐姐的寝室前时,我猛地停住了。只见门边不远处的木地板上,赫然有一道一米长的痕迹,痕迹笔直,像是用锋利锯齿飞快
割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我晚上接近十二点时才睡觉,那时候还没有看过这道锯痕。这痕迹十分明显,我没理由忽略掉的。也就是说,
痕迹是我睡着以后,到现在的三个小时之间才割出来的。但如此大的锯痕,又是在硬度极好的红木地板上,就算用电锯割开也极不容易,
何况是于地面平行的割出这么长的一道痕迹。
就算有人趁着大家熟睡时开始割,但声音呢?为什么没有人听到一丁点噪音,就连我也如此。想要锯出这种裂痕,用膝盖想都知道,发出
的声音一定会非常的大,但假如真的发出声音了,为什么又没有一个人被吵醒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有个白色物体猛地向我滚了过来,原本就神经紧绷的我,吓得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向后翻了几下才躲
开。
那个白色物体停了下来,然后发出了「咯咯」的低哑笑声。听声音像是个小孩子!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时悦颖的小外甥女,妞妞。
「妞妞喜欢吃雪糕,雪糕也想要吃妞妞。」妞妞躺在地上滚来滚去,一边笑着,嘴里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这句话。这小女孩,她不是一直
和她妈妈住在一起吗?究竟怎么出来的?而且我正在她母亲的寝室前,门一直都没有开过。也就是说,她早就从房里溜了出来。
我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好奇的问:「妞妞喜欢吃雪糕吗?」「嗯,最喜欢了!」妞妞一直在笑,开心的点头。
「我从前也喜欢吃。」我逗着她,「但雪糕为什么也想要吃妞妞呢?雪糕是好东西,从来不会想要吃妞妞的。」
「不对,不对,雪糕想要吃妞妞,最想吃妞妞了。」妞妞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雪糕说妞妞吃完它的时候,就轮到它吃妞妞了。」
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雪糕不是那种冰冰凉凉、甘甜可口的东西,在她的心中,是另一种拟人类的物体?还是说她曾经看到过什么,或
者一直都看到什么?不是说小孩子的眼睛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看得到世间的一切污秽吗?又或者,她口中的「雪糕」,一直都是
她想象出来的朋友?我咽了一口唾沫,轻声问:「妞妞,雪糕是什么呢?」
「雪糕就是雪糕。」她笑笑的捏着我的脸,这小孩还真不怕生。
「那雪糕总有样子吧,它是什么样子?有多高?有多大?长得像什么?」我缓缓诱导她。
「雪糕有那么大!」她用手在空中虚画出一个我无法理解的宽度。
「那么高!」又是一个无法理解的高度。
「长长细细的,有三双腿,全身绿绿的,样子模模糊糊,妞妞老是看不清楚它。」妞妞说着说着,突然开心的指着我身后,「你看,叔叔
,你看,雪糕就在你后面。」顿时,一股恶寒从脚底飞上背脊,刺骨凉意在身体的血管里乱窜着,我止不住的全身打颤,只感觉头发都快
要竖起来。那种恐惧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我咬紧牙关,缓缓的回头望过去,但是身后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转过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绿色影子,在墙的拐角处一闪而过。
我长长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狂跳的心脏稳定下来。如果心脏每天都这样担惊受怕,恐怕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嗝屁吧。妞妞「咦」了一
声:「雪糕为什么跑掉了?叔叔,雪糕是不是在害羞?」
「可能是吧,雪糕一定不想让别的人看到它。」我强笑着将她放在地上,就在这时,她突然哭了起来,嚎啕大哭,哭得整座房子似乎都在
颤抖。
所有人都被吵醒了,灯光一盏一盏亮起,二楼和一楼陆续传来开门的声音。我有点手足无措,对付小孩子的哭声,说实话,并没有这方面
的经验。只好傻傻的,蹲下身问:「妞妞,你怎么了?」
「妞妞怎么了?」时悦颖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顿时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知为什么她就哭了起来。」
「一定是你欺负她了。妞妞乖,我们不理那个大坏蛋!」时悦颖冲我嘟嘟嘴,将妞妞抱了起来。突然,她惊讶的道:「这什么?」
「你也看到那个像锯齿的痕迹了?」我这才发现自己刚巧把妞妞放在了那道痕迹上。
「别管那道痕迹,你看,这是什么!」时悦颖结结巴巴道,整个身体都恐惧的僵硬起来。她将手凑到我眼前,只见她手上被一种红色液体
染的极为鲜艳,那些红色液体还在不断往下滴,不是从时悦颖手上,而是在妞妞身上,不断的滴下,滴在地上,汇流成一道弯曲蜿蜒的小
河。
「妞妞!」一道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响起,是时悦颖的姐姐。她满脸恐慌看着地上的血,拼命将妞妞抢了过去,「妞妞,亲爱的,哪里来的
血,哪里来的血!你千万不要出事,妈妈就只有你了,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妈妈也不想活了!」
她用力在妞妞的身上抚摸,像是在找伤口。
「妈妈,妞妞没事!」妞妞的声音清脆响亮,绝对不像受了伤。
「时女士,请放心,妞妞没有受伤。」我轻轻拍了拍她。她顿时全身瘫软的坐倒在地上,想了想,又像不放心的样子,将妞妞全身脱光检
查了一遍又一遍,就连手指脚趾都数了好几次,果然没有找到一丁点伤口。
「奇怪了,既然妞妞没有受伤,那她身上的血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时悦颖诧异的道。我从地上捡起妞妞的外套和内衣,这件外套已经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