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景事(笑忘槐老 穿越+fuzi)+番外——三日槿

作者:三日槿  录入:12-31

月下呼呼风起,院内的树木被剑气震得轻轻摇晃,一套求稳求静的剑法被我舞得慌乱,心中又急又乱之下,一挥剑,旁边一颗桂树便应声而断。沉沉呼吸几下,走出寝宫外去,找到常兴德,冷着脸将剑抛给他,沉声道:“去御书房。”

“皇上,可现在已过三更了……”他小心地捧着那剑。

“朕想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啰嗦了?”说完甩袖而去。

一会儿,常兴德带着几个太监宫女提着灯笼追了上来,走在我旁边照着路,样子惶畏,大概我的脸色真是很难看。

到御书房,摊开桌上的奏折公文一一细看,许久才终于平静下来,抬头望向外头,天色已将亮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常兴德小心地问道:“皇上,大皇子殿下还在……”

“嗯。”我深吸了口气,“叫人把瑭儿的铠甲拿过去。”

天色将亮的时候,我醒了过来,头有些隐隐作痛,是昨晚喝醉了么?晃晃脑袋,呆坐在床头,想起昨晚模糊中好像感觉到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却又记不太清楚。打量着四周,父皇到哪里去了?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端来了洗漱用具,还有我那件新打的银光闪闪的战衣。还没有穿过呢,那家伙会不会很重啊?

一大群人手忙脚乱的帮我穿好那件大家伙,还好,比想象中要轻。对着镜子微微笑笑,露出白晃晃的牙齿,这个样子,真是很奇怪。不过习惯了就好了。这时门口有脚步声响起,我立在原地,转过头,对上那人的目光,眯起眼笑了,却见来人表情一僵。

“呃,是不是真的很奇怪啊?”我有些尴尬。

“啊?没有,很好。”他眼神有些躲闪。既然“很好”你表情僵什么吗?

“诶?父皇,你没睡好吗?顶着好大一双熊猫眼啊!”

“咳咳,呃,还好。”他不自然地笑笑,“嗯,准备好了就出去吧。”

“哦。”等下父皇要和我一起到城门外,为出征的队伍送行。本来想出宫前给他一个熊抱的,可是,穿成这样也抱不了了吧,呵呵,有些遗憾。

城门外头,十五万大军整齐列队,听候号令,一众将领们也是威风凛凛。而驮着我的瘦黑也是兴致勃勃。

例行公事,父皇讲完一大堆昂扬士气的场面话后,策马到我身侧,抬手为我整整额前的刘海,看着我,沉默半晌,终又什么都没说。

于是,我低声道:“你也要小心……”

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便转身回到送行的队伍中去。云爷爷骑着马在父皇旁边,表情复杂。

再无多留,大军浩浩荡荡开拔,往西北而去,没有人回头,战争一旦开始,便不允许回头,况且,也不敢回头。

夏季的日头明晃晃的,这辽阔大地之上,便将要开始一场屠戮,将是血染尘土。

22.石油

一路往西北而去,走走停停,已是过去大半个月,路上的风景也越显出荒凉来。

这日天色将晚,将近一个小镇,为防打扰百姓,部队便在小镇不远一个隐蔽的山谷中扎营休息。士兵们正垒灶造饭,我让瘦黑在草地上自己吃草,觉得闷得荒,便往旁边的山坡上去。山坡上多是风化着的石头和稀疏的灌木荒草,走了几步,见到山坡的一个凹面里有几块石头下渗出一种黑色的液体。走近去看,挖出一块染上黑色的土块,隐隐有油的暗光,再闻闻,味道似曾相识。

“孙驰,拿个火过来!”我朝下头的各自忙碌的人群喊道。那孙驰原是我在宫中的侍卫,此番带了他来,职务相当于警卫员之类的。

“殿下,火!”孙驰很快便跑了上来,说话的声音十分洪亮,一贯的热血青年的感觉。

我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个很大的热源,回头一看,那家伙手中居然拿着个硕大的火把,正往我身后凑着,我忙站起身闪开,道:“不过叫你拿个火么,用得着这么大吗?还有,下次小心点!烧到人怎么办?”我身边怎么尽是些冒失的家伙,唉,管教不严哪!

“那我这就去换!”孙驰说着就要往回跑。

“喂!回来!”叫住他,没多说,接过他手中的火把,将刚刚挖出的黑色土块放到石头上,方一靠近,土块便燃了起来,果然……

“你下去问问,有没有人认得这种东西。”说着又挖了一块黑色的土块塞到他手里。

过了好一会儿,孙驰领了个三十多模样的粗壮汉子上来,道:“殿下,他说见过这个。”

“嗯?”我哼了一声表示叫那汉子回话。

“回将军,小人王忠,在家乡见过有人用这种石头里流出的油烧饭、治病。”他答得不卑不亢,给人可以信任的感觉。

“果然是石油啊。”我自语了一句,又问,“那你知道怎么开采吗?”

“只看过别人采油,自己没有试过。”

“那就试试。我给你百五步兵一百骑兵,采出的石油分批送到西北驻地去,越快越好,具体事宜你自己安排,明日早上告诉我计划。此事办好了有赏。”又转头向孙驰,“明早把购工具、容器的银两给他。”

走下山坡的时候,孙驰问我:“殿下,采那个什么……呃,石油,是用来干什么的啊?”

“军事机密。”我无甚波澜地回了一句。说不定能用得上,石油么,当然是用来烧的啦!石油用于战争,历史上可是有记载的。

第二天天方熹微之时,大军准备拔营上路,昨日那叫王忠的汉子跑过来向我报告他的开采计划,我听罢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就辛苦你了。”又朝孙驰丢了个眼色,便走出营帐巡视去了。其实我手下的人办起事来也挺伶俐的,比如孙驰,有时虽有些冒失,但总不须多交代便能领会我的意思,办事也能抓住要害。今日的这个王忠提上来的计划细致严谨,也是良才。

虽是急行军,但又走了大半个月,才到西北边关。

守将李延亲自来迎接,方一到面前,便下马单膝而跪:“末将守边不利,致我大黎失城二座,愧对吾皇,请将军降罪!”

我也下马,伸手扶起他,叹道:“李将军苍老了。”他面容沧桑,头发花白,哪里还是十年前的模样。边将易老啊!又道:“将军守边多年,鞠躬尽瘁,无罪有功。”

又客气了几句,那李延看我的眼神有忆及往事之感,那时相处一月,大概是很有些印象的。如今再见,我见得他的老,他见得我成熟,所谓岁月不饶人之感,就是于这样的比对之中而来。

士兵们自扎营休整,几位将领则凑一桌吃了顿简陋的洗尘席,饭毕又讨论了番局势,才休息下来。第一批石油应该过两天便到,这两天就让军队好好休整,只待那乌狄攻城,定击他个溃不成军,再趁势收复失地。

晚上,房内,探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便解开发带和衣服跨进澡盆里去。本来我其实挺爱干净的,但一路上行得匆忙,都没有好好洗过澡呢。趴在澡盆的边沿,望着一旁微微摇晃的烛火,在墙上投着模糊的烛影,脑子里也是恍恍惚惚的。想起了前生,想起前生看过的古装战争片的悲壮场面,又想到前生的点滴辛酸;想起此生,想起此生平静的前六年,想起此生本不应平静的后十年。一张张面孔在我眼前浮过,上辈子那个独自养大我的妈妈,这辈子也是独自抚养我的娘,也许是因为她们相似的辛劳坚韧,才会使我渐渐地接受下忽然来到另一个世界的事实。眼前又闪过云爷爷,阿空,甚至是那个曾伤害过我却也给过我安慰的太后,最后定格在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上,然后我就无声地笑了。这些真心对我好的人们,你们是否都幸福呢?

“殿下!殿下!”外头响起很重的敲门声,我迷糊着醒了过来,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居然就靠在澡盆边沿睡着了。我赶紧爬起来,扯过放在一旁的干净衣服急急地穿上,倒腾一番才走了出去,出门便见到孙驰一脸“你终于出来了”的表情。

登上城楼,朔风猎猎,衣袂翻涌,眼前是漠野千里,身后是边城初喧的人声,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紧张。

“殿下,您不是说要去看打仗的兵械吗?”身旁的孙驰问道。

“嗯,带路。”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也便于布置,我想还是去看看那些兵器才好,应该有床子努、神臂弓、脚弩、投石机之类的东西,说不定还会见到些简易土炮。

23.战争

这两天一直都在忙守城的布置:城门下摆了好些带刺的战车;城楼上则是大型投石机,还有各种弓弩,一旦上了箭,密度可比钉板。另外还有些简易的火器,这让我有些纳闷,黎国的烟花貌似发展得不错,可火药在战争中的应用却非常落后,发展似乎有些不协调。

第一批石油已经运到,据说在那个山谷中一条溪流上有石油浮于水面,挖掘过后,数量可观。这两天叫工匠匆忙做了些石油喷射装置,比中国古代的猛火油柜还差上一段距离,不过仓促之间,也做不出更好的了。

休整过后,士气高涨,只待敌人上门了。

宣战的鼓声响起是在清晨,几乎是刚起床之时,不过幸好早已布置妥当,并不怕突袭。集结一支队伍登上城楼作战,其余人于城内列队待命。站在城楼上下望,两边俱是队列齐整,声势浩然,而抬头,见天上有些阴云,半空中无一只鸟飞过,气氛很是肃穆。城楼上众人各自站定,神情端然,只待敌寇送上门来。可朝下头望去,队伍浩浩不见其尾,也是士气高涨、志在必得。这样的场景,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只见那边一声令下,千军万马,齐齐奔来,霎时间尘埃四起,喧嚣震天。而我们这边也早是弓箭上弦,要射他个措手不及。攻城锥、登云梯自是精良有效的攻城器,只可惜在遇到城楼下头那些带刺的战车时受了挫折,一时被阻。趁这时城楼上巨石乱投、万箭齐发,顿时下头哀号声成潮,一波连着一波,不绝于耳。战争的残酷此时毫无阻滞地诉诸于感官:战马悲嘶、哀号喊杀,声势可撼天地,至于断肢残臂、血染尘土,则更是使人目不忍视。虽心有不忍,我还是下了令,霎时难计其数的石油齐齐倒下,再用火把一点,敌军原本费尽艰辛搭上的云梯变成了巨大的火炬,而爬在云梯上的敌兵也是连连坠落,惨叫声揪人心弦。见得攻城机械多毁,攻势难聚,敌军生退阵之心、掉头转向而去。此时我军则是打开城门,大军浩浩荡荡涌出,乘胜追击,打得那头马蹄乱踏、仓皇逃窜。趁得此时大黎军队士气浩荡,而敌人无暇他顾,我军兵分三路:两路人马分头趁守备空虚前往收复失地,余下一路继续追击逃兵、防其回头救援。那乌狄军阵凌乱,不消多日,我方已是大胜得获,失地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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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营帐之内。

“将军,捷报已经写好,是否立即叫人送往京城?”说话的是秦遂。

“拿来我看看。”接过孙驰递过来的捷报,极速瞄了几行,我皱了皱眉。

“是要修改么?”一旁的赵谌察觉到我脸色变化,开口问道。

“不用了,另写一封吧。嗯,就说乌狄攻势猛烈,我方虽有大军支援,但仍是与之僵持不下。”

“将军,这……”赵谌瞪大了眼,似是有点难以置信。

“这几日我军固然是连连得胜,几位将军也是劳苦功高,我回去自会向父皇一一禀明,只是此时时机未到,这捷报么,还发不得。”我当然是自有打算了。

“这又是为何?”赵谌连连追问,果然如云爷爷所说,比秦遂多了个心眼。

“父皇已将战事全权交予我处理,此事我自有打算。”

“既然如此,那便依将军所言。”说话的是一直沉默的李延,看来果然还是他比较相信我,毕竟是老熟人么。

见秦遂与赵谌还是有些放不下心的样子,我又向一旁的孙驰吩咐道:“拿我包袱里那封信出来。”

待孙驰把信交到我手里,我朝赵谌递过去,说道:“呐,密旨,你们自己看。”又转向孙驰,“找几个箭法精准的人,这几天要是见着信鸽,全打下来,若是发现带了信,就拿来给我。”

“是!”孙驰一声响亮的应答过后,几位将军也看完了授权的密旨,虽还是有些难以理解,但也不再多说什么。

“那还追击乌狄么?”秦遂问道。

“当然要打了!多的不要,但至少得打个求和书下来。”以目前的国力,一举端掉人家的老巢怕是不可能的,况且这几日因是乘胜追击,才连连得胜,若是再战,恐怕不一定能赢。虽然如此,还是得拼着狠劲求个边境安宁、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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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那日大胜过后已有一月,乌狄就在一块离两国边境不远的草地上扎营,这期间也交战过数次,但那乌狄骑兵甚是厉害,我军占不到丝毫便宜,结果居然又形成了两军对峙、僵持不下的局面。真是令人头疼!那乌狄为游牧民族,地广人稀,若是有比较熟悉乌狄情况的人,可以避过其耳目、走荒凉无人之处,带兵深入其腹地、来个围魏救赵,可现在,临时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人才呢?

苦恼归苦恼,可手头的事情却一件也不敢耽误。首先是粮草问题:记得年初宰相笼络一大堆人弹劾阿空他爹,降了那顾老头的职,因此户部尚书之位便换了他人,这一换不要紧,把西北大军的军粮给赔进去了(当然是司马韶光那老狐狸暗地使诈克扣军粮啦)。亏得我有先见之明,叫韩大哥把从南渂国收来的陈谷全送到了西北,不然一时还真找不到这么多闲粮。然后是猛火油柜的研究问题,虽然主要是工匠在研究,但我也常常过去给给技术指导,毕竟古代兵器运用物理原理居多,也不是太复杂,多少还是能帮得上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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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光明朗,我和秦遂带着五万军队朝乌狄驻地而去。一路上瘦黑兴致高昂,抬着腿踢着草尖上的金光。呵,这家伙,心情倒不错。我蹙起眼睛朝前方望去,乌狄的大营已能见得些轮廓,不由心里暗暗担忧。倒不是担忧别的,只是听说乌狄经上次一败,心有不甘,把他们最为勇猛善战的将军调了过来。那大将似乎叫独孤求败,这很是让我费解,难道他们家老爹跟金庸大侠心有灵犀不点自通么?且不去管它,等下怎么保命才是正事,我倒是还不想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呢。

半晌,战鼓擂过,在一片茫茫不见其边界的草原上头,两军均列好队伍,只待发令冲锋。

微微抬头,望向敌军的队伍,中间那个盔甲规格最高的人,大概就是独孤求败了吧。那人并不是我想象中虎背熊腰的模样,却很有些高贵气质,且双目深邃,算得上英俊。

“冲啊!”待冲锋的信号发出,兵士们喊杀着冲了过去,我迟疑了半秒,也夹夹瘦黑的肥肚,奔了过去。无奈瘦黑似乎太过兴奋,一路狂奔,往往我与人兵刃相接还没几下,就被它驮着没了人影。于是,我居然就这么被驮到了那个据说武功很厉害、杀人不用刀的独孤求败面前……

“想不到黎国的主帅居然是个俊美少年啊!”那独孤求败打量我片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说话时嘴角尽是玩味的笑,目光难测。

推书 20234-01-01 :角鬼——君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