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报复“梁雨”,不过现在说起来还颇幼稚。
他当时不过是用了用“美男计”勾引了一下“梁雨”的高级秘书,没想到那女人竟然半分钟即上钩了,所以他当然顺水推舟了。骗了一点情报,发现“梁雨”原来和“火箭”有勾结。“流影”同“火箭”本来就各霸一方,互不干扰,当然除了维持表面的和平以外,两方并没有什么合作,自然也没有什么瓜葛,虽然都看对方不太顺眼,不过没有理由,没有人想闲得无聊打群架。
于是,用了一点小手腕,秦越把情报卖给了同“火箭”有仇的“炼狱”,因为没有任何准备,一夜之间,“火箭”的老巢被抄了一半。其他的分支也都是各扫门前雪。当然“梁雨”也不好过,骤然失去了大靠山,当然,那个女秘书的未婚夫,也就是当时(也是现在)“梁雨”的当家――梁雨 超,气得牙痒痒。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真实写照。婚约当然也随即取消了。
梁雨 超,是梁雨董事长梁雨秋彦的亲侄子,典型的目中无人的大企业的小开,基本上他并没什么经营天分,更加失败的是他对此竟然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梁雨”至今没有倒掉大概还是仗着梁雨秋彦还在掌权吧,梁雨超则是储心基虑地想让老爷子下台。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梁雨”是由梁雨秋彦的侄子接管而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据说他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梁雨夏炎,他对经商没有兴趣,所以也鲜少在公开场合路面,另一个就不得而知了,有人说是死了,也有人说是被断绝父子关系了,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
不知道是谁透出的风声,“流影”出卖了“火箭”的消息不经而走,于是为了防止“流影”和“暮秋晚流”有关之类的传言会跑出来给君墨添麻烦,秦越自己承认了所有的事,事后当然少不了和“火箭”加上“梁雨”的一次火并。
之后秦越也踏实了,一年之后待严观月服完军役之后,便自动从老大的位子上退下来,让弟弟掌舵,自己也只是辅佐,迷上了开店,于是开了一家餐厅酒吧,日子也算过得安逸。这次再次被“火箭”和“梁雨”找上,应该不会只是因为八年前的梁子那么简单,而且这次是针对他个人来的,这根线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了。
“反正你放心就对了,等我查清楚了再解决也不迟。”严观月起身。忙了一下午,现在已经快要七点了。
“要不要去吃个饭,秦越请客。”严观月打算到伯朗特去“蹭”一顿。
“我有事,还是算了。”他把伯朗特当作“流影”的食堂啊?看来被他这么吃下去,秦越每个月也赚不了多少。
起身离开,已经有大概六七个小时了吧,自己已经这么久没有见到千秋了,于是加快脚步,打扰人有时候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时钟敲了八下,门铃响起,今天有点晚呢。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开始习惯他每天进出自己的家门,也不怎么理他,就任他在耳边烦自己,他的忍耐力八成提升了。
什么时候呢,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有一天他没有来,自己会变得焦躁不安?
他没有印象,习惯他只是礼貌地按一下门铃,然后自己开门。
习惯他进门后便开始为自己做饭。
习惯他时不时便偷吻自己一下。
习惯他会一直留到自己睡着才走。
习惯他会在第二天一早便又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他知道自己比较晚起,所以顺便会买早餐会来。
习惯渐渐的,他已经不再在晚上开电视睡了,虽然偶尔还是会,但已经没有那么依赖。
习惯叫他的名字――谢羽流,而不是谢先生。
然后习惯谢羽流这个人,以及他身上那股悠悠的绿茶香味。
习惯他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习惯有他的生活其实并不难呢。
至于自己,他依然飘忽,总是觉得有种不安定因子漂浮在空气中,让他不得不时时警觉,放不下心来。
可是,偶尔依在他怀中的安逸感又让他会莫名的眷恋,他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呢?对于他过去的风风雨雨,他也有所耳闻,但不予置评,应该说是他不想让自己接受。
那是他的倔强。
那么,只要不付出真心,自己起码也能全身而退吧。
也许,再过几个月,他腻了,也就会离开了吧,自己对他所抱的感情,他不想知道。
一旦深究,便是万劫不复。说他胆小也罢,怀着自保的心理,他绝不承认。起码不要在他之前承认。
不想去追究他对自己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无论如何,这段记忆,即使最后的结果是失去,都将会是他保管最好,也是最紧密的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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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等他给自己开门,谢羽流径自拿出自己配的备用钥匙,按门铃不过是为了表示礼貌罢了。
“千秋~”口气兴奋,但是难掩疲惫。
一双黑眸丛书中抬起,对上眼前的俊颜,灰眸笑得一温柔。
“你。。。袖口上有东西。”缓缓地开口,不甚在意地瞄了一眼他的衣服。
顺着他的目光,是血,应该是刚刚在观月那里沾到的,做手术难免会这样,不过还是因为自己太急,所以才没有换衣服便赶过来。其实他自己并没有发现,只是一小块,在袖口的侧面,没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
踌躇着,谢羽流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他自己以及“流影”的事,毕竟,他并没有打算给他找来麻烦。
“是血吧。”是肯定句,看出他的犹豫,不自觉地,千秋微微地有点不悦,就颜色看来,已经暗很多了,看来是干了有一阵子了,而且看起来不像他的,那就是别人的咯。
“。。。。。。”沉默着,以及惊讶他的眼厉。
“算了,当我没说。”见他支支吾吾的,千秋便不再追问,事实上如果说他不好奇那一定是说谎,不过他更没有那个心情同他耗时间,如果他想告诉自己的话,他自然会说,没有逼他说的必要。
于是继续低头看书,不再提起。
“我刚刚去了一趟“流影”。”轻轻地坐在千秋旁边,不顾他微微的挣扎,将他揽向自己,嗅着他的发香,知道他在闹别扭,其实也没什么好开不了口的。
“流影?”有点惊讶,但也算是在他意料之内的答案,毕竟知道黎雅的人面很广,所以他会认识此类人士他还算可以接受,只是不予置评罢了。
“秦越今天受伤了,所以我过去帮忙,今天才来的晚了点。”相信他已经忘记自己还算是有行医执照的正牌医生呢,不打算太过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至于在观月那里狠捞一笔的事他当然更不想提。
“秦大哥受伤了?”流影里他最熟悉的大概就是秦越了,算他做人还算成功,在外人眼中,秦越给人的印象都不错,他可以算是尊敬他了吧,当然也知道他是“流影”的副老大,但他今天受伤的事倒是令他颇为惊讶。
“对阿,中了三枪呢。”当然会中这三枪还是为了救久月霄,“流影”副老大为了英雄救美而英勇赴义,嗯。。。他最近又有的损秦越的题材了。不过问题是,“秦大哥”听起来真是刺耳,他什么时候认识千秋的,在么自己一点耳闻都没有,而且听千秋说起来好像已经认识好久的样子,这笔帐他又要找秦越算算了。
“噢。”不再多问,可以想到的问题也就这些,他没那么多好奇心。
“晚饭想吃什么?”每天都会问的问题,看谢羽流那个样子生怕他把自己饿坏了似的。
放下手中的书“算了,今天。。。我做饭好了。”千秋看口,起身走进厨房。
愣了愣,谢羽流失笑,看千秋的口气,他该不会是怕自己太累了吧?
如果是就好了。
跟着他起身,他的确是不放心他一个人下厨房,他连盐放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别说做一顿能吃的饭了。
不过最终在千秋的坚持下,谢羽流还是决定在旁指导。两个人手忙脚乱地,终于在两个小时之后搞定了他们的晚餐----半糊了的蛋炒饭,以及不知该怎么形容的罐头玉米浓汤。
虽然称不上美味,不过好歹也是千秋第一次亲自下厨。光这一点就足够他感动的了。
千秋依然没有跟他说过自己是否喜欢他,就当他时一厢情愿好了。他也不是爱把“喜欢”这两个字挂在嘴边上。就这么暧昧不明地,他已经开始习惯并且喜欢这种生活了。
你从不轻易放下戒心。
即使是在我面前。
大概是我太自负了吧,也许我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你。
你总是小心翼翼地,与别人划出一条界线。
把自己崩的很紧,即使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你也从不轻易示弱。
那么此时我大概应该是知足的吧。
起码可以让你轻轻地偎着我的肩膀,也许只销我轻轻动一下你便会醒来,所以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你安详的睡颜,也只有睡着无意识后,你才会任人欣赏你无防备的样子。
大概是真得累了吧,摇了摇你竟然没有醒。
轻轻地为你披上一件外套,拥你在怀中,心里,很平静。
是夜。
黯的光,很艳丽。
明明是安逸的颜色,却涌动着不安。
焦躁。
一如人心。
兴奋。
一如薄云后隐逸的月光,耸动的闪烁着。
陌生。
纸醉金迷?其实也非。
摇摆的人群中,两抹人影晃入。
夜晚的伯朗特给人的感觉不再像白天那样,明亮,清澈。
如同鬼魅般的灯光,明明不是很暗的光线,却让人恍惚了心神。
神秘,却又同时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舞池中的男男女女,一如夜色中的台北,散发着一种妖冶的气息。
没有什么成文的规定。不过伯朗特并不忌讳任何同性或异性恋人。只要不会对此有所介意,也不会惹事,伯朗特都是欢迎的。
秦越的伤已经养好,谢羽流一个劲地骂他非人类。这么重的伤口竟然只用了一个月就痊愈,看他现在的样子,俨然又是一尾活龙。
酒吧一切如常,除了顶级调酒师----久月霄,不在以外,其他没有任何可以让人不满的。
谢羽流是来找碴的。揉了揉眉头,秦越有点受不了眼前的男人。不就是救了自己一命吗?有什么大不了好炫耀的。
调了一杯血腥玛丽给他。看他留千秋一个人在那边,他还真放得下心。不担心还有严观月这号“大闲人”,以及刚刚才出差回来的云筱榭这个“大嘴公”的存在。万一放那两个人(主动)去“陪”千秋的话,还不把他祖宗八倍的丑事都宣扬出来,善良的自己是为他好。
不甚满意自己手中的酒,谢羽流挑了挑眉。
“我说秦越啊,就算你现在陶醉在爱河,舍不得把你的小宝贝借出来帮我们调酒也就算了,你怎么可以诅咒我失恋?”有人会挑血腥玛丽给恋爱中的男人么?好久没见过这种又阴有损的事了。
“失恋?我听说你是在单恋不是么?不要把你的一厢情愿美其名曰为恋爱好不好。”天知道千秋怎么被这种不要脸的烂人看上了,命苦啊。
“你不要总是伤害我一颗纯纯的少男之心好不好。”谢羽里捂着心口嘟囔。
“是蠢蠢的吧。”秦越不理会他的牢骚,“倒是你,好歹也该注意一下你的小美人好不好,万一被哪个不良少年盯上,你纯纯的少男之心就真的不保了。”秦越瞥了一眼吧台另一边。眼看那两大闲人一步步地接近无辜的小红帽,他叹了口气,看来就算现在谢羽流钱去英雄救美也来不及了。
回头瞄了一眼,他才几分钟不在,严观月和云筱榭便已经落座在千秋的身边。
瞪了眼笑得一脸无辜的秦越,他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跟他废话了这么久而不告诉他那两个人已经接近千秋。
“喂,那是什么眼神阿,就跟你说小心会被抢走了。”秦越蹙眉。
叼着酒中的樱桃,云筱榭一双勾魂媚眼四处乱瞄。
刚刚从香港飞回来就听说他不在这几个月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事实比他想象的更加精彩。
其一,秦越英雄救美,不幸英勇负伤,身中三枪。被严观月形容的跟什么似的,把他吓了一大跳,本来已经抱着缅怀他的心情回到台湾准备见他最后一面了,没想到那小子好像没事人一样,天杀的,竟然欺骗他的感情,不过好歹终于对久月霄有个交待了,不妄自己当初将他从日本捡回来。也就算了,他大人大量。
其二,谢羽流竟然想要认认真真谈一次恋爱了。最强的,当然也是最具新闻价值的便是对方竟然让他苦追了三个月还没有得手。终于有人来打破纪录了,以前哪次见到那小子认真过?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否则他还真以为他是不是吃了什么怪药,把脑子给烧坏了。见到他本人才证明,他依然健康,没有他所“希望”的悲惨。不过那个传说中的绯屿千秋倒是令他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得知今晚谢羽流会带他的“未来”情人出现在伯朗特,就算再怎么想睡他也一定要来一睹庐山真面目。结果,趁谢羽流不在的空当他终于在角落发现了一脸无聊发呆的美人。
果真是名不虚传的“美人”,云筱榭暗暗佩服谢羽流的眼光。
主动上前搭话,生怕把小美人吓到,没想到人家才没自己以为的那么小气。没两句,两人便熟络了起来。发现两人还蛮投机的,接着严观月进来插话,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杯柠檬汁打发一个夜晚,其实也不差。
――谁叫他最近在解酒呢,没办法。
同云筱榭说话是一件令人觉得轻松的事,他让自己戒备不起来,不自觉地会想和他聊天,他是一个很“迷人”的人,千秋如此认为。不同于自己的淡漠,他在人群中好似一个发光体,无论是言谈,或是举止,都会吸引别人的注意。不似他外表的冷艳,聊起天来,他很平易近人,自己应该可以和他当朋友吧。单纯的,千秋不讨厌眼前的美人,尽管他明明小自己两岁。
聊了没一会儿,身后一双大手便把他拉向自己,随即人也坐在了他的身边,生将他与云筱榭隔开。
一脸凶狠地瞪着云筱榭,他打的什么鬼主意?真是世风日下,就连自己的朋友他都要防。
附上严观月的耳朵“你不觉得现在的谢羽流好像护食的狮子?”云筱榭戏虐道。
“就是说啊,瞪得人家好怕。”严观月符合。
“你们两个开玩笑有点限度。”确定千秋绝对安全之后,方才再把视线移回眼前的两人。
真是不禁逗,吐吐舌头。“那么说正经事好了。”云筱榭正色。“关于秦越。。。”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刚好不在,来龙去脉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我查到的消息结论和我当初说的一样,是“火箭”以及“梁雨”。火箭当初被关了的几个老大最近听说被释放了。”严观月翻白眼,天知道美国的法律是怎么定出来的。
千秋怔了怔,那两个字。。。。。。他没听错吧。。。。。。不经意地将注意力拉回来,等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