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福世人?」项伯伟被这问题弄迷糊了。「什么意思?」
「就是慰劳兄弟啊!」水寒天理所当然的回道:「既然我们是大家的憧憬,那我们就到外头去,给大伙儿打打气;而鼓舞弟兄最好的方法就是……」贴上项伯伟的耳际,他小声的说了差点让项伯伟吓到从床上跌下来的结论。「我们去露天温泉洗鸳鸯浴给他们看。」
保证令东岭关将士们被寒霜冻得僵直的身子,瞬间热了起来!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想让大家盯着你的裸体看!」虽然知道水寒天是在开玩笑,项伯伟仍忍不住勒紧水寒天的腰身,小小地教训他一下。「要洗鸳鸯浴,我们自己来就好,用不着呼朋引伴。」
哪有人用这种方法鼓舞士气的?到时候只怕温泉旁的士兵们因为看见太过刺激的景象而鼻血流满地。
「反正我也是男人,让大伙儿看看有什么关系,我有的他们也有啊!」
水寒天不以为然的推开项伯伟,然后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套了外袍就往营帐外头移动。
「前两年大家在林子里发现了温泉,我去泡过,觉得还满舒服的,你一定会喜欢!」
「你、你不会是跟大伙儿共浴吧?」项伯伟诧异地跟着水寒天往外边走去,一想到五年来水寒天的光裸身躯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他就忍不住嫉妒起来。
「是啊,你自己不也是和大家一起沐浴?」水寒天瞥着身后瞪大眼睛的情人,像是要捉弄他似的,又多说了几句:「因为我喜欢大伙儿夸我漂亮,所以就和大伙儿一块儿下水了。可惜你没能听见大伙儿夸我什么美人啦、绝世容颜啦,这些词还真是让人高兴啊!」
「你!水寒天!」项伯伟气到真想把水寒天给掐死。
这根本是故意刺激他的!水寒天分明知道他舍不得让他与旁人在一块儿,居然还主动跟士兵们共浴,这不是摆明整他吗?
「要夸漂亮,我讲得还不够吗?非得一大群人捧着你,你才开心?」项伯伟大步赶上水寒天,从水寒天身后一把搂住他,低声抱怨。
「你啊!固执得像头牛,要你说我一句好看,都得费上半天劲,哪像他们只要一见到我就神魂颠倒,比你可爱多了。」水寒天指的是两人在离阳山上见面的那几回,当时他缠着项伯伟问了好几次,项伯伟就是不肯老老实实的说他美丽、夸他漂亮。
「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甜言蜜语这些话,我想在心里,却讲不出口啊!」
对项伯伟来说,欣赏和赞美水寒天是不同的,要他讲那些甜到足以腻死人的夸赞,会让他全身上下不舒服的。
「我知道,你这个性我早就清楚了。」所谓爱在心里口难开,拿来形容项伯伟是最恰当的了。
「那你还这么整我这老实人?不觉得过意不去?」项伯伟抓住机会,把脸挨在水寒天的秀发上磨蹭着,一边悄声向水寒天索求道歉的赔偿。
水寒天拍拍项伯伟的后脑,却没这么好心的马上改变主意。
「这算是一种挑战吧,男人不都是如此吗?越是得不到手的女人越是美丽,所以……」他转过身子,面对着项伯伟续道:「我就是要听你讲那些腻到让你开不了口的话!」
「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项伯伟重重地叹了一声。
他就知道喜欢上难缠的水寒天之后,自己的许多原则一定会渐渐被打破。毕竟与严谨的他比较起来,水寒天狂放不拘,毫不在意细微枝节,所以活得自由也自在;但是他怎么说都身受礼俗的规范三十几年,这带点顽固的性子也是自幼养成的,一下子就要他放开来,岂不是在整他吗?
「对,就是在为难你。」水寒天拍了下项伯伟的脸颊,笑得好不开心。「整你也好、欺负你也罢,随便你怎么想,不过……我就是喜欢逗你玩!」
项伯伟的慌乱和不知所措的反应,都让他感到有趣极了。
所以这回也不例外。
水寒天再次不顾项伯伟的意愿,拉着不情愿的情人泡温泉去了!
第二章
「喂!寒天,再过去就到蛮族阵营了,你想去哪里啊?」
项伯伟不解地瞧着四周景色,怎么水寒天明明说要带他去泡温泉,却反倒骑马出关往北走去?这不是自找死路吗?北方可是蛮族的根据地啊!
「想去温泉池啊。」水寒天头也没回,只是随口应了句,然后便加快速度往山道而去。
「看你一副热门熟路的样子,该不是常来吧?」项伯伟不怎么赞同地瞄了水寒天一眼,虽说水寒天的或许可以避开危险也足以自保,但是到一个离敌营这么近的地方,终究还是有所不妥。
「这阵子是挺常来的,我还打算在这里定居呢。」水寒天完全不把山边的敌军阵营当回事。
带着项伯伟,水寒天一路往山上骑去。
项伯伟一边左右张望地警戒,一边往山下望去;当他们走到半山腰之际,敌营几乎尽人眼帘,让他越是担心。
「你就算要定居,也别选这么危险的地方吧。」这不是存心让他提心吊胆吗?
「哪里危险了啊?他们这些蛮族在平地跑惯了,平时又不上山!」水寒天耸了耸肩,以一派轻松的语气反驳道。
「你该不会偷偷来这里观察过吧?」项伯伟说着,又往山下瞟了一眼。
「不是说了我最近常来吗?」水寒天终于停下马匹,回头看了看项伯伟。
「你绕来绕去都是这个问题,一副不想我往这里跑的样子。」稍稍挨近情人身边,水寒天把手靠到项伯伟肩上,露出了带点捉弄意味,却又充满期待的诡异笑容。「你很担心我啊?」
老实说,他明白项伯伟在知道自己经常独自一人跑到距离敌营这么近的地方后,一定会为他担心,但他就是想这么做;因为不管发脾气骂他不懂事也好,眉头紧皱劝他回去也罢,都是项伯伟爱他、为他费心的具体表现。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瞧我担心的样子,你居然没半点反省的意思?」项伯伟勒马停步,往水寒天的长发探出手去,卷着他的发尾往他脸上搔去。「这里离敌营这么近,就算没被发现,万一给人误会你来这里通敌,到时候可就百口莫辩。」
怎么说现任的镇关将军都对他们这对情人颇有微辞,若给他找着了什么小把柄可不太好。
「瞎操心!」水寒天学着项伯伟的动作,也拿自己的发尾去搔项伯伟,只不过他的目标却是情人的颈子。「我可是军师哪,只要说是来探敌情,回去后拿出几个必胜良策,谁还会怀疑我啊?」
要是他真的成了蛮族的人,三不五时前来通报军情,干嘛还要费心为东岭关出主意?如此简单的道理,任谁都能想通啊!
「你自己也明白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项伯伟一语双关地提醒着水寒天。
三百多年前水寒天遭手足因利益关系所害,三百多年后,虽然水寒天已脱离了那样的日子,但是官场毕竟还是黑暗的。
「倘若他们这么对我,那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是,何须担心罪名加身?」
过去的经历是迫于无奈,可现在的他是孑然一身,想来就来、想走便走,那些争权夺利的斗争只要他不主动趟浑水,就与他无关。
「我是为了你留在东岭关的。」言下之意,倘若项伯伟不在乎靖武国存亡,他早就回幽静的离阳山,何必让镇关将军对他大呼小叫。
「寒天!」项伯伟的心里有着感动与窃喜,可也在同时有些担忧。
「是我欠了你啊!」对于自己拉着水寒天当军师的事,在他迫不得已离开东岭关回京之后,后悔更深了。「我会找机会请调回东岭关的,到时候……至少我们可以长久相处,你也不会这般劳累了。」
水寒天望着项伯伟默不作声,因为他知道京里也有人需要项伯伟守护,而项伯伟是绝对放不下妻女的,所以他仅是一笑,接着便像是要转移话题似的指着不远处的树丛。
「目的地快到了,我们过去吧!」
「快到了?」由于被树藤遮住,尽管项伯伟拉长颈子,却怎么也瞧不见任何东西,眼前除了一片绿意外再无他物。「到底是什么?那么神秘。」
「一个好地方!」水寒天下了马,将马儿拴在旁边的树干上,然后便推开挡在山洞前的茂盛树藤往里头走去。
项伯伟错愕地看着水寒天消失在树藤后,他没想到这里竟有个山洞!
跟着下马、拴马,然后踏入洞里,项伯伟匆匆赶上水寒天的脚步,只是洞里黑暗得让他根本见不着水寒天走往哪边,只得小心摸索着前进。
可是项伯伟忘了他的脚程终究是比水寒天来得快,所以走没几步,过于急躁的他便撞上水寒天柔软的身躯,紧跟着两人同时往前跌去。
「原来你在这里啊!」项伯伟感觉到身下的温热躯体,连忙翻身起来,把水寒天抱起。「你没事吧?我有没有撞伤你?」
由于山洞里什么也见不着,所以项伯伟只能在水寒天身上东摸摸、西探探,看他是否受伤。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水寒天揉了揉微微发疼的手肘,为项伯伟的莽撞摇头。「先把我压倒,然后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早说你要我,我们就不用出关,窝在营帐里好好温存不就得了?」
露骨的玩笑话,伴着微热的吐息进了项伯伟的耳朵里;虽然明知项伯伟没这个意思,水寒天还是忍不住想捉弄这个正直过度的情人。
「别胡闹了,我是真的在担心你。」项伯伟被水寒天捉弄数次后,也稍稍习惯了情人的个性,所以他仅是拉起水寒天,拍拍他身上的尘土。「你来带路吧,一直闷在这里我看不见你。」
比起在黑暗里东摸西摸的,项伯伟倒是宁愿在看得见光的地方与水寒天温存,这样才能见到水寒天在欢爱时的艳丽模样。
项伯伟话才刚说完,耳边却突然传来奇怪的声响,听起来像是岩石互相碰撞的声音;当他正想问水寒天这是怎么回事时,黑暗的洞穴里却突然有道微光从水寒天的手里透出来,而且越来越亮,虽然没阳光那般刺眼,但已足够照亮洞穴了。
「这是?」项伯伟好奇地往水寒天手上仔细瞧去,才发现光源来自两块小小的石头。「寒天,这是什么?」
石头在发光?这他倒是没瞧过了。
「这是红火石,南方国家来的东西。」水寒天拿着小石子在项伯伟眼前晃了两下,仔细对不懂咒术的情人解释道:「靖武国也有这类矿石,比方说我的风牙,就是加入靖武国特有的青风石炼出来的,而流传于帝王之家的活剑皇龙牙则是加了稀少的宝玉地璜石。」
「我都乱了。」项伯伟对于咒术类的东西完全不知,一下子听见那么多名字,让他忍不住头痛起来。「先别这么仔细解释了,总之这石头会发光就是了。」
太复杂的东西他记不起来,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叫水寒天当军师,自己看兵法书照章操练了。
「是你自己问我这石头是什么东西的啊。」水寒天无奈的叹气,不懂为何项伯伟会这样没耐性,连用脑袋记记东西都懒。
「你可以解释得简单点吧?」项伯伟摇摇头,对于水寒天的叹息不以为然。「况且,我若是成天花心思去记这些东西,岂不是浪费了与你相处的时光?」
对项伯伟来说,他最擅长的是领兵打仗,可不是用脑子。
「说的也是。」算项伯伟有自知之明吧!
「那我就简单点说明好了。」水寒天搂上了项伯伟的颈子,贴在他身上解释:「这红火石不只会发亮,如果你把它打碎再磨成粉,就能当药服下,在某种时候派上用场。」
「某种?」项伯伟吞了吞口水,瞧水寒天表情带着魅惑,勾住他颈间的模样又柔媚至极,让他不用再问也知道水寒天话里的意思。
「你不会是指……媚药吧?」虽然他与水寒天之间并不需要这玩意儿,但是若吃了药能让水寒天变得更加狂乱,他倒是有兴趣试一试。
「碰上这种事,你倒变聪明了。」水寒天挑了下眉。
果然男人大多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不然怎么一扯上这话题,理解力就变好了?
「如何,想试试吗?」说着,水寒天还用脚勾上项伯伟。
「在这里?你不会是想把这颗石头给吞了吧?」项伯伟瞪着水寒天手上的红火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石头不大,但要吞下去也不容易吧?
「红火石起了光就没催情效果,不过我料到你会想试,所以先磨了些粉……」水寒天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摊开,让项伯伟看看这些深红色的粉末。
「试试?指的是谁吃?」项伯伟虽然好奇红火石粉的效果,但是想想自己每回都把水寒天折腾得疲累不堪,若再食用催情粉末恐怕不妥。
「当然是一起吃了!」水寒天舔了下纸上的红粉,让粉末沾在舌尖,却没马上吞下去,他踮起脚尖吻上项伯伟,灵巧的小舌下一刻便将媚药送进情人嘴里。
「唔!」项伯伟没料到水寒天会来这招,一时之间也没来得及反应,便将粉末给吞进口中。
「咳、咳咳咳!」由于粉末干燥,项伯伟忍不住连呛了几声。「寒天,要喂我吃也先说一声啊!」
「那还有什么乐趣?不先告诉你才有惊喜啊!」
水寒天根本没打算反省,话一说完又拿自己的唇堵住项伯伟的嘴,勾着情人的舌头与自己纠缠;或许该说他的舌尖更像是灵活的水蛇,尽往项伯伟嘴里钻。
「嗯……唔……」项伯伟顺势紧搂着水寒天,开始与他热吻起来。
唉!虽说这个情人老想些出其不意的怪主意,却也浓情蜜意得教他无力抗拒!
「寒天!」项伯伟松开水寒天的腰身,双臂移到前方开始拉扯水寒天的腰带,一边低声道:「不管吃不吃那药,你总是勾得我心痒难耐啊!」
「那是因为你的思绪简单,要诱惑你一点也不难。」水寒天一边吐气,一边在项伯伟的耳边告知他对他的看法。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或许就是对项伯伟的最佳形容。
不过,他就是喜欢这种单纯个性的老实人,再加上那结实又有力的双臂,被项伯伟牢牢锁在怀里的感觉总让他眷恋不已。
「你是想说我根本没在动脑吧!」项伯伟也不反驳,因为他确实是这个样子,比起整天念兵法书,倒不如同士兵们一块儿操练来得好。
「就算我有在思考,遇上了你只怕也会停摆吧!」项伯伟说着,又往水寒天的颈项啃去。
水寒天是如此美丽而惑人,光是瞧着水寒天,他的思绪便会被净空,装满了水寒天的倩影,又哪来的心神去思考其它事情?
「是啊,你一遇上我就只用下面思考。」水寒天笑着调侃道。「所以现在就让我看看你在想些什么,又打算做什么吧!」
他往后退了几步,将背靠在岩壁上,纤白的手指自颈项一路往下,探进早巳松开的衣领之间,当着项伯伟的面前爱抚自己白嫩的肌肤,脸上的表情像是正享受着欢愉,甚至微启樱唇,发出了诱惑意味的呻吟。
「你这家伙这样勾引我,当心你自己承受不住!」项伯伟自认体力还算过人,要对付水寒天是绝对没问题的。
张开双臂,项伯伟对准水寒天白皙的胸膛便扑了上去,微热的身子也不知道是受了药效影响还是因为水寒天的勾引,他只知道现在他想压住水寒天好好欢爱。
「承受不住大不了不给你就是了。」水寒天丝毫不受威胁,一个闪身,又从项伯伟的怀中逃了出来。
「别想溜!药是你下的,就要负起责任来!」
项伯伟一把勾住水寒天,过猛的力道令衣衫裂开来,衣袖就这么开了一道缝,露出了水寒天嫩白的臂膀,看得项伯伟更是毫不客气地搂住他,捧起藕白的手臂,探出舌尖在上头来回舔舐轻咬。
「我只是问你想不想试试看,又没说要陪你!」水寒天抽回手臂,跟着又想开溜。
「试验当然要找个对象!现在四下无人,咱们又是情人,你说我还能找谁试?」软玉温香跑了,项伯伟自然追了上去。他探出双臂把水寒天给搂回怀里,细细地啃着他的耳垂,轻声道:「除了你,我可不想再去找别人试这药粉。」
「不想找别人试就自己解决啊!」水寒天笑出声来,似乎没打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他扭动身子,在项伯伟的臂弯中不停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