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无间————死无

作者:死无  录入:03-20

家庭始终不是一个受欢迎的话题,看兰狄陷入了沉默,阿贝尔识趣的改口:"对了,切莉和你我之间打得赌你还记得吧?很不幸由于一个无可救药的疏忽,是谁造成的暂且撇开不谈,重点是,我们得为她做一件事情,她要求的任何事情。"
"她当时说她还没想好。"反正与我无关,兰狄抱着看热闹得心态。
"显然她现在已经考虑清楚了,"阿贝尔无奈的撇撇嘴,"至少对我而言是的......"
"那你就应该履行承诺。"切莉想要他干嘛?鉴于阿贝尔的底线低的出奇,兰狄猜不出什么事情会让他如此为难。
"如果只是我的问题,我很乐于这么做,"阿贝尔叹了口气,"可我必须对切莉负责,我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否已经考虑清楚,或者只是又一个玩笑。"
"说白了究竟是什么?"
"她想和我复婚。"
兰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舌头却好像打了个结,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想和我复婚,我好像告诉过你她是我的前妻。"阿贝尔愁眉苦脸的,"那简直是历史上最失败的婚姻。我也不知道当时她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嫁给了我,而我居然也同意了,不过任何男人看到他的妻子又年轻又漂亮又会赚钱都会心满意足的,可两个星期不到,切莉就受够了我......我自知配不上她,签署结婚协议的时候我平静的出奇,心想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真叫人难过......但现在......我只能说这太--"
苦思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阿贝尔无奈的耸耸肩膀:"伙计,你比我有阅历,你说我该怎么做?"
头一次兰狄觉得他唠唠叨叨真的很烦。切莉怎么会突然提出这种荒谬的请求?!难道时隔几年她还爱着他,兰狄无法判断。从小他周围的所有婚姻都是失败的,潜意识里他根本不屑在心中腾出一个位置留给恋人。那么假定切莉是爱阿贝尔的,阿贝尔也爱着她,如果不是的话他就不会为切莉是不是认真地这么烦恼......该死,既然如此还有什么问题?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对。
但他开不了口这样告诉阿贝尔。光是想象到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看着他和切莉走上神坛,发誓永远相爱,兰狄都无法忍受,好像心脏被子弹击中,撕裂般的剧痛。
我爱他,兰狄自嘲的想,那种想要完全的占有阿贝尔,让他成为自己一个人的专属品的爱,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感觉到的爱......但现实永远比你想象得要残酷,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为什么要问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静静的说,沙哑中夹杂着一丝绝望。爱情理应是很甜蜜的东西,但却只局限于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遇上正确的人,只要其中的任何一样出错,就会变得无比苦涩,却又像麻醉剂一样欲罢不能。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阿贝尔愣了一下:"我......"
"我的意见是什么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兰狄站起来走到窗前,他无法再面对那双带着一无所知的迷茫的眼睛,那让他觉得明知会伤害阿贝尔还选择说下去的自己很卑鄙,"复不复婚,那完全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这个外人无关。"
"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一点都不像你,兰狄。"金发人的声音冷得彻骨,让阿贝尔心寒,他来到他面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对我来说你的意见当然至关重要。"
"好吧。那我说不你会拒绝吗?"
"我......"
在那双闪动着深深地忧郁的眸子面前,阿贝尔所有的口才都好像暂时停止了工作,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他不想看到兰狄这个陌生的样子,在他印象中,兰狄就是个理智得近乎不近人情,任何时候都能放心的依靠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他受悲哀折磨得样子,这让阿贝尔觉得他好像要失去他了。
"不会是吧,我就知道。"
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你满意了吗?兰狄在心里咒骂自己,却无法停下来。
"如果我说错了什么的话我向你道歉?但只是--别这样,求你了,你让我害怕......"阿贝尔将手放在金发人抱在胸前的胳膊上,几乎是低声下气的说。
他手指凉凉的触碰让兰狄无法再压抑内心汹涌的情感,仿佛有恶魔在耳边蛊惑,他一把将有点惊惶失措的阿贝尔揽至胸前,捧起他的头,强迫他面对自己,然后覆上了对方的双唇。
那是一个极隐忍的吻,却又炙热得好像可以把人溶化。兰狄只是轻轻的将唇压在他的唇上,阿贝尔却已经觉得快要窒息,大脑被不知是惊愕还是陶醉冲得晕乎乎的。颤抖的睁开眼睑,他看到兰狄绝望与欲望交杂的眸子,绿得深不可测,让人想要从他面前逃跑,却又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阿贝尔......"沙哑的呢喃,一阵激动战栗的滑过脊梁,阿贝尔觉得他被拦腰抱了起来,在他的耳畔与颈边留下细碎的吻,兰狄横过房间,将他轻轻的放在床上。
你以为用占有他的身体,他就会属于你吗?把玩着他一直渴望触摸的发丝,甚至比想象中的更加柔软,兰狄的心中有个声音尖锐的说,这样只会毁了你们之间的友谊,让他离你越来越远。
不过也来不及收手了不是么......自嘲的笑了一下,他掀开阿贝尔的睡袍,那次凌辱留下的伤痕还清晰可见。
"这......这样不对,兰狄,冷静点,我们是朋友......你知道的,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朋友之间......"阿贝尔声音颤抖的说,挣扎着,无奈双臂被死死的固定在脑后。
那困扰的目光像一柄匕首插入兰狄的胸口,觉得自己的感情不可能得到回报,他动作间的温柔仿佛凭空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冰冷。褪去单薄的衣物,他粗暴的分开阿贝尔的双腿......
只有赤裸裸的欲望,没有爱,一直以来就是如此,凭什么认为退隐之后一切就会好转呢?人是不可改变的,来自黑暗的终究要重归黑暗。不过对象是阿贝尔,那个对兰狄信任得可以在他面前展现自己最脆弱最柔软的部分的青年,他应该满意了吧......


第 16 章

发生昨晚的事情之后,即使阿贝尔打他几拳再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兰狄也不会感到稀奇。被不认识的人污辱是一码事,可最信任的朋友也作出同样的事情就太离谱了。
兰狄躺在床上,时钟已经敲了十点,仍没有起来的意思。奇怪想到自己可能会永远的失去阿贝尔,他却不觉得任何遗憾,只有胸口依然一阵阵的绞痛。拥紧怀中那具纤细,紧致,焕发着青春的气息的躯体,兰狄将唇贴在阿贝尔的额头上,注视着他安静的睡脸,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四周一片寂静,他们心跳叠加在一起的声音让人觉得人并不是总是孤独的。
兰狄甚至有种疯狂的念头,把阿贝尔锁起来留在自己身边,他不确定如果他决意要离开自己,他会不会真的这么做,可能性一半一半吧。
"唔......"阿贝尔在他臂弯里翻了个身,伸手疲惫的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最难熬的时刻终于来临了,兰狄的突然无法克制的紧张起来。他想抽回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许在阿贝尔睡着之后他就应该把他抱回客房,那样还有机会挽回,然而现在一切都晚了。
"兰狄......?"琉璃珠似的眸子猛地抬起来,看见他跟见了鬼似的,阿贝尔大叫一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然后裹紧被子三下两下退到床脚,那个和兰狄成对角线方向的最远的角落。
你就这么怕我?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静静的坐着,兰狄收紧拳头,痛楚的毒牙噬咬着他,但阿贝尔的下一句话突然让他摸不着头脑。
"等等,伙计,别发怒,听我解释!"阿贝尔诚惶诚恐的说,"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个不恰当的时间以不恰当的姿态出现在你最私人得地方,你怒不可遏我也能够理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希望看到自己一大早醒来和他最亲密的同性朋友躺在一张床上,最可怕的是两个人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赤身裸体,仿佛在昭示着昨晚发生过的让人无法想象的恐怖的事件,但--请相信我,我对此有百分之百的合理的解释!"
阿贝尔说的每句话兰狄都明白,但他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是自己强暴了他,为什么他搞得反而像兰狄是吃亏的那一方,金发人收紧眉头。在阿贝尔看来,那是虽然觉得给你一个机会也无妨但仍处于暴风雨之前的静宁的状态,说错一句话,他就等着被暴打一顿丢到街上去吧。
"是这样,"阿贝尔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我想你一定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所以才会对现在的状况感到迷惑。"
兰狄一言不发,他能说些什么呢?"不,是我强暴了你,那是我做梦都想干的事情"?那是拉瓦的风格......所以他任由阿贝尔发挥下去。
"关于昨晚,鉴于那实在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你估计也不愿意听我详细描述,我就长话短说吧--"阿贝尔绞紧眉头,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口,"我们做爱了。"
事实上那个说法还太委婉了一点,兰狄在心里嘀咕。
"这不是你自愿的,也不是我自愿的,但你失去了理智,而你的另外一个人格显然很享受......"阿贝尔无法避免的勾起了些许回忆,他都有点记不清他们到底来了几次。在兰狄色情的爱抚下他居然很有感觉......这太......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变态!
"所以你不必感到内疚,这不是你的错。"阿贝尔怜悯的看着兰狄,温柔的说,"我也有责任,不该那么晚来找你的,入睡前人的意志总是很薄弱,容易让不好的东西趁虚而入。"
他依然记得那个人格分裂的谎言,这让兰狄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如此看重另外一个人说的话,还是如此荒谬的说辞。他抬起眼睛,看着阿贝尔充满关切地表情,感到自惭形秽,他欺骗了一个无论他说什么都会无条件相信他的人,并且打着为了他好的幌子任由这种欺骗继续下去,这是多么肮脏的行为。
"让我们忘记这一切吧,我们还是朋友对吗?"看样子,兰狄似乎已经平静下来,阿贝尔重新爬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我不配做你的朋友,兰狄在心里说,面对他诚恳的双眼却无法说出做出任何否认,最终他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阿贝尔拍拍手,"我想我们现在也应该起床了,这地方需要好好清理清理,在钟点工来之前......"注意到昨晚留下的痕迹,他的脸突然红了,似乎想逃离犯罪现场一样迅速的跳下床,却因为下体的一阵剧痛,差点跌到。
"你没事吧?"兰狄扶住他,阿贝尔刷的惨白的脸色让他心疼,"显然我的另一个人格不懂得什么叫绅士风度。"
"和试图杀了我的那次相比,他已经够仁慈了,我还能奢望什么呢?"阿贝尔迅速的笑了一下,从他怀里爬起来,裹上睡衣一拐一拐的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兰狄松了口气。他有种走上了断头台,万念俱灰只想快点结束的时候,刽子手却一斧头挥偏了的感觉。但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揭穿真相的那一天仍在前方等着他,拖延只会让伤害更深。

"不行。"
"为什么?你答应过输了要为我做一件事情。"
"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答应你了吗,小姐?"
那倒确实没有!切莉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嘴唇:"你这个混蛋!"
"随你怎么说。"兰狄从吧台里拿了一个杯子,"喝点什么吗,你占了别人的位置?"
酒吧里依然灯光昏暗,拥挤嘈杂,经过一周的假期再回到这儿,简直就像是从天堂一下来到了地狱,特别是近来他已经习惯看到阿贝尔在身边转来转去的,突然他又穿上制服摆出那副职业病般的微笑在陌生人间周旋,兰狄感觉好像丢了宠物的主人。
"别。你倒贴钱请我我也不敢喝你调的酒,前辈,"切莉在那个称呼上加重语气,"按照入业的时间顺序,我是否应该这样称呼你呢?"
兰狄停下手中的活计,眼珠一轮,乜斜着单手撑头,靠在吧台上全身粉色的美女:"我已经退休了。"他说,心里不禁开始同意拉瓦关于切莉的评价--装年轻的老女人。
"但你的确干过,还干得挺出色,杀杀人......这没什么,一个人想要另外一个人死这是很自然的,你只是帮了他们一把。"
"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
湖绿色眸子对上酒红色的,一边烦不胜烦,一边则是胸有成竹。
结果第二天一早,兰狄在心里咒骂着这个女人,却还要帮她把行李搬进自己的房子。
"嘿,你是怎么答应让她住进来的?这真是奇了。"阿贝尔提着两只大箱子,走在前面。
答案很简单,切莉威胁了他--"知道吗,有次阿贝尔问我你是干嘛的,我不确定该怎么回答,一方面你肯定不想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另一方面我也不想太欺骗他,所以就告诉他你过去是杀猪的。你觉得怎么样,如果我现在去拆穿你,并告诉他是你指使我这么说的?"
阿贝尔会相信她还是自己,兰狄不确定,最近他们,或者说他和"自己另外一个人格"间关系有点......微妙,都是因为他放纵自己欲望的原因,他不想冒这个险。
于是除了成交他还能说些什么呢?不过阿贝尔不需要知道这些多余的细节。
"你不是在烦恼该不该和她复婚吗?我想,多点时间和她相处可能有助于你做出决定,正确的决定。"兰狄违心的说。
前面的脚步一滞,他差点撞上他,然后碰碰两声,阿贝尔扔掉了手中的箱子,突然转过身一把抱住他。
"你太可爱了,兰狄!说吧,我该怎么感谢你?!"
包括在床上感谢我吗?暗自叹了口气,他忍住抱回去吻他的冲动,在阿贝尔肩上拍了拍,"这可不是免费的,前提是切莉答应揽下钟点工的活。"
"当然......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充满喜悦的双眼笑成半月形,阿贝尔说,再度拎起行李走向前门,只是这次脚步要轻快得多。
看吧......他果然还是爱她的。兰狄有点伤感又有点好笑--跟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哦,老天哪,杀了他吧,他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早晨的天空湛蓝,跟泼出来的墨水似的,浓得化不开,抬头望了望他栋漂亮的都铎式别墅,他的心情就跟手上的那两个旅行箱一样沉重。


第 17 章

阿贝尔往身上打着肥皂,热气蒸腾,将玻璃隔板染成一片朦胧,又汇聚成细线滑下来。周围十分安静,只有水声哗啦啦的,回荡在作为浴室显得过于空旷的房间里。
"嘿!"突然他听见一个人在隔板上敲了敲。
毫无疑问,是兰狄,失去理智的那个,他背部一紧,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缓慢的转过身,看见金发人将脸贴在玻璃上,绿色的眸子邪邪的看着他的酮体。只要愿意,这家伙走路的声音真跟猫科动物一样轻!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又来了吗?"阿贝尔叹了口气,"我在洗澡,你妈妈没教你吗,人们洗澡的时候总是喜欢独自呆着。现在,如果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的话,可不可以请你去外面稍等片刻,第二人格先生?"
这几天兰狄隔三差五的失去理智,频繁得他几乎觉得有必要建议他去咨询一下精神科医生。好消息是他不再追杀他了,但坏消息是他似乎是个同性恋,并且对阿贝尔很有兴趣,和性趣。不分时间不分地点,总之只要他觉得合适,就会丝毫不顾及被他强迫的那个人的想法扑过来把阿贝尔压倒在底下。餐桌还是楼梯?管它的呢,疯子做事从来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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