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男的大学生活——米迦勒之舞

作者:米迦勒之舞  录入:01-24

我也不知道怎麽的,老觉得那个场景特像张大民拐到了李云芳……
本来我一直对此事心存怀疑:怎麽那麽巧简君瑶拉了那个什麽卢苇出现在那男的经常出没的地方?後来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装一船终於交代了犯罪事实,我就知道是他收买了简君瑶。不过那女人大概也是站在亲友立场上,势必是要挺自己的姐们儿的。
对装一船这种插手人家家务事的行为我本来鄙视万分,不过鉴於结果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我也就没对他多做追究。

至於我,现在对於姓庄的越发变本加厉的骚扰已经基本可以做到放任自流视而不见,或者说我已经对改造教育这个变态丧失信心了,只要他不在公共场所做太猥亵的动作,我基本上视其为粪土。
说穿了,大概是我这个大蛋白质已经对於他的接触丧失敏感性了。
装一船不知道是受了哪国刺激,好像在一夜之间认定我们的非正常关系成立,便时刻以相方身份自居,随候在侧有如门神。
其实用凌肥肥的话说一开始我还半推半就,後来因为那个缺德女人的一句“你就从了吧凌陵”,直接导致我一个良家妇男的忠贞人格全灭,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终於体会到身为一个同人男的优越之处──那就是你可以随时适应加诸在你身上的特殊关系,而不至於像一般直男一样,需要经历哭天抢地上吊自杀的初级阶段,然後被迫被打成弯的,等等一系列触目惊心的改造过程。

平安夜的时候我们宿舍──当然还有那个万年背後灵装一船,再饶上凌肥肥、冯远洋,还有简君瑶和卢苇,找了个餐馆热闹了一下。席间管臣杰借酒浇愁,无比郁闷地喟叹些诸如为什麽受伤的总是我之类的失恋小调,最後干脆哼哼起世上只有妈妈好。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他。

回去的时候管臣杰被北风一吹,酒醒了不少,絮絮叨叨地跟我说起最近让他烦心的事。原来是他那个彪悍的前女友最近又傍上一男的,据说有车有房有产业,当然也有岁数有肚子有脂肪肝。那贱人最近时不常回来刺激一下管臣杰,显摆她新认识的那大爷这麽好那麽好。
我听罢,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心说小样儿老子不代表月亮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於是光速在心里酝酿了几个替哥们儿挽回颓势的杀招儿,算计著是纠集几个人胖揍那丫一顿还是怎麽著。然後装一船又来使阴耍诈。
他说打架是万万不可,你身上还背著处分呢。
我斜他一眼──这厮时刻不忘提醒我老子身上有处分的事,害我想干点啥都畏手畏尾──这俨然有违凌家的处世哲学啊!
我咬著牙签哼哼:“嗯哼,反正我就是单细胞头脑简单。你那麽能个儿你来啊。你能者多劳,老子还不管了!”
他大笑,一八几的身高挂在我身上。
他在我耳边吹气,道:“凌陵,你丫倒会倚歪就歪。你头脑简单?说出来有人信麽?”
我们合计一下,决定给管臣杰包装一下重装推出,身边还得配备一个强悍一点的女人。凌肥肥在第一时间被刷掉,她一副缺心眼儿的样儿,肯定摆不平那女的。
我振臂高呼:“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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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我们一直处於被冯远洋厌恶的低气压之下──她对自己时刻被拿来当枪使相当不满。
逼不得已我眨巴著眼睛,一副M样对她说:“姐姐啊你要是不去冒充管臣杰的女朋友,那就只能我去了。”她大喜,连同肥肥直呼好啊好啊。我头上爆筋,然後装一船适时地来救驾。
他从後面抱住我的腰,把下巴放在我肩膀上,对冯远洋说:“凌陵的主意你就别打了,他干我也不干。还求二位姐姐成全。”
然後那两个王八蛋女人在牺牲小我的情况下接受了给管臣杰撑场面的艰巨任务。

我们计划在期末考试结束之後再办管臣杰的事,争取节前给他摆平。达成共识之後我们奋不顾身地投入备考的洪流当中。
我深知想在系里那帮老师面前扳回一程的绝佳机会就在此一举,如果能突出重围拿个一等奖学金那就太如意了。
临考试前一周,卫燃、管臣杰和沈阳都回家了,这样倒方便了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基本住在图书馆。

装一船大概是难得有机会跟我独处,暗爽不已,天天以备考为名在我们宿舍赖著不走。
随著岁月车轮的一天天转动,此君在我心目中那完美总攻的大好形象早已荡然无存,就剩下个流氓样。他会在我洗过澡之後湿著头发出来的时候如民工一般吹两声流氓哨;也从追我的初级阶段进化到中级阶段,具体体现在他不再往我碗里夹吃的,而改成从我碗里夹吃的。
诸如此等恼人的行径多不胜数,迫使我每天都要和他对上三招。
当然战斗结果非常不容乐观,往往是以我被压倒告终。

当他再一次在“我的”宿舍把“我”压倒在“我的”床上的时候,我非常凄凉地把脸转向窗外,心想是否终有一天我要纯洁不保?
……妈妈,但愿那天可以在我毕业之後再到来T^T(舞:笑眯眯~~00:扑~~妈妈~~我不要这麽早被吃掉~~~舞:笑眯眯笑眯眯~)

我一脸凶狠地瞪著装一船缓慢压下来的帅脸,一副“你要敢上了老子我就咬舌自尽”的贞烈模样。
他笑了,俯下身子压在我身上,把一张漂亮的脸埋在我颈窝里。
“凌陵。”他用舌尖扫一下我的锁骨,我大痒,笑得差点厥过去,他苦心营造的浪漫氛围烟消云散。
他一头黑线,发狠地在我脖子上咬一口,我大叫痛痛痛,连踢带打。
他再次成功压制住我。这一次废话全免,二话没有直接吻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被他吻。

结束。
我咽一下口水,傻呵呵地看著他,作不出什麽反应。
他把我的头发往上拨,露出整个前额。
“凌陵,你不用那麽防著我,你毕业之前我都不会对你怎麽样。”

是吗?我心里的一个小人儿暗自不爽,翻白眼望天。
──小爷就那麽提不起你的“性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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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之後我们去了一趟八大处,在刺骨的北风中爬山爬得满身大汗。
在六处的时候我求了两个护身符,一个给了庄传一,一个给了卫燃。

装一船脖子上有一个据称戴了好多年的玉,他解下那块玉,在小摊上买了一根红线穿上,给我戴上。他说玉是养人的,戴上好玉,整个人从里到外都会干净起来。
我哼哼:“你这会儿想起嫌我不干净来啦?我哪儿不干净了你丫给我说清楚!”
他拍我的头:“你要是能不让我一天到晚替你担著心,我得多省心啊。”
我冲他呸一下,把护身符给他系上。
他张开两只胳膊,跟大猩猩似的把我整个包住。
我大窘,推他:“嘿!干嘛呢嘿!那麽多人呢……”
他不管,就那麽抱著我,像男人抱著女孩子。我在他肩膀处拿眼睛四处瞟瞟,还好没什麽人,同来的那几个家夥都跑去别处逛了。
庄传一把下巴放在我肩口,对著我的耳朵清晰地说:“我也是贱,活该给你当一辈子老妈子……”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说“一辈子”这种话──虽然後缀一个极不浪漫的单词。
我扯扯他的脸蛋,嘿嘿地傻笑著凑过去,张嘴就咬在他脸上。啊啊,偶尔也让我嚣张一下吧,谁让方圆五百里没有人烟呢。
他吃痛,佯怒,捏著我的下颏,在我惊呼的一瞬间狠狠吻了我。
可能是气氛太好了,我都不忍心推开他。
……算了,小爷今天心情好,让你占回便宜。
我让胳膊从他胁下穿过,从後面勾住他的肩膀。

多少年之後我都会记得那天的场景。有风从他宽宽的肩膀卷过,不曾在我身边站下脚步。他的怀抱非常温暖,岁月静好,而那几乎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结束之後我趴在他胸口喘气。我说姓庄的,遇上你我算认栽了。
他俊美的脸上还有我的一圈牙印,我呵呵笑著拿手去揉,被他握住,细细吻过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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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六点出发,七点半到山脚,十一点登顶,吃个饭,然後坐缆车下山,一路冻得我都硬了。
下山的时候我跟卫燃坐一辆缆车。他意外地情绪很好,小脸通红,在缆车上东张西望,在那麽老高的地方探出半个身子到车外,还跟老头老太太似的喊山,吓得我冷汗都出来了,一直把他往回拉。
下山的路程有点漫长。卫燃慢慢安静下来。我们开始相对无言。
我忽然想起在山上买的护身符,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
他已经不像上一次收我给他买的生日礼物时那样兴奋得两眼发光,只是淡淡地道一声谢,伸手来接。
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在数百米的高空交接护身符的时候我突然“啊”一声,手一松。他有一秒的发呆,回神的时候脸都白了:“凌陵!你──”
我松开拳头,护身符红色的线缠绕在我指间,金色的坠子在他眼前晃。他的眼圈忽然就红了。
那一刻我知道,他还是喜欢我的。他再怎麽努力也不能如我说的那般彻底无视我。
他默默地接过来自我的礼物,没有戴上,而是收进书包很深很深的地方。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他说凌陵,刚才我看见他亲你了。
我干笑,顾左右而言他想打岔开。就算装一船没跟我有什麽牵扯,卫燃好像也不怎麽待见他,他从来都不叫装一船的名字。
他说真讨厌啊,如果你一进学校看到的就是我,是不是就没他什麽事儿了?
我汗都下来了,赶紧胡言乱语说卫燃啊你要明白我这人其实特差劲儿,不能哄著别人专门得等著别人来哄。你这样的孩子应该找个能照顾你的人,我肯定不行。
我的潜台词是:你是受我也是受,咱俩不搭轨。(舞:恭喜你终於对自己有正确认识了~)你身为一个有弱受假象的女王受,理当找个忠犬攻才符合我的耽美逻辑。
他轻轻地哼一下,转过去半个脸,小模样别提多惹人疼。他说反正你已然打定主意跟我划清界限,理由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於是我只好手忙脚乱接茬儿解释。一趟下来,下山比上山还累。

往回返的时候卫燃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拖在大部队後头小声地说了几句,我的顺风耳捕捉到几个单词,知道又是他那个不死心的过期男朋友。
我走过去,不顾他和装一船的阻拦从卫燃手里抢过电话。
“喂喂喂!你丫别他妈再找卫燃麻烦!好胆就给我滚出来!老子收拾不了你我跟你姓儿!”
对方有短暂的愣神,估计是让本大爷的气势给震慑住了。然後在装一船一个劲儿冲我摆手的时候对方气定神闲地说:好啊,你怎麽称呼?
我报上大名,心说你小子也一定很想让我问你叫什麽吧?我偏不问!我憋死你。
对方倒是一点不在意,只是有点小惊讶:哦,原来你就是凌陵。上次那胖子也是你们的人吧?
我跟他说你丫甭废话了,明天早上在化工大的操场等你,那儿宽绰,耍得开。
那傻货真是傻得可爱,他先说:成咱们单挑,你一个人来啊。紧跟著又找补一句:“我们”七点在那儿等你。
我哭笑不得。

关机之後我就被卫燃的眼刀一通飞,装一船脸都绿了:“不许去!”
我一边躲开装一船的拦截,一边冲卫燃挥挥手:“别担心,哥哥这回让你一劳永逸。”
然後转过头冲装一船嫣然一笑。
“你那麽操心,你跟我一块儿去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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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打架的过程我就不说了,总之到最後连学校和派出所都惊动了。
学校的处分这次光速就跟著来了──这回是留校查看。我才上了一个学期的课啊。
庄传一是党员,又是学生干部,因为参与群架,直接被取消优干资格,停课的处分开学执行。

我被带走的时候头脑不是很清醒。我的头破了,血怎麽也止不住。到解放军307医院一查,发现我的血小板数量已经降到5万5/μ1,大夫说那好像是一种叫“B型血友病”的没听说过的病。这种找不到家族史的後天血友病据说非常少见,而且理论上不存在治愈的案例。
我爸妈对此表现得很平静。我妈说,先退了学吧,虽然不是会死人的病,还是先跟家调养一段时间。我爸迅速办了入院手续。
卫燃他妈也跟著系里老师一起来了。她大概是知道今天的事又跟卫燃有关,这次不再找我麻烦。但我看得出她有所改变,她看著我的眼神几乎是带著歉意的。

我们宿舍四个人都背了处分,这让我对沈阳和管臣杰有点愧疚。他俩对此倒是看得很开。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对管臣杰说:“对不住啊,还说节前帮你摆平你女朋友的事儿呢……”他笑说他自己摆得平还用不著我多事。
沈阳甚至对此表现得非常骄傲,他坚持认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家卢苇特爱他挂彩的惨样。我们大笑。
我很担心卫燃会因为这件事有心理负担,而他只笑笑说:“你瞧,多亏有这麽一档子事,不然还查不出你的病呢。”我忙说谢谢谢谢。
他们临走的时候我叫住卫燃,让他回去好好跟家长沟通一下。这麽多年了他妈一个人带他也不易,别让人说是白眼狼。

我知道庄传一在等所有人都走干净。
他在我床头坐下。
他吻我的时候,嘴唇有点发抖。冰凉,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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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的日子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虽然那帮家夥有事没事就会来,然後被我赶走,可是我想我在心里应该是希望他们死赖著不走的。凌肥肥经常会对著我掉眼泪,我对此非常头大。我说,你给我老实交代,我真的不是得了绝症麽?
我出生这近20年,第一次清醒地认识到我是一个怕寂寞的人,而且这样的我似乎正走在一条艰难的路上:留校查看的处分,治不好的莫名其妙的病,还有……被男人爱也爱上了男人。
姓庄的也会来,但是不像其他人那麽频繁。他已经大四,即将面临毕业找工作,我想他一定四处奔波没空来理我。我知道,我都知道。
而我只是寂寞。

我没跟任何人说,在住院服外面套一件羽绒服就奔出医院,叫了一辆计程车就杀到装一船他们家。那个地方他只跟我提过一次,在西罗园附近,是他一个人租的。我没去过,当时也没想过真的有一天会去,我以为我们发展不到上对方家里登门拜访的地步。
那天是大寒,没有下雪但是干冷无比,我下了车就一溜烟跑进楼道。摁响门铃的时候我冻得一边跺脚一边在他家门口转圈。

拉开门装一船简直傻眼──我从来没见过他的表情那麽傻──他像活见鬼一样死死瞪著我,回神之後一把将我蒿过去,一脚踢上门。
“你怎麽来了?!谁让你自己跑出来的!!你找死呢吧你?!”
我嘻嘻哈哈地赖在他的沙发上,空调开著暖风,舒服得我眯起眼睛。
他怒发冲冠地在我身边一屁股坐下,一记手刀照著我面门就劈下来,我两手去挡,呵呵地傻乐:“大侠刀下留人!”
我的手冰凉,皮肤接触的第一秒他就反手握住我的手,心疼地搓搓揉揉,一边帮我取暖一边忍不住碎烦:“真是活腻歪了……冻著怎麽办?让你爸知道不把你打惨了!”
我好脾气地听他训,觉得快乐极了。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
他张开长手长脚把我抱住:“你就作践自己吧啊!你要冻病了我就把你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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