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韩宇[下]

      “瑟！是我害了他，是我占有了他，他是无辜的，我对不起他！”

      “你错了。是他先诱惑你的。”

      “不！宇没有诱惑我。是我，都是我！”抚摩着宇湿漉漉的凌乱发丝，云说他想起海岛上每一个夜晚，当他不能自已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痛得满头是汗，却从不埋怨。

      “聂正云，你太傻了。宇是怎样一个人，你还不知道吗？”轻轻一叹，想不到男人终究是个身体的奴隶，“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又不肯开口去要。所以他一定会在其他方面吸引你，还有，你记不记得，你要他的时候他有没有抵抗？”

      “怎么没有！”

      “他有坚持吗？”

      “……”

      “他有让你继续吗？”

      “……”

      “原来你还不明白他！”满怀妒意地看着聂正云，原来这个精明细密的男人对感情也是这么的反应迟钝！低下头去看宇的眼睛和睫毛。

      “宇的眼睛好漂亮！”我忍不住叹道。

      “是啊！我一早就发现了，看着他的时候就是被那双眼睛吸引的。”

      “为什么不说是你的自制力差呢？”

      “瑟，对着他，我哪有什么自制力可言？”

      “你们呀！”继续为玉宇吸着脸上的细汗，心想这两个人也够别扭的了。“等他醒了，我就告诉他手帕上的东西是假的，他就不会那么内疚了。”

      “瑟，你也是的，明知他心脏不好！”

      “可是我没办法呀，云，换了你你又可以怎么样？宇要我幸福，我就要听他的话，我不敢阳奉阴违。而且，我跟医生要的都是很温和的药，只是让他做一个梦罢了。”

      “瑟，你恨我吗？你恨宇吗？”

      “当然恨！恨你抢走了我的宇，恨他没有能力忘记过去的感情。恨我为什么不也是个男的！”

      “瑟，是我破坏了你们，我是第三者不是吗？”

      “这个东西有分先后么？如果有，宇也不会有那样的选择。云，相信我，就算不能和他终老，你们都是最好的一对，起码……比我和他好。你不要再乱搞关系伤他的心知道吗？那个烟华……我不说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也没权利去管你。”

      “瑟，我……”

      “只要宇一天还能呼吸，你就不能对不起他！”

      “我不会了，瑟，我再不会了！”

      “云，其实宇很希望你以后可以和烟华在一起的。”

      “你怎么知道？”

      “他总是对我说端木烟华很有前途，和聂正云刚好成一对。”

      “我这辈子就只要他！不再要了！”聂正云说他会尽量不去想那个人，“瑟，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宇一定会平安的不是吗？”

      “云，我好怕！宇会不会不要我们了？我和他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有说！他会不会就这样走了？快安排手术吧，云！医生他们想放弃，可是宇还是好好地睡着，他只是睡着而已！”

      “我马上去！”

      * * * * * *

      “如果你们确定，万一手术失败的话，责任不在医院和医生、护士，就请在这里签一个名吧！”主治医生无奈地吩咐着——又一群不死心的人！

      配偶的一栏空着，没有名字。

      “瑟！”云把表格递到我面前。

      “手术费是你付的，你签！”

      “瑟，别闹了，时间紧迫！”

      “那你还浪费时间！”我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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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你太在乎，没什么抱负。能不能明天再结束？
      ——聂正云

      神啊，如果因为信徒玉宇背叛了你的教诲，如果因为他撒谎，因为他欺骗，因为他出卖身体，而你要把他召唤回去的话，请放手吧，看在他已经完全用身体去抵偿这笔债的份上！

      不眠不休的10小时，等得连人也有点神志不清了。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我只是和宇在一起战斗着。像上次在海岛，我们不是赢了么？这次也会赢的！宇，你一定要醒来！

      翌日凌晨。

      朝露不知不觉从空气中渗到骨里，整个走廊被清洁工用滚烫的消毒药水拖擦着，发出一阵阵的微腥。装水的铁桶手把在空气中零落地敲击着桶身，只有这样一下一下不规则的声音让人知道自己还有感觉。

      闭上眼睛，想象着医生对自己讲结果的心情。

      会哭么？

      会晕倒么？

      已经麻木得不懂去想。

      宇所承受的，何止这样的千百倍。

      所以，我一定要坚强！他不喜欢人哭的，他说佛经里讲得很有道理：亲朋的哭只能让死者不能早登级乐；就算他进了天堂，也会留着前世的记忆被天使耻笑的。

      “我们已经尽力了。”双眼通红的医生解下口罩，毫无感情色彩地说着。“手术很成功！这样的手术是我们的一个新突破！谢谢你们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宇，我们又赢了！

      ……

      等着麻醉药能尽早过去，我要看看玉宇第一句会叫谁！

      “糟了，忘记了一件事！！小猫！”我一拍大腿，突然想起：宇的小猫已经有大半天没喂过东西了。

      “云”，瑟和每个人一样，既疲惫又喜气洋洋：“你说什么小猫啊？”

      “宇拣到的小猫啊！瑟！帮我看着宇，拜托，我要去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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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生死是有定数的话，请让我和你约定：我们在天堂再见。”
      ——凌玉宇

      “如果生死是有定数的话，我要和你一起漂流。这样，无论是否相逢，我们都在同一片海上。
      ——聂正云

      兴冲冲地去看红盆里的小猫。可怜的家伙，一定饿坏了吧？你爸爸偷懒睡着了，不管你了，让叔叔来看你。

      掀开一层又一层的“被子”，真担心小猫会不会已经调皮地爬出了暖窝，然后，不懂回来？哦，它在那里呢。好怪异的睡姿，舌头竟会拖在外面呀！撒娇吗？呵呵~~~真是“物似主人形”啊，连养一只猫都是那么的调皮！正值寒春，细心的宇竟为它缝制了一件小小的厚布衣服，还在它睡觉的地方下面放了一个热水袋。

      可是。

      水凉了。

      没有声音。

      不好！我在心里暗暗叫到。动手托起了它，解开布衣，触到的是一具冰凉僵硬的身体。

      心被冰封。

      抱着它，脖子是软的，头是软的，很怪异的姿势。

      “不！芝芝，不要，快醒来！””我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干吼起来。宇一直宠爱着的小生命，竟然不和宇告别就这么走了。

      被妈妈遗弃的芝芝，在路边冻得浑身僵硬的芝芝，幸运地有了宇做爸爸的芝芝，在享受了15天的生命之后，终于幸福地去了天国寻找它的母爱了。

      “芝芝！”抱着它，我忽然通体一阵痉挛：不能让宇知道！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 * * * * *

      “宇，早啊！”推开门，他正在看早晨新闻。“医生说，再过一个月，你就可以像正常人样了，开心吗？”

      “云！”他望着我，又转向了电视，“过来看，是烟华！”

      “看这种无聊的娱乐新闻干什么！”低下头去为他插好瓶里的情人草——这是他最喜欢的了。

      “据辉煌天下演出公司法人、金牌经理人谈笑证实，已经在国内一炮而红的FIREWORKS——午夜烟华已经向该公司提出解除合同的决定，并准备远赴大洋彼岸的阿默利肯市——世界著名的戏剧之都开始修读为期三年的演艺课程。FIREWORKS作为国内唯一的个人模特品牌，自出道一年已经在几个媒体版块迅速引起轰动，并赢得名导演青睐和源源不断的剧本和动辄上6位数字的广告报酬，为什么烟华会在这个时候作出这样的决定？难道他年纪小小就决意打入国际影坛？坊间对此众说纷纭，为了让消息得到求证，让大家了解到午夜烟华的最新近况，我们的记者周小莉乘专机来到了阿市……”屏幕里连续闪过许多人影。不需辨认，人群中最耀眼最傲气的一个，就是他，端木烟华！

      镜头里的少年，依然青春英俊，依然目光含烟。他脸上的豁达，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他微笑着在街头巨大的T型台展示着最新秋装。同台而立的，是一个个高挑漂亮的深眼男子、一个个声躁一时的国际名模。国外的天那么蓝，云那么薄，轻松的几乎脱氧。那张脸，浸在异乡的空气中，陌生得有些梦幻，熟悉得有些恍惚。

      “他是因为我们走的。我知道烟华，他不想伤害我，就委屈他自己。”还是改不了忧悠寡断的性格，宇心疼地说：
      “云，我们太自私了。烟华之前答应我要照顾你的。”

      “对，你们都够狠。一个个都用一走了之来应付我。”不冷不热地回敬他，“难道你叫我马上去找他么？凌玉宇！”

      “……”

      “那好，我马上订机票去找他。你亲我最后一次好了！”压着他，不管动作有多猥琐。

      “讨厌！！”他扯着我的头发，不让我离开。

      傻瓜，我还会离开你吗？

      起码这辈子不会。我会用锁链把你锁起来！如果可以，我们一起去看SM表演，然后回家……

      “好！我S你！不肯就拉倒！”终于有勇气狠狠地欺负我，他现在可是得意到可以飞上天呢！

      “云，告诉你，我梦见芝芝了！”

      “是呀？你太想它了，傻瓜。病快点好，就能快点看到它咯！”

      “我梦见它长大了，朝着我叫！生了一大窝，然后我和你就提着一箱的小猫去求人要……原来它的孩子都是四蹄踏雪的漂亮种呢！云，你记得芝芝是四蹄踏雪吗？怎么我印象中它总是全体灰色虎纹的？你把它带来我看看！”

      “傻瓜，这个房间是防菌的，我带它进来干什么？芝芝送到月月那里养了，等你出院了再看吧！它真的是长大了许多呢！原来只有巴掌大，现在，两只手都抱不住了！”努力回忆着小猫的点点滴滴，我只有十分枯燥地跟他重复芝芝留在我心里的印象，奇怪的是他竟然听得津津有味。

      “笨蛋玉！芝芝是男的，生什么一大窝？”

      “恩，嘿嘿~~~~现在好想抱抱它呵！云你不知道，原来被猫钻进怀里的感觉很好的，痒痒的，又不敢动，怕挤坏它。开始我还以为芝芝是个女孩子呢！那么会撒娇！”

      “是啊，就像你嘛！”过去吻他，不准再想什么芝芝。

      * * * * * *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我仍有梦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总是容易被往事感动总是为了你心痛，

      别流连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问我是否言不由衷，
      为何你不懂
      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
      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