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了渲染大波,整个大厅都像沸腾了一样。
“请你说出另外一个人是谁?!”那个记者激动地立刻继续追问,之后马上不断有人跟风。
“对不起。那个人的名字,我无可奉告。而且我和他其实早已经分开了,和安娜离婚也和他无关。
我并不想你们打扰到他的生活。”
段煌的声音冷酷的可以。
该说的说完了。
他排开众人强硬地要离开。
报道掐在了这里,屏幕转了。
沈寒呆坐在沙发前,发着呆,手里原本在干什么也忘了。
他没有想到段煌会在众多记者面前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来。
不知内情的人听了会云里雾里,可知道内情的人,肯定会认为他有着最大的嫌疑。
可段煌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表情那么诚恳和认真,让人也难以责怪他会这么说。
沈寒只担心有心人去做调查,调查段煌的过往。
那些狗仔队,干这种勾当最在行了。
段煌怎么会那么傻,那么冲动。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电话铃恰巧就在这个时候响起。
沈寒立刻接起了电话,是万里在那头气极败坏的声音。
“沈寒!你看刚才的夜新闻了吗?”他气息很重地问。
沈寒苦笑,原来有人反应比他还快啊。
“是的,我看了。”他老实地回答。
“妈的!”万里在开骂着:“段煌他妈的真是没事找事!他考虑过他这样说会给你带来多少麻烦吗
?!”
“你快到我家里来住!邢烈对我说过,他劝你过来,你却不肯来。”
“万里,谢谢你。”
沈寒其实还在震撼中,反应有些迟钝加不知所措。
“我也没想到……不过过来的事先慢,先让我冷静下来来好好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做……”
他话还没说完,万里已经在那里吼着:“他妈的你乘现在媒体还没找到你就给我过来!安娜那女人
的手段你还不知道么!!你不知道么?!你现在一个人不安全!!”
“你……!!”
电话被按断了。
沈寒抬起头,一把枪指着他的头顶。
安娜森冷高傲的看着他。
在现实中,这可以称之为很传奇,若是他听到了别人发生这样的事,有可能会笑场。
可是当真正发生的时候,沈寒只能面对着来者苦笑。
“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首先平静地开口。
“你放心,进来的绝对不是我一个人,不用想要报警了。”
安娜站在他的背后,冷冷的说着。
“来个人把电话线剪了。”她对着背后的三个人命令。
那三个人只是流氓,安娜在路上想好了花了钱雇来的。
一开始他们也以为安娜只是女人,玩不出什么花样,开得价钱也多。
谁会想到她是来真的。
面面相觑,安娜不耐烦了,对着他们吼了一声:“快点啊,你们!”
看到枪他们害怕了,因为一开始安娜跟他们说的时候没拿着枪,于是立刻去扯电话线。
也不知道是真枪还是假枪。
沈寒冷静地分析,看着安娜举着枪对准着他的脑袋。
他只知道,那枪上的确装着消音器。
“你疯了么。”他说,看着她那张已经变成了扭曲的表情的脸。
“我没有疯。”
安娜说:“从头到尾,我只有傻。居然以为你和段煌真的会分手。”
“因为你,我什么都没有了!”她绝望地说,说着说着,想到了之前,眼泪又流了出来:“名誉,
地位,财产,还有爱人,这些都没有了。”
“如果你死了。是不是他就不会再想着你了,是不是这样?沈寒?”
说出来的话都变了味道。
那是带着哭音和心理已经变态的人才说的出来的语调。
安娜弯下身,一边用枪抵着沈寒的头,一边眼神和口气奇怪的问。
沈寒皱眉。
很显然,目前的安娜不正常。
“让你死就好了。相信我,我会做得很自然,我不会让别人发觉的。”
“反正你现在一个人住。“
她很疯狂,又很得意地说。
邢烈其实没有上飞机。
他在飞机场上转了一圈,总觉得想想这次公差邢商远安排的实在有诡异,于是在沈寒离开之后,人
又折了回来。
故意在外面停留了一会,碰巧看到了新闻电台里播报段煌离婚的事情。
当然连那段变相的表白也听见了。
但这不是他所关心的,所以并不重要。
计算着时间快要到了,他付了咖啡钱,他再次拎着行李箱,喊了辆taxi往家里开去。
第七十二章
安娜举着枪的表情绝望,手发抖,身体摇晃。
人显得很脆弱,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沈寒不知道这是不是和刚巧播放的新闻有关,是因为段煌和安娜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还是威胁或者
是强硬的将要离开她。
可做了什么能让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小姐会变成这样,居然举着枪想要杀了他。
当初段煌对他说要分手的时候,态度也那么的无情。
看到了现在的安娜,也许段煌,对于他想要抛弃的人,永远都是那么不留情面。
面对着安娜,他产生了一种同情,有点可怜她。
虽然一开始,是安娜针对着他,处处威胁着他,要他和段煌分手。
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和安娜,原本都是爱上了段煌,后又被他无情的抛弃的感情上的受害者
。
只不过他内敛,自己选择一个人承受了一切。
安娜的性格却像是一团烈火,受了伤,就一定要找一样东西代替她自己被燃尽,感情才能够得到宣
泄。
对着安娜指着他的枪,他知道了安娜是来真的。
她有可能会真的杀了他。
段煌专送车里,双手抱着胸,人靠在后座垫子上,沉默着不发一言。
车开着,司机不断地从后镜里观察着他。
刚才他冲着媒体发表的那一大段宣言,着实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惊了,包括这个为段煌长年开车的司
机在内。
“段总,您刚才那一通宣言,震撼力是强大,估计明天又能上报版头条。”
他打着趣说。
他开这车也是老资格了。
以前是给段煌的父亲开。
后来段正天去了美国,段煌名正言顺的接了段正天的班子之后,又给段煌开。
所以有些玩笑话他也是敢说的。
凭着他对段家这些年来的忠诚。
段煌闻言苦笑:“别这么说,也许我上某人的当了。”
“刚才冲动了一回,原本不该这么说。”
“啊?您在说什么?”
司机听不懂了。
“今天这件事,现在冷静想想,应该是背后有人指使的。”
他似乎想通了什么。
“您可别开玩笑啊。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控制媒体?”司机不相信地反驳。
“人……总会有人有的。”
段煌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而且为数不多。
谁在背后主使,会有着那么大的能耐。
和自己最近有关的那几个人中,目标只指向了一个。
刚开始他情绪激动,所以不能控制自己,冲动下,结果向安娜摊牌。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似乎一直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每一步的下一步,结果都是走向他和安娜的感情越来越破裂,矛盾被激化。
他每次付出的努力都会失败,局势变成了最不利于他和沈寒的一面。
他清楚,他和沈寒之间的感情问题,其中绝对有邢烈的从中插手。
但邢烈绝不会做出对沈寒有威胁的事情。
可现在,安娜那么发疯,他的勒令禁止也不知对安娜有没有用。
如果安娜不顾他的警告,还是去找沈寒怎么办?
有一种直觉,有人在暗中伸出了无形的手,一直在操纵着他们的一切。
“段总,其实您之前说了那么多,打了那么多隐喻,说的人是沈寒吧。”
前面堵车了,司机无聊地八卦。
他打着哈哈说。
毕竟他是看着段煌长大。
那么久,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认真的承认自己爱上一个人,也让他感到有些欣慰。
虽然段煌的话里,他也听出了那个人是谁。
经历过那一段风波的人都知道。
禁忌之恋。
有时候是难以让人接受的。
好不容易他终于定下心来爱上一个人,那人却是个男的。
但对于以前一直对段煌的作风摇头叹息,觉得他太风流的老司机来说。
不管那人是男是女,他总要祝福和支持鼓励一下。
“沈寒这人啊,我的确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他人不错,作风内敛,性格也稳重,就是人太闷了一
点。不过和段总您配在一起正合式。您主外他主内,完美啊,哈哈。”
段煌正在深思纠结,完全在把他的话当空气。
他突然说。
“把车停到一边去,你今天可以下班了,接下来我自己开车。”
“段总?”
司机郁闷了,以为自己说的不好,惹了他不高兴。
“和你没关系。我有很急的事,要去一个地方。”
他就让司机把车子停在了马路边,让司机下了车,自己坐在驾驶座上。
邢家。
邢烈到了家里。
坐在沙发上的邢妈妈看见了他,表情就像看见了鬼一样。
惊诧的表情,她坐着的身体微微挪动了一下,嘴唇张了张。
她僵硬地笑着问:“邢烈,你怎么没去出差啊。”
“我去叫你爸爸。”
慌张的掩饰自己的惊乱,她急忙起身,想往书房走。
“妈。您不用去了。”
邢烈阻止了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
看到了邢妈妈的反应。
他早就都猜到了。
发生了什么事,他都猜到了。
“妈。我和沈寒的事情,您知道了吧。”
邢烈口气很平静。
丝毫都没有被家人发觉的慌张。
邢妈妈听了他的话,背对着邢烈默默地站着。
从邢烈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她身体在颤抖。
“妈……”
邢烈无奈地唤了她一声。
他知道,要邢妈妈突然接受这个事实,的确很难。
在这个家里,他只尊敬她,所以对于她的无法接受也觉得很遗憾。
“爸就在里面对吧。这件事我来和他谈。”
让母亲失望是他的无奈。
但既然自己当初就是许下了决定要和沈寒在一起,这些阻碍他都是有心理准备的。
伤心和难过,总会被时间冲淡。
“邢烈,你真的决定了要这么做,妈妈也不会怪你的。”
邢妈妈显然在哭,背对着他,就是不肯回头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看见自己在掉眼泪。
“不过你爸爸这件事会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虽然方法是不对,可妈妈说不过你爸爸。”
“爸爸也是为你好……”哽咽的声音,让邢烈听到了,心情骤然地沉重了下来。
心里有一股怒气,勃然而发,冲着邢商远而去。
果然一切,都是邢商远在动手脚。
前面万里突然给他打电话,说沈寒家的电话一直打不进去,手机也关机。
万里说自己人马上就会过去,要他不要太紧张。
万里当然不知道自己其实没有离开L市,他来通知他一声只是告诉他沈寒可能遇到了麻烦,作为沈
寒最爱的人,他有权力知道。
也是为了多一种后援。
他知道。
他知道沈寒现在肯定陷入了什么麻烦,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但是他不能慌乱。
他不能慌,因为主谋的人就在这里。
是邢商远计划的这一切。
那就必须从他这里先开始,把源头给掐了。
否则再多的努力,永远都会处在被动。
他进了书房。
找到了邢商远,人靠在那张黑皮沙发上假寐着休息。
地上一地的空酒瓶。
那酒架里,已经空了一大半了。
邢商远有酒瘾。
这大概是他完美的行事哲学里唯一的污点。
以前还没当上市长的时候,他就习惯工作回来之后必喝酒。
官做大了,总算知道了应该要节制。
可习惯是改不了的,除了场面上要喝的,在家里规定自己只能小喝一杯。
今天会灌下这么多的,邢烈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
是知道自己在做坏事的关系吗?
“爸爸。”
他看着邢商远的背影,淡淡地叫了他一声。
邢商远没有理踩他,依然在假寐。
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酒精的气味。
邢烈很有耐心。
他知道邢商远其实听见了,只是不愿理他。
所以他挑了个位置,心平气和地站着慢慢等。
过了十分钟。
邢商远终于说话了。
“这十几年,今天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尊敬地喊我爸爸。”
“是知道自己该反省了吗?”
邢烈不屑地一笑。
他回答说。
“如果你以为我今天回来时特地来认错的,那你就猜错了。爸爸。”
邢商远猛地睁开了眼睛。
在另一边,邢烈完全可以感觉到了邢商远的怒火。
但他不为所动,一直在那里站着。
“那你还是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邢商远胸膛起伏着,口气很差地质问着邢烈。
邢烈的表情默认,他说:“你说的没错。”
“好。好。好……”邢商远不怒反笑,接连着说了几个好字。
那笑容,可怕极了。
“那我就不得不插手。好好地管教管教你。”
不怒而威的尊严,邢商远在政界上强硬的手腕,终于决定用在了自己的儿子上。
“你不是已经在动手了么。”
邢烈冷笑着,毫无亲情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不用那么虚伪。爸爸。”
“你喜欢耍的手段我都清楚。我若猜不到,就不会现在这个时候回来。”
邢商远听了眯起了眼睛。
邢烈会半路回返,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
否则这场戏演的还可以再深入一些。
等他回L市了,那个男人也会在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很好。”
邢商远对于自己的儿子能那么聪明,还是很得意的。
能让他骄傲的其实就这么一个儿子。
他给予了很多希望在他身上。
况且邢烈也没有让他失望过。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不用麻烦再多说。总之你和他,我绝对不会同意。”
“就算借刀杀人,把别人牵扯进去我都无所谓……”
“反正那人对于你来说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是吧……”
邢烈温和地打断了他的话。
“楼万城已经面临通缉,你正好和他撇清了楼佳韵这最后一段联系,还能伤害了沈寒。一石三鸟,
这种事情,也只有你做的出来。”
温和中带着怒火。
“邢烈。你搞清楚,你是在和谁说话!”
“你现在的一切,如果没有我的铺路,怎么会成就?!都是我给你的!我也随时都可以收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