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人民币来换美圆

林翼拳头握了又握。
"没有！不关你的事！"林夕已经歇斯底里了。
"夕，我是你哥．．．"
"我情愿没你这个哥哥！我一直最大的愿望就是没你这个哥哥！从小到大只能被人家欺负，人家指著我们嘲笑你连一句都不敢反抗！你怎麽会是我哥哥！就因为你．．．就因为你！"林夕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嘲弄似的轻蔑笑容，"我知道他不可能看上我，不可能真正喜欢我．．．"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泪，"但你怎麽就是这点时间都不给我！！你为什麽要跟他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电话铃响了。
林翼浑浑噩噩地走出去，满脑子都是林夕带泪的怨恨他的那双眼睛。
"林翼啊，你明天记得过来一躺啊，你大伯他们有些事儿和你商量。"是姥姥的声音，声音怪怪的，但林翼当时根本没注意到。
林翼握著电话点了点头。
"怎麽不说话啊，喂？林翼，喂？"
"哦．．姥姥，好，我知道了。"
放下了电话，林夕那个隔间的门已经锁了。林翼垂著头站在门外，嘴张开了又闭上，张开了又闭上。
最终，他轻轻敲了敲门，他说："林夕，就算你恨死了我都好，我一辈子都是你哥哥。"
颓废地窝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
房间里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脑子里却像要爆了似的，都是人在咆哮。
听见小羽回来的声音。听见隔间门开门关的声音。
一宿无眠。

（艾也是拿给他俩头痛得一宿无眠）

隔天林夕出门得很早。林羽说："姐说她到陈嘉家里住几天。"
林翼点点头。煮了鸡蛋，热了牛奶和馒头给林羽吃，交代了几句就出门了。
到了姥姥家，林翼深吸一口气，提了提神排了排杂念。
林翼林夕林羽，都是姓林的，没一个是王家的孙子。
所以也别指望王家的姥姥对你有什麽好脸色，特别是姥爷死了以後。
来开门的是姥姥。她的眼神躲躲闪闪的。
林翼右眼皮一阵狂跳。
沙发上坐著腆著肚子的大伯和骷髅架似的大婶。
大家打了招呼，心不在焉的聊著无关紧要的话，林翼总觉得坐不住似的，心里打鼓。
没有人肯打破这虚假的平静，林翼当然不会自己去犯险，终於，大婶忍不下来了，带著让人倒胃的假笑说："小翼啊，我和你大伯最近生意上差一笔钱，所以有个事要和你商量商量。"
林翼充满鄙视又啼笑皆非。什麽生意上差笔钱，是赌桌上差一笔吧，但他们怎麽著也不能跟他借啊。
大家神色都挺不自在的。大伯在观摩室内装修，姥姥在看自己的手指甲。
"听说A大新区那边房子涨了很多，所以想跟你说，那个，恩，你那个房子我们打算收回来。"
林翼觉得这句话肯定有什麽地方他没理解明白："大婶，可那房子是我的啊，虽然以前是你们的，但我买下了啊。"
"怎麽是买呢，小翼，当初说的是租啊，一直长租给你们住著啊。"大婶干笑。
这不是冷笑话，简直是冰笑话。（这句话也够冷的了＝＝＋）
"但当时说好了把我妈的房子卖了，然後拿一部分钱买你们那个房子啊！钱是付了的，你们也开了收据，还说是走了手续的！"林翼求助似地看著姥姥。
姥姥别开了目光。
"没有啊，当时是说的租啊，你看你看。"大婶把房产证往他面前一推。
15寸方的房产证上，赫然引著"业主王长华"。
"我们是这麽想，干脆你和小夕去住校，让小羽来跟著姥姥住．．．"
"不可能！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当初我小，你们一个二个坑我让我把我爸妈的房子卖了，又让我拿钱买你们的房子，我是小，但我不傻！你们坑了多少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了？当初赔偿的钱和卖车的钱几乎都让你们拿去了！你们还要我怎麽样！狼心狗肺！"
林翼气得浑身颤抖。太不要脸了！太过分了！我就唯一的一个家你们还不放过！
大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大伯更是紫里透黑，他大手"！"拍在桌上，吼道："谁狼心狗肺了！你们这些年读的书都不是钱了？！你个化钱龙！你用你姥爷的钱就是用的王家的钱！我的钱！你是个什麽东西！林家的杂种！你那个杂种老爹那边连个人都没有，三个小拖油瓶全赖在王家！反正白纸黑字你也看清楚了！你叫我一声大伯，所以给你说一声，别给脸不要脸！"
林翼当场就脑冲血，冲上去就要和王长华拼命，王长华多庞大啊，他冲上去不过当了炮灰。人家轻轻一下就把他撂倒了，随随便便一拳就让他嘴里冒血。
但林翼不想停，不能停，他脑子已经灌水了，疯狂地想今天只有两个结果，要麽，打死他，要麽，房子得保下来。
大婶，姥姥都在一边劝，毕竟他们确实不占理。
最後被拉开的林翼擦了擦嘴边的血渍，身上有种从没有过的狠劲。
他说："就是死了，我也要把房子要回来！"

唐胜袭把车随意停路边，关掉了CD，有点疲惫，顺手点了只烟。
做了一上午的走势分析，眼睛看图都要看花了，最後第五只股是随便选的，反正他都赢了几次，输了就算了。而且那个人狐狸一个，本来就是老头子找来"辅导"他的。
china cosco的话应该没有问题，那个petro dev.就没多大把握了，还有．．．啊！你白痴啊，不要再想了！
狠狠吸了口烟，唐胜袭揉了揉太阳穴，想晚上又是喝酒，推掉算了。
然後，就看到了林翼。
脸是肿的，躬著身子，手扶著树，朝树坑里吐了口口水。
本来挺脏的一个动作，看起来却怪可怜的。
唐胜袭皱了下眉。他眼尖，觉得林翼吐的是血水。
拧掉烟，下车，向那个咳嗽不止的人走去。

"喂，你没事吧。"
看著地上多了坨阴影，又听到它主人的声音，林翼本来就气得不行，现在真是要吐血了。
"你滚！"林翼擦擦嘴。起码有三颗牙松了，枉你哥哥平时照顾得你们无微不至，吃好穿好，怎麽抵抗力就那麽差。（艾君：就是你让它们吃太好了呗）
唐胜袭笑了。他真的是被逼急了。平时他低眉顺眼的哪敢近距离用这种杀人的眼光看他啊。
不过他笑得又很冷。
"谁他妈把你打成这样啊？"
"你管！"林翼心里冷哼，看我这样你高兴了吧？得意什麽，等老子发达了把你们都杀杀杀！哼，你这死变态，明明是你强X了我，你还好意思整我？！．＃!@#$%^&*?~>_
唐胜袭双手抱胸斜倚著树就这麽靠著，一边眉挑了起来。
你也配林夕？！你居然敢欺负林夕？！你跟她说了什麽把她气哭成这样？她出了什麽事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我跟她说，林翼的女朋友，我见一个玩一个。"
你们还敢要我的房子，我就是死了都不交给你们！大不了打官司！我．．．．
林翼停了，愣傻傻地看著唐胜袭。
"你别跟我说你以为我听不见。"
"原来我都说出来了．．．说了又怎麽样！老子还就说了！你们．．．你们都不是人！尤其是你，你最不是人！你根本就不是人！"
太多了。在他心里的事太多了。他根本承受不下来。
怎麽可以这样，世界怎麽可以这样。
他的愿望那麽小。
为什麽，为什麽要抢走？
林翼都要脑冲血了，他只想在脑冲血前先把面前这人撕了！
世界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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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充血了，呵呵，多有趣的一章啊

12(短小精干的一章)

唐胜袭看著床上的林翼．．．猪一样的睡像。
本来盖得好好的被子全被他侧身紧紧地抱住，一条腿还横了上去，嘴里跟吃著东西似的吭吭嗤嗤的。
婴儿一样，没有防备的睡脸。
．．．虽然有点肿。
唐胜下意识地就去摸他脸的轮廓。不是很浓细长细长的眉毛，很清秀的脸，有点苍白的皮肤摸起来很柔软很舒服。睫毛不是很长，但很浓密，这样盖在脸上显得很黑。单薄的嘴唇，有一点倔强的微翘，水红色．．．
唐胜袭狠狠闭上眼睛，稳定了一下意志。他的手不小心触到林翼嘴边的伤口，林翼无意识得轻颤了一下，躲开了。
唐胜袭皱了皱眉。
是这个人先逞强。又不是超人硬要出来拯救地球，所以被他扁，那是活该。然後他倒霉，不小心遇到自己被人下药，理所应当又把他上了。
上了他有什麽感觉？呵呵，很爽。
他没有女人那麽柔软，刚插进去的时候还夹得他很痛。
但那种感觉很爽。像征服了一只弱小的豹子。
想自己很可能是受了家里那个Gay男的影响，托他又找了几个长得不错的MB来玩。那些人技巧比林翼好，长得也比林翼漂亮，做起来当然比他舒服。
他发现自己很可能是Bi-sexual，因为他和男人做会很有感觉，那几天他觉得自己把林翼忘了。
看见别人秀他的内裤又心里暗不爽，不过就象是人家动了他东西那种护食情绪。
直到在月光下看见他。
那天混著喝了很多酒，有一点微醉。甩了那群人想去找个清净的地方透气，七拐八拐自己也认不得路了。刚找到个貌似出口的地方他就愣住了。
看见林翼一个人站在静谧曲折小路的深处。
单薄的身体就像连月光也可以把他穿透似的。
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凄凄惨惨的，偏偏他向著天空很幸福的微笑。
那幸福的笑那麽脆弱，又仿佛有著生命一样的顽强。
一直爬到他心里去，狠狠把他的心揪住。让他那一瞬间．．．有一点点疼。
自己是什麽样的人自己清楚。唐胜袭是会同情别人的人吗？哼，搞笑。
但那一刹那，心脏突然那麽柔软。又那麽恐慌。
直觉地靠近，把那个人一把抓在怀了。就像他会随月光一样消失。
他又是那样，怕得不行，嘴上又不肯认输。那时候他笑了，从来没有这样笑过。好象笑不是一个动作，是某种无声无息的花开。
这小子又不知好歹。对他好了，他就放肆了，居然让他看见他和那个姓邹的在音乐教室接吻。简直恨自己冲得不够快，真想当场就撕了他。
本来还想教训他，没想到他跟他装白痴，怎麽玩都没反映。想起他第一次救的那个女生，只是想刺激一下他，没想到他反应那麽大。
你那麽喜欢她？
唐胜袭的手在林翼锁骨上来来回回的划。林翼下意识觉得痒，呻吟了一下。
血一下都冲到下腹去了。唐胜袭喘著粗气，手又不想停下来，他本来就不是会勉强自己欲望的人，手往他大腿上一搁,脸马上就凑过去了。
但半路就顿住了。林翼口中呢喃了一下，一行泪水从右眼角流了出来。
唐胜袭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将他抱在怀里，自己也睡了过去。

梦里是什麽那麽温暖，让我们都不愿醒来？

隔天林翼醒来差点又昏过去。
一边吐血一边想自己是不是又被圈圈叉叉了。
屁股光光袜子一双哪还有什麽清白可言啊，而且还躺在一只禽兽旁边。
算了吧我看，我来投奔你，黄浦江～！（以上是艾的戏言．．．）
林翼真不知道作何感想。
老实说他身上的小宇宙只剩下核废品了。你让一个还有十几秒马上就要死成又被救回来的人再去死一次，他肯定白你眼说你神经病。
看著这张比平时大了好几倍的脸，胆儿跟著缩了好几倍。
唐胜袭已经跟小夕分手了，虽然对小夕伤害很大，但到底分了，这都是长痛不如短痛的事。说到底他是对自己这个哥哥失望了。唐胜袭这混蛋要怎麽整他他根本就无所谓，现在主要矛盾还是房子的问题。什麽都可以退，就是房子这事上退不得！自己是保留著当初大家写好的"协议"的，真要打起官司来他倒不一定输，但是打官司的钱太大了，自己根本没发承受，自己又没别的什麽亲戚，要不登报吧，把这事宣传一下，总有好心人站出来．．．但是那样肯定搞得满城风雨的，小夕以後怎麽处啊，同学面前平白多了个哥哥，还跟亲戚争房子．．．其实法庭是要给没请律师的一方指定律师的，只要赢了诉讼费什麽的都没事了。但万一要赢不了呢．．．别想赢不了的事！．．．但是，如果输了，不紧要给诉讼费，房子也赔出去了，大家关系搞得更僵，以後小羽怎麽办啊？
"在想什麽？"
"．．．．．"
"问你呢！想什麽？"
"．．．．！！"林翼睁大了眼睛几乎惊恐地看著已经清醒的唐胜袭。
唐胜袭翻过身去把他压在身下。
"谁他妈把你打成这样？"
林翼心里骂骂咧咧地想怎麽想去拜师学艺啊，不用了大哥你已经比他还强了。
"说啊！"唐胜袭很认真很严肃很凶恶（？）很狰狞（？！）地看著林翼，林翼吓得吞了口口水。（注：造成以上情况，纯属林翼幻觉）
"我，我大伯．．．"
家庭暴力？看他就是一副惨兮兮的被虐相。
"为什麽打你？"
"房子。"林翼眼睛垂下去了，心里一提这事就特别的沈。他咬牙切齿地说："他们抢我房子！"
"你家房子多大？"
"不知道，起码有40个平方吧。"
"．．．哪个地段？"
"学校附近。"
"．．．．．．什麽小区？"

"啊？不是个小区，就是修了几栋房子靠在一起。"
"．．．．．．．．．．．．"

尽管唐胜袭没有出声，林翼还是觉得他在闷笑。他这种人懂个屁！林翼同学的情绪一下就上去了，甩开唐胜袭的手就想下床。
唐胜袭也没有阻止，只是看他笨拙地穿衣服，气急攻心脸上红彤彤的。
等他走到门口了，手都触到门把手了，唐胜袭幽幽地说："我可以给你请律师。"
手自己都犹豫了，瞧了瞧原地不动的主人。
他耍你的他耍你的他什麽人啊他干什麽要帮你！
但是身体就是动不了。
这诱惑太大了。
"你要什麽？"林翼很冷静地问。无功不受禄，他面前的人是谁啊，怎麽可能吃一点点亏。
"还没想好。"唐胜袭笑了一下，"先存著。"（内心独白：拿你的身体来偿还吧！！！）
林翼犹豫了一下。这个人一向作奸犯科，搞不好做了什麽杀人放火的事正在找替死鬼，这是多大的恩情啊，自己这次铁定了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心头一阵恶寒。
回顾了一下历史，展望了一番未来。
我林翼一条汉子，豁出去了！！

13

"首先要通知你爸妈，出钱我可以，总要他们出面吧，而且也要让律师和他们谈。"
林翼咬了咬下唇，蚊子似的说："他们．．．都不在了。"
唐胜袭看了他好一会儿，居然说了句"也好，方便"。
日照林翼生紫烟．．．
"其实．．．我觉得你也该跟你父母商量一下，毕竟钱也可能要用不少，要是他们不愿意，我．．．"让老子空欢喜一场。
"这你不用管。"唐胜袭无所谓地说，"我和他不住一处，东西都是独立开的。"
"哦．．．那我现在可不可以回去了？"反正也没老子什麽事了。
"恩，我也正要出去找人。你把你电话留给我。"
"我．．．我没手机。"
"家里的。"
"．．．．．．"我不想留给你。
"律师联系不到你我就没办法了。"