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子 第一卷 帝都遇(穿越)——老碧

作者:老碧  录入:02-10

沈碧染看着熹瀚皱着的眉头,心里突然涌上一丝温暖。他是在为自己担心么?想到这,微微笑了,“陪我到处走走吧,来了这几天,皇宫里头我还都没看过呢。听风音说,梅园的梅开的好美呢。”

“你不用回去休息么……”熹瀚看着碧染期待的脸,顿了顿,“那就去梅园吧。”

皇宫的园林布局精巧绝妙,奇峰异石,繁花鸟兽,珍奇无比,样样不同。明明是个畅通的石径,然而过了拐角,又峰回路转,别有洞天。

两个人身边都没带奴才,反而一路走的更悠闲惬意。到了梅园,日刚刚落下,月还没出来,天已经全黑了。

沈小哥一跃坐上了花墙,“今天来巧了。”他嗅着花香,抬头看向天空,“你知道么,我不喜欢看日出日落,也不爱赏月,我最喜欢的,是日与月交接天空的那段时光。坐在墙头上,荡着双脚,在黑暗里静静等待提着夜灯游走的神来一点一点把星辉还给我。每天都在等待‘等待’,只有这个时候,看着星辉一颗一颗亮起,我觉得自己的等待是真实温暖的。”沈小哥望着天空一点点开始亮起的星星得意的笑了,“这些星星全都是我的哦,是我等到的,你不许和我抢。”

黑暗中,他没有注意到熹瀚的眼睛闪着比星辉还亮的光芒。“每天都在等待‘等待’……是呀,人都是为了期待而延续着,而活着……”熹瀚凝视着沈碧染的脸,少年美丽的脸庞好像要随着星辉飘散,让他没由的一阵心慌,“那你呢?你在等待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相信这世上有人在等我,但我不知道她是谁,为了这个,我每天都过的非常快乐。快乐而孤独的等着那个人,也许这样就可以过了一生。”沈小哥托着下巴,喃喃的,“我想要等待一段真诚的感情。不管在哪个时空,我都始终相信是存在绝对的真情的。曾在书上看过一句话,‘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是谁,不知道如何去爱,也不知道可以爱多久。只是等待一次爱情,也许永远都没有人。也许,这种等待,就是爱情本身。’”

05.梦中琴曲

“很经典吧?”沈小哥一副得意的小样,“指不定哪天我就遇上位一见倾心的美女,然后快意逍遥,携手一生。”

沈小哥跳下墙,拍了拍熹瀚的肩膀,“到时候兄弟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一定给你介绍个大美女。”

熹瀚沉默不语。半响冷冷一声,“很晚了,走了。”说着竟然径直走了。

沈小哥心想,这大冰块真是的,好好的,怎么又惹到他了。一抬头看人已走老远,赶忙追着喊,“喂,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我又不认路,你走慢点呀……”

熹瀚放慢了脚步,等沈小哥从后面追上来,听他嘟嘟囔囔,“再慢一点,我本来就路痴,在皇宫天天迷路,现在又那么黑,什么都看不见……”

熹瀚忽然停了下来,向沈碧染伸出了手。他的声音磁性坚定,“牵着我的手,闭着眼走你也不会迷路。”

短暂的瞬间,漫长的永远。

那一刻,沈小哥在熹瀚的眼中看到了浩瀚的大海。依然是冷冽没有表情的脸,在星光下,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沈小哥不由自主把手放到熹瀚的手中。他的手温暖的像一团火焰,烫到人的心里去。

星辉下,寂静的曲折的小路,两个手牵着手一起走的人。

没有人说话,却丝毫不感觉尴尬。在这个时候,言语好像是多余和苍白的。

熹瀚送沈碧染刚到永乐宫门口,风音他们就忙围了来,一看自家小侯爷没事,一个个均舒了口气。然后忙向熹瀚请安。

“都免礼平身吧。”熹瀚冷冷的。随即看向沈小哥,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半晌只是轻叹一声,淡淡道:“你早回去歇着罢……你的病,自己要多注意点……”然后转身走了。

沈小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泛出温暖来。

转眼新年要到了,正是该普天同庆的好日子。宫里到处张灯结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气。

除夕夜,皇家照例宴请群臣,显示皇家威严,又昭示君臣同乐。这是碧染第一次正式亮相于大臣面前,可这样的客套场面弄的沈小哥又无聊又郁闷。他只想着怎么把自己缩了再缩,低调了再低调。

观赏完歌舞表演,东祈的附属小国波利开始上呈进贡东祈帝的新年贺品。“金镶紫玉珊瑚雕一对,东海夜明珠两箱,……”使臣伏在地上绵绵不绝的说着,之后顿了顿,又抬上了一个大件物品,用丝绸裹着,“此物臣等见所未见,是自海外得来,由夷邦碧眼之异人带至波利,臣有幸听得碧眼异人演奏一次,声音犹如天籁,可至今我中原无人通晓此物,此物绝无仅有,特献给陛下,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使臣已将绸缎全部掀起,在众人新奇和赞叹声中,一架古欧洲风格的木质钢琴静静地散发着高贵迷离的气息。

什么东东绝无仅有?正要打盹的沈小哥不由勾起好奇心,懒懒的朝下瞄了一眼。

“钢琴!”沈碧染不由惊呼出了声。声音不算大,却足以让坐在首位这一排的皇帝,皇子们听到。

“碧染竟认得此物?”东祈帝略带讶异的看向他。

沈小哥从来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再见到钢琴。儿时母亲逼着自己学习钢琴的记忆一下扑面涌来。那时他对钢琴的爱好全被母亲的逼迫消失殆尽,后来如愿就读著名医科大学中医系的本硕连读,便再也没有去接触钢琴。如今在这个时空再次看到,当真是恍若隔世。

母亲当时的管教,鼓励,疼爱……那些记忆肆无忌惮的突如其来,在心底流淌,成了一条此生永远渡不过去的河。

熹逸的视线一直不由自主的跟着碧染,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心里禁不住的担心起来。

“我……”沈碧染硬生生忍住将要扑面而来的泪水,喃喃道:“我曾经在一个故人那里看过它……”

下面的使臣激动起来:“那小侯爷可会演奏此物?”

沈小哥学钢琴学了足足十一年之久,还曾获过奖,岂有不会之理?沈碧染呆呆的盯着那架钢琴,家里那架也是木质的这个样式。他克制不了想要触摸它的冲动,轻轻的点了点头。

“既然碧染通晓此物,那为朕演奏一曲可否?朕很是好奇这从未见过的稀罕之物会是怎样的天籁之音。”

“是,陛下。”

沈小哥慢慢走向那架钢琴,坐下来轻轻抚摸过琴盖,母亲那张慈爱的脸又浮现在眼前。他双手在琴键上恣意一划,试了试音,一串纯正清响的声音叮咚响起。好琴!沈小哥心里暗赞。

手指在琴键上开始灵动翻转,一首The truth that you leave流泻而出。这首曲自己曾弹过数遍,却从没像此刻般如此认真。

白玉般的手指在迷离的琴键上优雅的曼舞,琴声是前所未有的悠扬动听。灵动的前奏,让人感觉有说不出的温暖和希望,之后开始转向悠扬温婉,就像母亲的安慰,情人的絮语,从未体味过的安心和幸福的感觉如小溪般缓缓流淌,充斥每个人的心田。接着手指舞动,节奏加快,开始蕴藏着淡淡的哀伤,然后哀伤越来越浓厚,沉重的化不开。没有惊心动魄,也没有歇斯底里,可那浓厚的哀伤却让人喘不过气来。只觉得那逝去的无奈,离别的悲伤,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压在心口,至死方休。最后,再一个收音,节奏缓了下来,千帆过尽,风轻云淡,竟有一种力量和信念,直抵心底,化成温暖的光,让人边流泪边微笑。

熹瀚静静看着碧染,看他眼底的哀伤,听他琴中的哀伤,心忽然不可抑制的钝痛起来。

一曲终了,所有人还沉浸在那美妙的音乐里回味,四下静寂无声。

“果真天籁之音。”东祈帝回过神来赞叹,“这琴既然只有无忧侯通晓,便赏无忧侯了,以后朕会去你那欣赏乐曲。”

“谢皇上恩典。”找不到理由推托,沈碧染跪地谢恩。

宴会到了尾声,皇上退殿回了寝宫,百官也就没有了顾忌,放下心吃喝庆祝,席上觥筹交错,席下宫女太监一溜一溜的忙不迭捧着杯盏物什来来回回,为下面守岁做准备,一时间殿上人来人往,吵杂热闹,沈碧染在人群拥挤中却是越感觉到自己的孤单。忽然想到句歌词,“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不愿在这殿上闷着,沈小哥掕了一壶果酒,出了殿,四处晃着,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静一静。冷风吹来,心里愈发清醒。原来一直抑制着不愿去想的记忆潮汐般涌上来,他还清楚的记得前世死去时汽车撞过身上尖锐难忍的疼痛,和若雅失措的呼喊。他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那个总是慈爱的叫自己小心肝的妈妈,再也见不到永远默默支持他疼爱他的爸爸,再也见不到那个让自己爱到失去自我的雅若。

那个时侯,他曾以为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切都不会改变。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它存著,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长,它就慢慢凋零。

心狠狠的疼了起来,一滴眼泪再也忍不住的下落。

眼泪弄脏了我的脸。碧染忿忿的想,狠狠抹掉泪,大大的灌了一口酒,忽然感觉有一个人在他身边坐下来。

06.溜出宫

沈小哥扭头一看,正是微笑着的熹逸。

那双含笑的眼睛柔柔的,夜晚的月光下,收敛了他平常玩世不恭洒脱不羁的气质,温润的脸庞让人觉得温暖和安心。

沈小哥怔了怔,刚看那些皇子们不都被大臣们围住了么,皇上已经那么老了,太子之位不久就会定下,这可是互相拉拢关系的好时机。于是闷闷的问,“你怎么在这?”

熹逸的声音有一丝寥落的感觉,“那里头吵得慌。”转而笑出了声,“呵,我的志愿可是做个富贵闲人。”

“你的确一直很闲。”沈小哥又灌了一口酒,“看我们现在都很闲的份上,出个题跟你猜。”

顿了顿,道:“话说,一只猪和一只老虎被关在一起,第二天老虎死了,猪却没事。你说这是为什么?”

熹逸沉默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

“你不知道?对了,猪也不知道。”小沈眼睛还带着点氤氲,闪着贼亮亮的光。

熹逸发觉被骗,又舍不得拿这得意的小东西怎么样,忿忿的把他手中的酒一把抢过来就喝。

“喂,堂堂八皇子还跟我抢酒喝,真是。”沈小哥一把夺回来,“得,再给你个机会,再考你一题。话说有一只小白猫掉进河里了,一只小黑猫把它救了上来,请问:小白猫上岸后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熹逸想了想,这题好像没有陷阱,可是也想不出好的答案,只得再次摇摇头。

“当然是‘喵~’喽!” 沈小哥哈哈大笑,“枉费民间传言八皇子风流睿智,连这都想不出来。呵呵……你说猫咪除了会说‘喵~’还会说什么?”

正笑着,忽然间一只冰凉干燥的大手抚上自己的脸。

“你哭了。”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清雅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疼惜和关心,沈碧染转过头,熹逸一向玩世不恭的脸变得专注又认真,“为什么哭?”

“我才没有哭。”沈小哥固执的把头扭回来,“我是在这里饮酒赏月,你懂不懂?”

说着站起来,拿着酒壶,迎着风摇摇晃晃的向前边走边吟,平添了一份随意自得。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恍惚中一抬头,看到熹瀚就在前面不远的阴影处静静立着,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凤眼冰眸在昏暗中就像一片深邃浩瀚的海洋。

沈小哥觉得那双眼睛能看穿自己的一切,就像溺水的人坠入其中,所有的伪装统统无法逃匿。有一种眼神是可以摄取灵魂的。

他不由得朝着熹瀚走去,刚抬起脚,腿一软,酒劲上来了,整个人晕乎乎的向下倒。恍然间,已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小哥醉醺醺的眯起眼看着熹瀚,“你别晃呀,晃的成双影了,我都看不清楚你是谁了……”醉的有点头昏眼花,“我看不清你是谁了……那你知道我是谁么?呵,那个世界里的所有人也都早忘了我是谁吧?没了我,他们的生活依然继续……对那个世界来说,我不过是不足道的一个人而已……”

熹瀚若有若无的声音飘散在风中,“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某个人,你可能是他的整个世界……”

沈小哥来不及深思,只觉的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好像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必担心,放任自己坠入了梦乡。

春节刚过的这几天,沈小哥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先是二皇子前来感谢他医治彦宇,又是五皇子前来拜会,还有八皇子熹逸与几位公主,没事就跑来。最要命的是那些不认识的妃子娘娘还有王公大臣,客气话说的一套一套的,无非是想借机探探他这个新封的王侯的虚实。

对于这种情况,沈小哥几欲抓狂。这两天,沈小哥又为彦宇做了副拐杖。好容易到了正月十五,“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诗人诗中的美景回响在沈小哥脑袋里,心里琢磨着一定要溜出宫玩玩。

傍晚,熹瀚同幕僚议完事回来,路过景安殿时,虽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熹瀚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宫墙根儿树底下有个熟悉的浅碧色人影伸着脑袋左探右探。

不用想也知道是沈碧染,这小东西,又忘了看身后。熹瀚忍不住心头浮上了一丝宠溺。他不动声色的禀退了所有侍卫,向沈小哥走去。

“你在做什么?”冷冽低沉的声音猛然在身后响起,把沈小哥吓了一跳。

“那个,我就是想先勘测勘测地形……”小声陪着笑。

“然后做贼一样溜出去?”低沉阴冷。

“怎么能说是做贼一样呢?”义愤填臃:“况且做贼也是一个不可缺少的伟大职业,需要很高的专业水平。道家有云,‘盗一盗,非常盗……”

“如果你想出去,我有令牌,可以带你一起出宫。”

“才不用,我已经勘测好了。不一会侍卫会换班,换班中间有半分钟空隙,足够我溜到前面那个围墙拐角。那里由于树木,宫檐以及侍卫分布的关系,是个视觉盲点,只要翻墙时不发出声音,绝对不会被逮到。”得意洋洋,“怎样,厉害吧?”

“你不怕被我逮到?”

“你是大好人,才没那么无聊,对不对?”眼睛亮亮的,巴巴的看着熹瀚。看熹瀚面无表情沉默不语,沈小哥又道,“这样好了,我带你一起去,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熹瀚还没来及说话,突然被沈小哥抓住了手向前跑,“快走,侍卫换班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沈小哥拉着熹瀚一口气跑到围墙拐角,“呼,没被发现。好了,现下我们翻过这道墙就成了。”说着用轻功一跃,一转眼人已翻上了高达三米的围墙。沈小哥在围墙上头压低了嗓子冲熹瀚喊,“快上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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