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儿——光宇

我们就这样一直挨坐着，听着风的声音，看着草的摆动，陪伴着奶奶，虽然没有几多的语言，但是，却是多么的美好和温馨！心情也随着时间地走过渐渐地平缓下来，一直到太阳下山的时候我们才静静地离去，没有再回头。

第二十六章

虽然说秋天的风已经把我的泪水风干，但是经过泪水撑满得红肿的眼睛如同任何东西一样，在经过折磨之后是不会一下子就恢复原来的模样的。此时，我的脸上也感觉到似乎总是带着一种给什么东西裹着一样似的，有点紧也有点粘，实在叫我有点难受。

为了不想让爸爸妈妈看出我红红的双眼，当我们走到房屋角时，就绕开了大门的路，走向小河边去，清洗了一下脸。

“呀！现在舒服了，脸上也不紧了，我的眼睛还能看得出来吗？”我把水往脸上敷，然后擦干净脸上的水，接着又搓了搓，眨了眨眼皮，睁大着眼睛问。

“恩，好点了，不过眼睛还是很明显哦，眼珠子红啊。”

“那我把眼睛往下撩，低头，他们应该不会注意到吧？”我笑了笑说。

“应该吧，不过你带着眼镜啊，不特意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的。”他也笑了笑说。

“恩，那就好，不过没事谁会特意看你眼睛呢？你说是吧？”

“恩，说的也是。好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可不能白白来这里，我还要好好感受一下这凉爽的水，很清很舒服，等下再回去，现在也应该还没得吃饭时间啊。”我望着身边的水说。

“怎么？这回不会是该轮到你爸爸向你叫嚷了吧？”

“没关系，叫一下就可以听到，才几米远啊？”我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脚下的鞋子，赶集似的要把脚丫子往水里钻。

“好凉快哦！你要不要试一试看？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哦。”我得意着说。

“晕死了，你。也好吧，陪你一会，不过不要等到你家人叫了才回去，那样多不好啊，自己回来看爸爸妈妈，到吃饭了还要他们喊你，应该是你做好饭给他们吃才对。”

“我不太会做饭的，你还不知道啊？”

“不会可以学啊，没有人一出生就什么都会，你想懒还说？”

“也不是了，以前他们没时间的时候就是我做的，不过我做得很少是真，虽然出生在农村，但几乎一点农活也没有沾过，这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我故意来长了声调说。

“对你来说是一种不幸，那是绝对正确的，呵呵！”

“好象是哦，让我现在自己想吃一顿好的都没有，还真是应该学学，你不脱啊？”我看他蹲在我旁边，却没有动静于是说。

“不脱了，你就抓紧时间慢慢体味慢慢感受，然后也就我们快点回去。”

“好，时间就是金钱，屏住呼吸，不许说话，你看好时间，沉默三分钟就OK了。”

“好，我就看着时间。”

于是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了。

我闭着眼睛，静静地流水在我脚丫子能搅拌到的范围内，随着我的脚左右慢慢地来来回回地摇晃着，我感受到了水的阻挡力和推动力，随着我的速度而减小或增大。

水啊，这凉爽的水！裹着我的双脚，虽然只占有我的一小小部分，却把所有的美和温柔送予了我。我在水的边防，触摸着水的脸庞，我却拥有了水的全部。它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我的血液里穿梭，从脚板底一直延伸到我身体的每一处，是那样的温柔，似乎是爱人的手在轻轻地滑过；是那样的活泼，似乎是儿童时心里的那种骚动；是那样舒展，好象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在一刹那突然绽放------。此时此刻，我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描述，只是感到有一种东西在带着一点一点的脚印，在我的肉体里飘过。我就是土地，水就是我的脚丫子。这一切的一切虽然我无法从化学的角度去感受到H和O这一组合的样子，但是我能深切地感受到这所有的美。

我轻轻地把左脚往上提，仔细地聆听着水珠子从我的脚上滑下，然后一滴一滴进入水里的声音，似有似无，此时心里的双眼突然一亮想到少林六祖慧能偈语：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我渐渐地停止了晃动了，停止了一切的思考，就这样把双脚沉浸在水里，让世界进入了睡眠了。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到。”

“啊？不是吧？我正在睡眠中，正舒服着。怎么这么快啊？哎，可惜可惜啊，你可白走一趟了，你没有走进水里，你没有感受到水给你带来的美，你的人生失去一半的乐趣，哈哈！”我笑着说。

“呵呵，错了，你没有站在我的位置，你没有看到我看着你的心情，你也没有体会到站在水边这样聚精会神的状态，你也失去了一半的乐趣。呵呵！快起来了，该要回去了。”

“知道，可你体会的是人，我体会的是水，是自然，是整个世界，你亏大，我多赚点，呵呵！”

“你又错了，因为我也在体会着整个世界，而且你只是在体会自然，而我却在体会着人和物，我有两份，你只有一份，我是你的两倍，你说谁亏大啊？”

“我也是自然，你还是只有一份。”

“你还是亏了，那样我依然在体会着两个世界：一个是自然，还有一个是你，哈哈！”

“哟，还真是。”

“还想辩吗？呵呵！好了，要回去了，不然等下就要听到你爸爸妈妈的叫声了。”

“好。”我把脚从水里提出来，擦了擦，穿上了鞋子。

“哟，现在眼睛好多了，看来是笑起了作用。”

“真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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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开饭了吗？”我一走进大门就朝着厨房里喊。

“好了，正想出去叫你们两个。”

“我们早就闻到香味了，看好了时间回来的。”我笑呵呵地说，但没有正眼看着妈妈。

“陈林，他都带你去哪里玩了啊？这里出门就是山，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可不比在城市里。”妈妈对着他说。

“也就到附近瞎走，给他拐来拐去的，方向都找不着北了。”他也笑着说。

“赶紧来吃饭了，不要饿晕了就是，拐晕了是没关系的，我应该还能抗你回来，呵呵！”我禁不住大笑起来。

“没正经的。”妈妈在一边笑着说。

他也撅着嘴巴，一副似乎不高兴的样子，但却包不住隐藏在心里的喜悦之情。

饭桌上，一般我们都保持比较沉默的气氛，这在家里已经是形成了一种习惯。而我们都沉浸在妈妈菜的味道上。

“峰啊，有女朋友了没有啊？现在工作了也该要考虑考虑吧。”晚饭过后，妈妈一边在洗刷着碗，一边说。

“妈，还早着呢，偶还不想，才刚毕业，现在一贫如洗呢。”

“看到合适的就抓紧了哦。”爸爸也在一边答着。

“哎哟，我都不想结婚了。让我单身吧？”

“单身？孤零零的有什么好？”

“我觉得挺好的，多自由自在，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哟，你看现在隔壁村的那个，现在一个人无儿无女的，多惨，连个照顾的人也没有，还要人看不起。”

“哎呀，那有什么啊，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看啊？我自己选择我喜欢的就好，我倒觉得他自在。”

“自在？懂什么啊？要不要我给你找找。你以前小学时候有个同学，叫什么连，她爸妈是中学老师的那个，我上次跟她提过了，呵呵。”妈妈笑着说。

“哟，妈妈她很胖的，我不喜欢。”

“那是以前，现在不胖了，自己做生意，很好啊，父母还是老师。”

“不行不行的。哟，还是我自己选吧。不用你们给我找。”我赶紧插上说。

我望了一眼他。

他坐在一边，没有插上话，只是一直在微笑着。

“呵呵，她父母说只要你同意那就行。”

“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要这个。现在自由恋爱，我要自己找，别再给我介绍，我要找自己喜欢的。”

“呵呵，她不好吗？我觉得人家还是挺可以的，爸爸妈妈还都是老师，自己现在好象是在做生意。”

“反正我不喜欢，我自己找就行了，再说，我才刚毕业，还早着呢，我才不想这么快，我还要到处去玩，玩遍全国了再说，如果可能，我还想到俄罗斯去。谁能等我啊？”

“出国？有这个能耐？可千万别在外面碰到到处出角。”爸爸很不以为然地说。

“总之，以后别再来，找来了我也不要的。”

“我们不找，你碰到合适的也要谈了。”

“哎呀，我知道了。”

“你看看，也不怕你朋友笑？”

“没有，不过真遇到是要的了，一过了那年龄就不好找，不过，啊姨，他可能缘分还没到吧？”他望着我笑嘻嘻地说。

“你给他介绍一个，你是他朋友，应该比较了解点，他不跟我们说我们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

“行啊，有好的我给他介绍介绍。我教他几招，呵呵！”

“我倒！”我有点不高兴地瞅着他说。

“呵呵！”

“好了，不聊了，我们回去睡觉了。”我说着转身就走了。

“好了，伯父伯母，先休息了。”

“也好，先休息吧。”

第二十七章

在我后脚跟刚跨入门槛的那一瞬间，他也紧跟到了我身后，一使劲地把我抱了起来，压在床上。让我突然间一下子感到整个身体腾在了半空中，吓得差点大叫起来。

“哎呀，干嘛啊？晕倒！”我一下子由紧张的神经转到全身心放松的状态，一动也不动地就那样躺着，只是呼吸让他六十五公斤的重量压得稍微感到有点急促。

“你说想干嘛啊？”他咧开嘴呵呵地笑着说。

“怎么？欺负我小啊？谁怕谁还不知道呢？”我挺了挺腰，想使劲地翻一个身，来一个一百八十度上下的轮翻。可是一丁点儿也动不了，只好作罢。

“怎么？你想做什么啊？想翻身啊？”他笑嘻嘻地得意着说。

“没想做什么，身子痒，想抓抓，还想------，呵呵！”我甜甜地笑着说。

“坏脑子，帮你清洗一下。”说完他就往我脸上吻了起来。

“等一下，让我先起来。”我双手捧着他的脑袋移开来说。

“怎么？又想到什么招数？”他盯着双眼说。

“没有了，你刚才进来没有锁上门？”

“锁了，还能让你看得到？也不看看爷我是谁啊？”他摆出一副神气的样子说。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小心方能驶得万里船。这么骄傲？”

“这不是骄傲，这是万事已经具备，只欠我俩的事情了。说明我思维甚密，做事小心，放心了。”

“放心？好吧，都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我还能做什么啊。”说完我使劲地抱着他的脖子往身上压，暖呼呼地，是那样温暖，那样惬意。

深夜里，不知道为何心绪感到有点烦躁不安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象总有点什么东西压在心口似的难受，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事。

“你怎么了？还不睡？翻来覆去地？”也许是我翻动的时压在床板上发出的吱咯声惊醒了他的睡眠。

“睡不着啊，真是见鬼了，气愤！”我显得有点生气了。

要知道睡不着觉这事对于我来说就那可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了。

“快睡吧，想什么啊？”

“我什么都没想，就是睡不着，我就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没有头绪却又睡不着所以才烦躁。”

“哎呀，你太让我晕了，是不是晚上你爸妈跟你说的事情在潜意识里困扰着你啊？真是局里迷糊，局外清。快睡，我已经告诉你了。”

“恩，可能是吧。晕，睡觉。”我抓过他的手，缩进他的怀里，终于恬静地睡着了。

夜，静悄悄的，还笼罩着整个天空。

我，沉浸在睡眠中，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一片广阔的草地，缓缓的暖风在我身上流过，在大自然的五线谱上，发出一阵阵优美的歌声。和煦的阳光洒在我脸庞，我躺在他的身上，闭着双眼，听凭着时光在无声地流逝。不知道什么是草？是花？是自己？还是他？还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凝聚成为一个东西，但是却没有办法用文字来表达。

正当我置身于一片虚无的境界时，突然间耳朵边传来一阵刺耳的怒吼声：“你们在干什么？”

我眼皮懒洋洋地挣开双眼，非常惊奇地看到妈妈和爸爸站在我们的面前，一个人手里拿着扫帚，一个人手里拿着扁担，好象两只猛虎一般，凶神煞恶，恨不得马上把我们吞食了一样。我们赶紧一个翻身，坠落到下一层地田地里，然后不分东南西北地拔腿就跑。

爸爸和妈妈两也一起在我们后面追赶，嘴里还一个劲不断地骂着：没良心的，没良心的------。

我一步一回头地用流泪的双眼望着爸爸妈妈在坑坑洼洼的田地里追赶着，偶尔不小心，脚下还打着趔趄，爸爸还一直回头去扶起来，然后又继续在追赶我们。我们终于于心不忍停止了下来，一动也不动地。静静地流着泪水，等待着，等待着爸爸妈妈上前的惩罚。

爸爸先是跑到了我的面前，二话没说，抡起扁担就往我左边身就是一棒。我疼痛着，哭泣着，条件反射似的赶紧拿右手去抓伤痛处。

爸爸在一边的流着眼泪，一边在怒骂着：没良心的，白生你了，辛辛苦苦地把你养大，现在有什么用。没良心的，没良心的------。

他站在我的身边，也在默默地流着泪水，在哭泣着。

在爸爸几棒过来后，他终于不忍心看到，就挡在我的面前，搂着我。我的神经线只是感觉到疼痛在越来越厉害，也不知道爸爸在我身上打了几下。

可爸爸依然还是一个劲的往身上打。此时，也许爸爸已经疯了，麻木了。

妈妈在不远处哭喊着跑过来，还一个劲地叫着：“别打了，别打了。”

整个天地似乎陷入一片黑暗。

直到妈妈抓过爸爸手里的扁担，鞭打才停止了下来。

此时，只有妈妈的哭声在田野上狂飘着，爸爸和我们都只是在流着眼泪，已经没有了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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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儿，峰儿？”我的神经里感觉到有人在摇动着我的身体，还不断在耳朵边叫着，我才从睡梦中醒来。

“你做恶梦了？你看，出了那么多汗。”他手里拿着毛巾给我擦了擦汗水说。

“恩，吓死我了。把你吵醒了？”

“谁这样给你折腾都没法睡了，做梦还好象跟真的似的，动手动脚的？你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先睡吧，天还没亮，我躺一下先。”

“那好吧，别在踢到我了，别胡思乱想了。”

“恩，先睡。”

在这一梦睡来，我就再也没有办法入睡了。害怕着恶梦再在睡眠中延续。整个大脑里都在思量着：应该怎么做，才能做到最好的结局。当然是在自己坚持自己的道路的前提下，如果实在爸爸和妈妈不能接受，我唯有自己远行，离开这生长自己的土地，离开这个家，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