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功的把握有几成?"
郑宣祈诱惑般的语言吹到裴燕江的耳中:"很多~~"
"可是......有了北方的兵权也不一定就能压得住我老婆啊。还要两地遥遥相望,相思熬人呢~~"
"这不成问题,"郑宣祈说,"我给你随时调用重兵的权利,而且京城本就地处偏北,你随时可以回来啊。"
"成交!"裴燕江一锤定音。
这厢,看着裴燕江离开时的颀长身姿,郑宣祈得意的笑:哼哼,用那个讨厌的小子换来一员得力助手。这个可是个绝对的无本买卖,得一赚一。
事实证明,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聪明的猎人。
那厢,裴燕江眯起细长浓艳的媚眼,嘴角上扬着:呵呵,就知道你因为少了一半的兵权急着拉我进来。昨天老婆竟然拿了兵符向我炫耀,说什么以后再也不怕无聊人士的纠缠,让某人
滚得远远的~~哼~~我当然要狂敲太子爷一把,哼哼~~老婆,这下看咱们谁厉害。
事实又证明,再聪明的猎人也斗不过想老婆的狐狸精。
数个月后,皇帝仙逝,新帝郑宣祈即位。
裴燕江瞅准了最恰当的时机将郑宣凛抱在怀里,轻轻诉说着:老婆别怕,还有我呢......
一身冷汗让郑宣凛刹时清醒,差点就忘了这个家伙的存在。
在得知裴燕江驻守北方的同时,郑宣凛携带家眷以最快的速度转移到荒凉的至南之地--南阳州。
一见到在那里的九王爷及其王妃,郑宣凛就握住他的手:"九皇叔啊~~你怀念京城的繁华世事吗?你想念京城的美女如云吗?......哎呀~皇婶~~你别揪我耳朵,那里也有俊俏少年
啊......而且你们不为自己想,总该为着即将成年的一双儿女着想吧?南阳州可没有什么好人家啊~~~"
于是,九王爷全家被郑宣凛打包送上来时的华丽马车返回了阔别已旧的京城。
世人胜传,平南王爷郑宣凛体谅九王爷体弱年迈,主动请缨留守边疆,做了没人愿意去的南阳州的王,留下佳话一段。只有郑宣凛的近身侍卫才知道,当他放眼望向满目苍凉的荒野时
,心情是多么的晴朗。
裴燕江,这下你抓不到我了~~~
***
稳居南阳州之后,郑宣凛高枕无忧的睡了三个月的好觉。除了每天傍晚让他稍微想起了烦恼的始作俑者之外,一切都还算是安静。
日落黄昏,锦衣的侍从照例抱着只"咕咕"叫的鸽子进了郑宣凛的书房:"王爷,北方裴将军飞鸽传书......"
话音未落,一本书飞落在他身后的门框上:"信烧了,鸽子宰了吃。"
侍从瞥了一眼那本被摔了无数次的《资治通鉴》,匆忙退出。门外侯着的一另一个侍从见状凑上前去,问:"今天厨房的厨子说什么了?"
"他说和当地人新学了一道‘鸽子肉乱七八糟炖',当明天的晚餐。"
"那是什么?"
"不知道,"他摇头,"厨子说味道还不错,改个漂亮名就行了。唉~~来南阳州三个月,吃了近百只鸽子,什么样的厨子都黔驴技穷了。"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语。
"喂,你有没有想过?" 他摸了把怀里东张西望中的可怜鸽子说。
"什么?"
"传信的鸽子可不是任何一只都能胜任的,据说要经过什么训练,可是......裴将军他哪来那么多?"
"......这个......"另一个人忽然觉得毛骨悚然,从头到脚一阵的发凉,"也许......裴将军天赋异能也说不定啊......呵呵~~"
"还没准,要不,"他回头,望了四下无人,继续说,"怎么能将咱们王爷吃得死死的?"
"......"
四下无人,但是这两个却忘了身旁是墙,墙上有窗,窗里是个屋,屋里自然有人,所以,字字句句真真切切的听在郑宣凛的耳里。手中湘妃竹的笔杆"啪"的一声当场夭折。重重的把断
笔拍到桌子上,躺进案边的床里,又扯过被子蒙上头,郑宣凛气呼呼的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之间,隐隐觉得脸上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移动,猛一睁开眼睛,一张似笑非笑面带桃花朱唇漏水的诡异到熟悉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郑宣凛大吃一惊,竟然跳起来逃到床角
:"你......你干什么?"
"亲你啊......"裴燕江摸了摸郑宣凛的额头,"老婆,连这个你都不知道了吗?睡糊涂了还是病了?唉,我不在,你都不会照顾自己吗?"
"我没问你这个,"郑宣凛隔开他的手,"你怎么会来这?还有,你来了,怎么没人过来通报一声?"
"我是因为想你才来的啊~~"裴燕江眯着修长含水的美丽眸子,"而且,我是爬墙进来的,没人知道,当然就没人过来通报了。"
"你......爬墙?"郑宣凛不高兴的哼了一声,"还象个大将军的样子吗?"
"呵呵~~老婆,我若是通报了门房,肯定就见不到你了......"
一语戳破他的想法,郑宣凛不屑的歪了歪头。
"我是不想错过今天啊,"裴燕江爬上床,凑近郑宣凛的脸,"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可是特地赶过来的。"
生日?郑宣凛心头不禁一颤,说来这两个字对于自己是熟悉又陌生的。太子郑宣祈和他虽不是同年,却是同日,所以,每年宫里庆生宴的主角都会是东宫的太子,自己只有在"顺便"的
时候,才有机会被提到名字。小孩子总是想争宠,忘记是哪一年,郑宣凛闹脾气故意迟到,直到快结束的时候才出现。结果竟然是无人发现他的缺席。从此以后,生日成了他刻意回避
的日子,回避得久了,渐渐的也就淡忘了。
裴燕江从身上卸下一个包袱,掸了掸上面满满的灰尘,仔细的解开系得紧紧疙瘩。
"老婆,来尝尝,我亲手给你做的菜。"
"啥?"郑宣凛望了一眼里面几个一罐一罐的东西。
"从北到南,路程太远,实在不方便带东西,我就挑了几样好带的吃食做了过来,"他拆开其中一个罐子的封口,"我亲手酱的牛腿,来尝一口......放心吧,一路上我用内力镇着的,绝
对没发霉......哦~筷子呢?~~~"一块红褐色的牛肉被递到郑宣凛的唇边,"味道怎么样?"
郑宣凛叼过肉,嚼着:"还可以。"
"再尝尝这桂花玉米鱼?"
"马马虎虎......"
"叫花鸡?"
"一般。"
"来点素的吧......红烧油菜?这个味道怎么样?"裴燕江一脸期待的问。
"这个好......"
"好吃?"
"好难吃~~!"郑宣凛忍无可忍。
"不会吧!"裴燕江放了一口进自己的嘴里,咂了咂舌,味道还不错啊,小清池最喜欢吃这口了,每次吃的时候都一脸的开心......不过,他好象吃什么都开心。
就在这窗前月下,裴燕江和郑宣凛偎在一张不算宽大的床榻上。两具成年男子的身躯将这张摆在书房的玲珑小床显得更是狭小,裴燕江却毫不在在意,乐歪歪的将罐子里的东西一口口
的喂到郑宣凛的嘴里。郑宣凛食不知味的嚼着,心里却想不透,为什么一向非精不食对厨子要求得极严的自己可以将这些非咸既淡不然就是散发着怪异味道的食品咽下肚子。
满意的看着郑宣凛将最后一口食物吃下,裴燕江将一堆罐子重新包好,对他们说:"对不起,大师兄,这些我明天再刷......"
南方特有的阵阵闷热扑面而来,郑宣凛单薄而不整的衣裳被不觉落下的汗水侵湿,如同画笔一样仔细的勾勒着他柔韧颀长的身躯。前胸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一片优雅的象牙色肌肤沐
浴在月色中。裴燕江温热的身体更紧密的靠向他,那上面染了露水般的感觉更逗人想触摸,于是,手探进了郑宣凛的衣襟里不停的揉掐着。
"你又干什么!"郑宣凛躲闪着怒号。
裴燕江理所当然的回答:"饱暖思淫欲......"转身将他压了个满怀。
猛然受到床板和裴燕江的腹背夹击,郑宣凛不觉惨叫了一声,随即抬腿勾住裴燕江的身子将他甩了下去。裴燕江却饿虎一样重又扑回来,并且反剪了他的双臂,狂乱的吻着努力挣扎中
的嘴唇。
裴燕江肆意侵略着身下人柔嫩的口腔,反复品尝着津液的美味。郑宣凛欲哭无泪,任由他胡来。在裴燕江还没有跟随燕渡云上山之前,不知道这样"欺负"过他多少次,在他了解这行为
的真正含义之后,也不知道为了当时的危险性自后怕了多少回。
裴燕江温润湿滑的舌轻易的撬开了郑宣凛的防备,细碎又不失有力的节奏,勾画着他口腔里每一个细小的角落。郑宣凛觉得大脑有些微的失氧,天旋地转般的感觉侵袭着思想,整个人
的思考几乎只能随着入侵者进而进,随着入侵者退而退。和裴燕江比起来,力气本就略逊一筹,而这种感觉让他在裴燕江的身下更加的无助。逐渐的,郑宣凛和裴燕江相重叠的小腹竟
然升腾起一丝异样的变化。灼热的,急切的。
裴燕江最后舔了一下他的嘴唇,满足的抬起头。从他身上爬起来,依然压着的腰身,娴熟的除去身上的衣服。
"裴燕江!~~~"郑宣凛从异样状态中恢复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裴燕江纤细却结实的胸膛,不好的预感油然而升,花容失色起来,"你......又要怎样?"
裴燕江呵呵笑着,俯身搂定他:"睡觉哦,我好累。"
"累?"郑宣凛奇怪,这倒是个从没在怪胎裴燕江身上出现过的词汇。
裴燕江打了一个哈欠:"从北到南,我一口气走了半个月的路呢。"
半个月?郑宣凛更加惊讶,从京城到南阳,普通人是一个半月的路程,而从他的驻地到京城,又要将近二十天的路。而裴燕江只用了半个月?
裴燕江眯着惺忪的睡眼:"唔,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为了赶得上给你过生日,我可是拼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处理掉附近的土匪。而且我临走的时候,副将--张德那小子拍着胸脯和我保证
过,一个月之内,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不过,一个月之后......我就不敢保证了。"
郑宣凛闻言一把揪起他的头发,扯开了他半睡的眼:"你个白痴!身怀绝技就这么拼命吗?还用内力镇什么菜!~~"
"人家想你嘛~~给你飞鸽传书你又不回,"裴燕江陪着笑脸,"而且,人家难得做的菜,就是想给你吃的啊......"
郑宣凛不觉更加火大起来:"你想作菜可以,难道我这里没有厨房吗?"
裴燕江很经典的抓了抓头皮,笑着:"呵呵~~我没想到啊~~老婆果然聪明,来,亲一个......"
一个香吻又被偷走,郑宣凛幡然悔悟,怎么就忘记这家伙的狡诈了呢?
裴燕江把郑宣凛抱在怀里睡去,很快,平稳的呼吸充满了整个房间。难得安静的人此刻却稳稳的环着自己睡着,郑宣凛不禁叹了口无名气。
窗外风摇影移,带来的是不多见的凉爽夜风。郑宣凛顺着照在裴燕江脸上的月光逆望而上,那一轮昏黄的月盈在夜色里,凄楚优美的孤立着。
郑宣凛不禁感慨着:今晚的月亮............好大~~~~
"废话,"他痛快的赏给自己一记恶骂。在裴燕江的怀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放松下来,就好象小的时候每个晚上在床上撕杀搏斗的故事结局一样。
***
如果说当年郑宣凛逃到南阳州的举动让裴燕江吃了一惊,那么他在几年之间将荒凉的南阳一手打造成富可敌国的边陲重城,可就是当今圣上郑宣祈始料未及的了。
南阳州自古贫瘠,民众也多是荒蛮之民,所以当郑宣凛赶走九王叔死皮赖脸霸占领地时,九王爷可是乐呵呵的拱手相让。让郑宣凛痛下决心改变南阳现状的契机,源自于裴燕江临走时
,面对窗外满目的苍凉说的一句话:"老婆,你若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吧,我帮你......"真是不知道谁比谁厉害!郑宣凛当下决定发奋图强。将手中的兵力悉数调到南阳,稳治安,
定民心,广修路,厚纳粮。因地处边境,所以鼓励经商,以兵扶商,以商养民,以民兴地,以地强兵。现在的南阳州一片繁华,从前车马不至之地,如今是商家必经的黄金路线。
当郑宣祈后悔放这小子出京时,郑宣凛已经成长为一方霸主,而且处处与之相争,甚至于朝廷之上已经明显划分为两派,时时危及着他的地位。这家伙偶尔回京面圣时,总要心怀叵测
的搜罗走几件他心上的东西带回南阳州,比如那个妖艳的舞姬,那个清秀的歌女,书房里他最喜欢的那一方砚台,还有御膳房里养的那头浑身雪白的小猪......
郑宣祈为此时常火冒三丈的大骂,总想寻个机会将郑宣凛处理给裴燕江却总是失败。这家伙倒是把裴燕江的狡诈学了个七成象。总在你将怒非怒的时候全身而退,等你的火气完全上来
的时候,他早就遁得无形无踪了。
而真正让郑宣祈大动肝火的,是他将燕清池掳走,带到了南阳州。
其实,每次被郑宣凛变着法的弄走东西,郑宣祈也不过是生几天的闷气,发几天的火。而当他看到郑宣凛抱着燕清池柔嫩的身子飞身离开时,才知道什么是心痛。就在那一刹那,他似
乎觉得天地间的一切都没有心头的那个人重要。如同心头被挖下了肉一样剧烈的痛,甚至于久未流下的男儿泪也泉涌一样流--只为他心中的"天下第一"。
所以当他听到郑宣凛讨要兵符时,毫不犹豫的将它送了出去。
结果那家伙竟然给他退了回去,还附带一张纸条:"假货"。
郑宣祈当下策马扬鞭来到裴燕江的帐下,开门见山的说:"跟我走,讨伐平南王郑宣凛。"
裴燕江横扫了这个年轻的帝王一眼,低头继续研究他的沙盘,"不去,没心情。你把我妹子甩在花轿里不管的帐还没算呢。"
郑宣祈邪笑一声:"战利品--我收南阳,你的郑宣凛。"
裴燕江蓦然抬头,绽出一丝明艳的笑容,爽快的回答:"成交。"
这厢大队人马扯旗南下,那厢人却并不知道这场简单的密谋字字句句围绕着自己以及自己领地的将来,只顾着急匆匆的奔到关了燕清池的院子。
还没等进院门,就见到燕清池的屋子里滚出阵阵的浓烟。
失火?郑宣凛心中一惊,纵身闯入门内。只见偌大的房间中央,坐了一个绝艳的如同仙子般的少年,而那少年的足踝被一条铁索牢牢的缚在梁上。狰狞的链条衬着白皙的皮肤,柔弱的
不禁让人想纳入怀中。而少年的面前,堆满了正冒着火光的被褥、字画。他手里则掐着一根不知穿了什么东西的棍子,靠在火上反复烤着。
见到郑宣凛进来,燕清池一瞥嘴,露出里面缺了的一颗牙的洞:"你怎么又来了?"
"你在干什么?" 郑宣凛皱眉问。
燕清池嘟着嘴:"我抓了一只鸟,烤来吃,你要不要?虽然我不太想给你,但是师傅说了,不可以吃独食,要分享。"
鸟?郑宣凛马上意识到他手里的鸟是什么。这些年来,北方一直告紧,敌族外患不断,虽然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却让裴燕江没有精力四处闲逛,而自己也刻意的回避所有能见面的契
机,所以,自从裴燕江赶了半个月的路来给他庆生日那天之后,竟然一次未见。只是偶尔会有机会远远的望上几眼,眼见他从青涩的青年变成统领千军的将军,然后暗自咬牙切齿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