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算是给了钱,只不过自己填进去的更多。
然后是他和沈寒之间的问题。
接了那个电话之后,他整个人有一段日子都像是在处于一种时刻会崩溃的边缘中,自己都佩服自己
在汽车里那个样子待了一夜,第二天能奇迹般地像没事人一样再来到公司,管理着整个公司的运行
。
施悦儿第二天还是出现了,见到他虽然眼神和表情会有变化,但隐藏的很深,如果不是他一开始就
知道她做了什么,根本察觉不出来。
段煌此时此刻的心境已经变得很失落,还带着很多颓废,情绪激动之后,他已经觉得自己所做的一
切都已失去了意义。
想通过施悦儿录音的方式借机告诉邢先生邢烈的问题,让他来阻止邢烈和沈寒的进一步的交往。
可事实是不用邢烈的介入,沈寒已经直接给出了答案,拒绝了他的再一次想要复合的恳求。
于是那之前告诉邢先生他们的秘密就变成了多余。
在绝望痛苦之际,才想起之前的所作所为生了是非,如果邢先生恼羞成怒,怪罪迁怒到沈寒头上他
该怎么办。
这一切,段煌在报复邢烈狠心说出实情的时候没有想过,等头脑冷静下来,仔细想到了厉害关系,
才开始后悔。
可后悔没有用,他根本不知道邢先生下一步会怎么做。
高位人的心情和处事方式他是熟悉的,却永远都无法猜透的,他根本想象不到,邢先生知道了之后
的后果。
第二天在车子里睡醒了之后,自己就一直在懊悔。
当时不该那么冲动。
沈寒虽然不爱他了,可他对他的感情,也许是一辈子都无法放下。
就算是对他以前花心的惩罚。
以后想起了他,心里再多的痛苦,他也认了。
对沈寒叫嚣着忘不了他,如何都忘不了他。
质问他自己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忘了他。
其实只是想告诉沈寒此刻自己的一种心情,他自己也开始承认,他和沈寒是到了,应该了断了的时
候。
一切暂时的平静,只停留到了他和安娜的离婚上报纸的那一天。
头条刊登了新闻后,当天中午,天恒大楼下就被闻讯赶来的记者们把大厅里挤爆了。
段煌刚出门,立刻被人堵在了电梯口。
几十盏闪光灯和无数的话筒正对着他,质问着他和安娜分手的原因,他一直保持着沉默,缄口不语
,直到出动了几十个保安,为他劈开了一条去车库的道路。
施悦儿也很凑巧地从那天开始彻底消失。
他手头重要的员工又少了一个,有人说,得到了政府的支持,天恒跨出了一大步,正走在欣欣向荣
的轨道上。
可他心中早有一种感觉,自从沈寒走了之后,天恒已经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天恒。
工作只变成了工作,越来越没有激情。
他只是一件工作的工具,成为了保持段家的荣誉的工具。
宣布解除婚约的那天,老爷子被震惊地又一次特地打电话来问他为什么。
他把沈寒的原话都说了,当然是隐瞒了是沈寒告诉他的。
老爷子很生气,不过只要天恒不倒闭,他儿子不搞男 人,他似乎就不会去管段煌会做什么。
对段煌直言了当地说,L市里的一切都归他了,是胜是负,是盈利还是亏钱,和他再没有关系。
段正天在美国正打算和自己的情妇开始另一段婚姻,在美国的资产,很有可能到最后,会留给他情
妇的孩子。
对于这样的爸爸,段煌已经彻底失望。
沈寒走了,他爸爸又要组建一个新的家庭。
他在短短的时间里,即失去了爱人又失去了亲人,现在能够握在自己手里的,只有天恒,还有它所
拥有的全部财富。
得知楼万城经济来源有问题,也准备着和楼佳韵离婚的事宜。
他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孤家寡人,就是用来形容他现在的这个样子。
前所未有的失败,一个接一个来的挫折感。
忙乱的焦头烂额,可此时的他,心里其实没有想太多,加起来只有两件事。
一个是公司,一个就是沈寒。
是他故意说出来的真相。
如果之后,邢先生真的对沈寒做出了什么,他就有着不可推却的责任。
会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那段刚分手的时间,万里总喜欢把他骂得全无优点,说他是这世上最劣质,最花心的男人。
其实万里不知道,段煌若对一个人认真,也能成为这L市里,最深情,最能让人感动的男人。
只是这认真,来的已经太晚。
明白的太晚,所以给了他一大堆烂摊子,都是自己之前不知所谓地时候犯了的错,需要他从此一个
一个去了解。
刚刚收到了楼万城直接从大洋彼岸打来的电话,警告他不许轻易和楼佳韵离婚。
楼万城发怒了。
但显然做出了决定的段煌并不在乎这个。
他已经知道了楼万城让他女儿嫁给自己其实是另外一种避难的方式。
在电话里,他也直言了当的跟楼万城挑明了自己的强硬的态度。
可回应是,他直接受到了楼万城的冷笑与威胁。
姓搂的说,如果段煌敢和他女儿离婚,他虽然自己的公司的确濒临破产,却还是有钱聘用一些特殊
的人。
“段煌,你应该知道你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的确也不想动你,毕竟你是佳韵的丈夫,而她肚子里的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段煌面无表情的拿着话筒,听着楼万城电话里的威胁。
他无动于衷。
因为他知道楼万城目前不敢拿他怎么样。
所有的主动权都在他的手里,除非他真的敢雇人,肯让他死或者半死不活。
那楼佳韵同样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守着一个残废的丈夫,或者做寡妇,对她有什么好的。
如果他没有能力操控天恒,那么这个大家就会一触即垮,他死了,天恒也会毁于一旦。
楼佳韵什么也得不到。
给一笔钱,两个人就这样分开,他认为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但你那同性的小情人,我知道他的名字叫沈寒,也知道他住在哪里。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你自己
想想清楚。”
楼万城年迈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特别阴沉和森冷。
他这句话,让段煌一下子失态。
他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依然握着电话,严肃地解释清楚:“楼万城,我和沈寒早就已经分
手了,要和安娜离婚,和他并没有关系。”
“这件事,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直接去问你的女儿。”
开什么玩笑,他没想到楼万城竟然会把矛头指向沈寒。
他疑惑,楼万城怎么会知道他和沈寒之间的问题,是安娜告诉的吗,可就连安娜都不知道他们最近
发生了什么。
难道说施悦儿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安娜?
想到这里,他脸色开始苍白。
该死的。
如果竟然会是这样。
那那个女人,真的坏了事情。
段煌脑子里,竟也闪出了要雇人杀了施悦儿的念头。
他的脸色完全变了,可以说,和刚才截然相反,是180度的大转弯。
楼万城却对他的解释已经不感兴趣,只说了一句:“年青人,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就挂了他
的电话。
段煌站着,双手撑在桌子上,脸色忽青忽白,难看到了极点。
是他的错。
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晦暗。
是他一时的冲动,竟然犯下了这样的错。
已经想好了就这样看着沈寒幸福,自己心痛也可以忍受。
可没想到又是自己的错。
他知道,楼万城不是在说着玩的,就算暂时只是口头威胁,只怕此时此刻,在L市的安娜也已经开
始卯向沈寒了。
他竟然还一无所知,待在办公室里敲着二郎腿,独自喝着酒,一个人兴致盎然地庆祝的自己的失恋
。
也许正在此时,沈寒就会有危险也说不定。
段煌想到这里,就再也坐不住了,立刻拿下了挂在一旁的风衣,闪出了办公室。
他只记得一件事。
以前,不就是因为安娜的插手,才让他们决裂的么。
第六十九章
这一晚,邢烈和沈寒坐在饭桌上吃着晚饭。
吃到了一半,邢烈放下了筷子,好像有事情要说。
沈寒察觉了,看着他。
“沈寒,明天我因为公事要外地出差,可能有两个星期不能来了。”
邢烈对着沈寒说。
沈寒笑了笑,原来他那么严肃,是为了说这件事。
“没事。不用担心我这里,一路上注意身体。”
没关系,其实他今天也正在为那份签证而烦恼该怎么办。
邢烈正好要离开,自己也能用这段时间一个人静一静。
如果去了瑞士,自己就有可能不回来了。
当初想的这么决绝,真的没想到自己的感情会出现转机。
是该好好考虑一下。
也许让签证作废也可以。
邢烈听了“嗯”了一声,又恢复地拿起了筷子继续吃饭。
沈寒吃着,总觉得邢烈刚才的行为有点奇怪,又开口:“既然出差,怎么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没什么。”邢烈明显的表情显然是在敷衍:“就是这个时候我父亲突然要我离开,我觉得很奇怪
。”
“奇怪什么?”
邢烈听了沈寒问,眼睛突然直视着他,一直看着他,看的沈寒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又不清楚你家里的事。”他尴尬地加了一句。
干什么,他父亲要他去出差,他问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这段时间,其实我有些担心你。”
“担心什么?”沈寒奇怪。
“段煌和楼佳韵闹离婚的事情,你别跟我说不知道。”邢烈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因为谈到正
题了,有些严肃。
“那没什么的吧。是他们自己的矛盾。”沈寒一听到是和段煌有关,立刻低头吃饭,想避开这个话
题。
“其实我当初提醒你的时候,心里一直很矛盾。”
沈寒一愣,抬起头,看见邢烈目光复杂。
“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无论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离婚。”
“沈寒,我离开的这几天,你要不要去万里家住?”他突然说。
“为什么?”
沈寒皱起了眉头。
“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邢烈又不能告诉沈寒,邢商远这几天的怪异。
那天他回家,就听说了邢商远突然把书房里的东西都打碎了,还有人来过。
来的人是谁,家里没有一个人肯说。
可他知道,自那天以后,邢商远对他的态度就很奇怪。
在家里总是会发火。
而且特别是针对他。
他冷笑。
逻辑早就告诉他,邢商远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那个来的人是谁,他猜不到,但他知道一定和自己有关。
邢商远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来暗地里调查他的情况的事,邢烈以前就知道。
从一开始忍耐邢商远的这种行为,到现在变成了麻木,懒得去理会。
他不在乎。
总有一天会摊派。
他只爱沈寒,而邢商远又能把他怎么样。
能让邢烈产生情绪波动的人,这世上以前大概只有两个,现在是三个。
一个是邢母,他对她有感情,他尊重她。
一个是沈寒,但那是和邢母完全不一样的爱,他爱他。
最后一个就是邢商远。
但那不是爱,也不是恨,他只是不喜欢他的父亲。
不仅仅是他幼年邢商远不能给予他那么多父爱的原因。
他不放心沈寒一个人住。
应该要找一个人照应着沈寒,而且要是自己能信赖的。
“你是说,安娜会找我的麻烦?”
沈寒却不知道邢烈其实是在想他的爸爸,只以为邢烈是在担心楼佳韵。
“不会的吧。”他不以为然的笑笑:“安娜其实不会这么无聊,再来找上我。我和段煌分手,那都
是刚发生不久的事了。”
“她有什么理由来找上我呢。”
邢烈不语。
他也只是有种感觉。
因为捕风捉影的事,他也不会轻易下判断。
这顿饭其实吃的有些不开心。
吃完后,沈寒照旧在厨房里洗碗,邢烈坐在客厅里思考问题。
他的心里有点慌乱。
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慌乱。
他从来不相信直觉,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不祥的是现在他就是觉得自己一旦离开L市,沈寒就会出现危险。
眉头深揪了起来。
不知道施悦儿的事,邢烈始终无法把安娜和邢商远两人联系在一起。
手不小心碰翻了旁边的杯子,水撒了出来,邢烈楞了一下,赶快补救。
打开了柜子,幸好没有水渗漏进去。
他抽了很多餐巾纸弯下身去擦着湿了的地板,擦干了,想关柜子的时候,看见了里面一封敲了印章
的信。
工作的关系,一眼就看懂了这封信的意思。
所以他当场愣住了。
完完全全没有想到。
他拿起信,直接打开,看了里面的内容。
包括寄信的日期。
沈寒洗碗的声音还在从厨房里传来,邢烈一目十行的把信里面的内容扫完,沉默,然后把信原封不
动的合上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他关上了柜子的门。
坐在沙发上,苦涩地笑。
不能不说不失望。
毕竟沈寒从一开始就对他说过,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许下了诺言,说一定会锲而不舍的人是自己。
看到沈寒对自己敞开了心扉,他真的很高兴,高兴他终于接受了自己。
第一次的做 爱的回忆,对于邢烈来说,是他最无法忘记的时刻。
尽管有那么多快乐的时光。
什么时候,沈寒才能像他爱他一样对他有同样的感情。
他知道沈寒其实一直在犹豫。
只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从来不曾相信,沈寒也许真的会离开。
相反于沈寒家里的平静,此刻的段家却闹翻了天。
段煌一早就回来了,这是他消失的这几个星期来的第一次回家。
而安娜一直在家里等着他。
她一直没有签那份离婚协议书,因为她一直等着段煌回来,等待着他给她一个交待。
第七十章
“你终于肯回来了。”
安娜冷冷地说。
她早就好整以暇,看着她的未婚夫,风尘仆仆,穿着风衣,出现在他几个星期没踏进的家里。
家里,已经大变样了。
她的行李已经都被清理出来了,所有的衣服,首饰,还有钱。
一切的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被赶出这个家中,唯一还能证明着她现在的地位的,就是还没有在那
份协议书上签字。
当然,想要她离开这个地方,也绝对不会像段煌想的那样容易。
段煌板着脸地站在门口。
看到这个女人还留在他的家里,心里就会烦躁。
只要想到是她和楼万城说他和沈寒的关系,他就对她厌恶到极点。
可又不得不自己亲口问,她怎么会知道。
“待在这里干什么,都各忙自己的工作去。”他环视了客厅里的所有佣人,让她们离开。
安娜站在客厅中,看着下人们一个个离开,也不阻止,只是在那里,一味的冷笑。
“为什么把我和沈寒的事告诉你爸爸。我和沈寒之间早就没有联系了,要和你离婚,和沈寒一点关
系都没有。”
没有别人在了,他坐在了沙发上,抽出了一支烟,点燃,沉闷地吸着。
“段煌你撒谎……”
安娜咬着嘴唇,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深恶痛绝地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