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三年里掀起了革命,推倒联盟统治,给异族争取了更高度的自由,也就是为了这三年回归的一刻。
手轻柔地抚着紫玉上龙纹,南宫云烁笑了。
三年时光,他由18岁少年成长为21岁青年,抽高了,整个人散发着独有的魅力,依旧一头长发衬出他柔和的五官,整个人洋溢着温和娴适的书卷味。
“哥……你为什么还要去?”不满的反对声自南宫云烁的背后响起。
一头白发南宫云畅也随着时光抽高了不少,身材更火辣了,不变的只有她的衣着依然是站在潮流的前线。
云烁轻笑:“畅,我的家在那里。”
“不对!你的家在这里!”说罢,云畅张开手比了比这屋子:“连这里都是我们的家。”
云畅的举动引来屋内数名男女的笑声。
云烁也笑:“畅,你已经长大了,不要无理取闹。”
“什么无理取闹,还不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还要回去?说不定鹰长空已经死了,你回去做什么?”
吼声刚落,室内一片谧静。这里的人都知道鹰长空的存在,更知道他在云烁心中的地位,现金云畅这一吼,大伙都担忧的看向云烁。
笑声退去,云烁轻叹:“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不能再任性了。”
“可是……我才21岁……”云畅抿唇瞪着云烁:“我不想你去,你留在这里吧,我们都在这里,莲,你也说话啊。”
始终一言不发地站在云畅背后的少年轻抬眸,与云烁默默对视片刻,他笑了:“云畅,让他去吧。”
“为什么你也这么说!你不是爱我哥吗?”
“……”拍拍云畅肩,他轻声劝慰:“这一回你们可以随时见上面,你就让云烁去吧。”
“去去去!喜欢去就去吧!我不要你这哥哥了!”云畅尖叫着甩门离开,只是大伙都看见那眼角泛起的水光。
云烁也没辙的叹口气,回眸对上莲湛毓的目光:“你真不回去?你现在有能力回去。”
莲湛毓笑了:“回去?我不回去,一切已经重新开始了,过去的莲湛毓已经在那一箭后死了。我既然继承了这副身体,我就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吧。”
“是这样吗?”
“是的……”
云烁上前轻搂一下莲湛毓:“保重。”
莲湛毓胄叹一声,推开了云烁:“你也保重!”
……
再看了眼他,云烁领上等待在一旁的众人走进紫色玉石,轻叹:“我一定要放手的,这样对你最好。”
终于转身离开房间,门合上后独留紫色玉石仍散发着淡淡的紫光。
三年该怎么过去?
三年,他走遍大江南北,天月国土他遍地足迹,但他再也没找着更有趣的事了。坐在庭院,在这个有月亮的日子里,他细细观看手里玉石。
突然这玉石发出紫光,跟三年多前那两回一样的光,他惊的跳起来。
“天承愿,那玉是我的。”
微微一愣,他随即笑了:“南宫云烁,你不要忘记,这玉石还是你从我身上拿走的。”
“那你要不要给我?”领着一队人。云烁自空中降落,却不似第一回的狼狈。飓风中如神仙般降临,惊得闻声而来的侍卫一个个僵如石像。
天承愿抛出玉石:“给你又何妨,反正我只要看你们的趣事。”
三年该怎么过去?
三年,他们相相厮守,过得平静而幸福,但他们并未放弃寻找帝临居市区踪影的人。
淡淡香烟飘散,靠窗边的椅上坐着一名专注读书的人,床榻上一人环腿坐着调运内息。
敲门声轻轻响起,看书的人放下书,床上的人也张开了眼。
“楼主,有人来买卖消息。”
床上人皱眉:“买卖什么消息?”
他知道自己的部下,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是不会来打扰他的。
“……要买但言的消息,要买莲瀚洋的消息,要卖……南宫云烁的消息。”
门外话才落,门碰地便开了,伙计看着楼主风一般冲下楼,连一向慢条斯理的大楼主也以风速行进。
伙计呆了。
……这……是怎么了?
兰坤下了楼,就见柜台前挤满了人,男男女女都有,正在好奇的张望四周,仿佛这破陋的一间小楼有什么特别。
“谁要买卖消息?”
“是我。”有人向前站一步,那身衣裳还是选了紫色,只是当年瘦削的少年如今多了一些沉稳气质。
虽然眼前的人改变不少,但兰坤自认还没瞎:“南宫云烁!”
“兰楼主,好久不见,还有虚月……”
随后赶到的映虚月那张脸仿佛升温了,淡淡的笑容:“你终于回来了。”
三年怎么过去?
三年,他从未忘记那一回撼动逐月峰的爆炸,更没有忘记那两个人。每到一个港口,每一个月亮的夜晚,都会想起他们。
站在甲板上,迎着风盯着那港口上忙碌着的人们,他轻轻叹气。
“怎么,又在想南宫云烁他们了?”
“先生,有时候自己的新,真的很难控制。”
“young,你就继续思念吧,心里不舒服,就让我来安慰你。”血族说罢低头轻吻那张日渐俊美的脸。
“先生……”
风动了,风向异常的诡异。
“奈特罗德,如果不介意,是不是可以先停下你的欲望呢?”含笑的调侃从天而降。
两人同时惊愕抬头。
“南宫云烁?”
“云哥?”
云烁轻笑:“小莲,过得好吗?”
惊愕渐渐被开怀取代,淡淡的笑容跟莲湛毓越来越相像:“云哥,我过得很好。”
三年该怎么过去?
三年,他没放弃寻找,没放弃,从没放弃。配一大剑,背一个包袱,走遍千山万水,只要有一点可能他都去了。
“但言,你喝吗?这里有水。”纤纤玉手举过来一壶水。
高大的但言只取了水喝上一口,未发一言。
单蝉接过水,又一回流泪:“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做错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话,已经三年了!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半句话?”
回应她的依然是沉默。
“虽然我不想说什么,但让女孩子哭仿佛不是好事。”
原本准备又一次沉默旅途的二人同时回首,站在不远处的人,跟他们要找的人,实在太相像了……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
但言闭了闭双目,又张开。张了张唇,发出的声音犹如沙砾相磨般粗糙:“还活着?”
“对呢。”
“你……没死?”单蝉退了一步。
云烁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死,我还活着,我认为还是要来通知你们一声。”
长吸了口气,但言点头:“我知道了。”
三年该怎么过去?
三年,她踢倒了不下百名大臣,大刀阔斧砍除毒瘤,以便还要应付那个爱哭鬼,另一边还要应付那千年冰脸,还要时刻保持她奶奶的谨慎,分秒注意他爷爷的仪容。
一句话总结,她这三年过得忒恶心的。
但有某作古的人说过这么一句屁话,柳谨天天更在她耳边喃喃着:“在其位则思其职。”所以她就得当好这个狗日的皇帝。
又是一个郁闷的日子,一成不变。
耳朵轻动,她听见了惨叫声,一路往她这边挨近,她不禁愤起:“终于他爷爷的来刺客了!娘的,这回不打个爽我就不是陶醉月!”
剑一拎,脚一踢。御书房的门倒了,门外打斗的人也静了。
南宫云烁轻笑:“陶姑娘,原来见皇帝真的不容易。为了省时间,我只好用这种方式进来了。”
“……”陶醉月的剑抽出一半便僵在那里,双眼瞪得老大:“南宫云烁,你尸变啦?”
一众男女先是一愣,继而狂笑起来。云烁笑得有点无奈:“陶姑娘,我还活着。”
陶醉月嘴角抽搐:“整个帝临居炸平了,你还活着?你是怪物啊?”
三年该怎么过?
三年,独饮、独眠、独行万里。
街道上一名玄衣男子以悠然散漫的步伐行进着,抬首间见有鹰隼冲落,手臂一抬,那鹰只便稳稳站里在那只手臂上。
男人解下那只小竹筒后一挥手,让鹰回归天空。
打开纸条看了一眼,他笑了:“婆娘,你的消息来得也太晚了。我已经接到过四回消息了。”
仰望那牌匾,很然是莲府二字。
浓郁花香连高高的围墙也挡不住。
“梨花吗?”低笑摇头,他不喜欢走门,于是他跃过了围墙,就像几年前那般潜入莲府。
飞檐走壁,连过几处楼阁以后终于停下来,他要找的人就站在那墓碑前。
胃部微微刺痛,手心一片汗湿,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那人拂去墓碑上的枯叶,他以为将要看见泪水,但出乎意料的却听见了笑声,那笑声是多么的突兀。
“不知道他看到会有什么感觉?”
他?莲湛毓?
鹰长空握紧了手,他知道莲湛毓,但云烁回来以后竟然是第一时间到这里来吗?
想罢,心里微微呻吟。
黑影掠过。
“南宫云烁!我真想掐死你!”自背后环住他,手掌已经握在那只脖子上。
“鹰长空。”
“嗯?”手掌轻轻摩挲着那优美的颈部线条,却没有施力。
“我想,大概不是掐死我的时候,因为我现在比较想吻你。”
没等鹰长空反应过来,云烁握着他的手扯开,迅速转身勾下他的脖子,唇已经印了上去。
也不过一秒,鹰长空便回过神来一把擒住云烁抢夺主动权。热情拥吻着,鹰长空如饥饿的猛兽,紧紧啜吸那双唇,贪婪汲取着香甜的津液,双手也没闲下来,重重抚摸着那具诱人的躯体。
感觉到鹰长空的变化,云烁强行撑开了距离,不让他继续下去。
“你骗了我。”云烁重重喘着气,收起笑容睨向鹰长空。
后者挑眉,没说话。
“我很生气!”
“要是能重来一回,我还是会那么做。”
风吹动了二人的发丝,靠的太近,他的头发缠上他的。
云烁举手拨开鹰长空的刘海,额角微微泛白的伤痕甚为清晰,仔细看还可以看到那张脸上、颈上都有着不少细细碎碎的伤痕。
“怎么活下来的?”
“想着你,怕真的要让你压着,于是使起劲就跳进湖里了。差点没淹死的时候,就让奈特罗德那家伙给救了。”
说的人倒轻松,听的人却攥紧了眉心:“很痛吗?”
“没有,倒是想你的时候,更痛。到处都找不着你踪影的时候,更苦。”
“傻瓜。”轻声哼笑着,云烁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不带上紫玉?”
“你知道吗?我宁愿相信你还在这里某个角落,也比每天想着你或许在另一个世界不再回来要好。”
云烁深深看了他一眼:“云畅让我不要回来,他说你可能已经死了。我也想过,如果你死了,那我要做什么?后来我想,我带上紫玉,跑遍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也会跑到你的身边去,所以我便来了。”
鹰长空紧紧凝视着云烁:“傻子!”
紧胶着他的视线,云烁轻笑:“傻瓜!”
胄叹一声,鹰长空搂紧了怀里人:“不分开了。”
同样搂紧对方,云烁抿抿唇:“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一瓣一瓣梨花散落,二人相拥而立。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莲湛毓在我的世界里复活了,得到了一个健康的身体呢。”云烁附在鹰长空耳边轻喃。
“……”
“鹰?”
“你别想再回去!”
……
一瓣一瓣梨花落下,鹰长空暗暗发誓要把这里的梨树全砍光,种上桂花……
(正文完结)
莲瀚洋番外第一章 我恋慕的人
圆月高挂,云纱浅披……这是大海上宁静的一个夜晚。
这时候站在甲板上,迎着咸咸的海风,听着拍打在船身上的水浪声,让人在这一刻间有种迎风奔月的错觉。
莲瀚洋特别喜欢在这样的夜里,迎着风站在船头上,不只为这美景当前,不只为这娴静舒适,他是在等,等谁?
海浪拍打着船身,一声一声地从不间断,但莲瀚洋还是听见那巨翼张吸的劈风声,强劲而有力,逐渐地清晰。
然后身着黑色燕尾服的血族优雅地着落在甲板上。
银白长发逆风扬起,狂舞着遮掩那张俊美的脸。扬首间,鲜艳瞳眸仿佛莹着红芒,在夜色中带出一道光弧,尖利锐齿闪现寒芒,锋利的指甲穿插在银发间,撩起一头乱发。
只一瞬间,红芒消去,只剩迷人的一片银灰;锐齿遁消,薄唇微翘;修长骨感的一手按住鬓间乱发。
立在风中,明明衣衫未算整齐,明明发丝一片凌乱,却仍掩不去他一身贵气。小莲不禁看呆了,心神只为这一幕迷失。
注意到小莲的注视,他上前弯身探问。
“莲,别待在这里,会着凉,回去!”
他是一名血族,名为翊。纳堤伊。奈特罗德。
小莲虽然为他们的语言仍未熟练,但已经能进行简单沟通,于是微笑着摇头:“先生,我穿了足够的衣服。”
奈特罗德可不这么想,只见他举起手一抬,便挂在桅杆上的一名仆人便取来了披风。他将小莲包的严严实实,而后轻笑:“我们很快能着陆了。”
感受着温暖包围,小莲也笑了。
“先生的故乡吗?”
血族愣了一下,随即恢复过来:“啊……是,我有一座很大的城堡,有属于自己的领地,你是我的客人,尽情地享受我的招待吧。”
奈特罗德一边回答,心里却为刚刚那一刻的失神而懊恼……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孩子的笑容比最值得赞美的月亮更吸引他?
“我会的,先生。”小莲乖巧地回话。
“那,现在你回去睡觉吧,来。”血族自然地搂起高度只及自己腰间的小莲,大步往船舱内走去。
被一直无视的管家道斯冷着脸跟在身后。
奈特罗德为小莲盖上被子,小莲配合地闭眼。
知道传出安稳的呼吸声,奈特罗德站起来,往外走:“道斯,为他关灯。”
“是……”管家应话,等门磕上,他转头向床边:“莲少爷,需要关灯吗?”
“暂时不用。”小莲坐起来,微笑着作答,手里已经掏出枕头底下的书本:“我要再看一会书。”
“夜深,你该早点休息。”
“道斯。”小莲摇摇头:“先生在白天里都不喜欢活动,你就让我习惯一下夜间活动吧。”
“你只是个普通人类,没有必要习惯血族的作息。”
小莲听罢,合上书,看着道斯:“为什么你认为没有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