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男的大学生活Ⅱ——米迦勒之舞

作者:米迦勒之舞  录入:01-24

洁白式服下面被庄传一用力攥过的手腕有青白的握痕,麻木的感觉迅速蔓延到指尖和胸膛深处。

我不想承认。
可我是真的疼痛。

§
五一之前我整整在家歇了一周,我甚至为此错过了卫燃他妈口里重要的社保法考试。这不是我本意──我宁可死也不能让那些人特别是那?个?人看扁我──但是那一天我摔破了手,即使没有那个病我也根本没有办法参加考试。
在这期间唯一的收获就是,我发现其实我可能根本没有自己想得那麽重要和被大家惦记,除了每天开门就能见到的凌菲菲,我甚至没有接到过几个电话。冯远洋打过,但是刚好碰上我心情差劲到极点,所以我没接;管臣杰也打过,但是我怀疑他只是担心自己的考试。然後就没有了。
卫燃没有来电话,王八蛋连冉当然也没有──事实上我还有那麽一丁点希望他打过来,我是不在乎永久性地和他敌对起来的。
庄传一竟然也没有。
……奇怪,我为什麽要说“竟然”?
然後我想我们可能完了。

30号我忽然接到庄传一的短信。
此前我幻想过无数种对待他的短信、电话甚至他本人的台词,我拼命地挤压自己的思想试图让自己对他的一切都表现得平和平淡以及平静如水,一潭死水,仿佛哪怕他当场说拜拜我也能大笑三声甩手走人。
可是当这个习惯了等我的家夥在让我等了这麽久之後终於肯说一句话的时候,我发现我光是看著他的名字都会激动得发抖,以至於我不得不用左手按住右手才能克制住抖动去按手机摁键。
信息很简单。他总是如此。
──好好休息。五一我去看你。

我应该是发了很久的呆,好像我的大脑脱离躯体独自到外太空逛了一圈,它回归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明天就是五一。
然後我不顾时间还早,连晚饭也没吃就拉上窗帘爬上床。
我得睡觉了。
我对自己说。
这样明天很快就会来了。

§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自己做了一件我凌陵活这麽大都没想过的事情。
我向一个人低头。我说请你原谅我。
他没说什麽,只是吻了我掌心结痂的伤口。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哭得一塌糊涂。
是了是了,我从未想过我是如此想要求得他的原谅,我愿意把事实真相一遍一遍地说给他听,如果他肯听肯信的话。
自尊心多少钱一斤?去他妈的!

5月1日早上7点我睁开眼睛坐起来。我感觉自己被积攒了一夜的决心和勇气填得满满当当,我现在只想要快点见到他。
男子汉凌陵,敢作敢当,能折能弯,准备在今天低下高贵的头颅。
我决定──道歉!

~~tbc~~


~~拾壹~~
§
我怎麽忘了?
那个过分温柔的男人,怎麽会要我低头?

就在我要打开房门的时候,我接到凌菲菲的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很急促,并且被压得奇特的低。
“哥!你起了呀?”
“凌菲菲?你在哪儿呢?你今天不是要去你二舅家麽?”
“我刚出门。”她的声音激动得发颤,“哥,哥,庄哥哥不让叫你,可是我觉得我必须得告诉你,他现在在咱家楼下呢!我不知道他来多长时间了,他说什麽也不上去……哥?你听著呢麽?”
“……啊。”
她兴奋得气儿都喘不匀了:“你感动麽?”
“感动什麽?”
我能想象得出她气得要摔我电话的表情。
“凌陵你是不是人啊?人家起一大早特意跑过来在楼下等你哎!你是死人吗?都不会觉得感动?”
我关了电话走出家门。
凌菲菲,你们都不够了解他。他一直都是这样,我若不尽早习惯,天天光顾著感动了,那还干点别的不干了?

时间还早,五一的北京看上去还有点冷清,庄传一的马6在我们这个低调的小区里鲜豔得扎眼。我早开始怀疑买这车不是他自己的意思,他这家夥虽然有时候有点没正形,可也是个不张扬的人,我真是难以想象他会说服自己买一辆鲜红鲜红的车。
我走到他车窗边上,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真正面对面的时候,我花了那麽长时间准备的道歉的话一句也说不出,什麽真相假象的我都忘了解释。
我绕到车的另一侧,拉开副驾的门爬进去,二话没有就勾过他的脖子亲上去。
我能感觉他有短暂的惊愕,然後他的手环上我的腰。
我像被蛊惑了一样凶狠地吻过去,像是在咬他。

现在我什麽也不害怕承认。
自从我们的关系明确以来我还从来没有这麽长时间不见他。我以为漫画里那种在争执之後漫长而几近绝望的等待,还有刻骨铭心的想念都是假的,是又傻又可笑的事。
却不是的。
我用尽浑身力气抓著他的肩膀,像打架一样把他拉过来。他有点吃惊。不管了!如果谁也说不出什麽的话,那麽就做吧!
太过激烈的吻让车里狭小密闭的空间炽热浮躁起来。他几乎把我抵在门上,让我快要不能呼吸。我腾出右手拨开车门,身子向後折倒出车外。庄传一的上身压在我的身上,我的衬衫因为纠缠而解散,他低温的指尖带著高贵的禁欲感从我的衬衣下摆探进来,如同亲吻一般绵密地爬上我赤裸的肌肤。
我失力地向後仰著头,因为兴奋而发抖,身体从至深之处开始燃烧,他温暖湿润的舌尖碰触到我滚烫身体的瞬间,闪电般的感触几乎让我尖叫。
他的手掌沿著我的腰线游走,他的吻像叹息一般温柔和绵长。
我突然莫名地感动起来。我不害怕告诉他我的想法,我想跟他说你可以不用担心我的散漫、不安定、天真和好奇心。
我真的不害怕告诉他……
我是那麽的喜欢你,想念你。

很远很远的地方隐约传过来零星的脚步声和细碎的谈话。我马上感觉到庄传一要离开的意图。
那让我非常、非常的……不爽!
我毫不客气地双手固定住他意图抬高的头,气势汹汹地和他对视。
“不许分心!好好看著我!!!”
我亮出犬牙,咬住他的嘴唇。
他却咧开了嘴。
意识到他的得意,我骄傲的人格马上又连踢带打地把他推开,艰难地直起身子。

他保持著该死的笑容把我拉起来,探过身子来关上车门。
我闻到熟悉的Coolwater的香气。
他把车子发动起来,开出小区的时候还是一脸的阳光灿烂。

我拼命地酝酿勇气。今天我无论如何要把话说清楚,偶尔我也不能太娇惯自己了。
那个可恶的家夥居然还是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红灯路口,他伸过手来拉住我的手。

“我很意外你今天格外的主动,是劳动节的礼物吗?”
“哎?”
他转过头,亲吻我的指尖。
“做得真好。有这个就够了,你什麽也不用再说。”

庄传一才是我的橘友雅少将。我眯起眼睛看著他一点尖锐之感也无的美丽眼睛。
那个连冉,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
由於没有低下我那高贵的头就把事情顺利解决了,我兴奋过度以至於一直被马自达拉出去好几里地才觉得不对头。
“我说,咱们这是上哪儿去啊?”
我低头看一眼自己穿的居家服。就算是去街边早点铺也得换个好一点的T恤再出来啊,结果我现在穿个皱得跟褶妈一样的破衬衫和破仔裤,就这麽上街了似乎有点不雅。
庄传一让过一辆强行并线的桑塔纳,抽空看我一眼,并伸手过来把我的领子整一整。
“行,挺好。”一副得意的样子,不知道这厮又暗爽什麽呢。
“挺好什麽啊挺好?”我拍掉他的爪子,“要出门你也等我先换个衣裳啊,我穿这样能见人麽?”
连冉说话虽然不中听,但是那天还真让他给说著了。我好像一直都比一般男生在意穿衣打扮──倒不是多自恋多爱美,我是觉著身为首都公民,怎麽著也不能太对不起申奥成功的北京不是?所以最起码的干净利索还是要的。
他居然大大咧咧地笑笑,然後说了一句让我惊到掉下巴的话:
“没事,我不是说了挺好的麽?我爸妈不喜欢男生穿得太讲究。”
……
我没听错吧?他是说“我?爸?妈”吧??

醒过闷儿来我一声大喝“停车”,他被迫用右手捂上耳朵,赶紧打灯,靠边停车。
我七窍生烟怒目圆睁。
“少废话赶紧交代!你丫想把我拐哪儿去?”
他居然还敢笑嘻嘻的。
“我没说吗?我爸妈想请你到我们家过个节。”
我几乎变身成会喷火的恐龙。
“‘没说吗’?你当然没说!!!好好的我见你爸妈干嘛!!!”
“干嘛?”他好奇地看著我,好像我说了什麽荒唐的事,“年节的时候见见公婆是件很奇怪的事儿麽?我可是早见过咱爸咱妈了,我还跟咱爸单独谈过一次话……”
我绝望地想起春节的时候他们都跑来我家过年,姓庄的把我爸哄得天花乱坠,并且在此後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爸对他是赞不绝口,我担心姓庄的随便忽悠我爸两句,我那糊涂的爹就把我给许出去了也没准儿。
硬的不行咱们来软的。我可怜巴巴地扯扯他的衣袖:“别介啊哥哥!见家长这种事你得早说啊,好歹你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不是?更何况我这蓬头垢面破衣烂衫两手空空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十分宽心地说,“我们家人没那麽多穷讲究,更何况我也只想让他们见见一个平常状态的凌陵。”
他发动车子。
我恐慌地抓住车门,一副随时要跳车的样子。
──问题是,现在这个鬼样子根本不是“平常状态的凌陵”好不好!

一路无语。
车子被堵在双安商场门口我终於觉得不能不开口。
我说庄传一你不用这麽急著把我绑住我也不会跑的。
除非你先说不要爱了。
……当然,後面那句我没说出来= =

他只是凑过来用额头抵住我的前额,轻轻拍拍我的脸。
──你说什麽呢。

~~拾贰~~
§
到他家楼下的时候我只有一种被拐骗的感觉,我几乎要抱著车门赖在车里说我不要我不要了。拜托!不要见家长好吗?我只有这麽一个要求T^T
他过来拉我的车门。
“乖,凌陵,听话,赶紧下来,你想我爸妈出来迎接你吗?”
一句话就吓得我放弃抵抗一溜烟钻进楼道。

庄传一父母的家是某计算机厂的宿舍,而且因为年代已经比较久,楼都是老式的。和我家做生意的那两口子不同,庄传一的父母都是文化人,他家里也是书香十足,全然没有我家的铜臭味。他妈意外地年轻,看上去比我妈还小,个子虽然不高却五官秀丽,不用说也知道在家当姑娘的时候是个标致的美人,并且眉眼间有种难得的智慧,让人很是印象深刻。庄爸爸则要高得多,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型男一枚,一个字形容就是“帅”,两个字则是“美型”,只是稍显严肃和老成。
我,作为一名资深同人男兼外貌协会的会长,不得不再次感叹庄家的基因之好,以及DNA的强大和可怕的不可抗力。

我从一进屋开始就点头哈腰忙个不停,所谓礼多人不怪,赔笑脸总是没错的。
庄传一从我身边走过去倒水的时候轻轻地跟我说“你不用这麽小心,他们什麽也不知道”,可是我打小就怕见家长,谁的家长我都怕见,尤其是恋爱对象的家长。以前见冯远洋她爸妈的时候已经把我吓得浑身冰凉,所以今天来见“男朋友”的家长更是让我无法控制地一直笑容僵硬手脚没地方放。
结果庄阿姨一句话就让我大放松。
她用我无比熟悉的方式走过来捏捏我的肩膀和脸蛋,又用我更加熟悉的语气和神态感慨道:“瘦!怎麽这麽瘦啊!”
我差点抱住她的大腿叫妈。真像!太像了!怎麽这麽像我妈啊!从说话的那股劲儿,到说出来的话,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顿时大有如沐春风回到故乡之感,方才的怕生顿时飞去两百里外。

我记得原来看过的GAY片和小说里一般相好的双方之一去了对方家里,都会被对方的妈妈拉著看自己儿子小时候的照片以增进感情。我正想著事情是不是要按照剧本的步骤进行,结果他妈跟我一见如故,丢给我一围裙就要拉我进厨房跟他学做菜。
我傻眼──她不会是真拿我当儿媳妇了吧?!
庄叔叔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
“哎!你干嘛还拉人家进厨房?人家是男孩学什麽做饭?”
他的语气很有些严厉。我本想使劲儿点头表示同意,没想到他妈抬起头瞪著比自己高出一头不止的老公。
“这以後男人也得学著做饭了,知道不?要不然将来哪儿还有那麽多知道伺候你的媳妇儿嫁给你?”
这倒也是实话。像凌菲菲。她老人家都上高中了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指望她给你做一顿饭,她能把厨房给烧了。我也曾经被我妈拉去训练,就是因为我妈被凌菲菲给寒了心,最低限度也要保证将来我媳妇不会做饭我也饿不死。
庄家明显是女强男弱,於是可怜巴巴的我就给拖进了厨房。
被拉走的时候我隐约看到庄叔叔投向我的一个目光……
……我想那并不是友好的。
我只但愿那是我的错觉。

庄阿姨进了厨房就关上门,向个得意的小孩子偷偷跟我说:“你谢谢阿姨吧!我要是把你留外头,你叔儿肯定得让你看报!”
啊?这是哪国的待客之道啊?我大老远的跑这儿看报来了?
庄阿姨把厨房窗户推开,我发现这老式楼也有得天独厚的一面,那就是间间屋子都朝阳,而且因为楼高,视野极好,几乎可以从三环看到四环去。
她从冰箱里端出一盆和好的韭菜海米的馅儿,把阳台上发好的面也拿到案板上。
“韭菜锅贴,能吃麽?”
我忙点头:“没问题,没忌口。”
她笑起来,眉眼聪慧温柔,很似庄传一。
我贤惠地说:“阿姨我帮您吧。”
她没跟我客情儿,只是拍拍我的胳膊,反复说:“真好……真好……就是瘦。”

我一边陪她包饺子一边聊天,10点多的时候我们已经包了四盖帘儿,差不多有七八十个。
我站起来抖落抖落身上的面粉,说:“行了阿姨,再多包就吃不了了,与其包了冻起来还不如哪天下点馄饨。咳,谁家还能没事儿老吃饺子。”
她点头:“行,那你从窗跟儿那筐里找一干净塑料袋把那点馅儿给套上放冰箱里。”
我看她已经在点火准备烙锅贴,有点惊讶。
我说:“阿姨,现在烙早了点儿吧?”
“先给你叔烙一锅,他先吃,吃完他要上单位。咱们不著急,你把剩下的先搁冷冻室里吧。”
我“哎”一声,去收剩下的馅儿和饺子。

他妈一直看著我,很是喜欢的样子。说起来我好像一直很有家长缘,从小就是。大概是因为我模样好,手脚又利索。只是我就是对没见过面的家长很有恐惧感,大概是小时候给什麽怪叔叔怪阿姨吓著了,落了後遗症。
我们随意地聊著。我帮她看著锅,偶尔用铲子把锅贴分开,或是加一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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