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游戏 四 提线木偶——紫苍冥

“嗯！”轩雨急忙点头，这一次的后遗症比记忆中要好得多，但是依旧难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一次的数据量比上一次多了许多，若不是有把握这些东西在轩雨的承受范围内，菲亚斯也绝对不愿意尝试。

冰凉的手指抚上轩雨的太阳穴，轻轻的按揉着，“知道投机取巧的代价了吧？”

“呜呜呜……”轩雨把头埋在菲亚斯的颈间，带着一些撒娇的味道，哼哼唧唧的抱怨着，“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资料多了会更难过！！”早知道就不要投机取巧了！只记得当初那个法术的效果，完全没有想到了后遗症是与信息的量挂钩的。

“是你自己要求的，如果你现在还是人类，这会儿早趴下了。”菲亚斯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的抱怨，“好了，别装死了，起来吧，回去还有事情要处理呢！”

“哎？”

“洛法和安不见了，难道你都不知道么？”菲亚斯白了他一眼，本来是想瞪一眼的，不过怕轩雨又钻牛角尖，更何况这种事情说起来他也要负责的。

“对不起……”轩雨愧疚的低下了头，“我们尽力了，但是还是没有他们的下落……”

“我不是在怪你，”菲亚斯亲吻着他的额角，“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不用担心，暂时也没什么危险，只是安……说实话，我倒是真小看他了……”

“嗯？”轩雨不解的抬起头。

“没什么，走吧。”菲亚斯又重复了一次。

轩雨乖乖的站了起来，办公室内的防御结界是静止瞬移的，但是对菲亚斯显然没有任何作用，只是眨个眼的功夫，他们已经出现在家门口的院子里了。

“菲亚斯，我要住对过！”刚刚落地，西维尔就从门外冲了进来，“他们说那里也是属于你的？！”

“你住好了，不过不准欺负叶。”菲亚斯微笑着应允道。

“叶？就是那个叶.罗帝刹？听说他都活了好几百岁了！居然还那么年轻，真是个妖怪！”西维尔大声的嚷嚷着，“不过，”他忽然露出了很迷惘的神色，“刚刚他好像哭了，先申明我没有调戏他啊！”

是因为见到了不可能见到的人吧？！菲亚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西维尔可以回来，钟离雪当然也有希望，要不要告诉他呢？！

“你才哭了！”叶也出现在门口，冷着一张脸，通红的眼睛正在向大家证明这几句话多没说服力。

“我说有就有！老妖怪！”西维尔不客气的反驳道。

老妖怪，多么熟悉的称呼……

“菲亚斯……”另一侧，佛罗里格斯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人，都到齐了。

066. 疑云重生

黑色的紧身背心与白色的风衣，银、鹅黄、紫红三色的丝线在领口和袖口拼缀出复杂的花纹，银色的长发被一根同样银色的丝带缚成了一个马尾，下身的短裤同样是黑色的，似乎有些宽大，几乎及膝，脚上则是棕黑色的皮靴，和短裤、衣服一样，都是在边口处以三色的丝线拼缀出复杂的花纹。

菲亚斯就这么华丽丽的坐在自家的客厅里，耀花了众人的眼睛，这套行头当然是西维尔的杰作，对于怎么打扮菲亚斯，这家伙是绝对不遗余力的。

“果然还是人靠衣装啊！你们看看，这一打扮就变得人模人样了！”西维尔得意的笑着，因为还没有开学，他打算今天去找份工作，虽然不缺钱，但是他喜欢金币！

“敢情不打扮就是人模狗样？！”沙诺魔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不客气的挑衅道，原谅她吧，她就是看不惯西维尔那洋洋得意的模样。

“不打扮是神模神样啊！”西维尔故作不解的眨眨眼睛，“难道你是想说，菲菲不打扮就是人模狗样？！”

“我才没有这么说！”沙诺魔急了，“菲亚斯是最漂亮的了！谁都比不上！”

菲亚斯郁闷，“我在考虑我是不是应该去毁容……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用漂亮来形容我？！”好吧，他承认他这张脸是很漂亮，可是他是男孩子，不需要别人夸奖他的长相……

“不要啊……！”西维尔和沙诺魔一齐惊呼，生怕他下一刻就把这话兑现。

“放心，我没有自残的习惯……”菲亚斯有些好笑，那种话，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可以可以随便改变自己的容貌的呢，真要觉得麻烦的话，随便换个样子就好了。

“好了，走吧！”西维尔拉起蜷在沙发里的菲亚斯，说起来菲亚斯好像很喜欢这么蜷在沙发里，像猫儿一样的习惯，尤其当菲亚斯摆出这样的动作的时候，整个人都会流露出一股说不出的慵懒姿态。

外面的天气有些热，虽然奥都学院有恒温的魔法阵，但是因为覆盖的范围太大，其效果并不是很好，充其量也就是在夏季和冬季缓和一些温差而已。

“我们这是去哪里？！”沙诺魔好奇的问道，小丫头从来没有上过街，是以这一次他一开口西维尔就许诺带上她一起了，只要不和他抢菲亚斯，他还是很大方的。

“逛街啊！你不是一直想出来玩玩的么？不过我跟你说，奥都学院的人员可是鱼龙混杂，你当心一不小心被人抓去，卖做奴隶！”西维尔危言耸听。

“喂！什么叫‘奥都学院的人员可是鱼龙混杂’？！”轩雨不乐意了，他今天可是提前解决了所有的事情，特地空出时间来的。

“难道不是么？！”西维尔据理力争，一指艾萨和沙诺魔，“龙在这儿了，鱼……我等会儿上了街指给你看！”

“说不过你！”轩雨翻了个白眼，转移了话题，“楼上的还有多久？！”

“来了！”回答的是妖，他穿着一身火红的法师袍，黑发披散下来，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几乎要以为是位漂亮的女法师了。

“确定不跟我们一起？！”菲亚斯又一次询问道，也不知道今天轩雨是怎么了，他们带了艾萨和沙诺魔，自然也不会介意带上轩雨他们，可是没想到，轩雨、叶、妖、佛罗里格斯，他们四个居然说只远远的跟着，不过说起来，四个圣阶一起跑上街去，却是是很让人震撼的画面。

“不了，我们四个现在，一出门就会被一大群疯女人围追堵截，如果跟着你们的话，恐怕你们什么都干不了了。”轩雨懊恼的说着，他也想一起啊，可是……他和妖、和叶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佛罗里格斯这么个巫妖都要长那么帅？！

菲亚斯好笑的看着轩雨，也不去戳破他心里所想的。

西维尔本来想说，“有菲亚斯在，轮不到你们出风头”的，可是想想算了，毕竟被一群狼女注视的感觉实在是很毛骨悚然……就算他不在乎，菲亚斯却肯定是不喜欢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街，很快分散成两人一组的小队，最前面的自然是菲亚斯和西维尔，跟在他们后面的是艾萨和沙诺魔，接着是轩雨和妖，最后面一组是佛罗里格斯和叶，菲亚斯很好奇，才多久没见，怎么佛罗里格斯居然和叶搅和到了一起。

其实佛罗里格斯和叶之间根本没什么，只不过两个人接触的比较多，比较熟悉，加上佛罗里格斯之前一直是敌人的身份，所以其他人也都不大乐意搭理他——和艾萨投靠了夜姬无心的理由不同，他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的，所以无论他怎么弥补，其他人也不会同情他的遭遇。

“艾萨！看那个！那个！”沙诺魔是第一次上街，所以看到什么都新鲜，看到什么都想要，可是偏偏艾萨是头很穷的龙，当然这得怪艾芬克尔，勾引了他还不够，还卷走了他的所有财宝，虽然后来也有了一些积蓄，但四处奔波的花销也不小，眼下看着沙诺魔喜欢的东西的标价，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喜欢就买下来，老板，要那个！”西维尔指着货架上那个色彩斑斓的魔晶石雕塑，色彩斑斓是因为晶石内部有些杂质，这种不适合用作魔法用途的晶石被拿来做成雕塑，放在家里又美观，又气派，对于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的巨龙来说，自然是没有理由放过的。

面对老板疑惑的眼神，菲亚斯淡漠的递上自己的魔晶卡，且不说他本来就很有钱，单单是在收下轩雨之后，他每个月都会往他的魔晶卡上打一笔钱，而菲亚斯又很少花钱，几乎可以说只进不出，所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反正是怎么刷都刷不暴就对了。

过了一会儿，老板便将魔晶卡还了回来，双手奉上，脸上的表情恭敬的几乎谄媚，“几位还要看看别的什么？我们这里还有很多类似的东西！”开玩笑！那卡上的零头就够把他的店整个儿打包了！

菲亚斯倒也不是太在意的，以眼神询问沙诺魔还有没有其他的需要。

“我还可以要别的吗？”无论艾萨这么扯她，身为巨龙的少女仍旧无法抵挡漂亮的闪闪发亮的晶石的诱惑，“那我可以每个都要一个么？！”其实所有的她都很喜欢，只是考虑到这是在向别人索取，所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即使被索取的对象是她的男朋友。

菲亚斯点了点头，又一次递出自己的魔晶卡。

“那个、是算送我的，不要我还哦！嗯……我很穷的哦！”沙诺魔小心意义的说道，她可以从艾萨不太好看的脸色上猜测到那将是一笔非常巨额的支出，菲亚斯对她很好，所以她也不由的反省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

“放心吧，菲菲很有钱的。”西维尔安慰她道，事实上，菲亚斯的钱把奥都学院的所有店铺都买空也不是问题。

“嗯！”沙诺魔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果然是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菲亚斯也微笑着冲艾萨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在意这些，对于单纯可爱的孩子，他是很乐意宠他们的。

中午的聚餐地点依旧选择了奥都酒楼，菲亚斯有种忽然回到了那年的情人节的感觉。

“菲菲好像不喜欢鱿鱼，那就要软煎虾仁、蘑菇沙司，记得这两个的味道好像还不错，再来就是：柠檬鸡肉串、香草奶酪、白酒田螺……嗯？这个好像是新出来的，也试试好了，红茶薄饼，……”西维尔对着菜谱，一个人嘀嘀咕咕着，时不时的迸出几个菜名，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轩雨探究的目光停留在他的侧脸上。

菲亚斯不喜欢鱿鱼，软煎虾仁和蘑菇沙司则是当初被菲亚斯夸奖过的菜式，西维尔他说这些，是巧合，还是……

“叶美人，你吃不吃鳕鱼？”西维尔忽然抬头问道。

“不吃。”叶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答完之后忽然皱了皱眉头，为什么独独问他？

“果然……”

“你说什么？！”果然？当年钟离雪有一道很拿手的菜就是鳕鱼做得，可是每次他都是只吃一口，那时候西维尔也追问过好几次，问他是不是不吃，但是他每次都是顾及钟离雪的想法，所以都是说，外表太漂亮了，舍不得吃。

“我说那就不点了。”西维尔像是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好像根本不知道有两个人正死死的盯着他。

不同于轩雨和叶，妖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菲亚斯的身上，这么明显的疑点，就连轩雨和叶都发现了，菲亚斯没有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此刻的表现却是非常的平静，是早就知道了吗？！

菲亚斯安静的坐在西维尔的身边，眼观鼻、鼻观心，轻而易举的将众人的询问挡在的外面，为什么一定要追根究底呢？！他是不是真的是西维尔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他很开心，很幸福就对了。

“菲亚斯，你要不要点点别的？！”西维尔将菜单推到他的面前。

“不用了，可以了。”菲亚斯淡淡的说道。

奥都酒楼的服务一如既往的好，而西维尔点的菜，也绝对合大家的胃口，关键在于，有了心事的人是说什么也不能吃得尽兴的：轩雨和叶可以说是食不知味，而妖也有些心不在焉，他们都是当年与西维尔很有关系的人。

而受到他们的情绪影响，佛罗里格斯的心里也充满了疑惑，毕竟早上还都好好的，怎么到了这会儿就都一个个变得有些神不守舍了呢？！

艾萨对西维尔的了解不是很多，虽然也一起生活过，但是那时候他并不是怎么尽心的为夜姬无心服务，所以关于西维尔和菲亚斯、轩雨、妖、叶之间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沙诺魔就更不用说了，这个小丫头算是所有人当中吃的最开心的了——说起来整个一个上午，她的收获可是最大的了！

“是西维尔的菜点的不好么？”沙诺魔有些奇怪的问答。

“啊！”“没有！”“不会！”心事重重的三人急忙表态，佛罗里格斯低着头翻了个白眼，这么明显的态度，肯定有问题！

菲亚斯的唇角翘了翘，他是无所谓这三个人怎么想啦！而且也很乐意看他们焦急万分的模样，毕竟说起来，都是活了上百年的人了，就算没有到心如止水的境界，却也很难有什么情绪的波动了。

那种静心的境界不是修炼出来的，而是被现世逼出来的，修炼到圣阶，多少需要一些天份，大部分的圣阶最后都会看着父母老死、看着伴侣老死、看着子孙老死，人类的力量无论多么强大，在对抗天理循环上，却苍白无力的。

“好……饱哦！”西维尔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对了，这里是不是有舞姬献艺的？”

“嗯，”菲亚斯低低的应了一声，“不过当年的人已经不在了，现在的也不知道水平怎么样。”

“那就算了。”西维尔看了菲亚斯一眼，无所谓的说道，不在了，应该是死了吧？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依旧敏锐的感觉到了那种充满了决绝的气息，是菲亚斯亲自动手的？！那么，对自己视如孩子的子民出手，他的心里应该很难过吧？！西维尔在桌子下面的手悄然的握住了菲亚斯的手。

说不难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菲亚斯本来就觉得自己亏欠了茉莉的，可是到了那种时候，他虽然有别的办法，却依旧决定要杀掉她，追根究底，还是他的纵容害了她。

然后，菲亚斯又想到了塞亚，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他不相信他会放弃，不过莺歌显然比茉莉会做事，只要碍眼的家伙不出现，背地里窥视的视线，他可以当作没看见。

“菲菲，下午我们去拍卖行看看吧？！今天不是15号么？”每月的15号是古奥斯拍卖行举行拍卖会的日子，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现在这个出生平民家庭的西维尔会了解到的事情，这下连艾萨和佛罗里格斯都觉得其中有问题了。

可是菲亚斯却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好啊！不过你的工作怎么办？”一场拍卖会耽搁一个下午是很正常的，过了今天，就不会有那么多闲人了，而且说起来最近学生出来找工作的也很多，越往后也就越难找到工作。

“菲菲，你不会看我饿死的对不对？！”西维尔狡黠的笑着。

菲亚斯不解的点了点头。

“而事实上，我也不缺钱对不对？！”

菲亚斯继续点头。

“你也相信我不会贪污你的钱的对不对？！”

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