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男儿 下(穿越)——雾容

作者:雾容  录入:01-21

这种场面连诺布都扬眉以对,长琴和赛里斯却眉毛也不动一根,从容淡定。

对于李长琴,这与黑道谈判不差,最讲究气势,绝对不能退让半分。而塞里斯自小练就隐藏情绪的绝技,他现在脸带笑容,堪称完美,简直就像戴上了面谱,恐怕没有人能猜准他的心思。

见面,谈的无非是交易,李长琴帮助巴顿将军巩固地位,而巴顿则负责歼灭敌人,将二世的脑袋奉上。双方目标明确,几乎没有任何分歧已经定案,交易成功。

大至上讨论过细节以后,巴顿依旧不撤去防备,小心至极。不过他为了表达诚意,就允许长琴这神使在神庙与宫殿等特定范围内自由活动。语言中暗示长琴可以对公主和皇后这些‘前王室’成员随意动手,只要不过分就可以。

这份大礼,长琴欣然接受。一边举杯与巴顿遥遥敬酒,压在杯沿处的唇角却悄悄勾起。

有了自由,就更方便诺布考察秘道,接下来不能进入的特殊区域也就不成问题。取这将军的人头,也是指日可待。

越是这般想,脸上笑容就更愉快,长琴还真开开心心地跟巴顿喝了一回酒。喝得将军开始醉了,他却依旧神清气爽。巴顿见形势不妙,找了个借口,就把这会散了。

一夕间,所有人的态度就变了,前倨后恭,十分现实。

出门后,昨夜那气炎嚣张的侍从延着一脸谄笑前来嘘寒问暖。让人意外的是李长琴虽然态度高傲,却没有为难那人,甚至让赛里斯给他赏钱。

对此,诺布十分不满。

“那种混蛋,我恨不得就揍歪他的脸,干什么还给他钱?”

“有用。”长琴无所谓地耸肩:“那种贪婪的小人既然能在这里吃得开,自然有他的门路。现在施点小恩小惠惯着他,尝了甜头,他自然会巴结我。”

诺布一脸不认同:“他还能干什么?除了嚼嚼舌根,那种家伙还有什么能干?”

长琴只顾着笑,故意卖关子,吊诺布的胃口。

诺布气得牙齿痒痒。

看在眼里,赛里斯失笑,低声解释:“诺布叔,长琴就是要听那人嚼舌根。说不定有人就会不经意地透露出将军的动态,凭此收集情报,也是一种手段。”

诺布微愕,长琴脸上的赞许已经确认一切。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诺布挠头搔耳,终于想通了:“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长琴抚颔一想,笑意渐上眉梢:“啊哈,我们现在先去见皇后,还她一巴掌。”

“什么,干这种无聊的事?”诺布怪叫:“你又要下饵给那将军大鱼吗?”

“不……这回是真的打。”长琴兴致勃勃地摩拳擦掌。

诺布彻底蒙了。

赛里斯不觉莞尔:“也顺道告诉她公主叛变的事实,让她在儿子与女儿之间做个选择,对吗?”

长琴噎了一下,盯着赛里斯的眼神很是无奈,不爽地喃喃:“你说你的脑袋是怎样构造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在那金眸的注视下,真是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听罢,赛里斯侧目细思,而后微笑:“嗯,是我太多话了,我会注意。”

没有埋怨,只是简单的叙述。

越是这样,长琴反而感觉自己欺负了赛里斯。沉默片刻,他突然察觉入目的景致是那么的熟悉,不经意地,他在这宫殿也进出了好几年。如今一切均透着‘桃花依旧,人面全非’的萧条气息。正是这种意境让人惆怅。

突然醒悟,当初也是如此,身后始终有人如影随形。从矮墩墩的幼童时期就默默地迈动短腿,跟在健步如飞的成人身后,直至身影不断拉长,已经能够轻松跟随,却始终安静。

过去,赛里斯不了解他的心思吗?

不是的。

人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变得聪明,何竞是要那样深刻地了解着另一个人呢?只是过去有沉稳内敛的性子压抑着。如今显露,是为什么?因为他们已经不存在隔阂,不是主仆或父子,而是心有灵犀的恋人。

现在要放任赛里斯缩回去?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又不是在责备你,稍微埋怨也不行吗?”

赛里斯微讶,瞧一眼故意撇开脸,行为甚是幼稚的李长琴,终于了解那份心意,便笑开了。

长琴斜眸睨一眼,又撇开脸,不想表现得太过纵容。

“诺布叔,麻烦你。”赛里斯莫明地说了一声。

诺布翻着记白眼,完全不让长琴有理解的机会,已经果断下令:“布阵!”

一干亲兵迅速行动,全都环手抱胸,脸部朝外,筑成一道肉墙,将长琴和赛里斯团团围住。

“怎么……”

未境之语被热情的双唇吞没。

长琴傻眼,赛里斯的脸近在咫尺,那眼睛半敛,睫毛浓密卷翘,柔软光泽,有点像天边云朵,乌云?正想着,那睫毛霍地扬起,恍如云开,幽壑清泉里倒映日盘一枚,烁烁金辉欲迷人眼。笑意晕染,上了眉梢。

长琴只听心跳声加剧,心脏有力地擂打着胸膛,竟像火灼般难耐。看得正入神,突觉唇上微凉,就听耳边响起细语。

“合上眼睛。”

轻声呢喃如同拥有魔力的咒语,让人不自觉遵循。

唇上再次感受温暖,轻软的纠缠起初十分温柔,极致地诱惑,使人沉溺。渐渐就显现出强势,掠夺加深,快感让人迷失,身体仿佛悬于云端上,虚软无力。

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享受或是折磨。

即将要堕入黑暗以前,唇上终于获得自由,微凉空气将神智硬生生地拽回来。

活过来了——这是第一感觉。

长琴深呼吸了好一会,才发现正被人支撑着勉强站立。于是停罢的脑袋再次运作,开始想,努力思考,深入回忆。然后他记起来了,他被一个十四岁小鬼吻昏了头。

简直是……耻辱,而且不是第一次。

“这……赛里斯,你给我说实话,你究竟跟多少人上过床?!”掐着眼前少年的肩膀,长琴咬牙切齿地问。

赛里斯表情是云淡风轻般的自然,而态度真挚,微笑着回答:“只有你一个。”

“那为什么……”长琴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昏头的那一个。怎么说他都是有经验的人,虽然对同性是第一次,但不至于被一个小毛头耍得昏头转向摸不着北吧?

赛里斯轻眨眼睛,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每一次都是在认真练习,提升自己。”

“认真吗?”听了这个答案,长琴微愕。毕竟接吻还想着认真练习,大概只有赛里斯能做到了。这分明是特技:“原来是这样。”

“是呢。”

为了让长琴安心,赛里斯努力附和着,手上却趁机整理衣衫发丝。等李长琴消气了,回过神来,身上又是整整齐齐的。一时间无言以对。

“走,我们不是要去皇后那里吗?”赛里斯提醒。

“哦,也是,那……走吧。”

眼前亲兵们已经解阵,全都装做不知何事。长琴将他们拙劣演技尽收眼中,无法忽视鲜明的尴尬感觉,他连忙走到最前面,脚步飞快,把大家都抛在身后。

赛里斯正要跟上去,突然发现诺布探索的眼神,他回以询问的目光。

诺布眼角轻跳,低声问:“你刚才是忽悠他吧?”

“……”赛里斯不语。

“什么叫练习?!”诺布白了赛里斯一眼:“我可不是被吻昏了头哟。”

终于,赛里斯露出灿烂笑容,就像一只餍足的猫般淘气:“天分。”话落,他急步追上前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原本有点拘束的气氛立即消除,又是一片乐也融融的和谐景象。

“啊?”诺布微愣,随即明白这就是所谓的答案。看着前方少年人,他的唇角狂抽,不觉细声嘀咕:“还真敢说,要是被李知道了,肯定跳脚,呃……”恐怕也是因此才说谎吧。

恰好长琴在前面喊他,诺布只好重叹一声,赶忙上前,原来长琴让他送信给菲尼尔。

将两个人欢乐甜秘密的模样看在眼里,诺布想要翻白眼的欲望特别强烈。心里吐糟了一番,也急着逃离这对白痴恋人。

看见诺布埋头狂飙,长琴难以理解:“他是怎么啦?这么毛躁。”

“叔叔大概又在胡思乱想了。”赛里斯答道。

的确,诺布经常想一堆有的没有的。长琴想罢,便耸耸肩,丢下这个问题,倒是想起另一个问题:“赛里斯,那个阵是什么时候弄的?”

“……这个嘛。”

“臭小子,早就计划要陷害我的是吧?”长琴一拳敲上赛里斯的脑袋:“我要把你敲成呆瓜。”

赛里斯捂着脑门,无奈地低叹:“只是有备无患。”

“我以为之前不备,今天就无患。”

答案已经不重要了,长琴气不过,一双手揪住赛里斯拼命折腾,后者笑着承受。

李长琴与巴顿达成协议的消息很快就宫殿内传开,引起不小骚动。各王室贵族成员心里的小算盘打起来,乱了不少计划。

菲尼尔几乎立即就知道这件事,他心情大好,喜滋滋地等着赛里斯前来见他。既然已经得到巴顿允许,也就没有任何障碍,要见面就容易。只要再次接触,假以时日他必定能将赛里斯夺回来。

然而等到的,却是让他捻的结果。只有回信,而且内容是他所不能接受的,赛里斯竟然以现今情况紧张为由,拒绝与他见面。

“什么情况?!你就是为了李长琴是吗?!”喝骂着,菲尼尔将回信重重掷到地上,疯狂践踏。

哈图见到主人失态,连忙上前劝阻,遭了不少拳脚。

“王子,即使你前去见面,赛里斯王子都被李长琴迷住了,也不知道回应你。”

菲尼尔一手扶额,剧烈喘息着,脸色显得异常苍白。他不能反驳哈图的论调,只要有李长琴在,赛里斯就不会回头。

关键是李长琴。

“情况紧张?”菲尼尔若有所思,眼睛渐渐眯起,唇角笑弧渐深:“哈图,李长琴是在骗巴顿的。”

“什么?”哈图苍老的脸因惊讶而变形,实在不明白主人在说什么。

菲尼尔笑容渐渐灿烂,一口白牙泛着冷芒,就如一只将猎物压在爪下准备尽情享用的猛兽:“现在的情况紧张?如果他们安于现状,又怎么不能见我?以赛里斯的聪明,不会说这种低劣的谎。”

“那是说……”

“他们绝对要做些什么,或许是要杀巴顿。”说着,菲尼尔自信满满,完全不怀疑自己的推论。

哈图听了,喜上眉梢:“那只要利用将军除去神使……”

“不。”菲尼尔笑意不着眼底,冷笑着说:“由他们做。”

“这……”

“我们暗中伺机,终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笑容越发残肆,笑声冷如刃,几乎让耳膜生痛。

哈图愣愣地看着,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

“安排我见公主……入夜后出发。”

哈图这才唯唯诺诺地办事去。

红霞晕染天际,最后一丝余晖被黄沙地淹没。拉神乘坐太阳船前往冥界去了,大地迎来短暂的黑暗,期待神的再次降临。

夜色掩护下,一行人形迹神秘,悄悄潜往希泰美拉的寝殿。守门卫兵看见来人,立即放行,连通报也不必要。因为他们都了解菲尼尔王子与公主的关系,反正王室内偷情事件屡见不鲜,形式更是五花百门,没有人会在意。

渐近寝室,就听见希泰美拉娇蛮的叫骂声,伴着惨叫啼哭传出来。

菲尼尔大步流星走进去,入目是几名被捆绑的奴隶,身上均是伤痕累累,全都出自公主手上一根棘鞭。

“原来你还有空闲玩乐吗?”菲尼尔冷眼看着可怜的奴隶,目光冰冷,不见半丝恻隐。

希泰美拉这才注意到菲尼尔,笑靥如鲜花绽放,急步上前捉住他的手臂,力道却犹如捉住救命稻草般强烈,连指尖都陷入了皮肉。希泰美拉欢声轻喃:“你来了,是来安慰我吗?”

菲尼尔冷眼看着她,表情淡膜:“你败在李长琴手上,还有资格让我安慰吗?”话罢,他毫不留情地甩开这女人,对手上十个半月形抓痕毫不在意。

跌坐在地上,希泰美拉先是微愣,醒觉后,怒意爬上脸容,美艳的脸变得丑陋。她狠狈地尖声嚷嚷:“他会付出代价!我会杀死他,将他剁成肉酱!”

菲尼尔依旧淡漠,冷淡地问“是什么办法?”

希望再次燃起,希泰美拉急忙走进内室,没多久就拿出一柄金匕首,献宝般递给菲尼尔:“看,这个……这是赛特的神刃,只要将它刺进李长琴的心脏,一切就结束了。”

“赛特吗?”菲尼尔接过匕首,一股寒意透过指尖直指心脏,竟然是那样的激烈。他抽了一口凉气,不觉仔细端详匕首上诡异的血色纹路,仿如透着罪恶污秽的颜色。

“我用自己的鲜血将它供奉了四十九天,求取干旱之神的力量,它会使李长琴的心血干涸,不再拥有活力。”

笑意渐渐爬上少年的唇角,与少女痴狂的神情相辉影,俨然是一幅群魔魅盛宴图。

“你确定?”

希泰美拉连说话也顾不上,迫切地点头。

菲尼尔却不会轻信几句话,他毫无示警地将匕首刺向身侧侍从。随着一声惨叫,匕首没入那胸膛,甚至没有带出一丝血色,在众人惊慌的目光下,肉体迅速化成灰尘,聚堆于地上。

希泰美拉惊叫:“做什么,或许只能用一次,就像神花一样!”

菲尼尔冷笑:“你能做出第一柄,也就能做出第二柄。”

“这……,是这样吗?”惊诧还未褪去,笑意已经迅速爬上唇角,少女艳丽的脸显得诡异且扭曲:“但你不在意我所承受的痛苦吗?”

这个问题引起菲尼尔的蔑笑:“你不是正喜欢我冷待你吗?你这个灵魂扭曲的女人。”话落,在希泰美拉陶醉的神情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匕首刺进另一人胸膛。再见奇景,让他的笑容加深:“看,还能用。”

其他奴仆打着哆嗦,却不敢吱声。

希泰美拉仿佛难以承受快感,忘情地啃咬着指尖,声音因快乐而颤抖:“只有你,只有你是这么的特别,这么的美丽,没有人能够胜过你,即使是与你拥有相同美貌的赛里斯,也不行,他跟你不一样。”眼睛根本无法聚焦到这个人身上,希泰美拉仿佛看见了幻觉,记忆中血染的纯稚童颜,那残酷的眼神却让人冷彻心肺。打从相见那一刻开始,她的灵魂就疯狂地渴望着他,无论用任何方法都无法缓解这份渴求,即使是拥有同样外貌的赛里斯,也不能解决她的难题。

她倾心恋慕的菲尼尔。

完全不将这疯女人的恭维放在眼里,菲尼尔把匕首递还给她:“收好……这一次,我会帮你。”

“真的?!”

“我们将李长琴杀死。”

“好……杀死他!”

只有杀死李长琴,才能解恨。

第六十章 准备

无垠沙漠与夜空相接,天上不见星辰,却有一钩弯月当空。月色朦胧,却是腥红的血色,仿如血雾,侵蚀着沙岩荆棘,尤其怪诡。风是那么的混乱,自四方八面而来,肆意吹搅。裹足细沙竟如沼泽泥泞,使人寸步难行。

推书 20234-01-21 :尼罗河的男儿 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