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小弟 上——扬羽

“不，没听到声音。应该不是……对了，他没在楼下吗？”说到苍渠，罗丽丝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看到过他。
“怎么？你没看到他吗？”加艾尔追问道。
“当然，我以为他已经下来了，因为他房门……哦，天啊！”想起第二个被自己杀了的人，难道那个人不是要进屋，而是从里面出来吗？
不等几个人反应过来，炼海已经想也不想的冲上三楼。
苍渠的门口的确躺着一具尸体，炼海轻轻的推了下门就开了。地板上散落着一些羽毛，床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弹孔，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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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一天比一天更爱她。就像爱一个亲热的好孩子那样爱她，但是他从来没有娶她为妻子的念头。然而她必须做他的妻子，否则她就不能

得到一颗不灭的灵魂，而且会在他结婚的头一天早上变成海上的泡沫。
——《海的女儿》 安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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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乱了的心

“阿渠……”炼海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回荡在屋子里。从来没有感到过的害怕，或者说慌乱……
母亲死的时候自己还小，那个时候只是觉得很悲伤。父亲死的时候，他醒来就只能接受那样的事实，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就接手黑龙帮。

但是现在……现在，他却要去一点点揭开那种他不愿意去面对的感觉。恐惧、悲伤这些他已经很久不去体会的情绪一点点的在心中积聚。
他要怎么和大成交待，昨晚……昨晚他才刚带着阿渠去见了他。还有……他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心，究竟为什么他的心会这样的难过？
随后赶来的本在墙上找到了开关，打开灯屋子里亮了起来。现在，可以清楚的看到被子上留下的几个弹孔，地板上散落着几片羽绒。炼海

深吸一口气，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的动摇，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他就重新换上了冷漠的面具。走过去，掀开被子……
“咦……？”看了眼床上，罗丽丝在炼海身后的疑道——床上是空的？那个笨蛋还懂得用这种方法来迷惑敌人？那他人现在在哪？几个人

心里同时出现了这个问题。
“阿渠？”炼海试着叫了一声，好像这样能把那个笨蛋从屋子的某处叫出来一样。
“等一下，不要出声。”本突然让大家安静下来，几人环顾四周。苍渠的房间原来是一间很久不用的客房，空间不是很大，但设施却很齐

全，相应的也就显得窄了些。所以，当时在苍渠住进来时做了一些改动。把靠近窗户那侧的床头柜去掉。但为了方便开合落地窗帘，便在

床和墙之间留了些空间……
一丝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呼吸声在房间里轻轻的响着……慢慢大家开始注意起那个狭窄的空间。
“阿渠？”炼海又喊了一声，然后绕到床那边。
“不会吧！”一直跟着他的罗丽丝也跟了过去，她不相信像苍渠那样的身高会掉到那里去。
但事实有时就是那么不可思议，拉开窗帘那个让人担心的笨蛋果然就在里面。
“阿渠！”炼海有些激动的喊了一声，但随即又开始担心。刚刚那么多响动这个人都没醒，不会是中了枪才掉到这里来吧？想到这赶紧和

几个人一起把人弄了出来。
“还真亏他能掉到那里去！”四个大男人抬一个人应该不成问题，但问题是那个人掉在一个伸不开手，吃不上力的地方，那就有些麻烦了

。
几个人费了半天的劲才把人弄出来，炼海亲自上下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结果就是，这个笨蛋连根毛都没伤到！
“嗯……”深深吸了口气，苍渠懒懒的哼了一声才动了动眼睛。“怎么？天亮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他还没有睡够哩！勉强睁开

眼睛……
“啊！？”为什么他的屋子会有这么多人？
看着苍渠一脸吃惊的样子，不过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心情和他解释。只有本程式化的问了句“阿渠你没事吧？”
“没事呀，有什么事吗？你们，你们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现在……”看了眼漆黑的窗外，“应该还没有天亮吧！”苍渠一脸不在状况内

的发问。
几个人不禁大翻白眼，只有炼海平静的说了句“没有，你继续睡吧。”说完起身离开了房间。
“怎么……你们都怎么了？海哥……”他是真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睁开眼睛一群人都在他的屋子里紧张的看着他。还有海哥

，他可以感觉到他现在的心情绝不像他的话那么平静。
“阿渠，你……还真让人担心。”爱德华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几个人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我的老天，海哥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我都、我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发觉！我……”他终于知道炼海为什么会那个样子了，那一定是对他

失望透了。做为一个保镖，不但没有保护好主人，还让被保护的人担心。他，他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呀！苍渠有些沮丧的垂下肩。
“好了，阿渠。你也不要想那么多。大少爷他应该只是关心你罢了。既然都解决了，大家还是都回房早点休息吧。”拍了拍苍渠的肩，本

安慰道。
几个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个个都离开了。罗丽丝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他突然走到苍渠身边，低声说道：“小傻瓜，你不要想太多。阿

海他应该是太在乎你了。”说完向他眨了眨眼睛。
“啊？”枉费了她的用心，现在的苍渠可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事。所以他只能傻傻的看着那个笑的一脸可疑的女人离开。
楼梯上传来走动的声音，炼海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响动。那几个人应该都回房了吧……
屋子没有亮灯，黑暗中一双无助的眼睛看着被风吹动的窗帘。他的心，全乱了……
如果昨晚还可以只当作是一个玩笑，那么今天他终于证实了苍渠在他心中的位置。他，很在意那个人。
有多久，他的内心没有过这样的感情出现了？
小时候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母亲离开了。然后，自己被父亲送到了国外——母亲的亲人那里。很小的他也曾经问过“为什么？”为

什么只有他必须离开他唯一最亲的人去生活？在国外的日子，父亲会隔一、两年才来看自己一次。虽然很少，但他仍然期待着他每一次的

到来。
还记得十四岁生日那天，父亲很晚赶到他的住所。他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能一起生活？父亲没有回答他。得不到答案的他赌气把自

己锁在屋子里谁也不见直到最后靠着墙边睡着。但早上他却是在床上醒来的，梦里他依稀记得有个人轻轻的说：“因为……我不想再失去

你……”
仿佛是一夜间长大了，他明白了父亲的痛苦，那种怕再失去最亲的人而又不得不做的选择。
如果想回到父亲的身边，那就让自己强大起来！
十二年后，二十六岁的他带着十四岁时下的决心回到了父亲身边。然而，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永远的失去了他最后的一个挚亲……
没有人知道，他是抛弃了哪些感情才咬牙接手了当时群龙无首的黑龙帮。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感情也好像流水一样

慢慢的从他心底消失了。但就在此时，苍渠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就像是夜空中最耀眼的一颗星星，但星星终究离他甚远。他从没有想过那颗连夜空都无法照亮的星星会照亮他的内心世界。等他发觉时

他的内心已经被一道淡淡的光芒照亮了。然而，那些荒芜的景象也慢慢在光亮中被暴露出来。在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心中的那片黑

暗世界已经在做着挣扎，那种既期望着光明，又害怕被那光明暴露出更多脆弱的矛盾让他看到了自己的懦弱。
“再给我一些时间……”
在温柔的阳光中炼海慢慢睁开眼睛，在他的心中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早上的华馆沐浴在晨光之中，那种安逸的感觉让人丝毫察觉不到昨晚这里经历了一场血战——那些杀手早在天亮前就被处理掉了。
“本，阿渠的训练进行到哪个阶段了。”早餐时炼海突然问起了这个。
“目前已经进入到第三阶段的实战训练部分了。”
“实战训练……嗯。”
苍渠无声的吃着手上的面包，虽然罗丽丝仍然懒散的打着招呼，加艾尔如常一般和她调着情，爱德华翻看着报纸……大家都像平常那样做

着早上会做的事，但他就是觉得这个早上让人紧张。特别是当炼海提到关于他的事情时，他都忘了吃东西，刀叉一直在盘子里胡乱的切着

煎蛋，心思全在炼海身上。就在这时刘伯进来在炼海身旁说道，“少爷，寥先生来了。”说着寥凡已经走了进来。
炼海放下餐具擦了擦嘴，“你在这里等一下。”说着打算回房换衣服，但走了几步却又转过身看着苍渠说道：“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吧。

”
“……是。”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苍渠从这一天成了炼海的保镖、跟班、小弟？他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不快去换衣服。”看着苍渠还在那傻愣愣的样子，寥凡笑着提醒他。
“哦，好。”苍渠转身匆匆上了楼。
“啊，连小傻瓜都不在了，日子太无聊了……”看着苍渠离开的背影，罗丽丝忍不住叹道。
“换衣服、换衣服……”苍渠念叨着跑上楼打开衣柜，但下一秒却停住了。
衣柜里一侧是之前刘伯送来的训练服，而另一侧则是前天和炼海一起出去买的几套衣服。这两天他还没有时间整理，都是女佣收拾房间的

时候挂在衣柜里的。
“总不能穿成这样吧……”翻了翻几件新衣服，苍渠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件炼海试穿过的铁灰色套装上。前天带他出去时是不是还对他满怀

希望？今天，是不是已经对自己失去信心了？
想到这里苍渠突然使劲的摇了摇头。不！他不能就这样自暴自弃起来。最终，他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套训练装，无袖的高领黑色紧身背心加

军绿迷彩裤，黑色军靴、半指战术手套，找出根皮绳，苍渠将头发高高的束起。看了眼镜子里的人此时已充满了冷硬感。
那把CZ83平时就放在他的枕头底下，床头柜里放着子弹。苍渠装好两个备用弹夹，将枪和弹夹捌在后腰的枪套内。
“咻～帅哥，你这是要去哪？”罗丽丝半倚在楼梯上，看着苍渠出来忍不住吹了声响哨。苍渠平时训练穿的就是这一身，不过在罗丽丝看

来今天的他更有气势。
嗯！一定要成功！从罗丽丝身边走过时苍渠和她在空中击掌，他一定要让炼海重新认识自己。
“阿渠，怎么穿这套？大少爷之前不是给你买了几件……”等在楼下的寥凡看到苍渠出现也是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苍渠这么有气势的

时候呢。
苍渠看了眼同样站在楼下的炼海，他正抬头看着自己。苍渠觉得被炼海这么一看，刚刚振作起来的气势一下少了一半，最终只低着头回了

句“那些不是现在穿的”就没话了。
寥凡什么样的人，当然也感觉到苍渠的变化，不过还是现在的阿渠比较像他，呵呵。想着赶紧招呼着人下楼上车。
“还不快去给大少爷开车门。”显然这个新保镖还不在状况内，寥凡好笑的在一旁提醒。苍渠这才想起平时学的，赶紧跑到车前打开车门

。
他那一举一动都看在炼海眼里，炼海转头看了眼寥凡，终是忍不住笑出来。
炼海平时在华馆外也有几个保镖跟着，不过这些都是寥凡安排的人手。从今天起苍渠就开始跟着炼海，炼海之前也和他提过关于苍渠的安

排，所以寥凡自然就想到了炼海的贴身保镖了。在等人的这段时间寥凡也向手下的几个保镖交待了一下。见炼海和苍渠上了前车，几个保

镖自动都上了后车。
“大少爷，昨晚上热闹吧。”上了车寥凡忍不住问道。他是天亮前派人把华馆上下打扫干净的，但是过程他可不知道。所以一直很好奇，

这几个人是怎么不声不响的把二十几个杀手都解决掉的？
“完全不够看。”想起昨晚那些杀手炼海摇了摇头，接着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和这边差不多，那些人自以为聪明的玩什么调虎离山，但是也做的太假了，害我配合的一点儿劲都没有。”寥凡也摊摊手。“对了，阿

渠昨晚表现的不错吧。要不大少爷怎么让你今天跟着来？”想起今天炼海突然的决定寥凡就想着是不是和昨晚上有什么关系。
苍渠坐在副驾驶上，背着的脸红的跟个番茄似的。他要怎么和凡哥说他昨晚上睡的和死猪没两样，不但没什么出色表现，反到让一帮人为

他担心半天。
“今天的行程是怎么安排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给他解围，炼海突然开口问道。
“哦，今天10点钟有一个关于西区天宇城的方案会议，到时候华普那边的人也会带着他们的方案过来。下午……哦，今天是帮里每月一次

的帮内大会。”翻了翻记事薄寥凡说道。
看来今天没什么事吗？听到寥凡的话苍渠心里想着。
“嗯，那直接去公司吧。”一夜根本没怎么睡，所以炼海干脆闭目养起神来。
“是，大少爷。”开车的福叔应了一声。他是炼海的司机，不过前段时间回乡下了，害得苍渠一直以为寥凡才是炼海的专署司机呢。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闹市区的一座写字楼前。正是上班的高峰，写字楼大厅的电梯那边有很多人在等电梯。
“董事长，早。”门厅里服务台的女职员看到炼海进来，忙起身行礼。
“早。”简短的应了声，炼海带着一行人上了大楼的专用电梯，寥凡在操作盘上按下了22。没一会儿电梯就到了顶层，22层。
“早安，董事长。”拿着文件的三位女秘书已经等在电梯口了，电梯门才打开几个人马上恭敬的行礼道。
出了电梯，脚下一条绒毯直通董事长室。苍渠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这种排场，他只知道炼海是个黑社会大哥，虽然也听说过他经营一些事

业，但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几个秘书已经跟在炼海后面报告公司事务了，苍渠不得不佩服那些女孩子，包括楼下前台的那几个女孩。她们看起来都那么年轻，应该正

是很活泼的年纪，但面对炼海时她们却是那么的严谨，没有一点儿错误，就好像经过严格训练的一样。因为跟在炼海身边，苍渠更可以清

楚的看到那些女孩子的表情，她们在看炼海时眼中有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倾慕之情。
苍渠转过头看炼海，短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已经下了几项决定。那样干练，那样果断……怪不得阿娇姐说过，男人在投入工作时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