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径爱恋——jeanneshiau

作者:jeanneshiau  录入:01-17

所以,他不可能喜欢炽,不可能喜爱上一个同自身一般的男子。

即便,他似乎有那么一点地,了解炽的存在,了解属于炽的温柔与伤悲。

了解,仅仅了解…

应该只有了解…

轻叹了口气,岳影无声地拉开车门,驶离肇事地点。

第四章

醒来时头痛剧烈,感觉有若数千万个小人正在脑子里敲敲打打,不仅昏沉得厉害,就连喉头都有种恶心反胃的感受。量必是宿醉的下场,炽一面以手掌拍打太阳穴,一面模模糊糊地睁开眼,不具多大意义地看着暖和的冬阳缓缓穿越窗帘。

昨夜和岳影在海边待得太晚,被呼噜噜的海风弄得头疼不已,加上习惯性地把啤酒灌饮,最后就只有意识不清地昏昏睡去。现在一想到这里,炽才联想到,莫非当真是岳影开车载他回家?不会吧,他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硬撑起身子,他恍恍惚惚走出房间,这一会儿便看见岳影已换妥制服,正在餐桌上准备便当。他看来颇些疲倦,不时停下动作,不做什么地茫然。

“早安。”炽倚靠着墙,微微笑着打招呼。不论身体有多么不舒服、心里有任何不愉快,只要像这样平静地凝望岳影,内心便能得到很大的安慰。

“啊?”被突然传响的声音所惊吓,岳影不留神便将筷子摔落地面,“不要偷偷摸摸在别人背后出现。”

“抱歉抱歉。”炽连声致意。没想到岳影即便是责骂人,也这么可爱着。

“算了。”岳影撇了撇嘴,奇怪的是似乎也生气不起来。他弯身拾起筷子,重新填装饭盒,“早餐在烤箱,牛奶在冰箱。中餐的饭盒放在电饭锅里,自己加温吃了。如果要出门,就把便当放冰箱,不然会坏掉。”

“哦。”炽点点头,觉得听岳影这么说很温暖,有种家的感觉。他幸福地笑笑,那天生潇洒的容貌此刻尽是陶醉神情。

“还有,”岳影迟早会对他无能为力,他着实不知如何面对炽那奇特的温柔,只好讷讷地说,“如果头还痛,不要开车上班…”

炽纯粹而烂漫的笑意涌上眉眼,“这是关心了吗?”

“关心?”岳影咬了咬嘴唇,打死也不承认,“我的确是关心那些行人和其它驾驶,可以吧?”

炽抿着唇轻笑。已经越明白怎么与他相处了,而且炽相信,在某些程度上,岳影也接纳他了,是吧?

“当然可以,因为岳影就是这么温柔哪。”炽笑嘻嘻地应声。

温柔?岳影愣了一下,旋即用力挥挥手,“喂!少用那种恶心的形容词对我。”

“恶心?看来岳影对温柔有偏见哪?不过…温柔可是事实哪。昨天是你开车送我回来对吧?”虽然头痛得要命,炽还是喜欢这样和岳影东聊西扯,有种莫名的幸福。

“那…那是为我的生命安危着想。”岳影有种懒得理会的无力,“再说你根本整个人都趴在我身上,甩也甩不掉,只好不得以把你带回来….”

无论做了什么,也不愿指涉与关心有所联系。

他始终相信,如果未曾拥有过什么、付出过什么,那也将永远免于失落。

更何况对象还是个极其危险的男人,他并不打算陷自己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那真是委屈你了。”炽说着,了解这是岳影的表达惯例,“这样好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天我陪岳影一整天如何?”

“你不必上班吗?”岳影想都没想就反驳过去。

“如果岳影答应的话,这个问题还不简单。”如果是这个问题,炽有把握可以轻松解决。

只见他拿起电话,不假思索地拨给经纪人。岳影完全呆滞了。

“喂,我是炽。”

“啊,北川,你打得正好,我有事-”

“我今天不去了,要休息一天。再见。”没等对方把话说完,炽便咖嗏一声把电话挂断,轻松解决。

“你…?”岳影真被这种我行我素给弄胡涂了。炽这个人,不会比他更任性妄为吧?

“好啦,不必工作了。”炽双手一拍,很得意地对岳影说。

“你是白痴吗?怎么可以这么做?”岳影不敢置信,“如果我是老板,一定炒你鱿鱼!”

炽拍拍岳影的发,泛着笑容认真说,“如果岳影是老板,我一定二十四小时都上班,绝对不会休假。”

“…够了…”岳影又辞穷了,他匆忙收拾饭盒,拎起书包向外走。

“啊?你去哪?”

“废话,当然是去上课!”岳影拉开门把,头也不打算回地说,“我又不是你!动不动就偷懒。”

“我可不是偷懒唷。”炽笑得很冤望,“是向岳影赔罪呢。”

“不必了,你乖乖去工作吧。”连连摇着手,岳影急抢着出门。

框啷一声,打开的门又被炽轻轻按了回去。岳影抬起头,看见他一手抵着门板,一手按住他的肩,满是炫目的微笑。

“给你一个祝福之吻,祝你今天顺利。”炽说得理所当然,他想斜肩避开,却无法由他认真的眸眼移目。一回过神,炽的吻已烙在他的额上,完全来不及回拒。

在那么简单的举动中,含藏着无边无际的温暖与宽容。像一种祝福,那么长长久久包围着他。岳影有些迷乱,有些感动。还有更多的不知所措。

“你…”应该要大嚷一声变态之类的咒骂,只是岳影脑中一阵空白,竟什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炽温柔地回以浅笑,似乎很满意岳影的反应。他可爱而单纯的岳影看来会渐渐地落入自己掌握中。可要沉着住气,如此理所当然地,一点一点将他抓牢才可以。

“没没有…我,我要走了。”慌慌张张地,岳影抓了书包匆匆忙忙奔出了住所。

望着消逝的身影,炽心满意足。

终于,他有了可以期待的目标,有了可以等待的对象。所以即便只是一个人,也有加倍的感动。

岳影,终于他们是在一起了,距离幸福日益接近的道路。

炽微触着唇,轻笑地返房就寝。

有什么嘈杂声音在耳畔传响,像有人在脑袋上钻了洞,硬生生塞进什么地持续不断。炽翻来覆去想以枕头去遮盖所有杂响,却无论如何也徒劳无功。逼不得已,他只好同自己妥协,揉着惺忪睡眼接起话筒。

“喂。”有气无力着,炽不太有耐性地应声。

“炽吗?我是水寒。”话筒的另一端是段水寒平心静气的声音。

“嗄?水寒?有什么事?”昏昏沉沉里,炽躺在床席上,漫不经心地说。

“炽,那孩子在你那儿吧?”

“那孩子?什么孩子?”炽的脑筋如同半凝固的浆糊,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岳影。….他在你那里吧?”水寒明明在询问,却仍是非常平和的口气。

“哎。”炽应声。他忘了应该告知水寒的,也难怪他会找来这儿,“他在这里。一切都很好,不必担心。”

“炽,”段水寒迟疑半晌,才淡淡地说着,“这样不好吧?”

“怎么不好?你多心了。”炽摇摇头强调,“现在我们相处得很好,什么问题也没有。”

“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水寒有些无奈于炽的天真。

“什么意思?”隐约嗅得出一点不祥预言,炽惊觉脱口,“有什么问题?”

“炽,”水寒斟酌后接述,“你看了吗,今天的报纸?”

“报纸?”炽不解,却略有揣测,“报纸怎么了?”

“炽,”水寒没有正面答复他,而是以一种叮嘱的语气说道,“你的心情我可以了解。不过如果发生了什么,希望你记住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水寒,谢了。”轻轻地笑,炽回过神来淡淡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么了吗?”

“你说呢?”依旧不予正面响应,水寒叹了口气说,“自己看报纸吧。”

“水寒….”炽出声呼喊,却见水寒直挂断了电话,徒留下属于他一人的迷惘。

报纸吗?睡意似乎一瞬消散的炽翻身而起,决定下楼取拿早报。

在前往学校的路途,岳影的脑子老是乱哄哄的一片,记忆似乎定格在炽的一颦一笑里,逐渐放大而占据整个心境,搞得他心神不定,无法专注。

怎会变成这样?岳影完全没有头绪。仔细剖析这感受,说不上嫌厌或背弃,而是在平和笃定中有种莫名悸动和不安。算是像对幸福的渴望与怯步吗?

别开玩笑了!他们可都是男人,即便是重新燃起对温暖的渴望,也绝计不该与炽相涉的。

只是该死的一片混乱!内心已成不受任何理智约束的境地,在那里善与恶、美和丑、对跟错都不再泾渭分明。

这样下去还得了?不过是个亲吻不是吗?

没有头绪的岳影,也顾不得身在教室走廊,自顾自地用力捶打着额头。

“岳影?”由教室里探身而出的女孩,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切生生地问,“你还好吗?”

“嗄?”一回过神,岳影吓直了身,不知应怎么解释才好。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岳影,要不要紧?需不需要休息?”

面对女孩们的高度关切,岳影只有连连摇手,急急忙忙走进座位。

“岳影,不要紧吧?”

“哎,真的没事。”他放下书包,像对自己说着。还来不及降低女同学们的执疑,教室门的另一端已闹轰轰地奔向他来。

“岳影岳影!”挟着杂志的女孩一脸急切地来到他面前,高声呼喊着。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可奈何地拄着头,岳影叹息着。

“有什么事?”岳影拖长语音问。

“岳影,我问你,上回来学校接你的那个男的,你不会认识他吧?”

“嗄?怎么?”岳影不太有耐性地问。再说什么也徒劳无功,在场者有谁不是亲眼目睹的?

“啊?真的吗?你真的认识他?”

“什么意思?”彷佛有什么难以确定的不安抢入心头,不由地蹙起眉,岳影淡淡地问。

“咦?不会吧?岳影不知道吗?”同学的脸上是完完全全的不可思议,“北川炽呀?他可是非常非常有名的模特儿呢!前阵子决定转战唱片界,唱片还没有发行,后援会都成立得有模有样了耶!”

“什…什么?”脑筋里轰隆一响,瞬间忘了该作何反应。

“你真的不晓得?怎么可能?”从手里翻拿出好几本杂志,同学热切地摊呈在岳影桌前,“你看你看!这里,那里,还有这个也是….北川炽哪…”

“…”不自主地反咬着唇,岳影有些难以置信。那家伙也算是公众人物是吧?只是,他丝毫不想被卷入那复杂亮丽的异端世界,从来也不愿扯上任何关系。

“岳影岳影,你帮我要签名好不好?”

“我也要,我也要!”

喧哗意外得泛滥迅速,来不及出声制止的岳影模模糊糊中有种即将溺毙的危机感。不是这样的!无论是那一闪而逝对于幸福的游移,或者是同居者复杂多彩的生活,这一切原是岳影不欲涉入的世界。

想要遥远地背离所有关注焦点,离开任何纠结繁杂的生活,让受过伤的心安安静静地恒久封印,永永久久与世无涉地继续下去。

因为太累、太倦、太疲惫,所以不想、不能、不愿也不渴望。

没有允诺或答应的喧腾里,蓦地抢入一阵冷凝嘲弄,硬生生截断的不只是热络,更包含了属于岳影的混乱。

“啧,你们这群女人花痴发够了没!闲着没事先看看早报吧…”

“…就觉得奇怪…不过是个孤儿怎么和段水寒扯上关系…搞了半天,说不定连段水寒都跟他有一腿…”

“还真的令男~人~垂涎欲滴哪!”

“岳影…你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吗?还是你的男人忘的教你呀?”

愣着,不明了嘲讽的来源所在。岳影知晓的唯一是多时排挤他的男孩们似乎找寻到了更新的戏谑方式,想佯装不为所动,然而耳畔传响的怒骂却莫名引领了他的疑惑。

“什么意思?”略扬起眉,岳影对突如其来的挑衅有些不悦,“什么时候连我的性向都听你们解说了?”

“呵,你还以为没有人知道吗?”啪的一声,影事版的早报直直摔向岳影桌面,“白纸黑字,连照片都附上啦。自己看个够吧。”

随着目光所至,岳影彻底呆愣。如同冷水直灌而下,无从躲避起。

映入眼帘的是昨夜扶持昏醉炽回家的影像,已无意识的炽倚靠着岳影瘦弱的身躯,如此亲密而倍加暧昧。

斗大的标题标示着“北川炽亲密恋人曝光? 少年恋人关系待究?”

“…这到底是?”胸口一阵骚动,岳影的脑中陡然一片空白。

这到底算什么?怎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

北川炽,你最好有个很好的解决方法。

而他,岳影,是打死绝对百分之百不想和这种麻烦扯上关系的!

绝,对,不,想!

气急败坏着,岳影在放学后直奔回家。推开大门,一路直闯而进,他满是兴师问罪的心绪冲向正在厨房的炽,“炽你-”

“啊,欢迎回家!”笑盈盈的炽和颜悦色地说。

“你这个大笨蛋!”怒气难以抑止,脱口便是大骂。

“怎么了吗?”早有心理准备的炽不急不缓地问。他正将意大利面放入滚水里,轻轻盖上锅盖,熄了瓦斯。

“什么怎么了?”按耐不住的岳影将报纸一抖,不悦地指责,“你自己看个清楚!”

“噢,你已经看到了吗?”炽不动声色,平心静气地蘑菇切开。他知道岳影的性格,这种情况不适合正面冲突。

“啊?什么我已经….”面对一派坦然的炽,岳影陡然有种太过于大惊小怪的感觉。怎么搞的?炽为什么不是忙着解释澄清?难道这整件事还有其它的解读方式?

气焰消了一半,岳影有些一愣一愣。

炽笑了笑,知道危机已缓和许多,开口轻轻说,“记者真是紧迫钉人哪,这么晚了还不肯休息…真拿他们没办法…”

“哎…”岳影点点头应和,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写得煞有其事,倒是挺厉害的。”

“嗯…”什么也没有想起的岳影,完全搭不上腔,俨然局势完全沦为炽所掌控。

半晌,他这才慌忙恢复思绪,扬声打断炽掌控的交互方式,“等等!重点根本不在这里!为什么你没告诉过我你该死的是模特儿?现在还要出唱片?”

“你没有问,不是吗?而且岳影也不喜欢管别人的事情….我记得是这样子….”炽一脸纯真坦率,彷佛全然地无辜。然而按耐不住浅浅微笑着,应该说单纯的岳影似乎尚未弄清楚问题的重点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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