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魔头是很辛苦的(穿越)上——濑玖

奇怪，是我幻听吗？果然是我年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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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云藩城这个地方处处藏龙卧虎，一个卖烧饼的小贩可能就是大隐於市的飞刀门刽子手，一个开茶铺的老伯也可能是曾经威震武林後淡出江湖的九剑山庄庄主，一个街头乞讨的乞丐也可能是行侠仗义的丐帮第十八代掌门人，当然，各位请看，像这麽一个相貌平平，普普通通的卖风车的手艺师傅也很有可能是个教武林正派闻风丧胆叱吒风云的魔教大头目啊！”
挡在我面前的黄衣胖大叔，“啪”地收起在胸前摇动的折扇，指向了我，顷刻间，跟在他身边的一队人马齐刷刷地把我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都用色迷迷的眼神把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个遍，其间，赞叹之声此起彼伏，好像我就是一件故宫博物馆的馆藏珍品一般。
“你们不买风车的就给我立刻走人，老子我还要做生意呢！”
“切～”人群里顿时嘘声一片，随即那个黄衣胖大叔又将折扇指向了对面。
“各位，请往那边看！那就是柳七侠大战四魔头当年所休憩过的月来客栈……”说著，那群旅游团便跟著领队的黄衣胖大叔向客栈的方向一拥而上。
KAO！搞什麽飞机！因为一个武林大会，云藩城里闹得鸡飞狗跳不说，房价也跟著一路飙升，我好不容易和小苍蝇找了一间二手房，还多亏了那房子刚死了人，当地人怕晦气都不敢买，所以那个房东就低价抛售，让我突然觉得，古人的封建迷信思想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小鱼啊，要不要来杯凉茶？看你忙了一上午了，累坏了吧？”
“不累不累，谢谢林伯。”
我在这条龙虎街上摆摊也有两个星期了，在我的风车玩具摊的旁边是一个老伯的茶水摊。我只知道他姓林，人们都叫他林伯。林伯待人非常和善，脸上总是挂著笑容，乐呵呵的很是慈祥，让我想起我的老好人老爸。
话说小苍蝇怎麽还不回来，去买个包子怎麽那麽长时间，我不耐地向街口张望著。
“走开，走开！”
忽然闹哄哄地又来了一群人，个个长得奇形怪状，手拿刀枪。龙虎街上的小摊贩们像见了城管大队一样纷纷收起了摊子。为首的是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少年，只是那眉宇间充满了戾气，也就是所谓的阴阳怪气，看得令人有种想扁之而後快的冲动。他手里摇著扇子，身上华丽的服饰充满了铜臭气，像是个养尊处优、油头粉面的纨！子弟，不对，看那一脚踩烂那刘二嫂刚摆出来的白菜的样子，应该是个吃饱了撑著的暴发户冒充地痞流氓！
“小鱼，那些人是龙虎门的地头蛇，当中那个就是地主家的二少爷，你可千万别惹上他们。”林伯小声地和我解释著，忽然“！”第一声，那臭屁二少爷已经一脚跨在了林伯的茶桌上。
“二爷，这个月生意不好，现下就只有这点钱，您可否缓一缓，老朽下个月定当……”林伯的话还未说完，臭屁二少爷身边的跟班肌肉男就一把拎起林伯的衣襟，凶神恶煞地一通吼： “喂！老头子，快交钱，你今天是交得出得交，交不出也得交，别惹我们二爷不高兴了，否则……”
真TMD恶俗，电视剧里见多了，不就是以钱仗势欺人的周扒皮当街咬人，然後行侠仗义的大侠挺身而出，来个和谐的KO吗？
“二爷，我看你风华正茂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真是人中之龙凤，小的能在此地得见二爷真是章某三生修来的福气，像您这等仁人贤士，一定不会在乎这点小钱，我看……”
“啧啧，你叫什麽名字？”这小子说话怪声怪气的，像个皇宫里的大总管，不过，他皮白肉嫩，细胳膊细腿，娘里娘腔的样子配上这声线还真是很协调。
“敝人姓章，名小鱼。”
“章小鱼吗？样子长得还真不错。”说著，臭屁小地主还用那扇子抵起我的下巴，摆出调戏良家妇女的标准动作！混蛋！回去我一定要告他性骚扰。
“二爷说笑了，章某怎麽能和二爷您比……”
“啊！你敢打我！”
我是很想忍住，不过是他逼我动手的，好久没有打架了，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在和他耗下去不是我疯了就是整个云藩城全疯了，我终於理解了那些个闲来没事就拔刀相助的侠士，有时候就是得靠暴力解决问题！
“连我爹都没打过我呢！你你你！”混蛋！他是阿姆罗吗？我可不是布莱德啊！
“你什麽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种的就别找人帮忙，自己打回来！”虽然不会飞檐走壁，打架我可是很在行的，想当年我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弄堂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混世小霸王，读书了以後就收敛很多，到了大学里我还是忍不住去学了跆拳道空手道，怎麽说也是个双学位的黑带，这种小屁孩我还收拾不了？
可是事实证明，小屁孩他不是个男人！
“啊！你们还真打啊！怎麽多人对付我一个还算个什麽东西！一群混蛋！”
我眼睛里已是满天星，额头上可能是留了血，视线有些模糊，却还是看见了那个猛男跟班手里挥起的大棒。
完了完了，这回是个人的挨上那一棒，不死也残啊。
“砰！”一声闷响传来，身上却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疼痛，再开眼，只见自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护在了身後，他用手接住了刚刚挥来的那一棒。
“不许你们伤害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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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因为小苍蝇的赶到，局势一下子峰回路转，只见那个猛男跟班惊异地僵持在原地，良久才缓过神，咬牙使劲试图收回棍棒，额间汗水涔涔滚落，却愣是未能将之从小苍蝇手里拔出。
俄而，小苍蝇将手忽地松开，猛男跟班一个跟头摔了个底朝天。
干得好！小苍蝇！简直酷毙了！
小屁孩看著都急了，忙厉声喝道：“没用的东西，还愣著做什麽？还不快上？”
看得都傻了的跟班们才如梦初醒般抄起家夥，向小苍蝇扑了过来。
“小心！”我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傻儿子平时总是被邻居家的小孩欺负，别人打他也从来不还手，根本不懂什麽是打架！我一把抓住他想将他拖到身後，可那小子力气偏偏比牛还大，依旧呆立中央，纹丝不动。
就在小眼看棍棒刀枪要快要刺过来之际，小苍蝇带上我就一闪身避了开去，他身法清丽，动作之迅快，鬼蹬难及。
眼见扑空，依著冲力，又来不及调转，那些小喽罗只能顺势扑倒，叠罗汉似的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爬起，又向我们扑来，小苍蝇总是用瞬间避开法，将他们戏耍。就这样一来两去的，喽罗们已是气喘不迭，而我和小苍蝇仍毫发未损，此番情景就像是只慵懒的大猫在扑食猎物前的游戏，我儿子还真是厉害又聪明。
小屁孩见大势已去，人早已躲得远远的，左眼印著我送的青皮蛋，临走时还不忘虚张声势地向我们叫嚷。“一群没用的家夥！章小鱼，这次我就扰了你，他日再见，我一定要你双倍奉还！”
见那群混蛋灰溜溜地逃走，龙虎街上的小摊贩们立刻炸开了锅似的，欢呼喝彩起来。“小苍蝇，小苍蝇，小苍蝇。”
“章小鱼啊，你家儿子真是有出息啊！帮我们出了口恶气！”刘二嫂激动地拉住我的手，送了两颗白菜给我，面点摊的师傅还送了我儿子可以吃一整晚的包子，我们俩就像英雄一样被这群热情纯朴的人捧得老高老高。
……
“爹爹，你没事吧？啊！好疼，干嘛打我？”
“以後再遇到这种情况就别管我，自己跑懂不懂？你又不会打架，万一有一天真出了事，还有谁能帮你？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抓著他的肩膀一阵猛摇。
“可是……”
“还有，小苍蝇，你是什麽时候学的武功？”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只是想保护爹爹，然後就……”小苍蝇开始不知所措地挠头，神情苦恼而困惑，那清澈的眼神说明他并没有和我撒谎，也许，这就叫危机时刻人类所爆发出的求生本能吧。
在心中得到了满意的解释，我欣慰地笑了，脸上挂了彩，所以笑起来有些酸疼，踮起脚摸了摸儿子的头，温和地道：“谢谢你，小苍蝇，老爸以後教你打架，你就是能够保护自己的大人了，好不好？”
小苍蝇没有回答我，只是一个劲地望著我，对我傻笑。那天真而无邪的笑容崭露在一个成年人的脸上，真的很少见，或许人长大了，就会忘了那份纯真──人性中的至美的花朵，纯粹得就像浪花上闪光的水沫，无意义，却让望见的人思绪纷飞……
之後，白天我依旧靠著手艺四处游走，招揽小顾客，走得累了就放下插满风车的竹篓，坐下来歇息歇息，就像现在。
“年轻人，我看你似是有什麽烦心事。”突然身边冒出了个摆测字摊的白胡子老头，长得还挺眼熟，用神神秘秘的语气和我说话，好像黑社会在对街头暗号。
“是又怎麽样？”混蛋！一说我就来气，我是个什麽狗屁大魔头，盖世武功什麽的没有，房子车子美女的没有了，连老婆都跑了。天上果然不会掉下馅饼，不然我怎麽会饿肚子。如果不是那个老骗子，我现在一定还在电脑前面继续逍遥快活，早知道当初就真应当拔了他的胡子，唉～
“嘿嘿，年轻人啊，你别叹气，我看你满面紫气，之前定是沾了晦气，致使霉运连连，让你忙碌无为，今天你走运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在午时向北走二十步，你就会遇见那个帮你转运的贵人了！”
“喂喂，老头子，我又没给钱，你干什麽那麽起敬？”
“我和你有缘啊！这是老天的安排！”说著那白胡子老神棍又指了指天，我也望了过去，很普通的蓝天，很普通的白云，还飞过几只很普通的麻雀，搞什麽呀？可再一低头，那老头和他的测字摊凭空消失了。
“这这这……鬼啊！！！！！”大白天的也撞鬼，真TMD邪门！
……
什麽午时向北走二十步，我才不信呢！一定是江湖骗术！
……
现在差不多是午时了，嗯……
……
反正试试看也不少块肉！
於是我当即决定向北出发！当然，我只是出於对那贵人长什麽样子而产生的单纯的好奇，仅此而已！
第16训
“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一二三！睁眼！”
怎麽没有人？眼前除了一座破庙，连个鬼都没有。
……
“啊！”
“你TMD走路不长眼睛啊？”我怎麽最近总被人撞啊？他们以为他们是追女仔游戏里的天然呆萌少女吗？混蛋！
我从地上爬起来，只见那撞了我的小子还躺在地上。
如果是在游戏里，这个时候必定会出现一张萌娘倒在地上可爱地“哎呀呀”的CG，对话框立刻显示出选项：Ａ扶起她。B不理她。选A多半好感度大增之後还会“碰巧”在学校里再次撞见她。选B则说明你对这类萌娘没有兴趣，不会触发之後的剧情。
……
混蛋！怎麽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慌忙起身，去推了推那个倒在地上的小青年，却依旧是一点反映也没有。
“这可不是我害你的啊！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我可要走啦！”可恶，竟然还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死鱼一样。
“喂喂，你别吓我哦！”
“我说了你真的别吓我！”
我慌忙把他抬起来，拍拍他的脸，这小子长得倒是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根本没见过，长得干干净净，眉清目秀的像个读书人。此刻，他紧闭著双目，神色凝寂得好似老僧入定，就差脸上没盖白布身前没立牌位了。
“好吧！老子怕了你了，你赢了！You win!”
我霍地抱起他，一路狂奔，“医生啊！！！！！SOS！！！！！死人啦！！！！！！！！”
向卖胭脂的大娘问了路，我抱著那半死不活的老兄直奔采参堂。
把完脉，采参堂的李大夫，面沈如水，悠悠地道：“他脉象滑数，面无血色，气血不畅，痉挛昏迷，我开一方黄！、炮穿山甲、薏苡仁、白花蛇舌，三棱、女贞子、黄药子、莪术……”
李大夫一边半自我陶醉式地背著一长串药名，手里一边妙笔生花龙飞凤舞地书著狂草，其间，他身边的小童已经帮我的茶杯里重新添了热水，隐隐约约地听到他絮絮叨叨地念道：“不多不少一共是一百五十两。”
“噗！！”我当即将刚喝下的那口茶全部吐了在了李大夫的脸上。
“章兄，此人得的怪疾，世间罕见，我此生也只见得过一例，那人也血液稀薄，气虚力亏，整治数日後，那人因为一个很小的伤口，流血不止而亡。我给你开的这敷药，我未曾给他人使过，但或许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这全看天命了！唉～这麽个年轻人，真是可惜啊可惜！”
“李大夫，我手里只有四十两，你看……”
“要不这样吧！我先给你这点药，服用十天的量，在这几天里你凑足了钱，再来找我，我再把後面的药给你！你看如何？”
“好！”十天吗？我在心中做了人生中又一重大的决定，即使去卖血去卖身去卖器官，我也要赚到那些钱，把这小子给救起来，因为看他穿得还挺体面的，说不定他老子很有财啊哈哈！兄弟，你要努力，我也要努力，男人就是要挑战极限，你在挑战生命的极限，我在挑战赚钱的极限。说不定他就是我那个转运的贵人，而这一切都是老天给我安排的一场试练，就像唐僧要去西天取经必须走著去，而不能和孙大圣一个跟头直达天竺一样，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筋骨,劳其体肤,曾益其所不能啊！！
“哈哈哈！”一路上我一边抱著那小子，一边丧心病狂地笑著，路人见我都以为我范进中举，或是中了五千万彩票，没人知道其实我笑得很想哭，胡子果然都不是个好东西！天上依旧只有白云小鸟，不会凭空砸下个饼来。以後一定要切记：好人不是胡子！胡子不是好人！！！
我“啪”地一脚踢开家里虚掩著的门，小苍蝇在院子里晒被子，我儿子就是听话，什麽都一学就会，我在外做生意，他就在家里忙家务，劈柴打水，扫地擦灰，洗衣服洗碗……现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能放心交给他打点。我儿子温文尔雅、笑容可掬、谦虚内敛，乖巧伶俐，除了依旧小白了点邋遢了点能吃了点，在我们的时代，他就是一21世纪新好男人的典范啊！
小苍蝇忙放下被拍，想像往常那般伸手帮我放下箩筐，“爹，你回来啦！这是？”
“他是我们的贵人，你可不准碰他欺负他！不然你就别想吃肉包子了！”只见小苍蝇向我狠命地点头，每次我用肉包子威胁他，他都会乖乖听话，真是我的好小子！

当魔头是很辛苦的(17~20)

第17训
晚上，把读书人安顿到大床上，我去厨房里煎药，小苍蝇很听话地离卧房远远的，一个人在院子里坐在小板凳上看星星。
拿著竹管，吹完了火，看著药，又想起了我老婆，他身体不知好点了没有，还是……可恶！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给自己一个痛快，何必还等他动手？如果我死了，能救活一个渴望生存的人，那我也死亦足兮。在原来的世界里，我本来就不知道我活著还为了什麽？姐姐说我不思进取，只知道沈迷於虚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