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小弟 上——扬羽

“嗯。”苍渠也抬头看了一眼到现在都让他心有余悸的那个缓台，什么也没说跟着炼海回到房间。
“炼、炼先生，您没事吧！”回到房间酒店经理慌忙的跑过来问到。他早一步来到房内，刚一进门就被房间里的景象吓到了。要知道不管

什么原因如果让业界知道在他们这里死了个商业老总那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情，现在看到炼海出现自然舒了口气。
但炼海却不像他心情那么轻松，看了眼死在沙发上的三个保镖忍不住皱了皱眉。
“德哥应该还在里面。”苍渠也看了眼沙发，顿了下突然想起被自己藏起来的德彪不知道怎么样了？对炼海说了声就跑进了茶水间。
“您好，请问是炼海先生吗？我是东区重案组的萧勇。能和你谈一下吗？”苍渠前脚才进茶水间，就有人在身后开口。
炼海回头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穿了件夹克衫的男人站在身后。他知道他是东区重案组的组长，不过他们很少打交道。自从他准备把黑龙帮

洗白之后，他就尽量避免和警察打交道，虽然很多人都知道飞龙集团的前身，但他还是不希望因此而影响他苦心经营起来的生意。不过看

来这次的事情闹的有些大，他必须先处理这边才行。
“好吧。不过先让我换件衣服可以吗？”炼海指了指身上已经湿透了还破了几个口子的浴袍，萧勇点点头表示理解。就在这时也有几个警

员进到房内勘查。
“这里发现伤者，请叫救护车，over。”警员忙碌着查看现场，在茶水间里看到苍渠正想把德彪从柜子里搬出来。德彪因为失血过多已经

昏过去了所以他搬的有些吃力，几个警员见了忙赶过来帮忙。
“谢谢。”这是苍渠第二次和警察打交道，因为不是从小混混做起来的，所以和黑龙帮的成员不同，他没有太多抵触警察的感觉，见有人

来帮忙便很自然的道谢。
“你那个……保镖很有意思。”在一旁等着炼海换衣服的萧勇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本来是想说“你那个小弟很有意思”因为他还从来没见

过那些混混会谢警察的。不过看到炼海穿着件衬衫出来，虽然没有打领结的领口微敞着，但怎么看人家现在都是个有脸面的生意人，自己

要是随便乱开口搞不好就被扣上个诽谤罪什么的大帽子。TMD，这年头当差比混黑社会难多了！
救护车已经到了楼下，几个救护人员也赶了过来。苍渠给医生让出地方，但还是等在一旁直到听说阿德不会有事时才稍稍放下心回头去找

炼海。
出了茶水间，就看到炼海正在那边和人说话，瞧了瞧四周都是警察，心想这里暂时应该不会再有危险。苍渠便找机会溜到了走廊找了个人

少的地方给寥凡打电话。他们这边的情况寥凡还不知道。要早点儿通知他，好赶紧让他再安排几个保镖过来。他有些担心，这次的杀手不

会就这么轻易摆手。
“喂……”毕竟是凌晨快四点了，寥凡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
“喂，凡哥吗？我是阿渠。”
“阿渠……”听到苍渠的声音寥凡从床上坐起身摇了摇头，清醒了些才开口：“怎么了？怎么现在来电话，大少爷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嗯，我们刚刚被袭击了。德哥受了伤，力哥……他们都死了。”正说着就有人从房间里陆续抬出三个黑袋子，苍渠知道那里面放的是谁

，所以忍不住看着那三个黑袋子直到它们消失在电梯间那边。
“喂！喂……阿渠，喂！”半天听不到苍渠的声音，寥凡都要担心死了。
“喂。”回过神苍渠赶紧又把电话放在耳边。
“阿渠，大少爷现在怎么样？你们现在在哪里？”得到回答寥凡赶紧发问。
“海哥他没事，我们还在酒店，现在警察也在这里。凡哥……我要怎么办？今晚的那个杀手很厉害，我担心他不会这么摆手……”苍渠越

说的心里越慌，想起毫无所觉情况下被杀的同伴，想起阿德一身是血的从柜子里被抬出来时的样子，想起自己在与对手较量时的无力感，

还有炼海为了他从八楼跳下来的事……苍渠第一次感觉到害怕，怕的连声音都有些抖。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他现在非常需要有

人来告诉他，他要怎么做！
“阿渠！阿渠，冷静点儿！喂，听我说。”电话里寥凡的声音也显得有些着急，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不知所措的苍渠。即使人没在眼

前他也能想像的出阿渠现在的样子。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真刀真枪的动真格，身边有人死了有人伤了，他和炼海又不知道经过怎样的恶斗才

逃过一劫。所以，他这样慌张一点也不奇怪。
等了一会儿，感觉电话那边的人冷静了下来，他才继续，“阿渠，你冷静下来了吗？你现在听我说，你和大少爷从现在开始就留在酒店，

那边有警察在如果那个杀手还没走的话，他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你们不利，如果我是他我会在你们离开酒店之后才动手。所以，阿渠，

你一定要和大少爷先留在那边，我会尽快带着人赶过去的。知道了吗？听清楚了吗？阿渠？”寥凡担心苍渠太慌张，所以不得不把事情详

细反复的说给他听。
“嗯，听明白了。”苍渠长长的呼出口气才答应道。
“嗯好，明白就好。阿渠，你要知道现在大少爷的安危全靠你了，所以你可千万要沉住气哦！”寥凡稍稍放缓了语气，黑道就是这样。有

谁天生杀人不眨眼呀，只是人在江湖久了有些事情也就习惯了。
“嗯，凡哥。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海哥的！”嘴上说着，苍渠却又想起之前炼海不顾危险救他的事。使劲的摇了摇头，并在心里暗暗发誓

，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在发生。
“好样的阿渠，我就知道你小子错不了。好了，在那边好好保护大少爷，我会尽快赶过去。”说完寥凡匆匆挂了电话。
收起电话阿渠回到房内，炼海和那个人的谈话似乎已经结束了。
“谢谢您的合作，我们会尽快查出凶手。不过为了办案之后我们可能还需要麻烦您，希望您到时也能协助我们的工作。”用公式化辞令结

束了这次谈话，如果这次的受害人不是炼海的话，萧勇到更希望把对方请到警署去喝咖啡呢。白道、黑道永远都是对立的，更别提什么朋

友了！
“不客气。“炼海也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次问话其实也没什么内容，不过就是问问他有没有看清对方的长象，有没有什么仇家，知不知道

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他，还有对方用的是什么手法等等。炼海到是一一做了解答。不过因为之前太黑，那个杀手脸上又刻意戴了面罩，所以

他也提供不了太多的细节。而且那个警官自己也清楚炼海是不可能告诉他太多黑龙帮的事。虽然他很想再找之前那个小弟聊一聊，不过既

然他们老大在这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不过，炼海到是不担心阿渠会说什么，因为本来他就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他担心这次之后，警署那边会注意起苍渠。如果希望苍渠以后能

接手黑龙帮的帮内事务的话，他还是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现场还有一些警员在拍照记录，萧勇大略看了一眼就带着他的人退出去了。出门时刚好和苍渠擦肩而过，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他一眼。这个

人看来应该是最近才跟在那个姓炼的身边的，萧勇脑中想着回去也查下这个人的底细。
“哇，那小弟真帅耶……“组的资历比较浅的女警员赵楠，激动的声音打断的萧勇思绪。
“看什么，收队啦！“萧勇翻了翻白眼要把人拉走。这可是他们组里外号男人婆的家伙，现在都成了这个样子，现今的女孩子，真是……
“有什么的？半夜三更被人从被窝里叫出来，还不让人看几眼帅哥补偿补偿，很少有机会可以一起看到两个帅哥呢！”显然不满组长的做

法赵楠报怨起来。
“好了，不要再丢人了。再帅也是别人的，就别想了！没看到最近的小报都在说那个大少爷和什么小姐有一腿的事嘛。”
“疑？组长，你还看娱乐小报呀！不过就算那个大少爷已经名草有主了，不是还有一个吗？也许我还能和人家谱出一曲荡气回肠的爱情赞

歌呢。”
“赞歌？那个大少爷都名草有主了，另一个能没有吗？赞歌……我看你是发梦吧！好了快收队，处理完你手上的事再给我回家再发梦去吧

！”忍无可忍的在小姑娘头上敲了记。拜托，不要再给他丢人了！
“是——”有些泄气的回答了一声，但还是犹不甘心的回头又看一眼，刚好看到苍渠走到炼海身前。两个帅哥站一起的画面就是养眼嘛，

赵楠不自禁的想着。虽然两个人的神情有些消沉，不过却有种女孩子最抵挡不住的颓废感。啊！快看，那个帅哥老大把手搭在另一个帅哥

小弟肩上了，那复杂的眼神，有些担心，有些安慰……
“还看！”萧勇处理了一些事情，回头就看到那丫头又在那里发痴。
“哦！”赵楠吓了一跳，不过不是被组长而是被自己刚刚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怎么会觉得那两个人有点儿——暧昧？怎么可能，呵呵……

那一定是老大在安慰小弟了。呃，老大为什么要安慰小弟呢……
“海哥。”苍渠走到炼海面前，“我已经让酒店另外准备了一个房间。哦，是凡哥嘱咐我，让你先留在酒店。他说之后会马上赶来。”
“嗯。”炼海轻轻舒了口气，在结束和萧勇的谈话后他就在四处找苍渠的影子。之前那么激烈的打斗不知道这个家伙有没有事？
站在炼海面前，苍渠却突然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闷闷叫了一声，“海哥……”
“什么？”炼海同样也没有动，一直静静的看着他。
“力哥他们……都死了。”苍渠嗡着声问着，用一双银眸子直直的看着炼海。
那一刻，炼海觉得心脏像被人击了一下，说不出的一阵抽痛。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而又忧伤的眼睛。就像月下一汪静静的湖水，泛着

淡淡的、让人看了就会有种美到凄凉的银色光芒。炼海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过了好久才沉重的抬起手重重的拍在他肩上，低声的重复着：

“我知道……我知道……”死的也是他的兄弟，他的心情其实比苍渠还要沉重！
来到新的房间，苍渠先在房内检查了一遍。炼海看着他还穿着那件湿透的衬衫忍不住关心道：“去把湿衣服换了吧。”
“不用了，天快亮了。海哥你今天的还有行程，还是抓紧再休息一下吧。”不去理会炼海的话，苍渠又走到床那侧检查了一翻。
“我没事的，你这样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快去换下来。”也许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苍渠有些冷淡？
“我不要紧。”说着苍渠站在床边，等着炼海过去。
炼海到真的第一次见他这样坚决，站在原地看了他半天，最后也只能无奈的走过去。
看着炼海坐在床上，苍渠像是考虑了好久才开口：“海哥，以后请你不要再做今天这样的事了。”
“……”这个阿渠怎么了？怎么说话变得深奥了起来？炼海心中不由想到，“事情”是指什么事？
“我是说今天跳下来救我的这件事，以后请你不要再这样做了！”苍渠站在原地，看着炼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
“什么？你是说让我看着你死吗？”在听过解释之后，炼海觉得有些生气。这个苍渠是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
“是的。”苍渠认真的回答，眼神中有种炼海从没见过的倔强。
“你！”炼海一下站起身，他简直想给眼前这个家伙一巴掌，好让他恢复原来的样子。不过，意外的苍渠根本不为所动，坚定的继续开口

，“海哥，黑龙帮只有一个老大，但黑龙帮却有很多手下。请你珍重你的身体……如果，因为我而让你再次陷入危险的话，我就再也没有

面目留在这里了！”
一席话让炼海气的手都抖起来了，最可恶的他的确没有资格反驳，因为今天他的确是在失了冷静的情况下跳下去的。可是，他真正气的是

他救了这个人，这个人现在却反过来说他。如果是换做别人说这些话，他也许不会说什么，但偏偏说他的就是他救的人，就是苍渠！炼海

现在心中更多的其实就是为了这个在负气“你！难道是让我看着你死吗？”像是不死心一样，炼海最后又问一遍。
“是的，如有必要！”要是别人恐怕这时也就不再开口了，可是偏偏是个一根筋的苍渠。这个在他从水里出来后就做的决定他怎么都不打

算改变了。
“随你！”炼海心底也了解这个笨蛋的秉性，见谈不下去就干脆不谈了。负气的倒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这个笨蛋，他算是白救了！
见炼海睡下，苍渠关掉了灯独自坐在了不远的沙发椅上。已经是黎明十分了，天空开始泛起微微的白光，映得房间里也不再是漆黑一片。
炼海躺在床上却根本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看着沙发椅上那个有些孤单的轮廓。这样安静的气氛让他想起了之前，想起了那人那句轻到快要

听不清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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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太阳升起来了，在水上光耀地照着。它似乎在这位王子的脸上注入了生命。不过他的眼睛仍然是闭着的。小人鱼把他清秀的高额吻

了一下，把他透湿的长发理向脑后。她觉得他的样子很像她在海底小花园里的那尊大理石像……
——《海的女儿》 安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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