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出书版)+番外 by 花花猪

作者:  录入:02-06

"爱卿啊~~说实话,要不是宣凛是个男孩子,我倒真想给他们定个亲,和你做个亲家,不过,看他们这样子也怪好玩的。"

"可不是,"裴俊倾说,"我这次从漠北带回了雪狼酿,皇上可有兴趣尝尝?"

郑宣凛望着心中景仰的人随父皇一起失踪去了,心里不禁落寞了些许。裴燕江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他的手上:"别叹气了,雾了眼睛就不好看了,这个给你......"

躺在他手里的是一颗系了红线的珍珠,穿成串的珍珠见过,装在盒子里的珍珠见过,镶在衣服帽子上的珍珠他也见过,惟独没见过用红线绳穿成的珠子。

"这是干什么?"他拎起绳子,珠圆玉润的珍珠晃晃悠悠的荡在眼前,好象俏皮的秋叶不安分的跳动着。

"这是让你贴身带的,"裴燕江拿过珠子,把绳子的两端系到郑宣凛的脖子上,"珍珠是活物,要用人的气来养,它才会长大。"

"啥?"郑宣凛被他的话弄得楞住。

裴燕江十分满意郑宣凛完全符合自己预期的表现,继续解释着:"你知道吗?珍珠本是刺进蚌身体里的沙,天长日久在蚌的身体里就酝酿成了珍珠。"

一颗飞进蚌的沙会被酝酿成珍珠?郑宣凛有点震惊,有点无法想象在那片冰凉的海里沙是怎样被悄然改变。

"唉~~好了,"裴燕江类似凄凉的一笑,"我爹和皇上在后花园的亭子里喝酒呢,你想见他就去那里找好了。"

郑宣凛的眼里折出裴燕江复杂的笑脸,不知道他脸上那抹混了寂寞的笑容从何而来,只觉得心头一阵抽搐,一丝悖痛。不由自主的想迎上那个落寞的身影,但一想到往日的种种,郑宣

凛终于咬下牙,转身跑了出去。

大堂上的裴燕江喟然长叹,转而呵呵笑了起来:"小招,小彩,你们都出来吧,我演得怎么样?"

两个青衫女子袅袅婷婷的出现在堂上。

"少爷,还不错。"

"你们看,信物,寓意都有了,我老婆的心也快被我攻破了,唔~~对了,谢谢你们帮我想台词。"

"哪用得谢,"小招屈膝还礼,"奴婢们该做的。就是......奴婢有一事不明......您本不是想留下二皇子吗?怎么又放他去找将军?"

"哦呵呵~~"裴燕江一阵奸笑,"你想啊,两个正喝酒的酒鬼若见了小孩子去打扰会有什么反应?"

"?"

"当然是踢他回去了!到时候,老婆还不得乖乖躲回我这里。呵呵~我们打赌?不出一刻钟时间,我老婆一定垂头丧气的回来。"

"......"

那天最大的赢家自然还是裴燕江,而哭得最惨的人却是皇帝本人。喝酒喝过了头,忘记了宫里还有一个此刻恐怕已经是怒发冲冠的皇后,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千余里,结

果死活赖在将军府不肯回宫。而那天,就是裴燕江被他师傅燕渡云带走的日子。

"俊倾你不厚道,"燕渡云一见到月色灯下粉嫩的玉砌小人,立刻大喊,"燕江出落得这么漂亮了,你竟竟然不告诉我一声,亏着还是我给他起的名字呢。唔......虽然跟我大徒弟比是差

了那么一点,不过,将来也是个大美人。呵呵~~不管,抓回去养着玩。"

于是,将军府内一片血雨腥风,侍卫接连倒下,就连将军本人也无法阻挡那来去自如的身影。

当他抱着裴燕江飞身跃上将军府高大的围墙时,郑宣凛才知道,他是要带他走。感觉到胸前温润的珍珠,心里连带着一阵缺乏空气一样的憋闷感觉。总觉得有话要对他说,所以,他追

了出去。

比起慌乱的侍卫和狂怒的将军本人,裴燕江倒是显得很平静,面对跑得气喘吁吁的郑宣凛说:"唉,~~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你也不用伤心。乖乖的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燕渡云不容他多说,转身欲跳下高墙。就在他和裴燕江的身影即将离开郑宣凛的视线的时候,郑宣凛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撕心裂肺搬的喊出那句酝酿已久的话:"我呸--"

***

裴燕江一走就是十四年,然而这十四年的空白并没有让郑宣凛回复平常的生活,至少他对"裴燕江"三个字还是耿耿于怀。而平南王府中,资历稍长的侍女护卫记忆里都还有个"驸马爷"

的身影,就连新近入府的也几乎都听说过那个"传奇"故事。另外,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平南王爷不小心听到那三个字,他的房门里一定会飞出他的咆哮怒吼外加零七八碎的东西,

当然,偶尔也会夹带着什么某大家的字画N久年前的杯子碗或者什么山挖出来的什么石头。就冲着这些漫天横飞价值连城的"垃圾",王府里哪还有人能忘记"裴燕江"的大名。

说到十四年的变化,留在郑宣凛裴身上的,实在也不少,比如从当年那个圆滚滚的顽童,到现在俊逸狂狷,卓然不群,让无数少女尽折腰的平南王爷,几乎如同摇身一变般让人彻底看

不出从前。只有皇后娘娘却固执的认为,小孩子的个头不管也会长大,自己儿子的变化,不过是从当年喜欢满地爬着捉虫子变成现在喜欢喝酒--喝花酒,就和他那被裴将军带坏的丈夫

一个嗜好。

想到这个评价,郑宣凛不禁摇了摇头,步入万春招。不是所有的酒都是花酒父皇喝的那个是有花有酒的赏花的酒,自己喝的这个才是花酒呢。

万春招是哪儿?是青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妓馆。无论门外是夜幕低垂还是狂风骤雨,楼里都是一片的歌舞升平莺燕满堂,所以,万春招从来就不缺客人。可无论如何,青楼毕竟

是青楼,有些客人还是连请都请不来的。

万春招二楼雅阁的雾纱帘蓦地的被打起,上座那个年轻人的身影就现在了众人眼前。这个仪表堂堂的人正是当年二皇子,平南王郑宣凛。老鸨春艳一脸媚笑陪在一边,心想,今儿这主

可是请都请不来的正牌大爷,别说王爷赏下来的无数银子,就是倒搭,传了出去,也是抬了自己的身价。

"王爷,"春艳小心翼翼的开口,"怜袖今天不太舒服,怕是要迟些下来。我叫了几个别的姑娘过来,先陪陪您。"

"唔......"郑宣凛随口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神轻扫过春艳和几个姑娘身上。春艳忽然觉得一阵寒气逼过,浑身上下的哆嗦着。郑宣凛看看她噤若寒蝉的身子,不禁火气上冲

,我不就是来这里喝喝酒,顺便听听怜袖弹琵琶吗?怎么这么怕我?难道爷不见了姑娘都要发火吗?殊不知,他天生的王者之气,随便用眼角看看别人就能把人吓个半死。

春艳见郑宣凛脸色愈加难看,连忙干咳一声,吩咐了身边几位姑娘几句,匆匆退身而出,还抖落一身的冷汗。

郑宣凛看看小题大做反应过分的春艳觉得哭笑不得,丢给几位姑娘一个眼神,久经风尘的女子们立刻心领神会围到他身边。

"王爷,"娇滴滴的姑娘甲坐到郑宣凛的腿上,"您都四天没来了万春招了,可想坏我们了~~"

郑宣凛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拍了拍她俏生生的脸蛋,宠溺的说:"想我?是想我赏你的玉镯子了吧......"

"王爷您哪的话啊,"娇嗔一声,偎进郑宣凛的怀里,"人家可是想你这人。"

"就是,"姑娘乙拨开她的身子,坐到他另一条腿上,"王爷您高大威猛,仪表非凡,可是我们几个姐妹心中思慕的人呢。"

"唔,说的好," 郑宣凛剑眉一挑,摸出一锭银子,"赏你的。"

姑娘乙立刻收了银子道谢,姑娘丙也凑上来挂在郑宣凛的脖子上,开口说:"不仅如此,您饶勇善战,在大西的比武场上可谓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郑宣凛被哄得晕头转向,又摸出了银子赏了出去。于是,郑宣凛的胳膊大腿前胸后背上,挂满了美人。

"......美艳绝伦,风情无限......"一个似笑非笑的冷艳声音穿进郑宣凛的耳朵。

"说得好......"他想也没想,顺口打赏。

"......妩媚多情,婀娜妖娆......"

郑宣凛越听越不对劲。

"......弱质纤纤,飘然出尘......"那个声音还在继续着。

"谁?" 郑宣凛暴怒,"谁在侮蔑本王?"

只见重峦叠嶂的美女如云中,探出一颗笑魇如花的头,"我啊,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

"你谁啊?"

郑宣凛黑着一张脸,没好气的问。虽然眼前这个人锦衣金钗,眉目如画,墨发似云,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可自己从来就不认得这么一个不知体统的女人。

"我--"她呲起一口的牙,笑得花样灿烂,郑宣凛的后背却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那个人幽幽然吐出三个字--"裴燕江。"

话音未落,郑宣凛已经惨叫一声,连人带椅子一齐后退半尺,身上的美女也抖虱子一样落了满地。

"你......你......"灯下的裴燕江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似笑非笑,绝美的面庞被这笑衬得凛然出尘,飘然若仙,郑宣凛却对这熟悉的光景深敢恐惧,"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上山学艺

去了吗?"

"这个啊~~"

裴燕江抓抓头皮,"我师傅云游四海去了,不知何年归来。大师兄就说我可以出师下山,从此自由了。所以我就回来喽。难得我一下山就跑来找你,你竟然不认识我?"

"我没问你这个,"郑宣凛打断他的半真半假的哭腔,"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万春招!"

"这个啊~~"

裴燕江笑了笑,拨开众位美女,勾住郑宣凛的脖子,不顾那人的挣扎将他的头整个揉进他花枝招展的衣服里,"我找你啊,远远的看见你进来这里,就跟了进来。那老板娘问我做什么,

还没等我说完‘找人',她就问我是不是‘找工作',还没等我摇头,她就说我找对了地方,干别的工作简直就是埋没人才。然后就把我拉了进来,换了衣服,还给了银子。老婆,这店

家是不是太好了?又给人衣服又给人钱的,都不怕折本吗?就是按手印的时候,把我的手指头给弄红了。"

郑宣凛觉得一阵头晕,十四年前难缠的恶魔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现在又加上个"没常识",真不明白燕渡云是怎么教徒弟的。不过......看看他伸向自己的一根鲜红的指头,不禁邪笑

了一声。

"你先忙着,我走了~~"爬下桌子,落荒而逃。

"你去哪儿?"裴燕江问。

老鸨闻声赶出来,看见紧簇着眉的裴大美人,心中一阵慌忙:"这......王爷......"

郑宣凛回眼看着身后故做可怜的粘人虫:"对,就是这个人......你......"你最好把他给我看好了,无论是论天卖还是论斤卖都可以,就是不许跑出来乱跑。

"是,奴家明白了,"春艳一副了然的样子,机灵的截过话头,"既然王爷您看上的人,就让他跟了您,当时孝敬您的......"

啥?郑宣凛眼见春艳从怀里掏出一纸文当场销毁,旋即又离开,缅怀折了的银子,庆幸结交了王爷,憧憬无限的未来。岂知王爷本人已经火冒三丈,直想火烧万春招。

"老婆~~"裴燕江一口亲上郑宣凛的脸,外带几滴横流的口水,"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结婚好不好?你嫁到将军府来吧。"

郑宣凛啐了一口,挣脱裴燕江的胳膊,想要下楼。恶狠狠的甩给他一句:"呸!下辈子吧。"

"哦?"裴燕江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他又带了回来,怅惘无限的从怀里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老婆,你先?还是我先?"

郑宣凛骤然被匕首凛凛的寒光晃到,惊叫一声,跌下楼梯。

裴燕江轻身一跃,仙子落尘般翻身飞下二楼,款款走向痛苦呻吟中的郑宣凛:"我说老婆啊,就算我们缘定来生,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寻死啊~~"

郑宣凛被摔得牙齿都有些颤抖,于一片废墟中艰难的抬头:"你......滚~~"

于是,据说那天,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平南王爷哭着被一绝色女子从万春招抱回了王府。

***

说到嗜好,除了喝酒以外,郑宣凛恐怕只有洗澡一项了。

喜欢泡在温水里轻松的舒适,也喜欢浴后的清爽,每次沐浴更衣后,都有一种仿若重生的畅快淋漓。所以,平南王府里唯一砸下了大笔银子豪华装修的地方,就只有这间"涤尘轩",换

成通俗点的说法就是"浴室"。

雾气氤氲的涤尘轩里,郑宣凛将整个身体浸入温热的水里,只露出鼻子以上,耳朵以前的半颗脑袋,嘴里咕咕的吐着泡泡。水中巨大的浮力让他的身体四肢不由自主的想上漂浮,"海上

浮尸"四个字突然出现在他的头脑中,连忙慌手忙脚的想坐起来,却倒呛了一口水,趴在池边不住的咳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涤尘轩的门蓦然被打开,一个颀长的身影托着整齐的衣物走了进来,"我才只离开一会儿而已。"

"滚开,我倒希望你永远离开,"郑宣凛以横扫千军的眼神用力的瞟了裴燕江一眼。

"干吗那么冷淡,"裴燕江笑嘻嘻的说,"你受伤这些天可都是我在照顾你,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也不想想我为了什么受的伤!"郑宣凛狂吼。

三天前裴燕江一时兴起,竟然趁着乱将自己横抱回了府。然后是轰动全城,也震惊了平南王府。现在府中的仆役侍从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可都对这个传说中的"驸马爷"的蓦然出现充满

了强烈的好奇。而最可气的,是裴燕江反客为主喝退所有仆人,亲力亲为的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害得郑宣凛在自家地盘都抬不起头来。

透过淡薄的雾气,郑宣凛光洁的肌肤落入裴燕江的眼里,小麦色的皮肤上,沾染着闪耀的水珠,如同朝露落在新绽的花瓣,有一种鲜活的冲击力。裴燕江不禁红透了双颊。

意识到裴燕江暧昧的视线,郑宣凛下意识的抓过手边的衣服掩住整个身体,可转念一想,不都是男人吗?干吗怕他?遂又将衣服放低,只掩住胯下。

玉树纤体,若隐若现,裴燕江本就上冲的火气更加直冲入脑,鲜红的鼻血飞流直下。

才只这样就流血了?郑宣凛呵呵的奸笑了一嗓子,将手中的衣服全部扔掉,整个身体暴露在裴燕江的视线中,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猜想,这样的话,会不会流血至死?

云雾初开,朗月乍现,裴燕江觉得两颗珍珠一样明晰深邃的眼睛直入心中。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扑进水中,湿了一袭长衫,将郑宣凛紧紧钳在怀里。灼热的唇毫无预警的满覆了他

的嘴,连带着他惊诧的低骂。

"喂,你干什么!"郑宣凛推开他狂乱的吻。

"我在亲你啊~~"裴燕江理所当然的回答,嘴是闲下来了,手上却不住的游弋在郑宣凛光滑有弹性的肌肤上,"师傅教了我一种经脉逆行的工夫,刚才上面流了太多血,有点受不了,就转

到下面,泻起火来才方便点。"

"啥?"郑宣凛腿伤未愈,行动不便,挥开他一只狼爪,另一只魔爪又紧跟其上;制服了两只,不安分的嘴又深深浅浅的落在脖颈胸前,根本没听见他说的一番解释。

"你说呢?"裴燕江将一股热气吹进他耳中,又将他戴着的一颗珍珠连带着胸前的一片肌肤整个含进嘴里,"你不也经常想念着我吗?都舍不得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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