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不是你 上——小葳

作者:小葳  录入:01-10

 
宁愿不是你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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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慵懒的气氛蔓延在萨尔斯堡的每一个角落,阳光懒懒的洒进位在萨尔森堡角落的马厩里,一个修长的人影躺卧在马厩里的乾草堆上,俊美的脸上写著疲倦。

兴许是太疲倦了,他一任照进马厩的阳光在他的脸颊上,肆无忌惮的写下了一层愉悦的金黄色。
青年望著窗外的光影与飞絮,透著一脸的若有深思。
随著争战的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斐可以忙里偷閒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没事的时候还要和瑞贝卡装成情侣,真的是把斐给累坏了。
不过托瑞贝卡的福,达尔敦和威廉总算没有再帮他介绍什麽名门闺秀。
战争的一切几乎都已准备就绪,剩下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要一想到要和都蓝见面,斐的心里就像是烧著火一般──热血沸腾的感觉几乎要将他的焚毁。
斐讨厌这样的感觉。
更讨厌想到都蓝的声音和都蓝的人。
但是他却常常会产生错觉。
不管是在花园、卧室、书房,甚至是众臣议事的议事厅,任何最最莫名其妙的时间和任何最最莫名其妙的地点都有让他产生错觉可能。
总是在恍然间,斐彷佛听到了都蓝的声音或是看到了都蓝的身影。
然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最惊险的一次是斐骑马时看到了一个身影,相像的程度让斐几乎就要追上前去。幸好在最後一刻那人回过头,才让斐没有真的做出不可收拾的事情。

什麽事情是〝不可收拾″的事情?
斐没有定论,只是模模糊糊的下了一个结论──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不管是要杀了他或是要折磨他。
他都要先抓住他。
首先斐要做的就是和都蓝正面交锋,正大光明的打上一仗。
然後要怎麽做?
到时候再说吧。
另一方面,为了对付自己神出鬼没的幻觉,斐开始躲避人群,没事的时候老是躲起来,眼不见为净。
其中最棒的地方,就是这个他专属的马厩。
只要谴开童仆,他就可以一个人安静的待在这里。
有很多人讨厌马厩的味道,但是他却不讨厌。
躺在乾草堆上,静静的享受一个下午的阳光,心爱的马匹伴在身旁,这是属於他一个人的,平凡的幸福。
斐翻身向著御风,她黑曜石般的眸子此刻正深邃的望著斐。
「御风...你是不是偶尔会想起...。」
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决定该怎样称呼这个〝前″主人──哼,斐苦笑一下,是谁的前主人?
斐轻轻的拍了拍御风的头。
它忽然仰头嘶鸣了一声。
唰,一把银晃晃的短剑忽然从身後射向斐,粹不及防之下利刃划过了斐的左臂,雪白的上衣登时溅上了一抹艳红。
迅疾翻下草堆,摸向马靴的暗袋,却扑了一个空。
斐心中一惊。匕首?。
才这麽一瞬间的迟疑,刀已经划到了眼前。
斐闪到柱子後,对方刀口收势不及砍过柱子,木屑四溅。
斐这才看清了攻击他的对象。
来人穿著普通的奥罗根农装,身形异常的高大,蒙著脸,挥刀急舞,一双盯著斐看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斐边闪躲边摸索著身边有什麽东西可以当作武器,但马厩里著手处尽是些柔软的东西,斐手上苦於没有武器可以反击,只能左支右闪的躲著来人招招致命的攻击,不时的抓起一把乾草扔在攻击者的脸上。

这个马厩本就是他的专属马厩,地处萨尔森堡的角落,大家晓得他的习惯,平时甚少有人会经过,再加上他来的时候遣走了马仆。
这下,斐不由得暗暗叫苦。
好在来人的攻击全然没有章法,一看就知道是个外行人,加上马厩里掩蔽的东西又多,这才让斐暂时没有被刺伤之虑。
但斐也很清楚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因为他左臂的伤口隐隐的作痛,鲜血已然沾满了整只雪白的袖子。
忽然间斐看到了一样东西,心生一计。
於是他探出身,引著大汉在柱子间追著他跑。
咚的一声,来人长刀砍在柱子上,一时间似乎有拔起来的困难。
机会来了,斐盼的就是这一刻。
就趁著这一瞬间,斐扑过身拿起挂在墙上的缰绳,反身套住了大汉的脖子,然後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往另一侧翻滚。
来人应声而倒,被斐掠翻在地。
斐趁势拔下柱子上的刀,划破他蒙面的手巾,指住他的脖子。
胜负立现。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轮廓,这是一张标准马札尔人的脸孔。
「你是谁?」斐厉声而问。
然而对方只是阴森森的笑了笑,猛然前倾,刀就这样送进了脖子里。
斐一惊,刀就松了手。
大汉一把拔出刀子,鲜血从脖子里狂喷而出,挥刀又向斐砍去。
斐向後闪躲,他挥了几下之後终因失血过多而又再度倒下。
斐蹲下查看他的伤势,眼看是没救了。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斐看著他因为失血而渐渐失去焦点的眼。
咽下最後一口气之前他的嘴里吐出了一个名字。
「都...蓝。」
 
宁愿不是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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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融雪。
索波伦城内,晚间十二时。
帕赫冲进都蓝的寝宫,正在宽衣准备就寝的他看到罗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用说,帕赫的神情让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王上,奥罗根大军已经准备出发了。」
来了。
都蓝不动。
沉凝著...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王上...?」帕赫轻问。
都蓝点点头。
「你马上去通知埃尔拉赫伯爵和安德里亚公爵...罗处爵士现在人在哪?」
「在...在家里,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
帕赫看著都蓝,对於都蓝的镇定如常感到钦佩。
「很好,那你快去吧,通知他们马上集合军队,然後在议事厅集合。」
「是。」
帕赫大声的回答著,然後用最短的时间冲了出去。
终於要来了。
都蓝拾起放在一旁的长剑。
从去年的那一夜之後,他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
不管为的是什麽样的理由...。
  这一次,我一定会紧紧的抓住你──斐希尔德布兰特。
握紧剑柄,杀的一声长剑出鞘,冷冽的光映著都蓝子夜般的眸。
──不论是你,或是你的帝国。
宁愿不是你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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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波伦城内议事大厅,晨间四点。
大厅内聚集著众议事大臣,几个勋爵都已配上铠甲,全副武装。
碰的一声,议事大厅的门被打开,都蓝和罗处双双走进来,本来在一起谈论著众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马上围到了中央的大会议桌,都蓝走到长桌的中央。

「怕赫,现在的情况如何?」都蓝看向站在一旁的褐发青年。
「大约一个小时之前,奥罗根已经来到了菲尔特湖,估计现在正在穿越多罗森林,随时都还会有情况回报。」这一次帕赫负责的是军情部分。

「很好,贝尔托莱,你那边呢?」他的眼光移向一旁悠閒高大的红发青年。
「防御工事的部分大致上都完成了。只有东堡的部分还剩下一些补强的工作,估计一天之内可以做好。」
名唤贝尔托莱的红发青年唇边带著笑意,好像一点也没有紧张感。
都蓝点了点头,贝尔托莱虽然看起来脱线,但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阿尔托蒙,补给和军需的部分有问题吗?」
看著眼前拉塌,不修边幅的黑发男子,都蓝皱了下眉头,这个男人,不爱洗澡就爱算钱。
「目前没有。」真是简洁有力,连话都懒得说。
「鲁特斯,我们目前的兵力多少?」都蓝看著站在对面的大汉。
「目前已经招集的约有两万。」两万,这是只有索波伦城的数字。
「帕赫,是否有估计敌方的数字?」都蓝锐利的眼神又扫向帕赫。
「有,大约三万。」帕赫回答的很快。
「马上派人到吉尔城,再调一万过来。」
「是,王上。」鲁特斯躬身,示意站在一旁的侍卫马上去。
「罗处,地图。」
罗处将手上的小羊皮地图摊开在会议桌上。
「依据以往的经验,奥罗根惯常采取包围索波伦城的方式,一面切断索波伦城与後方的军需和粮食,一面采取包围战术。他们可能会避开与我们正面交锋,用突袭的方式,避免损失兵力。」

罗处说著,指著地图上索波伦城的南方。
「这里,应该是他们会驻扎的地方。」
「等一下,你这样的推断是依据奥罗根的老王时代的作战经验来看,可是我们这次面对的事奥罗根的新王,在战略上是不是会有所改变?」
埃尔拉赫伯爵提出了质疑,罗处笑了笑,看著埃尔拉赫伯爵。
  「这一点我有考虑到,不过我们与奥罗根新王─斐希尔德布兰特的交手次数有限...对於他的作战方式还不能完全掌握。」
  他语带保留的这麽说,可是人人都知道他停顿的意思─虽然和斐交过手,但没有什麽人可以活著说出他的作战方法。
  这样的说法也警告了在场的所有人,不要忽视这个人。
「我想这一次他是打算正面出击。」都蓝忽然打破了沉默。
「依他目前的行进方向看来,他是采取最短的路线。短短的一个晚上,他就打算兵临索波伦城下。」
「王上你的意思是?」皱著有些花白的眉毛,埃尔拉赫问道。
都蓝却不回答,反而转向罗处问道。
「去年的萨尔森堡之役,我们是在什麽时间行军?」
「夜晚,王上。」罗处回答,表情忽然起了一点变化。
「没错,我们去年在攻打萨尔森堡的时候就是用夜晚行军。」
「鲁特斯,你还记得我们是什麽时候发动攻击?」都蓝望著大汉。
「清晨,王上。」鲁特斯记得,因为他是前锋的大将之一。
「我们到了之後是否有先驻扎?」都蓝继续问。
「没有,王上,我们是直接发动攻击,直到第一波攻击之後才驻扎。」
「春天的夜晚还相当的寒冷,可是他却选择在融雪刚流尽的这一天夜晚行动,表明了他的意图─他打算一刻也不停留,直接攻打索波伦城。」

都蓝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一眼。
「...如果我想的不错,他今天早晨就会攻打索波伦,他不打算让我们有任何适应的机会。简单的说─他想重演去年我们围攻萨尔森堡的场面。」

「他为什麽要这麽做?」鲁特斯不解,其他人也疑惑的看著都蓝。
「因为报复。」
「报复??」
「不错,报复!」
「去年的萨尔森之役对他来说是一种极端的屈辱。」
「屈辱?」鲁特斯仍旧不明白。
都蓝点点头。
「萨尔森堡之役虽然是我们先撤,我和他没有交上手,但不管怎麽说,我们都先胜了一筹。」
「依他高傲的个性,他不会就这样带过这一笔。」
「你怎麽知道呢,王上?」
罗处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我当然知道。」
都蓝唇角勾起几乎不能觉察的微笑。
「因为他和我一样心高气傲。」
众勋爵一阵哗然。
「那麽我们要出兵直接迎击吗?」鲁特斯问,一副已经跃跃欲试的模样。
「不,我们今天只守不攻。奥罗根的气势正强,我们要避开第一波的攻击,利用这一点,等待他们大意。」
都蓝摇了摇头,既然斐想要快攻,他们就要拖慢他们的步调,然後...。
「时间已经不多了,出去吧。」
都蓝表情一变。
「记住,这是我们不得不打的硬仗。」
「谨遵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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