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令他这等痛苦不堪,若记不起来却也未见得不是好事。”说到这儿,何太医似是想到些什么,神色惘然。
何太医开了方子便行离去,时承运立刻吩咐侍卫将已然进京的焦应唤到府内。
吩咐完,他才重新回到卧房,小笔见他进来忙从炕上坐起,看着他:“我没病。”
男人也没说话,只走过去环住他:“以前经常头痛么?”
“不,偶尔发作,焦大哥会给我喝药。”
“什么时候落下的病?”
“咦,小叶子你不知道?”你不是那个……鬼,什么也瞒不过你才对,“我记不太清了。”说着他便凝神细想,一用力,便觉得头有些沉。
“别想了。”男人转移他思路,“好好抄书,乖些。”
“我不是那块料……”看见男子脸色迅速沉下,他声音越来越小,渐至消失。
小叶子和大官越来越像,凶。
“谁天生是读书的料?也没让你出人头地有什么大学问,只是能静下心神,对你身体有好处。”男人耐下性子。
“哦。”小笔瞥瞥他,心里却嘀咕,又来大道理,我去抄书,越抄越烦,还不如睡觉。但慑于如今男子酷似时大官的威严,他没敢流露。
时承运多有心事,见着小笔才略感轻松,这时将他脸转过来,替他拭去墨迹。
小笔不说话,稍稍仰脸让他擦拭,擦完,两个人又对看了片刻,便吻在一处,只小笔仍有些不惯,吻了会儿,便缩在他怀里。
时承运知道他心思,不由得生出烦郁,轻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能容了这具躯体?”
小笔被说穿心思,有点不自在,更觉得歉疚,磕磕巴巴回道:“晚上……白天你也有事……我……”
男人再不容他说下去,又吻上他的唇瓣,用力很大,吮吸得小笔喘不过气来,舌头被对方狠狠吸住,津液从嘴角滑下。
男人明显热起来,好不容易唇分,他眸色变深,压抑的粗喘从唇间逸出。
小笔咬住被舔舐吸吮到红肿的下唇,垂下眼睫,男人的手便从他衣襟里滑入,轻车熟路,捏住他的乳珠反复揉弄。
那是小笔敏感处,他先前又刚被吻得头晕目眩,这会儿真有些招架不住,身体阵阵发酥。
可是──这不是小叶子的手啊。
小笔模模糊糊地想着,心一阵紧缩。
自己怎么还是感觉很舒服呢?明明和其它人做都不会有感觉啊!
他下意识推拒起来,轻轻对男人:“小叶子,这不是你啊,你不要么,你忍忍嘛。”
时承运想剎住也是不行,身下硬得直想发泄出来,可这番话从小笔嘴里说出,再瞧他也是艰难抵拒,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他的手仍没撤出,只稍稍缓下,哑声问:“和旁人都不成?”他不禁有些酸,又不是没与旁人做过。
小笔狠狠瞪他,一口咬下去,咬完还咕哝:“对哦,也不是你的皮肉,咬也是白咬……”然后才轻喃了句,“反正只有跟小叶子才会舒服。
”
“那你刚才不舒服?”男人心里有些开心,但仍忍不住逗他。
小笔脸涨红,刚想回嘴,敏感处又被恰到好处地捏弄,他轻“啊”一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嘴张了张不知该说什么。
“你,我……我也不晓得,我本来讨厌大官的,都是你,臭坏蛋!”
“那如今不讨厌了?”
小笔真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明明是讨厌大官的,大官瞧不起他,大官坏了他和小叶子回乡的好事,可,现下这大官又是小叶子,真是有些胡
涂了。
男人看他踌躇,猛地将他抱紧,下处直抵他的,手更从衣襟里撤出,转而滑向腰臀,没几下就解开他裤带,捋下他裤头,摸上滑溜溜的翘臀
。
小笔对以往的小叶子太熟悉,他的小叶子对人温厚,对他尤其宠溺,年少时血气方刚,在性事上也要得厉害,但却不是现下的狞猛强悍。
可自己不讨厌,甚至有些欢喜,却又含了怯惧。
容不得他多想,长指已然抵上他的后处,两腿已被分开坐在他的热硬上,男人喘得很厉害,显是迫不及待。
小笔不太习惯,向来和小叶子在一起,他都是主动邀战的那个,可自从小叶子附身在大官身上,形势大变,怎么自己老是被他欺负!
“小笔,给我。”男人声音低沈嘶哑,却不容拒绝。
小笔见他额上已沁出细汗,下处更热得发烫,心下一软,手握上他的硬热,由轻转重,有节奏地捏握……
虽然隔着衣物,时承运已是耐不住,将那只带来无数快意的手拿开,在他耳畔道了声:“不是这样,我要进去──”
说着的同时,掀袍,举臀,刺入。
“啊──”刺痛中,小笔叫出来。
他还不及挣扎,那对象已开始大力地动起来。男人着实忍得辛苦啊。
似乎节奏仍是小叶子的节奏,但说不出来,似乎比原先多了些粗蛮急迫,恨不得要钉进他身体里,每一次都要戳到最深处才行。
本来小笔惯常不认输,这会儿却被撞击得连话都说不出,只剩下吟哦声逸出喉咙,两条手臂紧紧环在男人脖颈上,身体起伏上下,终于一口
咬到对方肩上。
“小叶子──”
“嗯?”男人爽利,好久想这么做,狠狠地,证明这具身体,这个人完完全全从里到外都是自己的。
“呜呜……”不知是舒服还是觉得委屈。
男人身体前倾,一下子将他按在炕上,拎起他两条长腿架在自己肩上,又插将起来。
小笔的低吟变得尖细嘶哑,有心想让他停下,或是让他照顾下自己前面,但眼前的那张脸,那付神情怎么看都似乎是那大官的了。
他说不出话来,紧张之余,后处更是紧缩,男人快被他逼疯,在他耳畔低吼:“妖精!”攻势更为猛烈。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已经被翻转趴在炕上的小笔,被男人整个覆住,在那记最深的冲入后,终于,男人发出。
热流在窄小间不知蜿蜒进了多深,小笔被一波波高潮弄得浑身颤栗,他将脸深深埋到被褥里。
这样的小叶子啊……
他几乎是与男子一同发出,沉沉睡意上涌,虽然心里仍有不安,却抵不住睡神侵袭,渐至睡去。
时承运久久不能从余韵中拔出。真想将身下的人揉到肉里,揉到骨里。
他轻轻撑起胳膊替小笔收拾,这家伙却已入睡,睡颜真的很可爱。便是这时,外间方里的声音传到:“主子,焦校尉到了。”
时承运加紧替小笔清理,然后替他盖了被子,才披衣出门。
天已将黑,焦应来得急,满头都是汗,见了时承运仍是单膝跪下:“大人!”
时承运也没让他进屋的意思,直接问道:“那药呢?”
焦应早预备了,从怀里拿出个小瓶递出,并言道:“这瓶快见底了,也没方子,当时大夫就留了两瓶备用。”
时承运将小瓶的塞子揭开,里面并无异味,确实所余不多。
“是什么大夫,这药究竟是何物?”
焦应面有难色,声音放低了些,似是含了愧意:“那大夫是个落魄的走方郎中,当时下官手头紧,只能请了他,没想他给小碧喂了那药,竟
就不叫唤了。”正因见效,他才下了狠心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两瓶,没想到被家中妻子知晓,硬要小碧偿还。
时承运沉吟不语。
焦应稍稍探头往屋内瞧去,轻道:“大人,那郎中虽是个走江湖的,似是有些本事,据他讲小碧……遭过难,忧心多虑便会发病……他好么
?”
时承运抬起暗沉的眸子,瞥他一眼,要不是这厮是个阉人,哼!
“遭过什么难,你说罢。”
焦应心里打鼓,这姓时的难道要对小碧不利,不过自己确然不知,便摇头称:“下官并不知晓。”
时承运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了半刻,焦应浑身被冷汗浸透,他才收回目光。
“回去吧。”
焦应却有些踌躇,想看看小碧,但那侍郎实在让人寒从心起,他只得乖乖离去。
时承运回到卧房,小笔还睡得香,他叹一声,脱衣躺下,轻轻将他抱住,没多时,小笔便循着热源,投到他怀里。
见他睡得香甜,男子心里生出些平和的感觉来,这是多年来所没有的。
虽然外间事情诡谲多变,但看着这张睡颜,便觉得某些东西重又回到身上,不知这是好事耶或坏事。
第二日早朝后,时承运立刻前往何不常处问询。
何太医验看那小瓶中剩余的残药,半晌笑了笑:“大人,这药是种迷 药,不过已被医者弃用,因为服用此药后会有心智迷失的后果。”
时承运眉峰一皱。
“不过,时大人别担心,那公子服用得不多,受害尚不深。”
不深?已经将活人认成死人,那还受害不深?
他续问道:“有何办法化解?”
“大人,不常昨日已告知,虽然这药也是公子心智错乱的一个因由,但他头痛欲裂等等行止更多还是心病,要慢慢调理,所谓心病心药医。
或者,顺其自然也未尝不可。”
时承运没再说话,略一揖便行离去。
一路上,心情颇是不愉,还国手呢,诊治的结果和不诊治也无甚区别。
小笔起床,身边已空,大官、不、小叶子去上朝了。
想到昨夜床第间男人的强悍,心里一热,倒不是以往的小叶子不强悍,只是两种不一样。
那人,唉唉,就是小叶子,昨夜和自己做,就好象是最后一次。要把自己吞下去嚼碎掉的感觉。
他摸摸头,真是不争气,最后还讨饶了,可确实被弄得很舒服啊。
他到厅里,方里已经给他备好早餐,他习惯性地将小叶子的灵位擦拭一遍,然后埋头大吃。
刚吃完,却听得小院外似有人声,方里武功上乘,早听清并非是主子前来,立时潜起来,他是时承运的暗卫,府中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小院的门未锁,外间响起丫鬟小娥的声音:“有人在么,毕小哥,夫人来探看你。”
正在吃饭的小笔一怔,看看身边,方里方志都不在,那夫人来干吗?难道发现小叶子的事情了?
不过他还是站起应道:“有人有人,夫人请进。”
郭氏进了小院,今次前来探看这小毕,是她深思一夜的决定。
虽然对那轻佻的小毕观感不是很好,但夫君昨夜又在此处安寝,显是对他颇有兴趣。若说她心里没半点涩味倒也不尽翔实,可作为侍郎夫人
,婚后五年夫君都不曾纳妾,到如今也不过宠幸个把男宠,已是福分了。
本来替相公管好家中一应事体是她的本分。
她扫视小院,连花草都是极普通的,该是府中最偏僻的院落了。夫君还是有分寸的。
小笔迎出门,看到郭氏,立刻行礼:“夫人!”
郭氏微一笑:“进去相谈。”
“哦。”小笔引她们主仆二人进去,心想,屋里可乱得很。
郭氏身后的小娥朝他盯了一眼,满是轻蔑。小笔看了,暗自嘀咕,果然当官的没好人,瞧瞧,连下人都狗眼看人低。
第十一章
进去后,郭氏略皱眉,厅里饭桌上碗盏都没收拾,她只好在边角的椅上坐下。小笔揉揉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他明白当官家里规矩大,就没
坐下,在侧站着。
郭氏对这点有些满意,柔声道:“这里都没人伺候,明天便替你安排个小厮。”
啊?不是有方大哥么,人多可不好,说不准得穿帮。
他连忙摇头:“夫人可别了,我会收拾干净,不用人伺候,您放心。”
小娥插嘴:“这不是你用不用的事儿,府里是有规矩的。”她挑着黛眉,“我家夫人最是体恤下人,昨儿个已经向老爷建言,要给你个名分
。”
小笔在风尘中滚了这多年,哪还不懂她的意思,忙不迭低头感恩伏小。
唉,这世道就这么回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不过,说到底还是自己占了这个贵妇人的相公哦,有点对不住她呢。
郭氏主仆倒都未想到这姓毕的男宠这般听话识趣,虽仍觉得他有些轻佻,却还是放下了心。
郭氏沉吟片刻又道:“以后老爷身边侍妾不会仅止一个,我也要觅几个帮手一同管好这个家,虽然你和老爷情分深厚,但家和万事兴,可千
万别恃宠生骄。”
这是让他别乱吃醋,大官难道还要纳妾啊?这夫人不也挺和善,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女,真是无耻!
他一边思忖,一边点头答应:“是,是,夫人放心,小的在外飘零,前世积福才能到这府里,只要有个安歇的地方,绝不会招惹是非。”
他说着,却突地想到,既然给名分,是不是也要发例银啊?哈哈,到时候老子攒了钱带小叶子回老家去!
不错不错,要好好拍她马屁,多给点例银才好!
郭氏哪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见他懂事,心下满意,暗道夫君还是有分寸的,这小毕算是个本分人。
两下里又闲扯了一番,郭氏问小笔衣食住行和过往的事体,小笔本就有心讨好,说话格外小心逢迎,郭氏虽不喜他言语粗俚,但想他身份低
贱,能听话识趣便也够了。
正自打算离开,却突地看到饭桌旁椅子上放了块红木,细看下,竟是个灵位,她忌惮下,身体不由得往后稍退,怎好在厅里放置这等晦气之
物!
小娥这时也看清那块灵位,惊得跳起来,厉声呵斥:“你个不懂规矩的,光天化日弄个牌位,还不收起来!”
小笔暗自吐舌,立刻上前抢了小叶子的灵位在怀,满脸堆笑:“夫人见笑了,这是……这是我死去兄弟的灵位,他死得早,没吃过这等好吃
的,我便把他请出来一同吃。”
哈哈,小叶子,她们可都嫌弃你呢!
郭氏惊魂稍定,定睛一看,牌位上写着“小叶子之位”五字,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
小叶子?
但是她也不及细想,便和小娥匆匆离开。
见她们还没切入正题就要走,小笔忍不住喊了声:“夫人──”
郭氏有些不耐,回转头看向他。
“嘿嘿──”小笔干笑,尽量说得委婉:“夫人,我们这等粗鄙之人不想什么名分,只是、只是……”他停顿下来,却见对方两个女子仍不
解地看向自己,心里更急,可颜面事小,银钱事大,有了钱,就可早早和小叶子回乡!
他豁出去:“夫人,不知府里的例银有多少?”
郭氏一怔,小娥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了声:“例银可要看你名分是什么,不过我们时家向来大肚,只要好好服侍夫人,少不了你的好处!”
少不了那是多少嘛!小笔挠头,不过还是俯首行礼,恭送郭氏离开。
其实这也不能怪郭氏,她自幼锦衣玉食,何曾想到区区几个例钱会让人这等牵挂,只看到那小毕那般浅薄贪财,心下更多了鄙薄,夫君欢喜
他什么呢?
小笔托着腮帮坐在桌前,举起灵位,轻道:“本来应该你去挣钱才对,不过那大官虽然不是好东西,可毕竟占别人躯壳是我们理亏,还是要
尽早离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